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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朵纸花引发的战争
“一朵纸花?”沙于海瞪大了眼睛,沙场险恶,他早习惯了。但为权力,为水源,为财富而战就很平常,但为了一朵纸花的战争倒真是闻所未闻。
天公点了点,“你没有听错,就是一朵纸花。”
他看了看大战士,“那得从两年前说起,两年前的某个晚上,我们的一群牧人突然遭到蛮狼部袭击。蛮狼部并没有一上来就动杀手,而是用游骑兵把他们一直往西面赶。因为事发地点离我们的宿营地并不远,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遭到蛮狼偷袭,加上当时两部已有和意,我们可谓措手不及。”
牛面人的面孔变得更吓人,插口道:“情急之下,我带着不足十名卫兵追了出去,但那是一个圈套。在山坳处,我们遭到了伏击,但没想到的是,一向以手段残忍著称的蛮狼部却想活捉我们,看着我的一个个战友或死或被擒,我拼命奋战,在砍倒了七八个敌人以后,我正准备自刎,背后却被排枪打中了。”
牛面人把碗中的酒一口喝尽,好像等酒劲上了头才好继续说下去,“当我醒来时,我也很意外自己没有死,或许是新的铁铠甲救了我一命。我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大胡子的外国人,我第一时间想抢刀,顿时被蛮狼部的人按住,不过大胡子却让他们松开手,他跟我说,他是一个远方游历而来的牧师,绝没有伤我之意,他保证我能够在蛮狼部养伤,而且对于我的伤他还表示了多次歉意。当时我也不明白蛮狼与神牛的战事跟他有什么关系,而且为什么蛮狼的人会听他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蛮狼是想把我们抓住为那牧师交换一样东西。”
额尔奇特一直尽心为慕千成等充当翻译的角色,这还是第一次插口,“神牛部把你们换回来了?”
牛面人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那玩意,好像是一种什么叶草,能治某种绝症的,其实只不过是神话传说,我们的土地上没有那种东西,估计世上也不会有。”
慕千成看了铃木一眼,发现他一直阴阴笑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听说过这故事,医生云霜问:“那为什么蛮狼部会帮那个牧师,估计定然不简单。”
“据说那个牧师来自西欧,很有背景的,各国政府都会给他几分薄面。他在蛮狼部的土地上发现了某种黑石头,还说那是宝贝。他承诺等他离开以后,会协调外国来开发,帮助蛮狼把路打通。”
大战士叹了口气,“听到他这么说时,我顿时跟他激烈争论了起来,蛮狼部的人也要杀我,不过都被牧师制止了。他问我,你觉得把路打通了,有什么错的?难道要生生世世困在一个地方才是对的?若留在这里是对的,人们自然不会走,既然你认为自己是对的,又何惧我把路打通?他一连问了我好些问题,我当时答不了他,或许现在也答不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口气中有点疑惑,“而且他跟我说,唯一跟外界相通的鸣泉也在我部控制之下,我们又绝不会给蛮狼的人出入,我们为什么不会设身处地为他们想一下。”
雷鸣天公给大家解释道:“其实鸣泉这事,普通族人也不知道,知道的只有部中德高望重的人,祖上有遗训,不要给人们知道有这么一个出入口,不然??????”他没有再说下去。
“容我问句话”,沙于海已有几分酒意,“既然鸣泉下的入口如此隐蔽,那个牧师又是如何进来的?”
“他听说这里有他想找的东西以后,坐热气球飘进来的”,杰灭儿说话的声音总是阴阳怪气的。
牛面人示意大家先听他把故事说完,“为了讨好牧师,蛮狼部的人本打算把我们作为人质,胁迫神牛部找到那种野草。不过牧师反对了,他坚持把我的伤治好以后,亲自跟我过来寻找药草,而且保证一定会带队来开发蛮狼部的驻地。”
“我曾想过趁只有他跟我在一起时,一刀把他杀了,那就可以阻止蛮狼把山谷挖通。但我下不了手,我又怎可以下手了”,大战士的声音有点发抖,这个战场上的鬼见愁看起来也是个热血的男儿,“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说来罪过,在他的解说下,我的心也疑惑了。”说完,他捂住自己的胸口。
“王子,你没有错,或许有些事我们真的该反思一下”,拉图接过了话,但对于拉图的态度,年轻将领哈阔斯和帕达一直显得很不耐烦,帕达干脆悄悄走出了帐外,再也不回来了。
“那这样的人又为什么会引发两族的战争,还是出在开发峡谷的事上?”,慕千成感到若想解决现在的问题,必须先弄清楚当年的故事。
“不,不完全是为了这个。牧师和我回来后,跟我的家人,跟我们的族人都相处得很好。他教了我们一些医疗知识,给孩子们讲了很多故事,但遗憾的是,如我之前所说的,那种能治绝症的叶草,只是一个幻影。”
“是这个牧师患了绝症?”,医生还是对这些问题比较敏感。
“不,是他的妻子。我陪着他几乎走遍了每一处草场和峡谷,我感到他处在深深的绝望之中,就在此时,谷中又来了两个人”,大战士竖起了两根手指,“应该是牧师的家人,他们跟牧师说了一番话以后,牧师好像流了些眼泪,我们自然请他们在我们的帐中住下来,但没多久,蛮狼部就来要人了。他们说牧师是他们的朋友,热气球也还停在他们那,他们担心牧师的安危。”
天公的眼中有一丝的无奈,“我绝得那是一个好时机,就请他帮两部讲和,他欣然答应,我就让我儿把他送回蛮狼部中,但没想到当天夜里就出事了。”
“因为劝和,他被蛮狼部的人杀了?”沙于海一边说话,一边打嗝。
大战士摇了摇头,“牧师是被杀了,但不知道凶手是谁,只不过蛮狼部认定是我们为了不让他们把山谷凿通,才派刺客暗杀了牧师。”
“有什么证据吗?”慕千成追问道。
“有一点,但不能算证据”,拉图插话,“据蛮狼部所说,牧师死在了自己帐篷里,太阳穴上被打穿了一个洞,而射杀他的凶器是他自己随身携带的新式美制手枪,因为部落里没有那种口径的制式武器,那是铁定无疑的。”
“有没可能是自杀,因为找不到救治妻子的药”,这么久了,戴独行才第一次开口说话,“譬如太阳穴上有没烧伤的痕迹?”
“没有”,拉图摇了摇头,“当时我们坚持要协同验尸才会协助抓拿凶手,蛮狼部的首领狂爵同意了,我亲眼看过伤口上没有烧伤痕迹。”
“但这也不能说就是你们部的人干的?”慕千成的直觉告诉他,这案子肯定不简单。
“单纯是这样当然谁都不会这么说”,天公叹了口气,“但问题在于杀死牧师的手枪在我们的羊圈中被发现了。”
慕千成继续追问,“那有没可能是其他人扔进去的?”
“不可能”,拉图显得心有余悸,“现在想起来我还是觉得很可怕,当晚看守牧场的就是我和几个弟兄,短暂放了一会羊,我们就把它们全赶进圈子里,绝没有外人能靠近我们,而且我们把牧师带回蛮狼部大帐时,王子亲眼所见,枪还在他腰间。”
慕千成皱起眉头,“那还有什么令你们觉得奇怪的,而且哪里跟纸花有关?”
拉图沉默了一回,“当我发现手枪时,枪的扳机上扎着一朵白花,若说还有什么就是枪口有个圆筒。”
“那是简易消音器”,天公叹了口气,“就这样我损失了一位,少有的能跟我谈论天下大事,外面变化的朋友,而两部间却多了一场一触而发的战争。”
“后来怎样了,仗打成了?”铃木大佐也是第一次开口。
一直在喝闷酒的哈阔斯恶狠狠地道:“若打成就好了。”
天公示意他别再说话,大战士接着道:“蛮狼的狂爵要求我们交出凶手,不然就刀兵相见,我们以大局为重,也确实痛恨杀害牧师的人,但我们反复调查,那个晚上谁都没有行凶的时间,而拉图叔父则一定不可能干这样的事。僵持了十多天,我们都已经磨好刀,上好弓,准备战场上见了。但谷中却突然下起了百年少见的暴雨,双方都被迫退回自己的营地,互相提防着,这“沉默的战争”一熬就是两年,直到今天的冲突。”
“冥冥中有主宰,或许都是神的旨意”,巫师划了个手势。
“贵部真是多奇事,就像我们之前在雪原上看到的巨人足迹一样”,不经意间,医生提起了这个事。
听到医生这么说,大家都变了脸色,拉图几乎是跳起来的,“巨人?巨人又出现了。”
慕千成赶紧反问道:“难道你们真的遇见过巨人?”
“半年前,我们的一位兄弟被巨人踩死了,真的是被踩死的”,拉图显得有点恐慌。
“那不是兄弟,而是一个叛徒”,哈阔斯的口气变得更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