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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陆续消失
农场主已过来哄小孩子坐下,慕千成从孩子手上拿过那只红色的女装鞋子,鞋头有一朵用银制成的菊花,花蕊是用黄金点缀的,正是那个奢华贵妇的鞋子无疑。
慕千成用自己本在擦脸的毛巾帮孩子擦了鼻涕,“好孩子,告诉哥哥,你妈妈怎么不见了?”
但孩子只顾着哭,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此时屋外又跑进来十多个小孩,还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快进去,不要到处走动。”
走在孩子后面说话的是科瓦切夫斯基。
农场主一边哄小孩子坐下,手忙脚乱地拿出茶点,一边又为科瓦切夫斯基递上热毛巾和热水。
“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能帮忙的?”
科瓦切夫斯基瞄了慕千成一眼,显得有点冷漠,好像对这个东方来客很看不起的样子,“这孩子不都说了。”
“这孩子只说史蒂芬夫人不见了,我想知道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威尔逊医生也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屋子,他早已换上浅蓝色的便服,不过汗水已把衣服染成深蓝色。
慕千成决定把疑问转向这个话匣子。
“史蒂芬夫人不见了,在深林里好像被什么袭击以后,只留下一只鞋子。”医生气喘吁吁地说道。
慕千成把自己的藤椅让给了他,“那其他人了?”
不待医生开口,农场主已嚷了起来,“你们怎么到深林里了?不是说好今天只要在湖边的草地上写生和露营。”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博斯卡纳提出要带孩子们进去森林里探险,那几个作为代表监督的家长同意了。”
慕千成给医生递过了一杯香草茶,“那大家是怎样发现夫人失踪的?”
“按照博斯卡纳先生的意思,把孩子分成几组,每一组跟着一个大人,但在整个活动过程中,大人只能观察,对于孩子面对的一切问题都不能帮助甚至提意见,而史蒂芬夫人就领着包括她的公子在内的三个孩子一处行动,也不知怎么突然就说不见了”,医生指了指科瓦切夫斯基,“第一个发现她失踪的就是这位先生。”
科瓦切夫斯基长长吹了一口烟斗,“我当时在树林里散步,恰好透过树缝看见夫人跟几个孩子,夫人也应该看见我了。我突然听到夫人一声尖叫,当我跑过去时,夫人已经不见了,原地只有几个在哭的孩子。”
慕千成低下头很仔细看了鞋子一回,除了泥巴也没有什么发现,“那现在是博斯卡纳拜托你们先领孩子回来,他们继续留在林子里寻找?”
科瓦切夫斯基点了点头。
天彻底黑了,墙上的挂钟指向六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和刮起了阵阵北风,把玻璃窗吹得作响,慕千成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黝黑的森林在风中蠕动着,就像是一对对向他招着的黑手,而那两座刚刚露出点头的烟囱则像两只獠牙,好像是什么怪物在向天咆哮。
把慕千成从万千思绪中拉回来的,是他肚子发出的嘀咕声。
确实也该饿了,农庄主呵呵笑了起来:“本来按照计划,这饭菜应该由孩子们自己弄的,不过事出突然,我看就由我先提供,免得饿坏了孩子们。
慕千成把窗帘合上,“主人家可真是辛苦,一个人要干这么多的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厨艺就不行了,但切切菜倒还可以。”
“不劳先生,这饭菜可不是我弄的,我让我的大嫂子过来帮忙。”
“她什么时候来的,我可不知道?”
“你那时正睡大觉呢!”
此时一个穿着黑衣,有点驼背的老妇捧着一个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金毛犬紧紧粘在她的脚边,显得很亲热。
“来,小鬼们,先喝口汤,很新鲜的土豆排骨汤,这肉可滑了,刚宰的。”
她的年纪看来比农庄主还要大,虽然笑起来很和蔼,但满脸皱纹的,若是在漆黑的深山里碰见了,说不平还真以为是巫婆。
好些孩子已在医生的指引下,围坐在餐桌边,只有史蒂芬夫人的孩子还站在门口说要等妈妈。
慕千成刚想过去诱他先来吃饭,他已等来了结果。
博斯卡纳和约翰逊伯爵垂头丧气走了进来,不用问大家也都知道了结果。
“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史蒂芬夫人”,博斯卡纳摊了摊手。
约翰逊把被雨水淋湿的大衣脱下,一边用热毛巾擦脸一边道:“希望不要出什么事,主要是我们对那森林不熟悉,主人,吃点东西后,你再找多几户村民一起帮忙进林子里找,夫人可能是迷路越走越远了。”
农场主犹豫了一下,“可以。”
慕千成细细打量了进来这两人的神情,好像想通过这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现场留下了什么痕迹。”
“就是什么痕迹都没有才奇怪”,约翰逊嚷了起来,“我可是有侦查经验的,我曾经代表大 英帝国在南非作战,但现场除了夫人、孩子和科瓦奇夫斯基的脚印外,就几乎什么都没有,难道夫人遇到的是会飞的东西?但想想要搬动这么一大个人,就算会飞可也不是容易的,而且夫人尖叫后,科瓦切夫斯基先生立刻就过去了,理应看到什么。”
“很可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科瓦切夫斯基为此致歉。
慕千成看了看门外,“怎么不见我们那位美丽的女老师。”
博斯卡纳边比划边道:“她不小心把一些孩子们可能需要应急的药留在了船上,她刚回去拿,让我们先回来。”
科瓦切夫斯基把烟灰从烟斗里弄了出来,显得很不高兴,“你们居然让一个女子自己去拿,这里可是有人失踪了。”
博斯卡纳摇了摇头,“没事,我保证她绝对不会有事,泊船的地方离这里很近,那里也没有树林,而且船主刚好跟她顺路”
慕千成插口道:“老师你这么有信心?”
“哦,我这是健康的心理暗示,给自己一个暗示,能获取更好的结果,毕竟她已经去了很久,我们现在就算担心也没有用了。”
威尔逊医生耸了耸肩膀,“但无论你怎么暗示,我还是会担心,而且我觉得这里很可怕。”
“这是正常的,在自然的情况下,当人完全被本能所操控,那是一种很纯粹的**,已经没有精密的盘算,这种情感是可怕的,但也是真实的,而且观察这种情感往往很有趣。”博斯卡纳停了停,“噢,这只是我喜欢的心理理论,当然我现在比任何人都担心夫人,因为这活动时我举办的,而且她一直是一个很好的雇主。”
约翰逊叹了口气,“你若不是这样说,我还真的会认为你是个冷血鬼。”
“等等”博斯卡纳本来还是微笑的,突然又嚷了起来,“孩子们报数,立刻报数。”
总共有十一个孩子。
博斯卡纳的脸色完全变了,约翰逊伯爵的脸色更是难看,他突然一手扯住科瓦切夫斯基的胳膊,“我的孩子了?我的孩子了?”
“你的孩子?”科瓦切夫斯基满脸惊讶。
博斯卡纳拿出人名本一个个确认,“总共少了两个孩子,不可能的,科瓦切夫斯基先生,我们把孩子交给你带回来的时候,总共有十三个孩子。”
科瓦切夫斯基完全呆住,“不可能,我把他们都给带回来了。”
约翰逊急了,好像想对科瓦奇夫斯基动手,不过被科瓦切夫斯基给躲开了,“最先发现夫人失踪的是你,把孩子交给你带回来却又少了,你说,你说你该如何解释?”
“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若这事是我搞的,请上帝罚我上绞刑台。”
“我管你上什么地方,你把孩子还给我,不然我就真得让你上绞刑台。”
农场主和慕千成拼命把大家拦开,慕千成道:“科瓦切夫斯基先生,我们是相信你的,请你回忆一下,在你带孩子回来的路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科瓦切夫斯基摇了摇头,“当时心情也有点乱,不过应该没有什么事,孩子们虽然小,但若是遇到了什么还是会出声的。不可能悄无声息就不见了两个。”
约翰逊抱着头跌坐在椅子上,突然又站了起来,“主人,你这里有发报机吗,我要跟镇上的警局联系,让他们派最好的警察过来。”
博斯卡纳摆手,“这旧地方没有那种玩意。”
没想到农庄主却说有,就在厨房隔壁的杂物房里。
“好,那你现在就带我去。“
博斯卡纳扯着约翰逊的肩膀,“伯爵先生,请听我说,用不着这么严重吧,我们再进去树林一定可以找到孩子的。”
约翰逊瞪了他一眼,“难道你心里有鬼?”
“不,只不过我觉得不必要如此劳师动众,这不但影响你的名声,而我,我的名声和我教育活动的信誉也会受影响。”
约翰逊不答话,直接甩开了博斯卡纳的手,走进了发报室。
过了好一会,他才从发报室里出来,“镇上会派最好的警察过来”,停了停,他瞪大了有点发红的眼睛,“放心,博斯卡纳先生,这事不会损害你的名誉,我也跟我家里联系了,他们会直接跟苏格兰场沟通,会敦促这里好好办案,无论用什么法子,只要能够找回孩子就行。”
威尔逊医生像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跟屠场的传说多么相似啊。”
“好了,医生,请不要再危言耸听,尽说些有的没的,大家还是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解决问题。”农庄主显得对威尔逊很生气。
老妇人已为大家倒满了汤,桌上也已摆满了可口的饭菜,但大家又哪里吃得下。
慕千成拿起了汤碗,汤确实鲜美,“大家还是先吃点什么,有力气才好去找人,这是什么肉,很嫩但不像是猪肉。“
“是这里特产的猪肉,据说是因为喝尼斯湖的水才有这么甜的。”老妇黄婆卖瓜似地夸了了起来。
慕千成本意想缓和一下大家的紧张,却踩到了约翰逊的尾巴,他自言自语,“只顾着吃的脓包。”
科瓦切夫斯基突然放下了叉子,“这都是我的责任,我得进去找那两个孩子,不然在这么黑的夜里,他们在森林里准得出事。”说完拿起了架子上的大衣,就往门外走。
“快拦住他,你这么去也无补于事。”农庄主本想拦住他的,但科瓦切夫斯基却一个箭步冲出了屋子,头也不回就跑进了漆黑里。
“别管这个没用的家伙,我看他牛高马大,遇到什么都准不会出事,而且你们瞧见没,他身上可是藏着护身手枪。”约翰逊对科瓦切夫斯基还是愤愤不平。
博斯卡纳显得有些不安,“这不太好吧,把事情弄得这么严重。”
农场主的眉毛都像打结了,他站了起来,“各位先吃饭,我还是得把这位先生追回来,他并不熟这里,夜里很容易迷路的。”
“我也陪你去。”慕千成拉着主人的胳膊。
威尔逊医生一口气把汤给喝完,“现在就算你让我吃饭,我也吃不香,不如这样我们一块去先把科瓦切夫斯基找回来,顺路找找那几个孩子,大家觉得怎样?”
“若不是被你们揪住,我一直都想进去的,现在不见了的可是我的孩子。”约翰逊伯爵还是很激动。
博斯卡纳道:“但这里也得留些人看好这些孩子。”
农场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管孩子的责任当然得留给你这位老师,老婆子也会留下来陪你们吃饭。医生,麻烦你和慕先生到三楼的杂物房里把那几只手电找出来,以备不时只需,我再准备些松木火把。”
慕千成挑起了眉毛,“你有手电筒这么好的玩意?”手电筒虽然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发明的,但到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碱性电池普及后,才变得通用起来,那时还不是很常见的玩意,而且发光也不稳定。
“一些客人送的,应该还能用”,农庄主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串钥匙,“伯爵先生,你对马应该是行家吧,这屋的旁边是马房,麻烦您去把马准备好,说不定一会用得上。
伯爵拿了钥匙出去了,慕千成则弯着腰跟医生慢慢爬上三楼,博斯卡纳不停劝慰着孩子们,示意先要吃饭。
三楼的杂物房其实并不小的,不过杂物太多了,而且楼板太矮,使得转身都很困难。
慕千成翻了好几只箱子,才在一只涂着红漆的柜子里找到两把外壳已经有点锈迹的手电,就在此时,灯却突然都灭了,整间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医生,你没事吧。”慕千成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靠向墙角,他早就把一切方位记熟,他早知道这事里不仅仅是失踪这么简单。
天花板传来砰的一声,跟着就是医生哎哟哟,“没事,我找到手电了,你呢?”
慕千成打开了手电,时明时暗的光照到了医生的脸。慕千成就靠着手电筒的光,慢慢走下楼梯,在注意前方的同时,还不停小心翼翼瞄着背后的医生。
大厅里很黑很黑,只听到风吹在玻璃窗上的响声,还有一扇窗户完全打开了,被吹得噼啪噼啪的。
“博斯卡纳先生?”慕千成的呼唤没有任何回应。
他用手电筒往餐桌方向扫视,顿时惊呆了。一切碗筷都放在原位,铁锅还在冒着烟,但所有人都不见了,本来坐着波斯卡纳和十一个孩子的大厅空无一人,难道他们都出去了?
慕千成和医生冲出了门外,门外正站着约翰逊先生还有农场主,他们拉着三匹马,“伯爵先生你们看见有人出来吗。”
约翰逊瞪大了已经通红的眼睛,“看见了你们。”
“不,我是说孩子和博斯卡纳。”
“他们不是应该在屋内,我正在修这马蹄铁,主人也来帮忙了,突然就看到里面的灯全灭了。
“那可真够可怕,因为里面所有人突然都不见了。”医生吼了起来。
“什么”,约翰逊和主人都瞪大了眼睛,此时屋内突然又传来了狗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