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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抵达G市机场已是下午五点。由于晚点了半个钟,前来接机的人不禁频频抬头看墙上的显示航班抵港时间,何向暖也不例外。令他惊讶的是,他在出口看到了同样前来接机的向晖。这让他首先想到的是,难道他也是来接安素。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因为此前他在医院的表现很难不令人有此联想。只是他是如何得知安素抵达时间的呢?想想,他又忍不住笑了。他向大律师想要知道这点小事又有何难?不过,有一点他相信那绝对不会是安素告诉他的。
向晖同样看到了何向暖,惊讶的同时忍不住开始紧张,因为他猜到何向暖来接的人是安素。马上就要见到安素,让他不免有些紧张。对于何向暖,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首先是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那绝对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所以他认为对方是认识自己的,而且是远在与安素重逢之前。这让他想起了C品牌发布秀那天晚上在酒店里他看自己的眼神,这让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其次是那眼神带有一丝极易察觉的友善。没错,是友善,他相信自己没看错。这就更令他不解。
对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呢?
那份友善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这个人就天生与人为善?
虽然他在司法界颇有名气,但也仅仅是在这个圈子而已。据他所知,司法界并没有何向暖这号人。所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何向暖应该是知道他们那段往事。想到此,他自惭形秽。只是何向暖那友善的眼神从何而来,但凡知道那段往事的人应该都不会有那份友善吧。
何向暖看着向晖脸色一阵一阵地变化,猜测不出对方此时在想些什么,其实对方在想什么与他何干。
安素与向晖从来就不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恐怕也不是。过去已发生,谁也无法否定。现在一个心中有恨,一个心中有愧,依然会牵扯不断。而只要彼此心中的结未打开,未来又怎么可能毫无关系?
他该怎么做呢?
看见向晖怔怔地看着自己,他心里不禁暗暗轻叹口气,将脸撇向一边。
向晖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何向暖,直至对方朝出口挥手才回过神来。当他远远地看着安素推着行李车出来时,猛地缩到了人群中。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连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需要这样的躲闪。
安素微笑着走向何向暖。
何向暖走前两步接过她的行李车,两人并肩往外走。他不自觉地往向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将两个人的视线对接上了,向晖尴尬地将视线移向旅客出口。见向晖躲在人群中,他已明白他并非前来接安素。他似乎能明白,向晖想见安素又害怕见到的矛盾心理。
何向暖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回过头问安素:“累吗?”
安素答:“还好。”
“碧珠今天下午休息,她已经先去买菜上你家做饭去了,准备给你做顿丰盛的晚餐呢。”
“欢迎晚宴?”
何向暖笑着点点头,接着问:“明天上班吗?”
安素摇摇头:“我明天在家整理资料。”
何向暖笑着说:“后天开始是国庆长假,听碧珠说你们公司今年只放五天假。刚回来肯定不想走远,要不要在周边逛逛?”
安素想了想:“最多三天假,咱再商量。”
费清雅故意将脚步放慢,目的就是为了与安素拉开距离。“路人”这个词就一直盘旋在她脑海。到底是什么样的路人会让向晖折回秀场送她去医院?又到底是什么样的路人会让他大晚上的仍滞留在医院?
现在的年轻人谁没有过去,就如她也有前任。分手不外乎两种,一种是成为朋友,一种是成为熟悉的陌生人。如果向晖与安素曾经是一对恋人,那么今天安素所说的“路人”就是指他们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可安素表现出一副急于撇清的态度,这就更令人生疑了。难道分手了就不承认曾经的感情?这没必要吧。安素的态度更让她心生不安。如果他们之间光明磊落,何至于急于撇清。她从来就不是究根问底的人,但是这样的不安让她忍不住不断地去猜疑。
一出接机口,就看见了向晖,而且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她猜测他肯定是看到安素了。看着他这副模样,她深信这两个人有一段过去,并非简单分手这么纯粹。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太多的交谈。向晖在想着怎么跟费清雅解释,而费清雅在琢磨着如果向晖不主动跟她说起,她要怎么说。
因赶上了下班高峰期,一下高速便堵上了。同在狭小的空间里,此时的沉默更加煎熬着费清雅那颗心。看着前面车辆红色的车尾灯,红得扎眼,像是冲着她张牙舞爪。她伸手打开了电台,没想到正在播放一首曲子,是周杰伦那首《烟花易冷》。这首歌虽然听起来很悲凉,但是费清雅挺喜欢的。她向来喜欢这样有故事歌曲。虽然车厢里的气氛令她觉得压抑,但是此刻有一首自己的喜欢的曲子正好缓和一下,放松自己浑身上下紧绷着的神经。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眼睛才刚闭上,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交通信息。她倏的睁开眼,但仅仅是一两秒,便又将眼睛闭上。交叉握着的双手,两个拇指不停的互相摩擦着。这样不问他人意见,直接切换频道的做法,她从未见向晖做过。
从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向晖就很不喜欢,不为其它,只因歌名。烟花易冷,确实如此。谁能体会拥着心爱的人看完绚烂夺目的烟火后,是冰冷的黑夜与无穷无尽的噩梦。而今,再听这首歌除了想起那晚的绚烂夺目的烟花,便是安素手上那串佛珠。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愿意守着回忆过一辈子。
两人都是沉得住气的人,一直到吃完饭,坐在费清雅家的客厅依旧沉默相对。这样的沉默相对,让费清雅像是怀里有二十五只猫---百爪挠心。想了想,找到了个合适的话题,“瑰丽人生的案子了结了吗?”
向晖点点头,“已达成庭外和解。”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片刻,向晖说:“我在机场看到安素,你们坐同一航班?”
费清雅点点头,直接告诉她:“我们坐一起了。”
向晖错愕地看着她几秒,又低下了头。
费清雅直觉向晖这会儿应该是会跟她说起与安素的过往,可是她又犹豫了,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她想解开心底的疑团,但是又怕听到属于他们的惊心动魄的爱情,害怕听到向晖对她的念念不忘。她起身倒了两杯白开水,算是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
向晖接过费清雅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开始握着杯子发愣。许久,他才冒出一句话:“许多年前,我害死了她心爱的人。”
费清雅端着杯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将他们的关系想过千万种,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
对向晖来说,这是一段极其痛苦的回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忘记,可就在他逐步淡忘时,却又不得不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