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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堆玉玺背后的诡计
慕千成从银质的小盒子内掏出了一根雪茄,在火把上借了个火,“很可惜的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欲盖弥彰,他们越是要隐藏,就只会留下更多的线索,这是我一贯思考问题的方法之一。我有信心循着他们特意要掩盖的东西,往往就能找到最后的答案。”
戴独行摆了摆手,“或许你是对的。但我现在可没空听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因为冠冕堂皇并不代表就能解决问题。我只知道不尽快找回玉玺,很可能黄金就会出问题。”
慕千成冷冷笑了笑,“戴处长,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你本来的意见是要以安全为重,是毛晨鲂自作主张,搞什么展览来钓间谍,才会出了这么个乱子。若真的出了事,罪责也不全在你,这甚至可能让毛晨鲂被革职呢。”
戴独行盯着慕千成,“慕先生什么时候成了这么阴险的小人,还是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虽然想赶走毛晨鲂,也并不厌恶用些特殊手段,但可不能置国家的黄金于不顾。”
慕千成看着戴独行的脸,突然大笑了起来,“得罪得罪!我也是这么意思,我刚那么说,只不过想看看戴处长骨子里是怎么的人,我看以后,至少在找到黄金前,我们还有得继续合作。”
“你敢试我?”,戴独行快步走出仓库,一下子就上了马,“我要到几个关卡看看,你虽然没有能够指出窃贼是怎么离开展览的小居,但你指出了他们是怎么赚开宫门的,对我破案也有很大的帮助。”
慕千成已把火把弄灭,也上了马,他一勒缰绳,铁了心这事是要管下去的了,“我怎么帮了忙?”
“你想想看,那伙人是在这仓库换了**的衣服,然后到紫禁城去。跟着又从紫禁城回来,在这里再次穿上本来的衣服,并把军服包好。我推断他们不想被别人看见,这两点间一定是走最短的距离,然后再从这里出发,分批逃走。而从这里能回市区的路,必定要经过几个岔口,而我早已设下了哨卡,这样就能把搜索范围大大缩小,缩小了的范围意味着我们破案的机会将增大,而且花费的时间也不会太多。”
慕千成笑了笑,“我还没想到,我几句胡言乱语,居然有这么大的效用啊。”
戴独行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马立刻就窜了出去。
这缩小的范围虽然有民居,但据戴独行说,这一带他都很熟悉,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户。无论是做典当生意的一条街,还是买卖古董的,抑或是经营舶来品的店铺情况都如常。戴独行对情况的熟悉,令慕千成心里有些不安。他知道这恐怖特务头子的情报,可不单单是用来对付日本间谍的!
各处的哨卡都在发挥作用,对于要离开这锁定范围的人,都得接受搜身检查,但始终没有发现谁藏有玉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街上的行人日渐稀少,戴独行的脸色也变得更难看,唯独的好消息只有刚刚赶来支援的黑子,已联络上守卫禁宫的军官,确认慕千成刚说的手法就是事实,有人假冒成**,套取了换岗的时间差。
街上的行人逐渐稀少,看来更不可能有谁还藏着玉玺走在街上。戴独行本还坐在哨卡里,现在也有些焦急地踱起步。
慕千成看了看黑子,黑子还笑了笑,从他到达后的轻松神情看来,他显然还没有了解事件的严重性,至少不是完全理解。
慕千成刚想跟他解释的,戴独行突然快步走了过来,“我想犯人发现我们设卡后,是肯定不会直接闯出去的。这哨卡现在只能帮我们把他们圈在一定范围内,但已不可能帮我们把他们捕获。我想他们拿着玉玺也不可能在街上闲逛,而他们既然已知道我方已明确了搜索范围,别说他们不太可能有躲藏点在这区域里;就算有,我想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再在我们封锁区内住下来,因为那样有暴露的危险。我突然想到,他们有可能把玉玺留下,而自己先逃出去,然后等风声过了再回来拿。”
黑子急了,“这里的民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们若随便扔进一户里,我们岂非要挨家挨户去搜。”
“他们不会冒这种险的”,慕千成摇了摇头,“随便扔进一户民居,若戴处长一贴告示出来,要各家自查,就可能穿帮了,我想没有哪户平民敢违逆安全处。而且我觉得敌人一点都不笨,他们肯定也能知道,所谓的展览很可能是一个钓鱼行动。不过为了拿到玉玺,他们冒着被钓的危险,也决定采取行动,而且很不幸真的被他们得手了。所以我想他们不会用那么冒失的方法,随便扔进民居里,而是会采用某些有保证,现在既能藏起玉玺,事后又能安全拿回的手段。”
“典当行,典当街”,戴独行狠狠抽了一口黑烟斗。
典当街颇有旧北平清朝官员聚居区的遗风。乃民国建立后,拆除某王府一大部分开辟而来。大大小小的典当铺有十多间,有规模比较大,在别处还有分行,由齐鲁大盐商建立起来的利得丰,也有些不知名的小铺,总之怀着发财梦的正当商人和恶棍都混迹在这里就是了。
当戴独行和慕千成来到时,街上已没多少行人,不少典当行已经关门了,仅有门前的红灯笼还在亮着,反而是赌场才刚刚开始热闹。
慕千成本意是说自己假扮成想掏些宝贝回家摆放的客商,到处探探口风,但戴独行觉得这既没有必要,也太慢了,越是危急的时候,他越喜欢直接的行动。
所以他把枪里的子弹上满后,让两名特勤守住路口,就领着黑子直接冲进还在营业的一间大典当行里。
老板和朝奉正在内室笑着,估计是在讨论发财大计。
看到这两人黑压压的枪口,他们都顿时愣住了,还是老板大胆,说自己是有背景的人,问戴独行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北平城如此猖狂。
但当戴独行亮出自己是安全处时,对方彻底软了,估计无论他有什么背景,在面对疯狂的特务群体时,也必须妥协。
慕千成知道干这些事,戴独行既在行,也很有能耐,所以干脆在一旁,弯下腰,静静观赏柜子里的古董珠宝算了。
戴独行把枪收回怀里,哼了一声,“我也知道你们是正当生意人,也不想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老老实实,把今夜某人来压的那枚玉玺拿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这是无中生有的试探,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否真有人拿玉玺来这里典当。但当听到玉玺这两个字时,那个留着八字须的朝奉还算不动声色,但老板明显吓了一跳,戴独行突然从腰里抽出了一把匕首,一挥就割下了桌子的一角。
老板看了朝奉一眼,“今晚我们是收到了一枚玉印子,不过有什么问题吗?”
“不要问是什么问题了”,黑子一把揪住老板,“你若知道是为了什么,你或许就真的会有问题。”
老板急忙忙跑进内堂,捧出一个用黄布盖着的方型东西,戴独行一手就把黄布扯掉,里面果真是一块玉玺,这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戴独行大喜过望,“来典当的是什么人?”
老朝奉道:“是一个戴着帽子,留着短须的中年人。他要价不高,走得也很急,可真没什么印象。”
“这种人你也不起疑心,这么东西只要一点钱?”,黑子指了指玉玺。
老朝奉狐疑地看着黑子,或许他也很难相信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居然也是一个冷血的特勤,“有什么好怀疑的,这种名义是典当,实际上等于把东西卖给我们,不会来赎回的人,我可见多了,都是这样来去如风的,还说不定立刻就钻进隔壁的赌场了。而且这东西的质地很普通,本就不值钱,我根本没考虑会是赃物。”
“你说这东西不值钱”,慕千成终于插话了,他把头凑紧玉玺,“但有人说这东西可比得上皇宫内的东西。”
“笑话,这玉石比普通石头也好不了多少,还说是皇宫的”,朝奉摇了摇头,“若先生你是懂行的,不妨自己看看”,说完就递了一个放大镜过来。
慕千成仔细看了玉玺一回,把戴独行拉到一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在宫里被盗的东西,但这东西的质量真的很次,随便的行家都能看出不太像是皇宫内的东西,更别说是九五之尊的御印了。”
“这东西是假的?”,戴独行皱起了眉头,他忽然对黑子道:“你让守在路口的两人挨家挨户搜查典当行,我怀疑有人典当了真货,也同时典当了假货来混淆视线。
搜查很快就结束了,也收获了结果,很复杂的结果。
十七间典当行,在一夜里有十五间收到了一模一样的玉玺,那一堆玉玺就堆在戴独行的面前。
戴独行只有苦笑,“慕千成啊,你不是说,他们要掩盖东西的,那你就告诉我,这一堆玉玺的出现,他们到底要掩盖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