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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贾史氏惦记着贾源身体如何,不远处皇城大殿中御医下跪正胆战心惊的禀告着,“回皇上的话,荣国公除不良于行,因当时救治不及时,□□入骨,虽然暂时抱住了性命,但终究伤了身子。”
乾熙帝听罢,挥挥手示意对方下去,而后睁眼瞥了一眼殿内的几个心腹文臣,尤其是打头的大臣章之祺。此人乃是他嫡亲舅舅,昔年登基定朝政也仰仗过章家,但是总觉得……
“皇上,即使如此,臣还是宁可做小人不愿看贾家因此战再获更多的荣耀。”章之祺跪地,磕头,“臣先前军中一观,贾氏一族深的军心,不得不防若前朝……”
“够了。”听着几乎直接盖戳要拥兵自重的话语,乾熙帝一想起那日回京,祖孙孤单离去的背影,猛拍桌子,厉声喝道:“朕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任何人提点!”
“皇上息怒。”
斜睨着刷刷跪下的文臣,乾熙帝忍不住揉额,如今天下大定,正是文臣治国大展政治宏图之际,但是武将先前战场上一刀一枪的拼杀出来也是功不可没,于是文武矛盾便日益尖锐起来。
他也在努力尝试找到两方的平衡点,不然同样是保皇党,也不敢让文武齐聚一堂,否则便会若菜市场一般争吵不休。
“你们先退下,让朕考虑考虑。”乾熙帝挥挥手,示意几人离开,望着空荡荡的大殿,轻轻的拍拍手,旋即有一道黑影飘下。
“给朕说说荣府今日情形,令他们几个你也注意点。”乾熙帝慢慢的眯起眼说道。他容许一定范围内为自己谋利,但决不许因党争寒了忠臣心。
“回主子的话,今日荣府满月,出面招待的是贾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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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过后,贾赦假无法再请,祖孙两腻歪了许久,贾源依依不舍直送到宫门外,一想到也随大军回来的闻雅,面色拉长,但对方君子六艺样样皆精,又医术占扑……反正正常人不会的他也会,而且的确是个好先生。
带着丝丝的别扭,贾源摸摸贾赦的头,“赦儿,你入宫后要好好听话学习,知道吗?”
“嗯,我会的,祖父!”贾赦两眼通红,拉着贾源的手撒娇,“你就不能陪我一起学吗?在家里都是陪的!”
“但是,你长大了,不能再陪下去了。”贾源无奈的替贾赦擦擦眼泪,朝巍峨的宫门定定的看了一眼,狠狠心,“不陪了!”
“祖父~~”
“赦儿乖,祖父等你休息了来接你好不好?”
“你不会又偷偷的走了,丢下我一个吧?”
……
听着一老一少你一句我一句的话别,乾熙帝眸子一转,朝身形挺拔的两儿子看了一眼,没来由的感到一股由内而发的自豪,不就是上个学吗?哪来这腻歪劲?!手拍拍司徒文肩膀,示意去把贾赦给拉进来。都从宫门口送进上书房了。
送个人读书送的连他原本在批奏折的都知道出来看热闹了!
“太子哥哥,”贾赦一看见司徒文,声音中还带点嘶哑,不满的问道,“不说是伴读,为什么祖父不能当伴读啊?有他在,我学的可认真了!”
“就你毛病多!”司徒毅冷哼一声。他对大名鼎鼎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大将军贾源其实挺敬佩的,但是一看人几乎毫无原则的宠孙子,在看贾赦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贾源看见自家乖孙子跟两皇子熟稔的模样,眸子飞快的闪过一抹忧愁,旋即头一抬起,探着脑袋想要往课堂里瞧一瞧。
但刚伸出头,忽地就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推轮椅,贾源瞬间机警头微转,就瞥见一身白衣,面色含笑的闻雅带着丝戏谑,“大将军要不要进去看看,皇家教学环境还是不错的,住宿地方也挺好,嗯……师傅也是不错的,特别是我!”
贾源瞬间瞪圆了眼。
乾熙帝不明所以的看向贾源,摸摸鼻子,目光朝两人转悠了一圈,好像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的,这种失去控制,瞒着他的感觉,很让人不爽与忧患。
“闻雅先生说笑了,您……”贾源还没组织好词怎么反驳呢,就听自家宝贝孙子小跑着朝人扑去,叫的可劲欢快,“夫子,温柔的夫子,赦儿好想好想你啊~~”
闻雅揉揉贾赦脑袋,余光瞥见贾源黑如锅底的脸,知晓对方拿百姓坑他去了南疆,现在看看人变脸也是不错,于是笑容愈发温柔,弯下腰,捏捏贾赦小脸,“夫子也挺想小哭包的!”
“夫子,”贾赦熟悉的两手抱着闻雅大腿,脑袋蹭蹭,“夫子你教我飞好不好?祖父不能走路了,我以后要带他一起飞,飞得高高的,比走的快!”
一句话贾源立马一扫心中郁闷之气。
“好啊。”闻雅看看露出一排小白牙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贾赦,又看看同样笑若晴天的贾源,没来由心中忽地萌生出一股寂寥。
又说了几句,终于把人送进课堂,贾赦一入内笑着跟许久不见的伴读们,一口一个哥哥,分了一大堆带过来的土仪,然后才恢复了学堂应有的朗朗读书声。
贾源在门口听了一会,确定自家孙子在里面如鱼得水,也没什么人因着他年纪小就欺负他,心放下了一半。朝乾熙帝艰难的行礼,离开。
乾熙帝看人远去的背影,默默的长叹一声。贾源乃是开国勋贵中难得知进退,又忠心耿耿的,而如今却是英雄暮年。
这般感概着,先前因章之祺再三拐弯抹角说兵权一事,心中的提防也少了些。宁府也给出诚意,贾敬中秀才流水宴摆了九天九夜,就是为宣告个改换门楣,至于是不是如同他们说言乃是文武相结合?乾熙帝脑海浮现所谓的南北士林,眉头就紧皱起来,文官也不是好融入的,况且--
若贾家真有那个胆子,他手里也有暗棋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收拾!
不知不觉中确定了等贾代善大胜归来如何犒赏,乾熙帝心中一松,迈着步子跨进了学堂,准备考问一番皇子的功课。
两个儿子都不错,尤其是太子更是让他满意,乾熙帝又面带笑意的问了一番陪读。众陪读也是精挑细选之人,年纪也比较大,自然懂该如何中规中矩的让皇帝高兴。
待轮到了最小伴读贾赦。
贾赦眨着两迷茫大眼,“我最近……最近学了温枕扇席,是说要孝顺的。赦儿在……在用实际行动孝顺,没有学习。”
乾熙帝:“……”没学习你能别如此理直气壮吗?!
“你问我,我会背了。”贾赦虽然对突如其来“大皇帝”心中还有点恐惧感,但是脑袋一转,旁边站着的太子,又看看对他最温柔的夫子,心里默默的一手竖起大拇指,一手伸出两指头,比较一番。觉得自己这边人多,打架也一定能打赢,于是小胸膛一挺,脑袋一扬,拍拍胸脯,胸有成竹道。
“好,!”乾熙帝嘴角抽抽,看着仰着漂亮笑脸的贾赦,也说不出重话来。这不过四岁的伴读,是自家半强制半恩宠的弄过来的,损他脸面也是让皇家自己蒙羞。这小东西胆子挺大,也没怎么怕他,倒是挺有趣。而且,也算回忆了。昔年他也是手把手的教导阿成开蒙的,不过阿成聪慧至极,有些东西学一遍还能举一反三。
“苟不教-”看着踮着脚递过来本子,乾熙帝漫不经心的若翻书状,提问道,眼神便朝司徒文瞟了一眼。他家阿成倒好像真是挺喜欢这小……小哭包来着,看看这三字经还是他亲手批注的。
“父子过!”贾赦飞快接道:“这是说孩子没有教好是父亲的错误,不是祖父的,我祖父是最棒的!”
乾熙帝:“……”
拿起手上的批注看了一会,乾熙帝确定自家太子没有离间父子感情的意思在。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父亲教育的重要性。
“赦儿,这话谁教你这么说的?”司徒文眉宇一拧,问道。
“你说的呀,孩子要是学坏了父亲要担责任的!”贾赦垂头,“可是我父亲都见不到面,一见面就会打屁屁,所以,把我打坏了都是他的原因,我祖父可好了~”
“父皇。”司徒文面露求救神色看向乾熙帝,他知道如今的乾熙帝还是个疼他的好父亲,对他所求定然应许。
“你们知道出去该怎么说吧?”乾熙帝轻轻问道,目光环视众人一圈,随后捏捏贾赦的脸,“你这个小心眼记仇的小东西,等朕把他调回京,你天天见,让他天天赏你炖竹板炒肉。”
“竹板炒肉,肉肉多吗?”贾赦不解问道。
乾熙帝气噎,直接甩袖离开。他要提防贾家什么东西,直接按着贾赦这蠢模样,把他养废了当宠物就行。
司徒文看向乾熙帝的背影,嘴角缓缓一勾。
乾熙帝能这般轻松带着戏谑口吻说道,那么贾代善回京城,虽然没有多大的兵权,毕竟贾代化已是京城节度使,但也会依旧信任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