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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维和孙祁到达老道的房间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起来,应该都是被大帅派人叫来的。苏维伸手扒开了人群,快步朝着门口走去,果不其然,这些人都不进去而一直停在的门口的原因是进屋的路被老道的尸体给挡住了。
一走上前去,就可以看见一具仰面躺下的尸体,一旁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明显已经死去多时了。老道那满是皱纹的脸已经僵硬了,他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浑浊的眼珠子里写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周身的皮肤已经有些发灰起来,而在他的右腹部上有一道长约一个指甲盖长度的狭长的伤痕,那洒落在地板上的大量血迹正是通过这个伤口产生的。
在老道的下颚的咽喉处也有一道口子,大量的的鲜血从脖颈处涌出,染得他整个人脖子都是血红的一片。而且也因为这一刀干脆利落地切开了老道的喉管的缘故,老道下颚的肌肉已经被彻底切开,整个下巴都无力地耷拉着,颇让人感到有些惊悚。
青年回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目光微微一动。
想要找出凶手并不难,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他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手了。只是让苏维感到好奇的是,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了老道?毕竟从之前的经历看来,这两个人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过多的联系。
而且,苏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去瞥了一眼那倒地的尸体,觉得总少了些什么。这么想着,苏维站了身来,扭头朝大帅看去,“大帅,你们发现这尸体的时候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大帅挑了挑眉,似乎没料到青年会这么问,有些意外道:“你们怎么都这么问?”说着大手一挥,朝着站在不远处的一清指了指,“一清道长也这么问了,现在东西在他那里。”
苏维点了点头,立马走了上去,刚把头凑近,就闻到一股极其腥甜的气味,定睛一看,就看到一条柔软而又残缺,上面还有着青筋的鲜红的条状物——舌头。
托盘的一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搬弄是非者,必受拔舌之刑!
那一行字透出诡异的暗红色,苏维拿起来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竟然是用血写成的。
一清将托盘拿回去递给了一旁的仆人,那仆人立马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接了过来,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这条舌头那么长,一看就是被人完整从喉咙中给扯出来的。如果不出意外地话,老道咽喉处那道口子应该是特意切开好让人将手指伸进去,把老道的舌头完完整整地给扯下来。
“你发现问题没有。”
孙祁小声说着,见苏维一脸不解的表情,于是就弯下腰来在青年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原来如此!
苏维感激地看了一眼孙祁,心想差点他就要漏掉那点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因为他明白,这意味着潜藏在这大帅别府里的敌人,绝对不止一个。
首先来看那道死者右腹部的伤痕,那伤口很深,从出血量上来看,应该就是致命伤了。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老道的身上会有两道伤口。
老道咽喉处的伤口处理的干净利落,明显就是一刀一气呵成。当利刃切入人的咽喉的时候,由于大量的空气涌入咽喉,会导致人说不出话来,并且因为切断了脖子上动脉的缘故,短短一瞬间就足以让人毙命。
如果凶手能有着这样的水平,那他为什么在此之前还要去捅老道腹部一刀呢?要知道腹部的伤口即使是致命伤,致死的速度也比脖颈处要慢上许多,途中还有可能会遇到对方的防抗与呼救。也就是说,要是选择出其不意地刺杀的话,选择攻击脖子以上的部位绝对比腹部更保险。
从老道仰面躺下的尸体来看,苏维不难推测出凶手应该是半夜来敲老道的门,然后趁他不备的时候突然发起奇袭,因此尸体才会仰面倒在离门不远处的地方。
既然如此,刺杀时的快、准、狠就十分重要,那么凶手为何要舍近求远,先去刺对方腹部一刀,再去切开咽喉呢?
但是如果说凶手是先切开咽喉再捅腹部的话,那就更说不通了。切开脖子后人会迅速死亡,那就是说凶手要在对方死后再进行补刀,可是补刀只补一刀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苏维可以初步推断出来,老道应该是死于腹部的伤口,而至于脖子处那道切口——应该是另外一个人做的。
毕竟拔舌这种方法太过于有惩罚意义了,再加上那张纸条上写的内容,不难推断出,后来的那个人可能比起复仇来,更可能是想告诉别人老道做过些什么。
不过可惜,现在老道已经死了,老道究竟做过些什么,也无从知晓了。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仍然是一团迷雾。
苏维觉得自己整个人正处于一个迷局之中,身处于以二十年前李府发生的悲剧为纵线,以二十年后大帅府里发生的惨案为横线而交织的网中。如果说整件事情暗潮涌动、静水流深,那么苏维此刻可以说是就处于所有争斗漩涡的中心。
毕竟,不管是赵明一还是李家人,围绕着这个谜团的其他人都想要他死。如果他不能抢先一步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何反败为胜呢?
这时,苏维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一个想法突然冒出在了他的脑海里。
或许,自己应该去见见那位凶手了,去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走廊的尽头,少年无声地注视着一切,忍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
日光熹微,经过了之前的那一茬,众人都深感疲惫,回到房里休息。虽然到了最后也没弄清楚究竟是谁杀了老道,但是一想到那人还留在这座大宅之中,不免让人有些觉得惶惶然。而此时,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却吱呀一声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似乎生怕发出了些许什么声响。
当他无声地将门给关上时,昏暗的房间里那一片幽暗之中蓦地发出一声冷笑,紧接着便是一个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这么早,你去哪了?”
男人浑身一震,神情有些惊愕,明显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在自己的房中。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伸手抚了抚胸口,顺了口气后开口道:“这事和你没关。”
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嘿嘿地冷笑了两声,嗖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幽幽道:“和我没关系?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老道士!”
在看到老道士尸体的第一眼他就已经猜到凶手是跟随自己一起而来的那位同伴了!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的同伴是个左撇子!那道伤痕在右腹部,又是在老道开门的瞬间产生的,所以这就说明,当时凶手是左手持刀的。因此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在这里等着同伴回来。果然同伴又匆匆迟来,多半是去掩藏凶器去了。
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干瘦的男人紧紧地抿着嘴唇,一双小眼中满是愤怒与疑问,他的视线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来回地在男人的心上割着,让男人忍不住咋了咋舌,犹豫再三后沉默道:“我不知道……这是那个人让我做的,你知道,我没有办法的,只能听他的话来自保。他已经死了,却又回来了,他是回来复仇的,找我们复仇的!我真的没有办法拒绝他,二十年了,噩梦终于降临了!”
起初男人还保持着冷静,但是越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就越来越大,呼吸也逐渐粗重了起来,整个人好像都陷入了一种惊悚之中。
其实当他看到那张字条的时候,他一瞬之间竟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这二十年来,那一幕惨剧每日每夜都在他的脑海里上演,他忘不了那血腥的场面、忘不了那凄厉的惨叫声、忘不了那人悲痛欲绝的呼号……
“那个人?”
干瘦的男人眼中精光一闪,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顿时就反应了过来,神色大变地追问道:“难道老道士也参与了那件事?可我不记得有见过他啊。”
他快速地在脑中搜寻着相关的记忆,但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那为什么首先被寻仇的对象竟然不是他们,而是那个看起来和李府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老道士?
他一边想着一边转过头去看着一旁脸色苍白的男人,眼珠子转了转,仿佛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唇角,开口道:“好了,你也累了,赶快去休息吧。不然待会他们醒了,见了你会起疑的。我会告诉他们说你病了,你就好好睡一觉吧。”
他说着伸手扶住了男人的肩膀,带着看起来神思恍惚的男人往床边走去,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睡醒了,噩梦就结束了。”
他幽幽说着,深吸了口气。
日光渐渐的明朗起来,清晨的大帅别府之中,绝大部分的人还处于睡梦之中。然而一道凄厉的惨叫声毫无征兆地回荡在大宅里,空荡而又萦绕不散,硬生生把所有人都从梦中惊醒,一脸睡眼朦胧地走到窗子边打开了窗子,抬头朝窗外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在无人的庭院之中,一道魁梧的身影正快速地移动着。男人张大着嘴,时不时回头朝背后望去,可是每回头一次,脸上的惊恐就更深一分,疯狂地往前跑去。
“不、不要——”
他凄声哀嚎着,脚下突然踩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砰的一下摔倒在地上,扬起了一阵不小的灰尘。
近了、近了、他们来了!
魁梧的男人瘫坐在地上,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前爬去,嘴里还一边嚷着:“你们不要过来!”他喊着,整个身体却已经逼到了死角,无路可退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绝望与恐惧的光芒,突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那块将他绊倒的石头上:那是一块十分尖锐的石头,上面有着许多凹凸不平的棱角,看上去十分刺手。
对对对!只要看不见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心中产生了,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种近乎诡异的笑容,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毫不犹豫地爬向了那块石头,高高地举了起来。
“快住手!”
苏维在听到惨叫声的第一个瞬间就连外套都来不及穿的赶了出来,却仍然是来不及了,男人的手猛地落了下来,那粗糙、坚硬的灰白色的石头就直直地朝他那透露出疯狂扭曲目光的眼球中刺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
仿佛不知痛觉的玩偶,又好似重复动作的机械,男人一下比一下用劲地将石头朝自己眼球深处捅去,在鲜血飞溅四散开来的那一刻,白色的流液体也顺着流了出来,两者掺和在一起,粘稠而又恶心异常,男人眼睛周围迅速地凹陷了下去,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时不时还有细碎的肉块随着飞了出去,但是男人却像是不觉得似的,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狂热的笑容。
终于,他再次地用力将石头往脸上刺去,这一次他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那尖锐的石块已经从他的眼睛里彻底贯穿了过去,刺进了大脑里。
他竟然活活把自己打死了!
苏维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快飞奔了过去,跪在了男人的尸体旁。男人还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那石块被他自己硬生生从一只眼里刺了过去,而他双眼周围的皮肤全部都已经烂了,有的地方连那血红柔软的嫩肉都已经没有了,露出了下面伤痕累累的白骨。
“嗯?”
苏维眼角的余光忽的瞥到了男人微微张开的嘴巴里,目光一凛,连忙探出两根手指伸进了男人的口中,摸索了一番后,很快地将一张小纸条从男人口中给拿了出来。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慢慢地将纸条打开,只见上面用血红的字赫然写道:
“见死不救者,当受挖眼之刑!”
真这是一个恐怖的对手,苏维心想道。
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真的做到了,而这一次,他甚至都没有亲自出手。
只是,苏维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前这座幽深的府邸,内心有点难复平静起来。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不知道,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男人?一清?孙祁?
还是说——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