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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汤嘉海派去的人便一一传回了消息。
原来,汤嘉宁此次却是没有说谎,他和张青鹏的确是偶遇。这偶遇的地方是一间金石铺子,当时两人看中了同一个材料,又互相推让,这才得以结识。此事也有金石铺老板为证。
然后,当晚,张青鹏就被汤嘉宁偷偷带去了汤老爷处。之后,汤老爷也并未有多大动作,只是从库房中提了一批灵草灵植,因缘果便混在其中。又过两日,汤老爷突然召集族人议事,这才有了张青鹏认亲之事。
如此看来,汤老爷和汤嘉宁在此事中倒是没做什么手脚,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汤老爷见了单灵根,自然就像是蜜蜂见到花儿一般,只是不晓得汤嘉宁这次为何如此热衷。
这也就是说,疑点都在张青鹏身上。据消息称,在和汤嘉宁偶遇前,这张青鹏已在青州城中盘桓数日,还详细打听过汤家的事情。按理来讲,如果他真是千里迢迢来寻父的孤弱少年,到了青州城,打听一二,直接找上汤嘉海即可,完全不需要曲折行事。此子却反其道而行之,先找上和汤嘉海有隙的汤嘉宁,又通过汤嘉宁这条线见到了汤老爷,最后终于演了出当堂认亲的把戏。此中种种心机,不可谓不深沉也。
不过,何妙英那边,却一时半刻查不出什么来。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何妙英当年离开青州城后,行踪也十分飘忽,如今线索都已中断,连她有没有生子都无人知晓,更别提她此后的行踪了。
汤嘉海道:“这张青鹏如此行事,应该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只这因缘果之事,实在太过离奇。不知他身上有什么手段,能让他这般有峙无恐,连当堂认亲都丝毫不惧。”
越秀女点点头:“如今看来,要解决此事,突破口便在这张青鹏身上了。”
汤苗道:“是啊,这张青鹏肯定有古怪,居然能——”
汤苗却是越说越慢,最后突然跳将起来:“啊!我太笨了!怎么现在才发现?!那张青鹏身上气息不对!”
汤嘉海越秀女忙问:“什么?!”
“他身上气息有问题!”汤苗急切道,“他那时滴血的时候,血里的气息和他身上的很像,我便没注意,只是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想起来,这气息太特别了!”
汤苗又详细道:“修真者常常要服丹药,这些丹药不断积累,又不断运行在血脉中,会让人的气息中带些草木之气。我鼻子灵,隐约能察觉一些。不过,每个人气息本就不同,自幼所服丹药也不一样,炼化丹药的程度也是有所区别,所以,每个人身上的草木之气都是不一样的。我以前便也不太注意这个。”
“现在想想,众人常服的丹药就是那么几种,草木之气大体总是有些相似的。可这张青鹏身上的草木之气却很不一样,里面好似混有一个很特别的气息!”汤苗肯定地讲:“他一定是服过什么特别的东西!而且数量还不小!”
听完这长篇大论,汤嘉海和越秀女都有些吃惊,半晌才回过神来。当下也没管什么张青鹏,倒是先把汤苗夸了又夸,他们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很厉害的嘛!
汤苗本来很是兴奋,最后却被大片溢美之词夸得哭笑不得:“爹!娘!正事要紧!”她又有些赧然:“我也只能推测出他服了东西,又不知道具体是何物,这还是没用啊!”
汤嘉海越秀女连忙道:“谁说没用?这是指明了出路!之后就好办了。要么另寻测亲缘关系的手段,要么去查访张青鹏随身之物,或者可以取几滴血回来研究研究,甚至还可以直接去诈一诈张青鹏嘛。”
汤苗点点头,这样听起来倒是有希望解决问题了。不过,她马上又想起一事:“爹,这张青鹏会不会隐瞒了修为?单灵根不是很厉害的吗?查访张青鹏时要小心一些。”
汤嘉海却是摇头:“应该不会,我仔细探过,他的修为就是炼气八层。他这是被耽搁得厉害了。他灵根虽然极好,但经脉却是很窄,如果小时能早些用药,拓宽经脉,成就早就不止如此了。如今再想拓宽经脉,却是有些迟了。不过总比完全不管来得好,我和你祖父都送了许多丹药给他,应该也能起些作用。”
汤苗很是疑惑,叶缘当时明明说张青鹏的经脉是似断非断的样子,父亲此时却说张青鹏的经脉极窄,这同一个人的经脉,怎会有如此不同?难道在叶缘用神识探测之时,张青鹏已是服了拓宽经脉的丹药,所以经脉不稳,会出现变动?
不,不对,汤苗在心里摇头。这些年来,她为了替汤石续接经脉,不知翻阅了多少典籍,也不知收集了多少奇花异草,对经脉相关之事钻研极深。那些拓宽经脉的丹药,绝不可能让人出现此种变化。
突然,一种灵植跳上了她的心头——鹤鸩菇?她猛地想起来,是鹤鸩菇!天下间唯有鹤鸩菇才有这种效果!只有这鹤鸩菇才能让人的经脉时时变幻不停!这鹤鸩菇是种剧毒,会阻塞人的经脉,一旦服下就极为顽固,这就是因为,它会流转在人的经脉之中,难以捕捉,根本无从解起。
汤苗兴奋极了,可转念一想,又有无数的疑惑涌上心头。这鹤鸩菇乃是剧毒,张青鹏经脉里怎会有如此毒物?他身上气息也和常人不太一样,难道就是因为服了大量鹤鸩菇的缘故?可服了大量鹤鸩菇后,他又怎会不死?还能这样活蹦乱跳的?再说,若是这鹤鸩菇和因缘果之事没有什么相干呢?这鹤鸩菇只不过是作用于他的经脉之中。张青鹏好像还能控制这鹤鸩菇似的,祖父和父亲探查时,只知他经脉极窄。叶缘探查之时,这张青鹏应该没有发现,才让经脉现出了原本的样子。
突然,汤苗茅塞顿开。她开心地大叫:“那因缘果颜色太浅了!”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张青鹏不懂!他不懂那个因缘果颜色应该是红的!”
汤嘉海和越秀女一直奇怪地盯着女儿,这阿苗又是沉默,脸上神色又时时变幻,此时居然又大叫,这到底是怎么了?
汤苗却是手舞足蹈,高兴极了,一切都能解释通了!如今所有的线索都连在此处——张青鹏经脉里有鹤鸩菇,他还能控制它!所以,在祖父和父亲探查他的修为时,他便控制鹤鸩菇,让经脉变窄,借以蒙混过关。叶缘探查时,他并不知晓,所以经脉才是那种似断非断的样子。鹤鸩菇大约还和因缘果之间有些联系,他控制鹤鸩菇,便能让因缘果现出不同的红色。所以议事堂上父亲测的那个因缘果是鲜红的,自己测的那个却是淡红。这是因为张青鹏犯了错,想当然的以为异母兄妹间的血缘关系更远,搞错了颜色。
那么,如今就只剩下一个问题,那鹤鸩菇真的会让因缘果变成红色吗?这个答案,看来只能自己去摸索了。所幸魏霜华的洞府里就存有鹤鸩菇,她过去一试便知。
汤苗兴奋至极,又很是心焦。隐去叶缘之后,她三言两语就将种种推论告知了父母。一边说还一边拽着父母去了小秘境。
汤苗熟门熟路去了搁架那里,拣出了鹤鸩菇。这鹤鸩菇极长,菌盖紧紧裹在菌柄上,又尖尖细细,果真就长得像仙鹤嘴。颜色却是幽幽蓝蓝,闪着荧光,一看就不好惹。一般人见了它肯定会躲着走。不过,据魏霜华记载,邪修倒是颇为喜欢它,有时还会拿它入药。
汤苗小心翼翼,剪下一段鹤鸩菇,将它置于因缘果上。半晌,因缘果却还是雪白雪白,一点变化都没有。
汤苗想了想,逼了几滴血出来,又挤了鹤鸩菇的汁液溶于血中,最后将这血滴到因缘果里。可惜,因缘果还是毫无变化。
汤苗突然心中一动,也许,鹤鸩菇并不能让因缘果现出颜色?它只是会改变因缘果的颜色,让它由蓝变红?
汤苗连忙拿出一个新的因缘果,让父母分别滴了几滴血进去,因缘果上渐渐浮起了蓝色。待这蓝色稳定后,汤苗又滴入鹤鸩菇的汁液。果然!鹤鸩菇没入因缘果后,这蓝色竟是慢慢变作了红色!汤苗三人大喜,这鹤鸩菇果然就是那罪魁祸首!汤苗继续滴入鹤鸩菇汁液,因缘果上的红色是越来越鲜艳。这红色的浓淡程度果然也是可以控制的。
汤苗有些好奇,这鹤鸩菇能让因缘果由蓝变红,不知能不能反转过来,让它由红变蓝?汤苗又炮制一番,滴入了自己和父亲的血。果不其然,这鹤鸩菇居然将红色变作了蓝色!汤苗惊讶不已,心里暗想,怪不得这张青鹏有峙无恐。他可以控制经脉里的鹤鸩菇,那真是想认谁就认谁,想不认谁就能不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