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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第一个被挖出来的小芝四肢大敞的仰躺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说道:“你们……再不来,我们……一定会被……闷死……你们动作好慢哦!”
辰与面色沉静的众女子们继续挖埋在雪地中的人,并不理会她的抱怨。紧接着,被从偌大冰洞中拉出来的是云怀袖与夏侯景睿。
“呼——”云怀袖腿软的倚在夏侯景睿怀里,长长地吁了口气:“我以为我们这回死定了呢!景睿,你有没有受伤?”
夏侯景睿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护着她的腹部,牢牢守护的姿势,自然令她毫发无伤,摇摇头,伸手拨开她额上因紧张而被冷汗浸透后黏着的碎发,轻笑道:“我没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锦苏最后被拉出来,立刻奔到她身边,小心仔细的从头到脚审视她的身体。
“爷,属下等来迟,请你责罚!”辰低头,领着众女子躬身请罪。
“罢了,夏侯玦真的撤走了!”他扶着云怀袖,转身面对他们,微蹙眉,淡声问道。
“属下等人亲眼见他们离开,方才敢靠近!那边已经准备妥当,爷,我们现在过去么?”
“嗯!”夏侯景睿应一声,弯腰横抱起云怀袖,避开狼籍的断壁残桓,大步往外走。
“景睿,我们要去哪儿?很远吗?”云怀袖忍不住发问,直到现在,她仍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原以为死定了,毕竟他们只有四个人,然而,却又奇怪的活了下来。
她连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都迷迷糊糊的。
“不远。”夏侯景睿低头看她,悠然笑道:“就在距离此处五里外,那里有个山坳,地势极好,我们现在暂时住在那里——”
他说完,低低一叹:“委屈你了,怀袖!”
“你找抽么?讨厌!”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委屈了?
明知道,只要能跟他在一块儿,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啧,真将她当成弱不禁风、纤纤弱质的林妹妹了么?
夏侯景睿低笑出声,沉沉的笑声里,尽是喜悦与开怀,“你知道,我总想给你最好的,但现在,能给你最好的那人,却不是我,为夫的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没个正经的家伙,他们这才刚从虎口下逃生出来吧,他居然就有心情逗弄她了,还将夏侯玦说的无聊的话记得那样牢。“古人说,好饭不怕晚嘛。总有一天,你能给我最好的不是?”
“好饭不怕晚?哪个古人说的?我怎么没听过?”他挑眉,半是打趣半是疑惑。
“……你管是哪个古人说的?反正,我说得出来,就表示一定有古人这样说过!”她斩钉截铁,大有‘你要敢反对就死定了’的意思。
真是……勇敢啊!害怕惊慌的感觉都还没有消褪,居然就能与他玩笑了。
心窝里暖暖的,他啊,是知道自己还在害怕吧,所以,才与她说起风马牛不相及的玩笑话,只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她这一生,还能到哪儿去找他这样好的男人?“我们……究竟是怎样逃过这一劫的?”
“夫人,这得归功于我小芝啦!我们藏身的地洞,是我挖的哦!”小芝蹦蹦跳跳的跟在他们身后,欢欢喜喜的向她邀功。
“你……早有准备?”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他们藏身的地洞,应该是在地面上斜挖出来的一个大洞,而因为是斜着挖的,房屋燃烧后掉落的断梁残壁才没能伤到他们。那地洞,不大不小刚好容纳他们四人。
夏侯景睿正要回答,小芝又抢过了话头,一脸崇拜的望着夏侯景睿英俊的侧脸:“当然啊,我们爷最是英明神武了,所以早早就吩咐我在院子里挖地洞,雪花盖住洞口,便没有人知道那里的玄机了,爷真的好聪明哦……”
“我当然也有猜测,夏侯玦他利用你引打算对付我的想法,所以,我们一离开,他势必就会知道。”他淡笑着打断对他赞不绝口的小芝,边走边道:“在发现她们踪迹时,小芝便将房前屋后都洒了火油,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所以,当熊熊火焰冲天而起时,他会抱着她,从屋顶跳到院子里,在外人眼里看来,无疑是自寻死路……
“我明白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家伙的谋略心计,比夏侯玦还要更甚一筹呢。“我们躲在地洞里,小芝再将用藤蔓编制好的大网盖在洞口,用堆在洞口的雪将洞口盖起来……”
她会如此推测,是因为趴在洞里时候,依稀觉得有雪落在她的脸上、颈脖上……
“可,夏侯玦凭什么会相信我们凭空消失了?”毕竟,四周可都是他的人,而他冲进来,又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首,他不是应该下令将此处掘地三尺才对吗?
“他当然不信,所以后来他又返回来了。”所以他们才会在地洞中呆上那么久,“说真的,要骗到他还真不容易,我利用的,也不过是他当时的急怒攻心!”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他后来回来,没有如他所料的见到他们从废墟中出去,便以为他们是真的逃走了。不过他想,等他冷静下来,他很快又会掉头回来,这回,一定会令人掘地三尺——不过那时候,他应该明白他是怎么输的了?“琉毓国的人应该混进京都了吧?”
“爷,还没有收到乔玉娇的消息。”辰沉声回道,“不过,也没有收到不好的消息。”
夏侯景睿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眉心微曲,印着几不可见的忧心——现在他们能倚仗的,只有琉毓国了。而且,必须速战速决。
夏侯景睿给了云怀袖一个……热泪盈眶的大惊喜。
山坳里几间简易的房屋,比之前烧毁掉的还要简陋一些,然而一切吃穿用度俱是上好的。这一切,也都是他细心的嘱人安排好了的。
眼下不能给她安稳富贵的日子,但至少,不能让她有丝毫的不舒服与委屈——这是他作为人丈夫所必须要考虑到的。
一路被他抱着进屋的云怀袖,还没来得及下地,便被迎面出来的两人急急抱了住:“怀袖……我的女儿啊……娘想死你了……”
“怀袖,你没事吧?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受刑?怎么会瘦这么多?他关着你,居然不给饭吗?”云安淮也是老泪纵横,絮叨又欣喜的打量着被夏侯景睿小心护着的云怀袖。
“……爹,娘?”云怀袖惊愕至极,不敢置信的努力瞪着眼睛望着身前的老人,双手颤抖的紧握着云夫人的手,感觉她与自己一样紧张激动,“你们……”
“爹,娘,你们不要激动!”夏侯景睿微微一笑,低垂的眼眸落在她倏然蹙起的眉头上,唇边笑容更深了,“怀袖她好不容易回来,方才又受了惊吓,我们先让她喘口气再说——”
二老迭声称是,但还是围在云怀袖左右,泪眼模糊的瞧着她,脸上又分明挂着欣慰满足的笑容……
“怀袖,你与爹娘这么久未见,一定有很多话想说,这样吧——”他拢一拢已经完全被吓呆了的云怀袖的肩头,柔声道:“让爹娘先陪你回我们的房间,你们好好聊聊!不要担心,这里很安全。嗯?”
“……喔。”他他他他他……喊她的双亲什么?
她的记忆里,夏侯景睿从没有这样喊过呢,通常都是云大人或者云夫人……
可是现在他居然喊他们爹娘?而且,诡异的是,他们一点儿也不感到局促不安?这这这……他怎么了?他们怎么了?
“来,怀袖,快跟娘进来!娘一早听说你今天会过来,便亲自做好了你最喜欢的葱花饼,这些日子,你一定没有好好吃过饭对不对?走,我们边吃边说——”一边说着,一边牵着她的手,熟悉的穿过堂屋,往后面的房间走去。
“娘,你们……一直住在这边?”臭景睿,一点儿风声都不漏给她,害她刚才惊讶的要死——他一定是因为很想看见她目瞪口呆的蠢样子,所以故意不告诉她听。
“对啊!景睿安排我们住在这边,说只要耐心等几天,就能见到你!他果然没有骗我们——”云夫人的语气,满是对夏侯景睿的赞赏与喜爱。
云怀袖又被吓一跳,景睿?娘什么时候这样亲昵的喊过景睿?而且,听起来很顺口,似乎,这样称呼已经很久了。“……你们一定吃了很多苦吧?爹,娘,都是女儿不好,都是女儿害你们受了这么多苦,女儿不孝——”
“傻孩子!归根结底,你有什么错呢?”云安淮握住她的手,语带怜惜的说道,“你自小养在深闺中,见的人太少,识人不清也不能算是你的错——景睿啊,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你们闹误会的那段时间,孩子,要扛起云家的担子,真的很辛苦吧?”
“不……不会辛苦。”云怀袖眼眶微红,一低头,晶亮的泪水一划而过,此时她坐在床沿,云安淮与夫人分坐在她两边,他们握着她的手,她也紧紧的反握住他们的手。哽咽道:“云家的灾难,都是因我而起的……”
他们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为什么不怪她有眼无珠,不骂她引狼入室……依然对她这么慈爱。
“怀袖,诚如景睿所说,当先皇下旨要你嫁入王府时,你已经身不由己了。那一切,又怎会都是你的错呢?”云夫人轻叹一身,粗布衣裳也难以掩住她柔雅娇弱的气质,只太多的变故,不可避免的在她两鬓染了霜白的颜色。
“可是,若不是我多管闲事……若我没有招惹夏侯玦……”云家会不会依然安好无恙?他们二老也不会担惊受怕,受着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生活。
“孩子,你平常的聪明劲儿去哪儿了?”云安淮也苍老了不少,只是眉梢眼角,再无平日在家时的严肃刻板,望着她的眼里,尽是慈爱。“不管是夏侯凌当政还是夏侯玦,咱们云家太显赫了,没有人能够容忍得了——爹只是没有料到,爹的一世忠心,换来的竟是帝王的猜忌与不容,是爹的错啊——”
他将人性看的太美好,他以为他的忠心该换来帝王的赞许,却没有料到,竟然是不容——这一辈子为了朝廷鞠躬尽瘁,却换来云家的家破人亡,唉!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
“爹,你别这样说,你有什么错?你为人正直,忠心耿耿,为了夏侯王朝尽心尽力……是夏侯凌他心眼小,又好猜忌啦,才不是你的错!”云怀袖忙安抚唉声叹气的云安淮,“好了,爹娘,我们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二哥跟天音哥哥,我们一家人才算是团圆了。”
“你二哥我们已经见到了,唉,那孩子也是命苦啊——”云夫人低头拭泪,想起依然昏迷不醒的与不知所踪的两个儿子,忍不住悲从中来。“景睿那孩子真是聪明,他将你二哥送到当日我们被困的那个崖洞里,专门留了人在那边照顾他,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在那里,又免了将他移来移去让他不舒服……倒是天音那孩子,生死未卜,教人好不忧心……”
“夫人,你别这么担心。景睿不是说了吗?会尽全力寻找天音,只要有消息,一定会立刻告诉我们……唉。”云安淮忍不住长长一叹:“这些日子,最辛苦的就是景睿那孩子了,从我们离开那个崖洞开始,便马不停蹄的东奔西跑,估计连个安稳觉都没睡成。”
云怀袖心中再多的久别重逢的喜悦或者悲伤,被爹娘对夏侯景睿的赞许与疼惜的态度冲散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是好奇。“爹,娘,景睿他……做了什么好事吗?”
她从前可不记得他们这样赞扬过他呢!且,她若没记错的话,他们对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吧?这一家人的亲昵态度,让人实在忍不住要好奇呢!
云家二老相视一笑,彼此眼中都有着感激与欣慰,“若非景睿,你以为你今天能见到爹娘吗?是景睿救了我们的命——”
“你们是说,因为他将你们从崖洞里救出来的事情?”这不是应该的吗?他知道双亲对她的重要意义,会救也是一定的啊!
“在崖洞里,你爹他得了风寒,当时没有伤寒药,也没有多余的御寒的衣物,是景睿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你爹……”云夫人语气凝重,云淮安则是一副不胜唏嘘的表情。“你知道他本来就受了伤,为了你爹啊,他还拼尽全力,用内力帮助你爹发汗……”
“是啊。那时候他胸口还流着血呢!”云安淮唏嘘道:“然而他不顾自身安危,差点连自己的命都葬送了——幸好那洞里有备好的伤药,但他还是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过来。把我和你娘急的不行!”
“后来你爹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那样拼命,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云夫人接口,继续道。
云怀袖抿唇,她想,她知道他会怎样回答……他,真的可以为了她做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夏侯景睿,大傻瓜!
眼睛酸酸涨涨的难受,她连忙低了头,不让双亲发现她的异样。
“他说啊,我们对于你来说,就是生命的全部,他说,我们绝对不能出事,因为你会伤心,他说,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伤心……”现在回想起那一幕来,还是会觉得好感动呢!
“乖孩子,虽然一开始我跟你娘都不看好他,但皇命难违,我们忍痛将你嫁过去,其实没有一天心里踏实过,然而那一天,我们才知道,我们的担忧有多么多余。景睿那孩子,是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让你难过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已经足够了解一个人的性格品性了,他们很欣慰,女儿能嫁给这样一个人。他是能给她幸福的人呢!
“……我知道。”云怀袖哽咽出声,这个时候,她很想见到他,很想抱着他,很想告诉他,她很开心,很快乐!
“不管以后事态将会怎样发展,我们只希望你们……你们好就行了。”云夫人紧紧拽着她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忍住泪意说道。
“怀袖,爹娘都知道你是孝顺的孩子,我们也很欣慰。但,你要明白,能陪着你走完人生的,不是爹娘,而是景睿,所以,他才是你最重要最该在乎的人,不是我们,也不是你的哥哥们,你明白爹的意思吗?”虽然,她不是他们的亲骨肉,然而,却是他们亲手养大的,他们唯一,最疼爱的女儿。
这些年,若不是刻意想起,他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她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事实。这个孩子秉性善良,体贴懂事,但就是……太爱他们了,凡事都将他们放在第一位,说真的,他是很开心没有错,然而,这并不是她的人生。她最重要的人,应该是景睿才是。
“我明白……”嗓音微颤,她想,她明白爹的言下之意是什么——日后若他们二老再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景睿再拿命相换或是相搏。因为,他要留着命陪她。
“那就好。你累了吧,先躺一躺,等到吃饭娘再来叫你!”云夫人让她躺上床,盖好厚厚的被子,与自己丈夫相视一笑,携手走了出去。
云怀袖躺在床上,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他什么都没讲,只云淡风轻的跟她说,他养好伤后便带着爹娘离开了崖洞,他完全不提他为了救爹昏迷了三天的事情……
还记得他曾经跟自己说过,她在意的人,他会帮忙守护——他言行一致,努力的保护她在乎的人,而她,到底给过他什么啊?她甚至……一想到曾经对他的不信任,她就很想要狠狠地扇自己两巴掌。
夏侯景睿,你怎么能……能让我这样愧疚?你怎么能让我这样爱你?有生之年,我再不会对你抱有任何怀疑,爱你,相信你——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可是,没想到你在哭!”夏侯景睿声音清越宛若初夏蓬勃的草木气息,眉眼盈着心疼与不解,拇指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喜极而泣,你没听说过哦?”她呛声,可是更想先抱着他痛快哭一场。但,他会担心。
“事先没有告诉你,便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不会怪我吧?”他蹬掉鞋子,挨着她躺下,微皱的眉缓缓舒展,笑意如一缕明亮月光,澄澈分明。
她撅嘴,将心里的心疼和难过压抑住,微扬下巴,故作骄矜:“你吻我一下,我就不怪你——”
这样的‘惩罚’,夏侯景睿求之不得,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为夫,谨遵夫人命……”
他刚凑过去,便被她用力的叼住了双唇,张开牙关衔咬住他的下唇,她像很是激动,咬的太大力,几乎要咬破他的唇瓣,他微皱了下眉,她的粉舌来势汹汹的席卷进了他的唇里……
他想张口问她怎么了?这样激烈的吻,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呢。虽然,她也有主动吻他的时候,然而,总是蜻蜓点水,从来没有这样……像是迫不及待要将他连人带骨头全部吞下肚的感觉。
但他不敢说话,因为怕一说话,就会咬伤进占自己唇的,蛮横的横冲直撞的舌——
单纯的唇舌接触已经没有办法满足夏侯景睿了,气喘吁吁剥着她的衣服时,大掌拂过她隆起的小腹,霎时清醒了过来——不行啊不行!
心情甚是郁卒的长叹一声,停下所有动作,静静搂着她柔软的娇躯,下巴搁在她的颈侧,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肤上,让她忍不住轻颤,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辛苦对不对?”
当然辛苦,他如何能满足于只能抱抱她亲亲她而不能更进一步?“幸灾乐祸?”
而每次都是她将他撩拨的快要燃烧起来,又是她浇的他一头冷水——再这样下去……他也不知道还能忍到什么时候去?所以,在她分娩之前,分房睡应该是最明智的决定了。可……他受不了不能抱着她一起睡啊!
“当然不!你这样辛苦,为妻也觉得很不忍呢!”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是孕妇,实在不方便做太激烈的运动嘛!
他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也让那该死的欲望冷静下来,“真的不忍,以后便不要再这样撩拨为夫了,为夫会死的,知道吗?”
他说得严重,身体却很故意的动了动,让她清楚地感觉到他“兴致高昂”的某处有多么难受。
云怀袖俏脸微红,紧咬了下唇瓣,抡拳砸在他肩头上,“不许提死字,你要敢死,我立刻带着你的种改嫁你信不信?”
夏侯景睿伸手捉住不带任何伤害性质的拳头,清浅啄吻着,眸里尽是戏谑的笑意:“我不信——除了我,这辈子你还能爱上别的男人?”
“自大狂!”却不否认,除了他,她还能爱上谁?谁还能像他那样傻,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惜……
“爷,不好了,你快出来,出大事了!”一屋子的旖旎暖情就在小芝的砸门声与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迅速消褪。
夏侯景睿神色一凛,翻身下床。“什么事?”
“不会是……夏侯玦又找来了吧?”天,他们连气都还没有喘匀,又要继续逃命了吗?
“应该不是!”夏侯景睿安抚的拍拍她拽着他衣摆的手背,眸光深邃如无穷的黑洞,悠远难测,隐隐透出一缕银色剑光,冷硬锐利。然而安抚的语气却是那样轻柔:“你别担心,我出去看看!”
“不,我跟你一起出去!”不管什么情况,她不要站在他背后,她要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面对。
“爷,快点出来啦!出大事了啦!”小芝的惊叫声再一次响起。
云怀袖心一沉,顾不得他同不同意,掀了被子下床,手一直紧拽着他的衣摆,态度很明确。
夏侯景睿当然明白她若坚持起来,他最好什么都别说。蹲下身替她着好鹿皮短靴,直起身来,牢牢牵了她的手,低头瞧一眼她一副备战的模样,微微一笑:“准备好了吗?”
“嗯!”她重重点头,率先迈开脚步:“我们走。”
他在就好,她只要他在。
拉开房门,便瞧见小芝不停的跺着脚,清秀的小脸全是焦急和惶恐。“爷,有人闯进来了。辰正在跟他们交涉,怎么办怎么办?”
“是什么人?”这里荒无人烟,而且为了安全起见,屋舍外面也布了阵法,一般人根本闯不进来。但,若是夏侯玦,便说不定了。但听小芝的语气,似乎,来人并不是夏侯玦或他的人。
“一男一女,他们长得好漂亮,好像仙子一样美……哎唷,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啦!”小芝懊恼的给自己脑袋一巴掌,“我们没有见过他们,连辰都没有见过,但他们说是来找夫人的,也不肯说他们是谁,男的一脸不耐烦,像是随时准备要砍人一眼,好可怕……”
“你觉得会是谁呢?”找她的?云怀袖不安的握紧他的手。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别担心,有我呢!”不管对方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夏侯玦的人——夏侯玦的人不会这么礼貌的等他们去见,当然,是敌是友在未见到来人之前,他也不能确定。
果然是……男才女貌的一对璧人。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一张举世无双的面容,只要看过一次就永远也不会忘记,俊魅孤傲的脸庞,冬夜寒星的瞳眸,冰冷明澈中略带柔情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骄傲气息。然而当他看向身旁的女子时,那冰冷的能冻伤人的寒瞳,奇迹般的漾出一汪春水来。
而那站在他身边的女子,也丝毫不逊色,她极美,美丽的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你们是——”夏侯景睿只一瞬间的怔愣,很快回过神来,这两位,他的确从未见过。
“请问云怀袖是哪位?”俊美男子皱眉,刚要出声,却被身旁的女子抢先一步,柔和的女声甚是悦耳。
果然是找她的?云怀袖一怔,愣愣道:“我便是,请问你们……”
“夫人,你瞧她的模样,呆呆愣愣的像是傻瓜,我可看不出她哪里聪明——”男子不耐烦的大声‘嘀咕’,挑剔的眼只望了云怀袖一眼便又重新回到了他家娘子身上。“喂,我家司小四跟司初二跑到哪里去了?叫她们滚出来!”见太座大人啦!
“沈含玉公主?”云怀袖回过神来,并不介意方才自己被批“呆呆愣愣像是傻瓜”,毫不介怀的笑了笑,同时安抚住身旁身体紧绷、怒意横生的夏侯景睿——只是嘲笑她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唤我沈含玉就好——这是我相公司承傲,不过他脾气不太好,你们别介意!”美目淡淡扫过紧抿薄唇的面容平凡气势却不凡的男子,笑着替自家相公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