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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鸥上车后，透过车内后视镜，瞧见莫悉嘟着老长的嘴唇和挤得紧紧的长眉，没来由地好笑。
“喂，你要不要坐副驾驶来？”山鸥系好安全带，对她没了万黎的宠爱。
“喂什么喂？我没有名字啊？”莫悉扬起下巴，瞪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山鸥，忿忿道。
莫悉突然炸毛反应，山鸥挠挠头，觉得莫名其妙。
“嗯，你有名字，你叫莫悉。”山鸥一板正经，淡淡应允。
莫悉哭笑不得，头埋在后座，没再说话。
路上半个多小时，莫悉学会了生闷气，这不是好习惯。
“喂，你会打乒乓球吗？”莫悉悄悄合上小本子，清清嗓子，高冷道。
山鸥不说话。
一分钟过去，莫悉难以置信，透过车内后视镜愤愤盯着山鸥的小半张脸。
只见她不动声色，将后视镜转了角度。
“你哑巴了吗？”莫悉眼睛瞪得像铜铃，气得不轻。
山鸥不再捉弄莫悉：“不说话，你刚刚可以当我默认了。”
莫悉无语。
“你会吗？不会我可以教你。”山鸥转回后视镜，见莫悉歪头横眉，两只小鼻孔微张，又补充道。
“谁要你教，我会！”莫悉两眼一瞪，心存不快。
“好好好，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山鸥志在必得，所有女生当中，还没有遇到能打得过自己的。
“赌就赌！”莫悉双手叉腰，气势如虹。
东边商场买好球拍，西边公园寻到球台，二人开启了一决高下的乒乓赛事较量。
山鸥不断变换发球方式，侧旋转发球、直球和逆旋转……
莫悉头大，只接住直球。
二人一抽一拉，几个回合下来，山鸥总结：莫悉的得分操作几乎都是抽球，于是开始转变策略，以旋球长吊回击，刚开始连续10多球她的确没接住，后来，莫悉逐渐调整自己的接球方式，竟每个都接住了。
不得不说，跟莫悉打球是非常尽兴的，山鸥已有七八年，没有跟自己实力相当的人切磋过球技了。
山鸥曾在星洲大学女乒乓校队，最高峰时，曾拿过市内女单打冠军。
最后，莫悉以201：200险胜。
“打得不错嘛，之前是打过比赛吗？”山鸥目光里皆是赞叹，忍不住好奇道。
山鸥太过直白的另眼相看，将莫悉又推到自信的浪尖：“那是，大学校队冠军呢！”
“牛啊！愿赌服输！”山鸥竖起大拇指，嘴角弧度缓缓加深。
“要求嘛，我还没想好，想好告诉你。”莫悉抓着袖口擦拭着额间的汗珠，得意洋洋。
山鸥收好球拍，目光撞见她快咧到耳根的开心，心口的某一处开始松动，眼角不自知的弯得有些肆意。
“走，回去做饭吃，想吃什么？”除林潇羽，这是第二个山鸥心甘情愿为之做饭的人，她却一无所觉。
“不辣的凤爪！”莫悉套上外套，不假思索道。
山鸥没想到她这么记仇：“好好好，今晚献给冠军的凤爪是酱汁凤爪。”
莫悉眉眼弯弯，自然上前挽住山鸥手肘，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山鸥扭头，陷入一双水汪汪的神情大眼眸，眸光顺着血液，淌过四肢百骸。
二人不自觉停下脚步，谁也没有先挪开眼。
莫悉轻轻抽出手，将要握住山鸥蜷紧的指节，山鸥下意识别开眼，没等莫悉，大步往停车场走去。
莫悉看着落空的双手，手握成拳，她真的不明白我心意吗？
回家的路上，二人一前一后，都默契得没有讲话。
“你先洗澡吧，我准备食材。”山鸥挂好钥匙，径直走进厨房。
莫悉目光流盼在山鸥背影，轻轻应了声：“嗯。”
等莫悉洗漱完回房，调料已经融合成酱香。
再次走出房间时，透过浴室微光，淅淅沥沥的温水声流入耳畔，在脑海中朦胧了一层和山鸥的旖旎缱绻。
莫悉清晰感受到，自己心脏的每次勃起，它们浑似电流穿过全身毛孔，难以言喻的快感侵略袭来。
少女对身体的变化充满好奇，她无法解释，原理是什么。
莫悉回神后，惴惴不安，她茫然，不知道自己的爱情会是荆棘还是幸福。
骤然发现，爱一个人令她前所未有的孤独。
一周后，许多企业陆陆续续开工，莫悉也面临着完全自力更生的未知挑战。
大年初十，山鸥逐渐进入忙碌状态。
另一边，莫悉好高骛远，找几份工作，处处碰壁，她不愿意从基层做起，虽然有管理天赋，可在经验方面并不被看好。
一晃半个月过去，莫悉对找工作逐渐妥协，职场上，不乏比自己学历更高的人才，就连他们都是从基层做起，莫悉不再觉得自己特殊。
她跟山鸥一样，出奇逞能，山鸥曾提出过给她介绍过渡的工作，一一被她拒绝。
眼见莫悉越来越失意，山鸥不忍见到她曾以为傲的自信消耗殆尽，可她并不愿意借助自己的力量，山鸥只得暂时作罢。
又一周后，莫悉收到入职通知，在附近的超市收银，距离1公里，早上可以步行，还能节省交通费。
越到后面，莫悉不想再花山鸥的钱，收银虽是自己排斥的工作，但她真的需要钱。
自从莫悉去附近超市上班后，山鸥再也没有去过那家超市买过东西。
她清楚小女孩从小被养尊处优，初出社会的那种傲气和自尊。
偶尔二人共处，山鸥也没提过莫悉的工作，平时聊天，山鸥会讲起她做兼职，端盘子扫地替父治病的经历。
逐渐地，莫悉开始正视自己的工作，不再强烈用工作来证明自己。
一个月过去，莫悉受不了每天枯燥的工作内容，和不见天日的升职机制，没有发展空间，果断离职后，拿到自己打工的第一笔工资，虽然只有5000出头，可她终于理解，底层打工人钱财的来之不易。
哪怕在底层工作，受尽同事白眼，客人调戏刁难，她也不得不苟延残喘咬牙坚持，她不想让山鸥觉得自己矫情。
收到工资第一天，莫悉掏出自己的负债账单。
欠山鸥：169万；欠朱允：10万（烟花）。
再看看手里的5000，莫悉黯然神伤。简直是杯水车薪。
“山鸥，最近忙不忙？我请你吃饭。”见山鸥奋笔疾书，莫悉站在门口，小心翼翼邀请。
山鸥继续写两个字后，放下笔合上本子，徐徐走来：“现在就可以。”
“发工资了吗？”
“嗯。”莫悉点头。
自从工作碰壁后，莫悉脾气乖戾不少，山鸥时刻都很小心，尽量在意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