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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辛焱总觉得好像有许多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可是环视之下,一切却又无迹可寻。
回到住处之后,辛焱就闭门谢客,潜心修炼。闭关所需的辟谷丹等物他早就准备好,门派的各种杂役差使,也全部提前完成了。
现在他大可安心修炼,全力冲刺炼气第七层,为鱼跃龙门比试做好准备。
为了参加鱼跃龙门大赛,他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他不声不响,苦练《暗星诀》的诸般法门,修习制符之道。
为了赚取购买符纸的灵石,他几乎包揽了制符司所有的杂活。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年的苦练,他不但把《暗星诀》练得纯熟自如,还学会了制作《冰封符》、【烈火符】、【青木符】三种法符。
灵宵派是剑修门派,符修弟子的水平普遍不高。门派鱼跃龙门比试只考较最基础的五行法符的炼制。据辛焱所知,在新一代弟子之中,能炼制出二种以上五行法符的弟子屈指可数,能完成四种以上法符的一个也没有,就算夺冠呼声最高的毛奇,也只会炼制【地刺符】、【烈火符】、【青木符】三种法符。
按照他的水平,夺冠虽无把握,但进入前三甲列却不成问题。只要能进入前三名,他就能鱼跃龙门,进入外门弟子的行列,从此免除诸般杂役,专心专研符阵之道。
当然,他还想趁这个机会再见一见南宫云珊。不知为什么,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当初在雪地中南宫云珊轻声唤醒他的那一幕,却历久如新,每每想起,南宫云珊的面容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
据门派的小道消息,这一次主持鱼跃龙门大赛的,除了统领符工、灵植、唤兽、炼丹、炼器诸司的孟广生外,南宫云珊也会来。
一入宗门深似海。灵宵派门禁严,规矩极多,不容有丝毫逾越,入门三年多了,他却再也未能再见到过南宫云珊。
他倒不是对南宫云珊有何非份之想。毕竟双方的身份差距摆在那里,一个贵为门派掌门的千金,一个是整日被人呼来唤去的杂役,双方身份的差距极大,有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辛焱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再见一见南宫云珊,哪怕是在人群中远远地望她一眼也好。
当然,若是能像无数在梦中出现的那样,能亲手从南宫云珊手中接过符工弟子的玉牌,再得她温言勉励几句,他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一连十多天,他每日除了打坐修炼,提升修为进境,就是练习《暗星诀》中的诸般法门。
这一日,辛焱像往日一样端坐在蒲团上,收敛心神,体力灵力缓缓运转,才开始运行功法,他就发现与平日有些不一样,体力的灵力显得分外燥动,在经脉中汹涌澎湃……
“终于来了……”辛焱心中不由激动起来,他知道这是要突破的征兆。
这一段时间以来,他每天都勤修苦练,积蓄灵力,修为早就到了练气六层大圆满境界,突破也是水到渠成。
“淡定……要淡定……”辛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开始尝试凝聚灵力,突破练气第七层。
一周天,两周天,三周天……十周天,随着灵力周天的运转,越来越多的灵力从他的血肉筋骨中奔涌而出,汇聚成一股越来越强大的能量,冲开他经脉中的滞碍,荡涤他的四肢百骸……
十一周天,十二周天,十三周天
当灵力运转到第十四周天时,辛焱开始遇到了麻烦,随着经脉中的碍滞阻力越来越强,他的灵力有些不够了。
他早有准备,立时服下了一整瓶的炼气丹,很快药力就化开了,形成一道汹涌的灵力狂潮,顺着他的筋脉向身体的各处游走。这些灵力何等强大,辛焱只觉经脉饱涨欲裂,痛苦万分,但他还是咬牙强撑,继续运转灵力周天。
就这样每当遇到碍滞阻力时,他就吞服炼气丹,补充灵力,向练气七层冲刺……
终于,辛焱停了下来,在他的眼中却全是欣喜之色,在消耗了三瓶炼气丹之后,他突破了练气七层,丹田中的灵力增加了足足一倍有余,神识也强大了不少,感观变得更加灵敏了,周围最细微的动静也逃不过他的耳目。
最让他吃惊的是,他的身体也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易经洗髓吧”辛焱这时才真切地体会到,原来境界提升后,修炼资质也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又经过数日的清修,辛焱的修为境界终于稳定了下来。
境界提升之后,他的灵力增涨了一倍有余,让他不必担心制符的时候灵力不够了;但也带来了一个问题,灵力暴涨之后,运转符笔的力度也需要重新调整和适应。
他沉呤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出门一趟,到坊市去买些符纸回来,练习制符之道。
稍稍收拾了一下,他便出了门,直奔坊市而去,谁知道才走到坠鹰峡,他竟被人拦住了去路。
辛焱定睛一看,只见领头者竟是毛奇,毛奇是门派灵植司执事毛六的儿子,拜在制符殿高麻子的门下。在高麻子的调教下,毛奇的制符之术进境极快,是制符殿新一代弟子中最强者。不过,此人与他老子毛六一样,行事骄横霸道,专门欺压低阶杂役弟子。
在毛奇身边跟着一个少年,手中提着一口飞剑,脸色阴冷,全身散发着可怕的杀气。此人名叫胡言,是毛奇的贴身随从,冷血无情,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而在辛焱身后,则跳出一个高大壮汉,堵住了他的退路。这人叫做章琅,也是毛奇的随从,他身材高大,力大无穷。
“毛师兄前来,有何赐教?”辛焱看着步步紧逼的毛奇、胡言和章琅,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心下暗自戒备。
毛奇大笑道:“我听人说,你制符本事了得,本次鱼跃龙门的比试的头名非你莫属。怎么?你不露两手,让本少爷见识见识。”
辛焱道:“这是没有的事。谁不知道毛师兄是制符殿的第一人,我这点微末道行,哪敢与师兄相比。”
毛奇却突然转了脸色,冷笑道:“三张纸糊个驴头,你好大的脸!本少爷肯指点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师兄言重了。”辛焱知道毛奇想寻机挑事,他一摊手道:“能得毛师兄亲来指点,自是荣幸之至。只是这荒郊野地之中,并无制符的器具,请师兄移步寒舍,再向师兄请教。”他一边与毛奇等人虚与委蛇,一边察看地形,伺机逃跑。
“哼哼!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毛奇冷笑道:“章琅,章琅,让他知道知道规矩。”
“好呢!”章琅狞笑一声,挥动驱兽鞭向辛焱劈头盖脸地抽了下来,辛焱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鞭影带着一声厉啸破空袭来,抽在他的后背,溅起一道血光。
“你……怎么打人?”辛焱一声怒吼。
“打你又怎么样?”章琅狞笑道,他挥动鞭子,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辛焱除了制符法诀之外,并未习练过战技,在章琅面前,全无还手之力,被抽得皮开肉绽,惨叫连连,不多时竟抽得他晕了过去。
章琅探了探辛焱的气息,对毛奇说道:“还有气,只是晕了过去。”
“弄醒他。”毛奇冷笑道。
很快,辛焱被弄醒了,他眼中全是怒火。
“怎么样?这罚酒的滋味不好受吧。”毛奇摇着扇子,冷笑着问道:“本少爷让你画几张符,你到底画还是不画?”
“我画!”辛焱强忍剧痛,挣扎着爬了起来,咬牙道:“只不过我身上并无绘制法符之物。”
“给他!”毛奇朝章琅一努嘴,章琅会意,便扔给辛焱一个储物袋。辛焱打开一看,发现符绘的全套器具竟然齐备。符笔、符纸、朱砂、兽血都上等的货色,远非他平常用的绘符器具可比。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席地而坐,将符纸、朱砂和兽血等物摆在身前,便提起符笔绘制起来,只见笔走龙蛇之间,一道道冰棱带着严寒之气,在瞬间便没入符纸之中。眼看就要成符,他却犹豫了一下,笔尖突然一颤,符纸上燃起一道白光,竟失败了。
一次,两次……
一连好几次他竟都失败了。
“哼,也不过如此嘛!”毛奇冷笑道。
辛焱稍稍调整了一下,再度开始绘制起来,转眼之间,又一张【冰封符】到了最后的关头,这次他再没有任何犹疑,猛地一挥符笔,随着一道晶莹闪亮的冰花被封印入符纸之中,一张【冰封符】就制好了。
“哼!成功率居然如此之低。就凭着这样的水平也敢自称第一!”毛奇脸上全是不屑之色。
辛焱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完成了第一张【冰封符】后,并未停下,接着又开始绘制第二张【冰封符】,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运笔之势也更加圆融,不过片刻,他竟又制成了一张。接下来,他又开始绘制第三张法符……
毛奇脸上原本还有几分轻视之色,这下脸色却现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他在符阵一途极有天份,加上高麻子的悉心教导,在新一代符工弟子中无出其右。当他听说辛焱在符道一途的天份远在他之上时,他老大不服气,非要当面折一折辛焱的威风不可。
谁知辛焱绘符的手法之纯熟,竟还在他之上,这不禁让他又惊又怒。
不过一柱香的时光,辛焱竟完成了十次制符,只失败了四次,制成了六张法符。不过,他也差不多用尽了自己的全部灵力,再也无力再绘制了。
“把你的符拿过来看看!”毛奇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辛焱的法符。
“是!”辛焱收拾好制符器具,这才拿着法符,向毛奇走去,谁都没有注意到,六枚【冰封符】上都已泛起了银色的光华,喷薄欲出。
“你们这些人渣!去死吧。”辛焱猛然一抖手,六枚【冰封符】疾射而出,两枚袭向毛奇,四枚分别袭向胡言和章琅。
毛奇怎么也没有想到,辛焱竟然敢突然发难,急切间想要闪避,却已是来不及了。两枚【冰封符】同时炸开,化为一片冰雾,将他困在其中,丝毫也动弹不得。
“不好!”章琅身形疾动,快如闪电般地扑向辛焱,却被两枚【冰封符】所阻拦,他长鞭一抖,便卷向两枚【冰封符】。谁知他还是小瞧了这两枚【冰封符】的威力,两枚【冰封符】陡然炸开,将他也困在冰雾之中。
谁知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原本木然站立的胡言突然动了,只见手中长剑一振,剑上竟然多了一层濛濛青光,他挥动飞剑,朝挡在他面前的两枚【冰封符】斩了过去。
叮!
一声轻响,似极微弱,却又清晰可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辛焱所发出的【冰封符】竟被他一剑破去。
“剑意!”辛焱顿时心中骇然。他没有想到胡言竟然修出了剑意!对于一名剑修来说,最重要最难修炼的就是剑意!领悟剑意的剑修,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剑修,精纯的剑意让他们的剑招威力大增,锐不可挡。
他就是因为剑意驳杂不纯,被门派直接发配到了符工司。
“拼了!”辛焱知道唯有将毛奇扣在手上,方有一线生机,他不顾一切地向毛奇扑了过去。
“哼哼!”胡言发出一声冷笑,手上又是一挥,青色剑光一闪,一道剑意向辛焱袭去。
‘啊!”辛焱只觉后背一痛,全身的力气就已消失得无影响无踪,摔倒在毛奇脚下。
“你这小杂种,居然敢偷袭!”毛奇终于挣脱了【冰封符】的束缚,他猛地一脚踹中辛焱,把他踹得横飞了出去,半天也爬不起来。
“哼!还装死!”毛奇对章琅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小子的手脚废了。”
“是!”章琅一声狞笑,伸出一双手铁爪一样的大手,抓住辛焱的膝盖用力地一捏,只听“咔嚓”一声,辛焱一双膝盖骨被抓成了粉碎。胡言自不甘其后,他将辛焱的双手手臂、手腕踩得粉碎。
“你们这些个人渣!天会收你们的!”辛焱发出一阵怒吼。
“天理?哼哼!在这修真世界,谁的实力强,谁就是天理。”毛奇冷笑道:“章琅!还愣着做什么?把他扔下坠鹰峡。”
“好勒!小子,你就安心上路吧!”章琅抓起辛焱,把扔下了深不见底的坠鹰峡。
辛焱身形急坠,如同断鸢般向悬崖下坠落下去。坠鹰峡深不见底,这一摔下去,绝无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