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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韬很快下了赐婚的圣旨。听说了琉璃的婚事,第一个跑来质问的竟然是始平公主。
“你居然要要嫁给李盖?你明知他是怎样的人!”
琉璃微微一笑:“公主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始平公主开口想说“薄情寡义”“慢待妻子”,看到琉璃微微的笑意,一下子着了恼:“即便你被人传了不好的话,也不该如此妄自菲薄。你嫁李盖那样的人,是要叫崔浩难过还是叫他自恨?”
琉璃见始平公主竟然提及崔浩,眉头一攒:“我嫁李盖,是为我自己,与旁人何干?公主其实并不了解他,怎敢讲定他就是那样的人?”
始平公主气得红了脸:“好歹你如今也是大魏的公主,想嫁谁不行,偏偏要作贱自己嫁给李盖。我虽不知皇上是怎样思量,然而你若不想嫁,我不信皇上会强逼你。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琉璃看始平火冒三丈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公主这般气焰,是真心为了我好,还是私心厌恶李盖?”
始平公主恨道:“有他那位先夫人前车之鉴,你居然愿意重蹈前辙。我不知你如何想的,然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居然应了这婚事!长孙嵩的孙子,叔孙建的儿子,安颉的幼子,丘堆的侄子,哪个不比李盖强上百倍?”
琉璃有些讶异地看了看始平公主,心里想,刚刚提的这些,怕不是太妃要为始平说嫁的。笑了笑,说道:“他们家世的确不错,年少有为却是仗了祖辈父辈的蔽荫。李盖也许家族并不显赫,然而位列朝堂靠的是一己努力。如此相比,那些世家子弟比李盖强上百倍的说辞却是从何而起呢?”
始平公主被琉璃质问,十分生气。气呼呼说道:“也不知李盖给你灌了什么**药,你是认了死理要嫁给他便嫁去,回头受了委屈吃了亏,可别再后悔!”
起身气恼得走了。
聂阿姆对琉璃说道:“始平公主过来,原是一片好心,公主对她顶撞,惹她生气?”
琉璃笑了笑:“经了这许多事情,她还是如此任性。怪不得太妃头疼了。阿姆想一想,她过来找我,太妃知不知道?太妃处事向来圆转,哪里会任着她来我这里嫌弃我的婚事。且这婚事还是皇上为我赐下的。始平公主刚刚提了诸家子弟,想来都是太妃嘱意想要她下嫁的人选,若是入了她的意,哪里还能对我大大方方说出来?”
聂阿姆道:“当初公主嫁到北凉,还是她从中搅和。不跟她计较还则,罢了,公主倒对她施起好心来了。”
琉璃说道:“她和大公主不一样。除了有一些任性,心地却是不坏。说起来,除了和亲的那次,她真得从来没有害过我,连背里的恶言都不曾说过。太妃对我,也算亲切,能点一点她,算是回太妃的情。”
聂阿姆道:“你便是性子好,不记仇。”
琉璃便笑了笑:“咱们也不曾吃过什么亏不是?”
琉璃的婚期定在八月,回头李盖的聘礼便送到高宅门上。聘礼却是李盖亲自去送的,高宅院落本不大,聘礼摆满了院子,外人听说了竟是昔日安熹子大人来送聘礼,又惊又呆,想着这是攒了多少年的聘礼送不出去,竟然一股脑地都送到高宅来了。
聂阿姆从高宅走了一圈回来,顺便带回来一匹细棉青蓝的布,不是多么金贵,却是所有布料里面顶顶舒服的。
琉璃看了好笑:“阿姆上哪里寻了这细棉布,是要做什么?”
聂阿姆道:“哪里是我要做什么。明明是公主要做什么。”
琉璃一愣。
聂阿姆笑道:“李将军送了聘礼,一概回礼不要,只叫我将这匹布送来给公主。做什么,公主心里难道不曾有数?”
琉璃立刻抚了额头。她唯一动过针线的时候,便是当年给崔浩做两身长袍,花不会绣,边不会走,只拿最简单的针脚做了最简单的样式,做出来也是勉强能看,只好穿在里面,不能叫人外见了。
李盖这是……
聂阿姆说道:“李将军那聘礼,送的实在是用心。知道公主素喜石刻,不知从哪里寻得了青田石的料子,也不知从哪里觅得了手艺上好的匠人,那石刻得实在是好,连老爷都不住口地夸奖。备的那些金银饰品,花样也做得精美,竟是市面上都难寻的精细物件。可见确是有心的了。”
琉璃笑了笑,没有说话。看了看那匹布料,有些泛愁。
聂阿姆已对云裳几个说道:“这衣服要的是公主的心意,李将军求的原也不过份,你们哪个都不许替公主动手!”
云裳几个都笑。看着琉璃在那里发愁的样子。
七月里,便听说李盖的母亲病了一场。李盖向皇上请了几天假,在家里侍奉,甚为经心。琉璃听说了,便派聂阿姆过去,带了些滋补之品,过去探望。
聂阿姆上了门,李盖亲自迎了进去。聂阿姆见李盖,几日下来,人见消瘦,想来照顾得甚是辛苦。便对李盖道:“不知府上老夫人病体如何,我看你分外辛苦的样子,不如招个得力使唤的。”
李盖道:“家母用不得生人,只怕招了人她也不得用。且只是暑热贪凉,伤了肠胃,养过了几天便会无恙。多谢阿姆挂怀。”
聂阿姆道:“公主心疼将军,但将军有用到之处,只管开口。”
李盖道了谢,聂阿姆看他的样子,想着他又要照顾母亲,又要招待她,两边分神,便未久坐,起身告辞。
回去对琉璃说道:“只说是贪凉伤身,想来并不是什么大病。我看李将军却是分外辛苦,整个人都显了憔悴。都说他府里子孝母贤,若我是老夫人,看着做儿子的这般辛苦,也该体谅体谅,身边再买个得力使的才是。”
琉璃说道:“听说他府上从前,也有些家声,不过家道中落,想来老夫人从前节俭惯了,不想白花闲钱也有可能。”
“哪里花的是闲钱?李将军位列朝堂,总不能时时请假。她若想要儿子发达有个锦绣前程,怎可如此拎不清!”
琉璃失笑道:“你现在倒一副嫌弃的样子。李将军是孝子,看到你这态度,没得便后悔了这婚事!人上了年纪,总是有些固执,李将军不说什么,我们也不必闲话抱怨。且我嫁他,本也不是为他的前程。”
聂阿姆嘟嚷道:“话是如何说。然而想到他为了老夫人生病跟皇上告假,当初那位前夫人小产,皇上给了假他却也没休,我心里倒真有些不舒服。”
琉璃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阿姆这般较真是为什么呢?李将军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能看得他,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聂阿姆看琉璃的样子,不觉忧心起来:“我原是十分中意李将军的。然而看公主不冷不热,并无欣喜的样子,却叫我有些心焦起来。”
琉璃笑了笑:“天下有几对夫妻是真正青梅竹马来的?我想着,不熟有不熟的好,期望少了,自然失望便少。想来婚姻原也该如此。并不是我不冷不热,只是不愿让自己多作奢求而已。阿姆也说过,李将军对我几番相救,又一路对我照看有加。不管别人如何看他,皇上总不会看错他!”
过了几日,李盖让人送到琉璃面前一只玉镯。说是家中祖传之物,一直收了多年,无意中才翻了出来。
琉璃看着那只镯子,若有所思。
聂阿姆道:“下聘的时候没有送,这个时候倒送过来?”
琉璃看了看聂阿姆,笑道:“想来前次我让阿姆登门叫他多了心。阿姆回来且发牢骚,怨他重母多于重妻。这是跟我表诚意也未可知。”
聂阿姆一愣:“从前倒不觉得他是个多心的。”
琉璃自己也有些奇怪,并不伸手拿那镯子,只对聂阿姆道:“他说这镯子收了多年,言下之意,这镯子竟然连那位先夫人都未曾送过吗?”
聂阿姆立刻呸呸地唾了两声:“公主说话如此没有忌讳。他果真敢拿旧人之物送公主,奏明了皇上,他吃得消?”
琉璃说道:“所以我才奇怪。这祖传之物,若是珍贵之物,岂有不拿给妻子保管的道理?若是凡凡之物,特意叫人送到我面前,也是不该。”
“这玉一看,便是难得的好料。凡凡之物,自是不能。不管他怎样想,祖传之物送到公主面前,便显诚意了。他已是如此示好,公主岂不接着?”
琉璃笑了笑。喊过云裳,说道:“刚刚做出来的那件长衫,你拿去到李府走一趟罢。”
云裳笑着说道:“李将军一个祖传之物,就只换公主一件长衫,明明做了两年,公主还留着另一件做什么?”
琉璃说道:“好东西万也没有一次给清的道理。”
说得青萍在旁边都笑了:“照公主这般说,李将军手里难不成还留了一只玉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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