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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无法理解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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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市局的人在方晓丽的遗物中找到了本日记,我凭着唐哥这层关系抢先读了一遍,算是大致把方晓丽和马浩宇的关系给理了理,顺便弥补了自己推测中缺少的那块短板。

    方晓丽和马浩宇如张志伟所说,确实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关系的破裂也是因为方晓丽流产后导致的身材走样和马浩宇在花花世界中的变心——但在两人分手之后,方晓丽并没有离开马浩宇,而是趁着某天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回了出租房,然后躲进了客房中那个巨大的旅行箱中。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要守着你!我要陪着你!我要看着你身边的女人一个个的骗你,嫌弃你,背叛你!我要你知道只有我是爱你的,只有我会陪着你,只有我才会不离不弃的和你在一起!

    我不管,我一定要留在这里,我一定要守在你身边!”

    我很同情方晓丽那病态的偏执,同时也对她的举动不寒而栗:方晓丽躲在这行李箱中的时间长达数月,每天只要马浩宇回来她就躲进去,等他离开就出来吃东西喝水,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

    毫不夸张的说,方晓丽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爱,是种赤裸裸的占有欲和偏执,畸形而变态,用一种常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方式守在了马浩宇身边!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情越发的病态,最后甚至发展到了她会在马浩宇的饮水机中下药,然后等他回来熟睡之后偷偷舔遍他的全身;还有就是每天收集他床上掉落的头发,用心型荷包收藏起来;再不然,她趁着马浩宇出门之后,赤身裸体的把他的内衣裤拿来穿在身上,搂在怀里…

    别说想象,光看这段文字就把我和旁边的老陈恶心的差点想吐!

    后来马浩宇终于把孙涵香追到了手,见了她的父母,确定了恋爱关系甚至提到了结婚,方晓丽这才感到了彻底的绝望,于是乎——这里有一大段的空白,我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究竟是方晓丽得到别人帮助,或者是使用了家族传来的法子都不清楚,她只是很含糊的一笔带过——她这才在自己身上种出了鬼蘑菇,绑架两人之后,她用这蘑菇喂食了他们两天,这才放两人离开。

    “你嫌弃我胖,我丑,那好!我要让你们变得比我更胖更丑,我看她会不会要你,或者你会不会再要她…我既然得不到,那我就毁了你!我要让你们比我更痛苦!”

    综合日记和我调查所得到的情况,我越来越迷惑,越来越拿捏不住,因为这一切和蛊术有很多大相径庭的地方,根本就确定不了!

    到底我该怎么办呢?

    市局的人调查完准备收队,我和老陈离开的时候看他脸色不对,我骤然想到自己又给人添了这么大个麻烦,不由嘿嘿笑着给他道歉:“对不起啊老陈!我也没想着这件事会搞成这样,又给你找了这么档破事儿出来折腾——别生气,哥们请你吃宵夜,满蜀都你随便挑,海鲜烧烤还是火锅管够,行吧?“

    “呸!要不我由着你挑地儿,请你小子一顿,你把事儿给我摆平?”老陈愁眉苦脸道:“事儿不大,但这报告我没法写啊!你说说我这究竟是定性自杀还是他杀,然后怎么给上头弄个解释出来?”

    “自杀!”我一口咬定:“不过事儿别太急,等方晓丽家里人来了之后再定案——对了,我劝你尸体就别送去解剖了,给人家里人留个囫囵的,等来了之后我陪你商量商量,定性自杀结案,你看行不?”

    “能行?”老陈斜眼睖我:“靠谱吗?”

    “绝对靠谱!”我拍着胸脯保证:“明后天唐哥就该回来了,案子交他手上我不行也得行啊,要不我姐不把我掐死?”我拍拍他的肩:“事儿因我而起,因我而结,也算是哥们给你个交代吧?”

    如此一说老陈这才宽心,想了想点头:“那好,我可指着你了…哎,刚才你说吃宵夜是吧?正好正好,咱们吃火锅去!”有了我的保证,老陈这总算是缓过来了。

    我俩驾车来到蜀都最有名的蜀九香火锅,忙乎半天都饿了,正说点上几十个菜好好犒劳犒劳的时候孟恬恬来电话了,说王木匠的东西已经送来收下,还有人送了另外两个大桶过来,一起收完,接着应该干嘛——开始我估计孙涵香两人是中了某种饿鬼道的咒怨邪煞,准备依法施救,但在看完方晓丽出租屋的情况后我又有些犹豫,准备回去查查资料、反复斟酌后再动手,于是干脆顺便问她在干嘛,如果没吃饭的话过来一块儿吃火锅。

    孟恬恬一听这话立刻嚷了起来,说自己没吃晚饭正饿着呢,千万千万等她一起,我痛痛快快的应了,和老陈一说他也没有异议,于是干脆点完菜后把锅底先熬着,我俩弄了两瓶饮料边喝边聊…

    我知道这次的事儿古怪,老陈当时答应,回头肯定会找我问个子丑寅卯的,果不然,还没等服务员把饮料送我手上,他已经开口了:“安然,这次究竟怎么回事?”

    “你说出租房那个死人?”我也不打算瞒他,只是有些涉及自己的事儿就说得简单了点:“我知道的比你多不了多少,从我知道的情况推测,死在这出租房里的女孩儿叫方晓丽,是马浩宇的前女友,当年就是她挣钱供马浩宇上的学,后来她因为生病发胖,那小子把她抛弃了,于是这姑娘没想通就下手报复了——喏,日记你也看了,就这么回事儿。至于说她种这种黑蘑菇是个什么来头,人日记里没说,我也不知道。”

    老陈皱着眉想了想:“那林淑娟和他们有什么恩怨,为什么方晓丽要弄得她神经错乱?”“这应该是间接伤害,是误伤,”我纠正道:“可能是黑蘑菇的后遗症…林淑娟和马浩宇方晓丽是没关系的。”

    “这样啊,”老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这病…能治吗?”

    我摇摇头:“不好说!孙教授正在研究,说不定行,说不定不行,到时候等我电话——我说,这些事儿太怪,你们还是低调点处理的好,就别去刨根问底把人姑娘尸体解剖了,本来也挺可怜的,你留具全尸给她家人吧。”

    我提前做个铺垫,等找到治疗孙涵香的方法之后,就说是孙教授研究出来的,无论到时候递申请还是证明文件都比较简单,说不定能把林淑娟救出来。

    “也行,”老陈嗯了声:“我已经让人联系她的家人了,等来了之后看情况,如果家里人能接受自杀这个说法,那我就想办法低调点处理下来,不过如果她家里人不依,那我们就只能硬着上了。”

    “到时候再说吧。”我叹了口气,对此也同样无可奈何。

    没多久孟恬恬到了,并不只有她,同行的还有她的闺蜜、婚纱店第三位老板白绥绥,她一来就笑着解释说是她自己不请自来要当恶客蹭饭的,和孟恬恬没关系云云…我看孟恬恬脸色有些七上八下的,心中明白是女孩闺蜜间的把戏,也不生气,热情的招呼她们落座,顺便把陈廷禹正式介绍给了白绥绥。

    这顿饭吃得主客尽欢,老陈和白绥绥也打得火热,有点王八看绿豆对了眼的架势,我心中惦记着孙涵香和马浩宇不敢多呆,吃完后看他俩意犹未尽,干脆和孟恬恬先行撤退了,给这俩干柴烈火留出足够的空间来。

    孟恬恬把车留给了白绥绥让我送她回家,路上顺便给我说了说今天的事儿,其中包括王家姐弟曲线救国的央求和王木匠送来木桶的交代,我逐一记在心头,同时还饶有兴趣的问了我些有的没的——虽然看上去她兴趣盎然,不过我从她眼神中却能看出明显讨好我的神色,简单来说,她这只是因为我的工作而故意装出来的。

    唉!一个女孩能做到这步,也确实为难她了,不过她和我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却也是事实,这并不是装模作样就能解决的——究竟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很快到了她家,看时间还早,孟恬恬礼貌的邀请我进去喝杯咖啡,稍坐片刻,还说孟老板也想给我聊聊…我以手上还有工作为由婉拒,不敢多留,在她略显失望的眼神中飞快的离开,头也不敢回。

    纠结啊,纠结!这破事儿太他妈叫人头痛了!

    这破事纠结我心头一直到回家,等我开始正式查找起资料才把它忘了。我翻看了大量的文献和记录,重点是有据可查的血蛊和朵嘎家族的记录,有些蛊术看着差不多,也是使用别人的尸体来种植东西,可却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体、特别是小腹部位种蘑菇的记录,折腾了多半宿,直到我撑不住才迷迷糊糊爬上床去睡了。

    第二天我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把我从梦中生生惊醒,看看时间差不多已近午时,我随手扯过睡衣套在身上,边打哈欠边走上前去打开门——出乎意料的是,门外来人并不是孟恬恬,而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

    其中一位四十多岁年纪,样貌普通,穿着身中规中矩的职业装,看着就像超市服务员或者办公楼的内勤大姐,只是那犀利的眼神让我明白她绝非常人;另一位年纪大很多,六七十或者七八十岁,佝偻着背,身上穿着件花花绿绿的民族服装,满脸褶皱双眼浑浊,最合适形容她的词只能是将行就木,再无其他。

    我先是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对不起,谢绝推销…”

    “你是安然先生吗?”那中年妇女毫不客气的打断:“我们是方晓丽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