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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破解:双重罪人
“那我倒还不敢说,不过我已只知道凶手怎么会有一双猫头鹰一样的眼睛。”
冯一神皱起眉头:“那你就说说看,凶手是怎么让福尔淳自己跑到会长身边去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会长被利用了,自己走到福先生身边,但福先生叼着烟枪,会长若走到他身边,一定会发现他,就应该会说你是福尔淳老弟,而不是问你是谁了。”
慕千成微微一笑,“这就是本案的关键,也是凶手的机关所在,若不解开着这秘密,我们就永远都别想破案。”
雄图居然还能放声大笑,“鼠辈就是鼠辈,连杀人都偷偷摸摸,慕先生你尽管说出来,只要你有证据,别说指证别人,就算指证老夫,老夫也心服。”
慕千成看了大家一眼,“其实福尔淳是自己走到会长身边的,他并不是来讨死,而是想去杀人,他的目标就是会长。”
墓室内又有了亮光,加尔切罗夫把蜡烛收集起来,放到一尊雕像手上的盆子里,然后用火折子把它们点燃了。
冯一神道:“但我们都看见烟枪的光,若他叼着烟枪走近,会长一样会发现他,除非刚才抽烟枪的并不是福尔淳本人。?”
慕千成点头,“正是,那本是福尔淳的帮凶,结果福尔淳没想到他却将计就计杀了自己。”
雄图皱眉道:“这么说蜡烛会熄灭也是机关?若不是突然陷入黑暗,这法子根本就无从下手。”
傅韵兰插口道:“所以我才说于先生也脱不了嫌。”
慕千成道:“凶手是谁,到时自会有答案,我们不妨先揭开福先生是如何走到会长身边这个谜,大家请看福先生的左手。”
他拿起了福尔淳的左手,手指上面三枚大金戒指在电筒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细看才能发现一枚戒指上绑着一条黄色细线。
“我想福先生把一条长线的一头绑在自己戒指上,然后另一头套成一个圆圈,趁会长不注意时,套在他衣服的一颗扣子上。”
韩世平问道:“这不会被发现?”
“可能性很低,因为墓道里很暗,他又一直如胶似漆地跟会长沾在一起,而且我想他就是进来这间墓室后才套上去的,因为准备蜡烛的人早告诉过他们,蜡烛大约能燃多长时间。”
雄图面露惊讶,“那么说福尔淳的帮凶岂非是于冠庭,杀福尔淳的也是他?”
慕千成道:“那倒未必,只不过这于冠庭一定有参与这件事。”
雄图哼了一声,须发皆直,“定然是我察觉到他们盗宝的事,想把老夫杀了灭口。”
慕千成道:“到了此时,会长仍然不能说出是谁有偷盗珍宝的嫌疑?”
雄图叹了口气,“正是福尔淳与于冠庭。于冠庭是修复工作的负责人,而他正是福尔淳推荐给我的。”
慕千成点头,戴独行也拿起了福尔淳的手,摸了摸戒指上的线头,“在黑暗中,他靠着这条线确实能走到会长的身边。”
慕千成道:“对,当靠近以后,他自己就先把线切断,不留下痕迹,然后他就想举刀行凶,他并不一定要一刀毙命,因为刀上有剧毒,他只要划伤会长就够了,他也不希望太多的血溅在自己身上。”
戴独行放下了快僵硬的手,拿起凶刀,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又用手电筒在刀上照来照去,最后把刀锋放在烛火上灼烧。
过了一会,大家就闻到一股酸味,刀锋也变成青紫色。
戴独行慢慢把蜡烛放下,“估计是从乌头青里提炼出来的毒物,能麻醉神经的,见血封喉,中毒者当场已不能言语,得不到及时抢救,必死无疑,虽然还要拿去化验才能确定成分,但应该是这种东西无疑。”他扫视了大家一眼,“因为我也曾经玩过这种东西。”
慕千成接着道:“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可能行凶的证明,福尔淳需要在漆黑中制造证人,证明当会长被刺伤时,他是远离会长的。我想那个抽烟斗的帮凶,答应了他自己会故意碰上一个人,才让福尔淳下手。因为在黑暗中只能看到烟枪的光,别人自以为那是福尔淳了。”
冯一神道:“既然像你这么说,那么他们是如何在时间上配合的,就是福尔淳怎样才能知道那个替身已碰触到别人”
洪壮文此时才敢插嘴,“会否是什么提示,在混乱中大家都说了很多话。”
慕千成摇头,“其实不需要声音的,福尔淳只需要看烟枪,因为每抽一下火光都会闪动,他们只要说好看到火光动了多少下,才下手就可以了。”
戴独行又扫视了众人一眼,嘴角已带着冷酷的笑,“慕先生,那你说帮凶会是谁呢?”
韩世平道:“我想还是没有露脸的于冠庭嫌疑最大,因为蜡烛是他准备的。”
“不是他,当然蜡烛的机关是他弄的,毒凶刀也是他准备的,他只要把刀藏在一樽佛像身上,福尔淳就能拿到。但抽烟枪的替身并不是他,因为他在灯熄灭前并没有出现,若他是帮凶,他不可能不出现,反而这样故弄玄虚,使自己有嫌疑。”
雄图闭上了眼睛,“也就是说那把刀本是福尔淳准备用来杀我的,结果却杀了他自己。”
慕千成点头:“不过,其实真正杀死福尔淳的并不是这把刀。”
戴独行悠悠道:“这不难看出,这把刀应该是福尔淳被杀后,凶手趁着黑暗中的混乱,把刀扔在地上,所以只有贴地下的那面染上鲜血。”
冯一神瞪大了眼睛:“那么真正的凶刀去哪了,凶手又为什么非把刀换了不可?”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慕千成。
加尔切罗夫突然道:“不对啊!刚才明明看到烟枪的光一直亮着,当火光消失的那一瞬,福先生的惨叫就几乎同时传来,若抽烟枪的真不是福先生,而是另有其人,并且那个就是凶手的话,他要杀福先生,也一样必须靠近福先生,那样的话福先生自己就会发觉,当然会长也会发现,若真凶不靠过去他又怎么能够杀死福先生?”
雄图沉吟了一下,“不错,那点火光确实从来没有靠近过我,我不会说假话。”
慕千成微微一笑:“这又是凶手的另一个机关,其实他在真正的凶刀上还动了一个手脚,跟福尔淳在会长身上的方法一样。我想他可能自己弄的,也可能是拜托于冠庭,把一条线缠在刀柄上,然后凶手先在佛像身上拿了凶刀,他在黑暗中把刀给了福尔淳,而福尔淳就在那时把烟枪给了凶手,只不过福尔淳不知道凶刀上绑了线,更不知道刀上丝线的另一头挂在一上面的机关上。”
慕千成指了指漆黑的墓室顶部。
冯一神道:“当福尔淳按约定的讯号刚想杀人时,凶手就动了机关,让上面的东西扯动,把他手中的刀拉走,这样刀自会划伤他,同时也就是说,真正的凶刀现在仍挂在了天花板上。”
慕千成点头,“对,机关曾经被启动过的证据,就是戴科长的护卫不幸被突然移动的套子套到了。”
冯一神想了想,“但这不是等于赌运气,机关虽然能拉动匕首,但不见得就一定能让福尔淳毙命。”
“不对,凶手几乎能立于不败之地,因为跟福尔淳的想法一样,他只要能划伤福尔淳,福尔淳就几乎死定,而且乌头青能让人的神经麻痹,福尔淳中毒就算不当场死亡,也已经没有办法指证他,我们又在地宫深处,把福尔淳抬出地面时,他必然已死。若凶手一击不成,在黑暗中福尔淳也未必能够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他本来就是想杀会长的,难道他还敢说什么?证据就在福尔淳的手里,他右手掌的伤痕并不是握住凶手刺过来的刀刃所造成的,我想应该是他自己握着刀时,刀突然从他手中被抽走,意外留下的。”
韩世平道:“难怪杀福先生的这一刀有这么大的劲力,原来是机器所为。”
戴独行对雄图道:“麻烦会长再启动墓顶的机关,若慕先生的推理正确,匕首应该还缠在上面某处。”
雄图让大家先按他的指示,依照天干地支的解法在地上站好,然后他也不知怎么移动了石壁上的凤凰,上面果然有东西在动。阵阵低沉的锁链声响个不停,最后在一把能够降下来又能收回去的鬼头铡刀上果然发现缠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大家都变了脸色,洪壮文道:“那么慕先生定然也知道凶手是谁了?”
慕千成慢条斯理点燃了一支雪茄,然后伸出了手,指着定钦。
定钦用他尖锐如刮玻璃的声音笑道:“慕先生,你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是我?”
“排除法啊!排除掉所有人以后,剩下只有你有嫌疑。”
雄图道:“怎么个排除?”
“福尔淳惨叫时,傅小姐抓着我的手,我跟他自然不可能犯案,而会长则被福尔淳的尸体靠着,那里远离操纵机关的凤凰,凶手自然不可能是会长,而黑子立刻在会长身边出现并且点燃火折子,也可排除,戴科长当时在跟神秘人交手也没有机会,而戴科长一直闻到加尔切罗夫先生的古龙水味,他也应该没有行凶的可能。”
戴独行点头,慕千成接着道:“记得韩先生当时应该还揪着冯叔叔,戴科长的护卫初来此地,一不熟悉情况,二来更没有杀福尔淳的动机,想来想去,有嫌疑又对这里熟悉的,当数在黑暗中没有任何不可能犯案证明的你了。“
戴独行已拿起掉在尸体一旁的烟枪,“很不幸,你抵赖也没有用,你若是最后抽烟斗的人,我一查就能知道,烟枪上必然有你的唾液。”
定钦还是在冷笑,“很不幸,以前我曾经发生过车祸,发现我跟福老弟是同血型的。”
当时通过唾液已能分辨人的血型。
戴独行道:“那你张开嘴巴,让我嗅嗅你口中有没有烟枪里的味。”
定钦张开嘴巴,果然吹出一大口烟味,“当然有了,只不过我刚刚借福老弟的烟枪来抽过,会长跟洪先生都看见的,你们不会说假话,不肯作证吧?”
洪壮文点头,“确实如此。”
此时戴独行剩下的那名护卫把一个小药瓶递给戴独行,“科长,在罗汉像后发现了这个东西。”
戴独行打开瓶盖嗅了嗅,“用瓶子把药装进来,行凶前才涂在刀上?”
定钦仍然在冷笑。
戴独行叹了口气,“想必凶刀上、烟枪上都不会有你的指纹,你应该会隔着手帕来拿吧。”
定钦哼了一声,“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说什么,若你们有证据,请尽管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