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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真凶归案
张其睿要想继续喘气儿,就确实得被抓紧时间抢救一下。
萧昱向徐湛使个眼色,徐湛二话没说抱着张其睿就跳上车。唐艾随后也跟着一跃而上,又伸出手拉了萧昱一把。萧昱道了声“多谢”,随随便便往唐艾边上一靠,与唐艾肩抵着肩,中间不留缝。
不大不小俩小不点儿一个扬鞭一个挑头,马车就又奔回了原道。
唐艾早就顾不上那些个有的没的,忧心忡忡地瞅瞅张其睿:“张其睿手上沾着三条朝廷命官的性命,已经是死有余辜。况且他伤得这么重,当真还能救回来么?”
萧昱轻叹着转转眼眸:“这事儿没你想得简单,张其睿他爹工部侍郎张大人的那摊子事儿,也是蹊跷得很。张其睿自个儿一命呜呼了倒是挺容易,可如果他死了,他爹的案子也就没有机会翻案了。”
天气大好,马车飕飕地就到了城门楼,德胜门外更是热闹得都快没了下脚的地方。
一进城,萧昱也不多说话,只让不大不小俩人照着六扇门的方向去。
唐艾还没来得及问问徐湛怎么会骤然现身,徐湛已经和萧昱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在临近东南角楼时跳下车,一路散发着他的浩然正气走没了影。
唐艾急忙追问徐湛去哪儿,萧昱却只答了她四个字儿:“去请大夫。”
六扇门转眼的功夫就到。
刘和豫前夜闹了一出自杀未遂以后,六扇门上上下下好几十号人就全都把弦儿绷得紧紧的。自打刘和豫从皇宫回来,大家伙就开始轮流盯他,甚至连他如厕也都不嫌味儿大地如影随形。
唐艾急匆匆奔进大堂,找了几个手足合力把张其睿搬进屋里。
萧昱和不大不小道个别,撑着拐杖慢悠悠地挪下车。众人都被张其睿烧焦的身体吓了一跳,手忙脚乱之间也没人想着多瞧萧昱两眼。
“小唐,这这这……这什么人?!”刘和豫惊得差点儿摔个大马趴,肚子上的三圈肉跟着双下巴一块儿掂了两掂。
唐艾一早料到自家大人的反应,沉声道:“凶手。”
刘和豫拿袖子擦擦脑门上的汗,终于转脸瞧瞧唐艾身边站着的那位。
唐艾也不知当怎样介绍萧昱,就只说是有他协助才能顺利破案。萧昱倒是表现得谦逊有礼,一口一个“草民”地自称,对刘大人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刘和豫拍拍唐艾的肩,扶着椅子刚要坐,外边的手下就又跑进来通传,说是蔡公公又到六扇门来了。
这才两天都没过,老太监蔡福已经不辞劳苦地往皇宫外边跑了好些趟,老胳膊老腿儿瞧着已是颤颤巍巍嘎嘣脆。
跟着蔡公公一齐来的还有一位太医大人,这位大人到这儿来,自然是给人瞧病来了。
刘大人的谢顶顽疾经年不愈,太医大人明显也不是来瞧他的。
太医大人要瞧的人,只有张其睿。
能当上太医的人物,委实得有两把刷子。一剂猛药灌下去,张其睿便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难说。
蔡公公也明确地向众人传达了圣意。
圣意无外乎两点。
第一,张其睿一定不能死,打今儿个开始就由六扇门看管着,并且由太医大人好生诊治,哪天能开口了,皇上就哪天亲自提审他。
第二,杀害三位朝官的凶手在六扇门这件事儿,严禁外传。谁要是传出去,谁就要掉脑袋。六扇门得对公众宣称结案,杀人凶手畏罪自尽,烧得骨渣儿都没剩。
蔡公公讲明白了皇上的旨意,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宫去伺候。
唐艾随着刘大人送走蔡公公,又安置了太医大人,然后简单扼要地对着刘大人进行了一遍案情陈述与推理。看看刘大人油光噌亮的脑瓜瓢,唐艾终是松了一口气儿,告诉手足弟兄们往后用不着再跟着自家大人了。
她大概能猜到,蔡公公与太医大人能够第一时间赶到六扇门,九成九是徐湛的功劳。萧昱和徐湛相熟,徐湛又是皇上的爱将,他应该是和她与萧昱分别以后进的宫,直接向皇上秉明了案发经由,皇上才会派了蔡公公与太医大人到六扇门来。
为了这个案子,唐艾真可谓是操碎了心。等到她把杂七杂八的事儿都处理净了,这天也眼瞅着又要黑下来。她在六扇门里转了一圈,这才发现萧昱又不知道晃去了哪儿。
萧昱实际上还真没去哪儿,只是溜达到了六扇门的院墙外,一边享受着夕阳,一边眯眼瞧着远方,看起来挺惬意。
没过多一会儿,徐湛英伟挺俊的影子便从街角转出来。
徐湛也不是一个人。
《皇朝时报》的街探颜蝶瑾正在徐湛身后呼哧带喘地边追着,一面跑一面呼扇着手里的纸笔,一看就是装备齐全,嘴里边还叽里呱啦说个没完。
而徐湛对他不搭不理,只是紧绷着一张脸笔直朝前走。
徐湛在萧昱跟前默默停住脚,颜蝶瑾却还在对着他死缠烂打:“大人大人,听说真凶已被缉拿归案,就请您发表一下对此次案件的看法吧!”
“你别再跟了,我无话可说。”徐湛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表情很有点儿像便秘。
萧昱瞧瞧徐湛,又瞥瞥颜蝶瑾,嬉皮笑脸道:“你们《皇朝时报》的人可真敬业!其实徐大人也不是没话说,他只是比较害羞,一说话就容易脸红。”
“这位公子,你也是……六扇门的大人?”颜蝶瑾的视线打起转儿,一下落在萧昱的飘飘长袖上,下又转到萧昱撑着的拐杖上。
萧昱徜徉笑叹道:“我一个废人,六扇门怎么会要我呢。六扇门招揽贤才,都得是像徐大人这种精壮的汉子。不过呢,我与负责此案的小唐大人关系还不赖,多多少少听她说过点儿这案子的始末。”
“真哒?!”颜蝶瑾睁大眼睛裂大嘴,比发现了惊天宝藏还激动。
“来来来,我和你说啊……”
萧昱一个转身,颜蝶瑾屁颠儿屁颠儿地就跟了上去。俩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徐湛这个大活人简直就跟不存在似的。
末了,颜蝶瑾心满意足地收拾收拾笔墨,冲着萧昱一嘟嘴,仿佛下一瞬就能把自个儿的嘴唇亲上萧昱的脑门。
他对着萧昱嘟完了嘴,顺带着看一眼徐湛,也把喜悦送给了徐湛,欢欢喜喜地朝他挥手道别:“徐大人,下次我再采访你,你可千万别拒绝啦!”
“呃……再见。”徐湛回以一个生硬地礼节,嘴角抽抽得比刚才还离谱。
颜蝶瑾走后,萧昱噗嗤笑出声:“辛苦徐大人,也要贺喜徐大人。”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还有,你要贺喜我什么?哎你别总是嘻嘻哈哈的,严肃点儿行不行。”徐湛还是一张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脸,但至少一口气儿蹦出来好多字儿。
“你怎么会不辛苦呢,为了救一个罪犯而拼命冲进火里去的人是你吧?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唐艾还挺像,都是神人啊。”萧昱咂咂嘴,“至于贺喜你呢,自然是因为老头子给了你个京官儿当,你往后都用不着再留在边关喝西北风了。”
“你怎么知道陛下他——”
“这有什么难猜的。自从老头子八百里加急往边关给你送信,我就觉着他是想要召你回来。这老家伙年纪越大胆子越小,成天觉得哪儿哪儿都有刁民想害他,最近又弄出个什么亲军都尉府来统辖仪鸾司,肯定是要你回来跟他身边保护他咯。我说得没错吧,徐指挥使?”
徐湛老半天才点点头:“都被你说对了。我能回来,确实是因为陛下要我随身行走。”
“无上荣耀啊,你可得好好干。”萧昱戏谑一笑,又问道,“李敏智呢,他怎么样?我看前两天的《皇朝时报》扯得有点儿忒邪乎了。”
徐湛摆正了身姿:“高丽王室的确出了状况,高丽王驾崩,李敏智如今在辅佐幼主,听闻陛下寿诞他也会前来朝贺。”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陛下他……也向我问起你。”
“哦?”萧昱眸光微微一变,“你怎么说?”
“我……什么都没说。”
“哈哈,不愧是好兄弟。”
萧昱和徐湛俩人也没聊上几句,便已到了月上柳梢头的时辰。
唐艾在府衙里头找不着人,刚想着到外边去转上两转,就见着萧昱徐湛俩人站在墙角谈笑风生。
徐湛不好意思地向唐艾点点头,将半途离去的因由据实以告。果然不出唐艾所料,就是他去请奏圣上派了太医前来。
徐湛在京中尚没住处,再加上也直接参与了缉拿凶犯,刘和豫便一再请他留宿六扇门中。徐湛推诿不来,便被安排在了客厢,诸多事宜还是由唐艾一手操办。
她招呼完身前招呼身后,在六扇门府衙内的前堂内院出出进进,又一次没顾上留意萧昱跑去了哪儿遛弯儿。
唐艾这回算是真真地累得找不着北,三更半夜才把所有事儿都料理完,回了自个儿屋子,也顾不上点灯,抄起桌上的水杯就往床上一歪。
屋子没关窗,一阵凉飕飕的风就在这时不请自来。
唐艾打了个寒噤,突然觉得床上多出来点东西。
确切来说,是一道白影从她身边上飘乎乎而起,幽幽晃晃,往死了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