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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其话音,这位上长老,明显站在墨奇这边。
真不知道,墨奇究竟有何等能耐,竟能说动这三人来此助拳。
三位上长老,联袂而至,就是墨战,也要起身相迎。
走至三人身前,墨战不得不道声:“德长老、义长老、信长老。”
据墨家祖训,荣为上长老者,敕有美誉。
分别是德、仁、礼、义、信五字荣称。
就好似大浪淘沙一般,选其精魄去其糟粕,位置珍稀,才显尊贵。
所以、能荣为上长老者,最多也只有五人而已。
一代人,能出三位上长老,已属当代盛况。
“家主好威风,眼中还有我等入木三分之人吗?”德长老眼中精光最盛,也是他逼问的最紧。
墨战面露苦色,论资排辈,就是他还要尊称其为三爷。
所以在他们面前,墨战实在,端不起家主架子。
“三位上长老请上座。”墨战场面功夫很了得,既然讨不找好,他便与之虚与委蛇起来。
“哼!”冷声一声,德长老率先迈步。
另外两位上长老,倒是正常之态,道了声谢走上高台。
随着三位上长老的到来,在场气氛略微有些变化。
只有墨奇一脉的人物,这时像是打了鸡血,个个摩拳擦掌,仿佛胜券在握,一脸的兴奋。
“此人便是家主义子?”德长老居高临下,目光带着审视性,眯着眼瞅着墨轩,旁若无人般反问。
德长老这副倚老卖老的作态,实在让人生不出好感来,就连墨战也皱了皱眉,平平淡淡的道了声:“正是犬儿。”
“他欲戗杀我族好儿郎?”德长老中气十足,不管墨战语气如何,他自顾自的逼问。
“不曾。”
“那墨乾这是何故?”
“好高骛远,骄横跋扈,咎由自取而已。”
墨战一直说的心平气和,让德长老没来由的一阵恼怒,他这时面色阴沉的吓人,沉吟许久不再开口。
整个练武场的气氛,随着二人对话,温度仿佛都降了许多,让人忍不住的打哆嗦。
“家主就是这样管理墨家的吗?”
这时一旁沉默不言的信长老,突兀的开口,说着沉声大喝。
玄师大圆满的气势,让其音轰轰如雷,震耳发聩!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震惊四座。
连信长老也被墨奇收买了吗?这般强势的开口,如此暴躁,直接指责墨战的不是。
墨战深吸了一口气,将颤抖的拳头,缓缓放松,没有答话。
信长老脾气火爆,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墨战大喝:“墨乾是我墨家未来的希望,如今他拜在紫虹宗下,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即便你为家主,岂能这般徇私枉法,包庇外人,谋害我墨家精英?”
“墨轩为我儿,岂是外人?”
“哼!不过义子罢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信长老说着,微不可查的扫了墨武一眼,显然将之也规划在外人之列。
没有人接话。
这时、一旁瞑目养神的义长老却也开口了,不过他语气倒没有咄咄逼人之势,只听他缓缓开口言:“家主。事到如今,不要再执着了。”
“墨轩、墨乾二人公平比试。比试之中,难免有所偏差,伤了分毫,只能怪他学艺不精,还怪着墨轩了?老祖宗为何,举行家族大比,为的就是激励后辈子弟积极进取。依照上长老言,胜利者还有诸多不是,败者反倒是被袒护的对象了?”
“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德长老站起身来,指着墨战鼻子,大声呵斥。
“我执迷不悟吗?我看是你执迷不悟!”
墨战久居一家之主,上位者的威严,早已深入其心。
曾几何时,如此这般被人呵斥了?
显然、饶是墨战好心态,这时也不免动了几分怒气。
敬你!只因你们是墨家前辈。
如此不要脸皮,混淆是非,倚老卖老,为老不尊,何必敬重?
话说、就在墨战等人争论之时,墨奇微不可查的打了一个手势,立马有一人悄悄离开了……
再说、三位上长老,拿墨轩说事,这只是个开端而已。
墨战若是退步,便落了下风,以至于步步后退,不知不觉就沦入其陷阱了。
不管墨战是真心维护墨轩,还是假意如此,此番他都不能退步,不容退步!
“好、很好!家族祖训,我看你都忘了一干二净了。不但徇私枉法,还藐视长辈,顶撞上长老。你真是我墨家好家主啊!”德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浑身都被气的发抖。
说着几乎老泪纵横起来,环视四周微微抱拳道:“诸位墨城众豪,此番我墨家丑事,让你们见笑话了。”
“哪里、哪里。”众人微微颔首,唯唯是诺,紧接着又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表面上他们是你们说你们的,我们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只是那挺拔竖直的耳朵,出卖了他们的心思。
墨城中一些二流望族,这时已有人称家有急事,起身离去了,这趟浑水,不是他们能趟的。
王家、刘家、还有两个大家,这时他们完全没有离去的意思。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错过了岂不是人生大憾?
果然、正如他们所料,好戏开始了,墨奇适时开口道:“按说、我应该避嫌的。但是家主,你太刚愎自用了。三位上长老,殚心竭虑为我墨家操劳数十载,你这样忤逆上长老之意,岂不太寒我们这些长老的心了?就算你贵为家主,难道你们这一脉,要独权专断吗?”
这番话,勾起了许多墨家高层的心,让他们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身负重权时,撇弃修为时间,为墨家这般操虑,倒了卸权之时,连上长老的话都不顶用了,更不要说他们以后的闲散日子了。
其实他们都忘了,同为墨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墨家考虑,岂不就是为自己,以及子孙后代考虑?
“哼!是非曲直自有人论!你们这些人狼狈为奸、图谋不轨,所谓何物?”一顿、墨战接着沉声大喝:“不就是为了这家主之位吗?”
这样沉不住气,呵呵、墨奇心中暗想,紧接着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痛心疾首的说:“家主,你太护短,也太自私。”
这话只差赤果果的指着墨战鼻子说,墨战啊、你看看你既护短又自私,实在不能胜任家主之位啊。
“哈哈!我护短、我自私。到底是谁护短?”说着墨战指着匍匐在墨轩脚下的墨乾,看都不带看的,他那一副嫌弃的模样,看的墨奇双拳都攥的死紧,恨不得上去给墨战轮上两拳。
恰在这时,有几人慌慌张张,一路小跑来此,单膝跪在墨战下首。
这几人都是墨家长老,主要掌管墨家在墨城,以及周边几个城池的生意。
几人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墨战禀报,七嘴八舌、说了一大堆,总之一句话。
墨家完了!
所有经济来源一夜之间全部断了!
“什么!”德长老双目瞪的圆滚,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轰!整个墨家暴动了。
太震惊了,这个消息。
要知道墨家屹立在墨城许多年了,甚有传言,这座城池,之所以叫墨城,便是以墨家姓氏命名的。
追溯到根源时期,多少事情,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许多已不大可考。
但也不可磨灭,墨家长存久远的事实。
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墨家之所以可以屹立不倒,其经营之道,深得其方。
墨家称霸墨城。
庞大的经济来源,至关重要的环节,一个不可缺少的基础,奠定了这个古老家族,夯实的根基。
根基不稳,参天之楼,也要倾塌。
如今、墨家便面临了这个严重至极的危机。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本少睡觉了!”刘芒打着哈欠,抖了抖浑身肥肉,慵懒的站了起来,这时他充分的显露出他嚣张跋扈的一面。
“瞎吵吵什么呢。真是没趣、屁大点事,看你们急成什么样子了。还名副其实的墨城第一大家呢,看看你们,遇着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一个个急的抓耳挠腮,实在有失风范。”
“走了老头儿,困了一宿了,回去补个觉。”
几乎所有的墨家人,这时都要崩溃了,听着这样的消息,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把他们劈的七荤八素。
现在却听见刘芒,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话,一时之间竟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一众墨家人,大眼瞪小眼,简直目瞪口呆,看着刘芒渐行渐远的背影。
再看刘大少迈着龙行虎步,气势如虹,端的是威风不凡。
可是、身上那一颤一颤的肥肉,把他的王霸之气出卖的一塌糊涂,显的十分滑稽。
就他偏偏还觉得,自己走的威风凛凛,
心中甚是得意,果真是霸气侧漏呀!
看我稍稍侧漏一丝霸气,将他们震的都目瞪口呆了,果真是威武霸气帅!
这不就是万众瞩目么?一个字:爽!
坑爹的玩意儿!
刘震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一脸赔笑的向众人道了句:“犬儿尚幼,有些口不遮拦,诸位莫怪、莫怪。”
转眼、刘震带着一众人,追在刘芒身后,恨铁不成钢的骂了起来。
至于刘震骂了些什么,无非都是一些场面话,众人都没有那个心思去听。
可就当二人消失在众人眼前之时,一句话轻飘飘的话却传了过来。
“你说你怎么能这般目中无人呢?人家家里都发生这样大的事了,你都不能说的委婉一些?还要在人家伤疤上撒盐,你说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懂点事呢?不要幸灾乐祸,人家已经很不幸了都。”刘震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人感同身受,可是、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到底谁在幸灾乐祸呢?
其实、所有人都没有发觉,刘大少在走过墨轩身旁时,正儿八经的说了一句人话:“很嚣张、不过…我喜欢。”
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墨轩眼中精光闪烁,心里不知想写什么。
费了这么大的一番周折,不惜在言语上得罪整个墨家人,就是为了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和我说上一句话?
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