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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老师?”
傅暖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陈振峰的家,为什么樊娴会出现在这里?
樊娴年近四十,是之前傅暖还在实习时,系里面分派来带她的老师,说起来也算是她的师傅,为人和善温柔,笑起来的时候两眼弯弯的,慈眉善目。
难道陈振峰是……她的丈夫?!
见傅暖呆立在门口,樊娴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两位老师都来了?”
樊娴把门大开,邀请她进去。
“两位?”
还不等樊娴回答,她便站在玄关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容与!
他……他怎么也来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和女人四目相对,面对傅暖眼中的惊讶,他倒显得十分淡然,就像是料到她今天会来。
想来她还不知道樊娴和陈振峰是夫妻关系。
“傅暖老师,好巧。”容与轻挑眉峰,语气特别自然,就像此刻在这里遇到,真的纯属巧遇罢了。
傅暖讪笑两声,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
“是啊,好巧。”
女人说着,目光扫了这房间一圈,后知后觉地恍惚明白过来,原来樊老师的丈夫就是……
“快别站着了,坐吧。”樊娴热情地请傅暖进屋。
傅暖在男人身边的位置坐下,明明沙发很大,但她却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时对面坐着的陈振峰笑了起来,说:“樊娴啊,你这两位同事还真不错,不像我们院的,对我们家现在,是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
他说着,复又看向容与和傅暖,颇为感慨道:“从教这么多年,没想到这次会遇上这种大事件,还失去了三个如此优秀的学生,真是……”
说着说着,陈振峰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微微发红。
见他这副模样,傅暖脸色冷漠,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几分。
如果不是看到了陆嫣然的日记,恐怕就要被陈振峰这副伪善的嘴脸给骗了。
“出了这种事情,作为导师,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我能看好他们,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樊娴沏好茶出来,看到丈夫神色戚戚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
她温着笑递给傅暖和容与一人一杯茶,对两人今天来看望他们夫妇很是感谢。
傅暖顾忌樊娴在场,担心自己要说的话会刺激到她,有些话不好当着她的面问。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妈妈……好痛!”
听到孩子的哭喊,樊娴立刻站起身来,抱歉地看着傅暖和容与,“你们先喝茶,我去看看孩子。”
樊娴夫妻俩结婚很多年,直到她三十二岁才生下孩子。孩子年龄还小,需要时刻有人看着。
客厅里,樊娴一走,就只剩下三人面面相觑,陈振峰依旧温和地笑了笑,说:“两位老师别客气,喝茶。”
容与凝眸看着对座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几分强烈的压迫感,仿佛能一眼看穿人的心思那般敏锐。
察觉到这别样的目光,陈振峰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动作,而后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而傅暖,见樊娴不在客厅,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直入主题——
“陈教授,你真的认为这次爆炸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吗?”
陈振峰的神色怔了怔,却也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是意外,又是什么呢?”
傅暖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拳头,强迫自己镇定,又道:“陈教授,有学生说,你在实验室里囤放了几十桶镁粉,那是危险物,学生提醒过你,你却说是实验需要,不听劝阻。然后没两天就发生了爆炸,陈教授不想说点什么吗?”
陈振峰听到这话,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一脸无辜地反问:“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儿?你说镁粉,有什么证据?现场有吗?”
傅暖被他这随意的态度激怒了,本克制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她脸色一变,怒道:“当然没有,现场都炸成那样,记录也早就被给你删了!”
“这位老师,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胡说。”
“你!”
傅暖激愤地站了起来,刚要发作,身旁的容与握住了她的手。
她看到男人眼中的讳莫如深,只听容与不温不凉的声音幽幽传来——
“陈教授,进购镁粉的记录不只学校实验室有,供应商那边也有。很不巧,在来这里之前,我去了供应商那边,拿到了采购记录。”
陈振峰抬起头看向容与,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尤其是听到后半句话,他手心开始有了细汗。
容与全然不理会他的反应,菲薄的唇勾起一抹冷肆的弧度,“有人以学校实验所需化学用品为由,向那家供应商购买了几十桶镁粉。还需要我再提醒你吗,陈教授。”
陈振峰身子一滞,放下了手中端着的茶杯,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见陈振峰不做声,傅暖咬了咬唇,又接着追问道:“还有一件事,在爆炸发生前,16号的晚上,你去过实验室,并且待到很晚才离开。那晚上,陆嫣然同学也在……陈教授,你和她那晚发生了什么,你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吗?”
傅暖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
客厅里,三人的视线寻音而去。
只见樊娴站在房间门口,脚边是掉落在地上摔碎的玻璃杯。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看着自己的丈夫,震惊不已。
这时,陈振峰怒了,他重重把茶杯砸到茶几上,厉声喝道:“这位老师,为人师表,有些话可不能胡说!你刚才说的话,有证据吗?拿不出证据,你就是诽谤!”
面对陈振峰的怒驳,傅暖心中不由冷嗤。
既然樊娴已经听到了,那她也不用再顾忌什么,索性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怀疑的都说出来——
“我去找过陆嫣然的母亲,她说16号那晚陆嫣然给她打电话,哭得很伤心却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而陆嫣然的室友也告诉我,第二天有看到陆嫣然手臂上有淤青!那晚去过实验室的人只有你和她,她去实验室之前还好好的,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是你在实验室里,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不好的事?!”陈振峰怒气冲冲地瞪向傅暖,字里行间,倒像是自己受了莫大的冤枉一样。
傅暖也是怒极,没有犹豫,直白地说出了那两个字——
“性侵!”
一听到这两个字,陈振峰的脸色顿时煞白。
“她说的是真的吗?!”
有什么东西在樊娴脑海中炸开,她迈步走到丈夫身前,目光逼视着他,质问道:“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陈振峰慌忙站起身,将妻子拉到身边,怒瞪着对面的两人。
“这根本就是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