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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关蔚像往常一样把碗筷收拾好。安信坐在沙发上。
孩子这个时候在屋里哭了起来,安信站起来动作不太自然的走过去,他本来是不太擅长哄孩子的,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以前关蔚的做法。也学着记忆里他的样子把孩子抱起来,在怀里轻拍轻轻地哄,不过一会儿孩子就睡着了。
安信吐了口气,从房间里走出来,客厅已经没有人了。关蔚不在客厅,安信又往厨房看了看,仍然不见关蔚,他试着叫了一声关蔚的名字,应答的声音在阳台响起。安信走过去,穿过推拉门,看到关蔚在一张小桌子旁坐着,桌子上搁着两瓶酒,一个小杯子。
“你在喝酒?”安信问道,走过去也坐在他的身边。
关蔚点点头,安信家的阳台空间很大,在这里坐着正好在月光之下。
“你喝吗?”关蔚问安信,安信看了眼酒瓶子,酒香早已经溢了出来,就在鼻间环绕,他笑了笑:“嗯,孩子刚睡,不用再看着他,喝些酒应该没事。”
“我帮你拿个杯子。”关蔚起身,走到外面厨房里取了个小杯子,没过一会儿就返回来。
安信把杯子里倒满酒,喝了一口。关蔚看着远一点的地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信看着他的侧脸,不由地说:“其实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前有一段时间,我很讨厌你。”
听到他的话,关蔚转过头看着他:“能看出来。”
安信又抿了一口杯里的酒,继续说:“以前的时候,我总是认为是你在付碧弘的面前说了坏话,所以最后才会让他想甩了我。”
关蔚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在付先生面前提过你。”
安信没有回答,又继续说:“后来接触多了,我觉得你总能让我想起来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关蔚顿了下,他头转过来,听安信讲。
“以前最早的时候,和我一批出道的一个人,他不爱说话,当时公司里让我们一起组组合,大家都争着抢着,比如说活动时候的赞助服装,还有一些出镜机会。就只有他,话说的很少,不争也不抢。”安信攥了攥手里的杯子:“然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种人特别做作,到后来的时候也是……当初我们也就16、7岁的样子,公司要求我们定位比较露.骨一点,我们也照做,然后到后来要求我们陪一些比较有权有势的人吃饭。我们也照做。”
“只有那个人不配合,后来他就离开了公司,我就心想:他走他不红活该。”说到这里,安信笑了下:“结果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
“后来他比我们哪个人都混得好。”安信说:“后来公司倒闭了,我去了别家公司,开始找后台找关系。这事儿说白了不就是潜规则吗,我不怕,我也愿意付出这些东西。反正也没什么。”
“说的有点多了。”安信笑了笑:“其实我的意思就是,你让我想起了那个人,好像总能有些人不说一句话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一样,也很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要做什么。”
“我就想,我怎么不能做到那样呢?”
安信说这些话的口气很随意,关蔚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杯子:“那么你当初为什么会想到进这个圈子?”
安信脸有些红,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微醺,听到关蔚的话,他笑了笑:“关蔚,你信命运吗?”
关蔚不说话,听着他讲,看着他的神情。安信笑了起来,摩挲着鼻尖:“在我看来不同人不同命,有的人好像生下来就顺风顺水,可以轻易得到一切。有的人做什么都做不好,永远是人生的失败者,被踩在脚底下。就像付碧弘,他凭什么生来就是这么一个身份地位呢?他就是一个混蛋,根本不配的。”
“好像就是有一件事情,发生了就可以改变一切一样,就比如命运走向。有的时候我觉得这么讲很扯、也很不负责任,毕竟人的一生这么长,这么说就有点太过局限了。但是现在,我觉得我真的不能不信命。因为我总要给自己现在混成这样找一个理由。”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关蔚眼前一闪。安信继续说:“在我大概十五岁的时候,我从我二叔家出来,二叔家是个村里,经济状况是很差的,他们家又有好几个孩子,我读完初中就不能读了,想去城市里看一看。”
“那个时候二叔正好有一个朋友,我也忘记是什么人了……但是据说好像在城里有不错的工作,二叔就和他说好,约定一个时间来接我。接我去城里,能给我安排一个地方先住下,再给我找个活干。”
“当时我记得,我就在那个地方等,因为总不能让别人等着急,我就提前了好几个小时,在村门口等他的车。但是等到天黑,他也没有来。”
“后来我回家了,二叔说他的朋友打电话过来了,有急事不能来了。我只能自己去城里。”
安信知道他不该怪二叔,他十二岁那年,父母因为事故而去世。家里的亲戚没有一个人愿意收养他,一个个的推卸责任,只有二叔愿意收养他,即便是不供他上学也没有关系。他们自家还有三个孩子需要抚养。
安信当时初到那个城市做过很多苦工活,只要是能赚钱的他都愿意做。贫穷和饥饿的生活实在是太难熬了,所以他当初才会选择从二叔家走出来,原本想换一个环境会好一点,可没想到却觉得不如以前。
他没有学历又没有手艺,在餐馆里收拾碗筷或者搬运东西就是唯一能做的事。因为长相偏弱小女气,所以又经常被一起工作的几个人欺负嘲笑。安信不是那种喜欢隐忍的人,回一句就挨了打,你一拳我一脚打完架以后,工作也就这么没有了。
他没有地方住,有时候就住在火车站里,甚至有时一天下来都没有东西可以吃,就这样他苟且而又谨慎地过着每一天。直到后来他在街上时,偶然被一个小公司的星探发掘,理所当然地进入到这个行业里。他被允诺可以有地方住、被包装、还有高薪酬,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像梦一样的东西。能得到实在是太幸运了。
到后来就算要跟别人上.床来维持这种生活,他也愿意并且不会放弃了。
他一点儿也不喜欢付碧弘,甚至从骨子里就恨透了付碧弘的虚伪,但是他又觉得付碧弘能给他带来很多东西,让他可以轻轻松松获得他想要的。可能他原本就不该这么贪婪,他只是太过急切、想要摆脱看人眼色的生活,想要让自己彻底翻身变样、告别过去。
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走什么路,可是安信觉得他不是,他没有什么选择,只能就这样走下去。
“当时负责我出道的经纪人跟我说让我陪那个男人交往,讨到喜欢之后会给我很多钱,也会有电影和广告拍,那个时候对于我真的是挺好的机……”他仍然在说着,关蔚这时候伸过来胳膊,把他一下子揽进怀里。
被拥抱进怀里的时候,他的肩膀有一瞬间的颤动。安信忽然间觉得眼眶里有东西急切地涌了出来,一下子滴落在抱住自己的男人的肩膀上。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笑着拍了拍关蔚的胳膊:“哎,怎么了……我是不是,讲的有点太多了。”
关蔚摇摇头:“没有。把那些事,从今天开始都忘掉吧。”
“有的时候我真的想过,如果那个时候二叔的那个朋友来接了我,或者如果一开始我遇到的是一个比较好的、更加正规的娱乐公司,现在我的生活是不是会不一样。可能会做一份普通的工作,不用担忧生活、有很多朋友。”说到这里,他又像是神经质一样的笑了起来:“可能人都是这样的吧,如果混得糟糕不堪,都会想要找一个理由或借口。好像这样我们就能舒服一点了一样。”
“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从明天起,重新开始吧。”关蔚重复着这句话。
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上的温度很高,安信也没有回答,从关蔚的胳膊里退出来后,抹了抹眼角,笑着问:“你呢……你还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以前的事。”
关蔚看着他:“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很简单的经历,你听着可能会觉得无聊。”
“那你,为什么这么擅长下厨做饭?”安信忽然想起来:“你应该工作很忙吧,应该没多少时间在家开灶的啊。”
“我是因为以前有段时间,经常会在外面跑,在外面住,外面有些东西不是很卫生,我就会经常自己下厨,做点饭吃。手艺也算不上很好的。”
“哦,这样啊。”安信点点头,看着关蔚的下颚,他心里一动,凑过去,亲上了男人的唇角。
宋恩通过日程表确定了具体的日期,付碧弘在下周四晚上会有宴会,晚上至少要十一点才能回来。宋恩就趁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时候。
火车的票已经提早买好了,宋恩在周四这天早起就开始忐忑不安,一直到晚上,他提早借以出去买东西为由出了家门,然后坐上了来接应的车辆。
宋父宋母都在车里,两个人对宋恩一路上都在嘱咐,由于害怕被定位到位置,宋恩把以前的手机扔掉了,这次离开后使用宋母新买的手机。行李也没有准备,打算到那里再买。
就这样到了火车站,一切顺利,宋恩直到登上火车前都是悬着一颗心的。宋母告诉他到了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给家里打电话,不要让他们担心,宋恩应了下来。
独自一个人出远门,宋恩是第二次。到了以后专门有人接应他,就是祝华提前打过招呼的朋友。
宋恩被接到他们家里,第一时间就是给父母打电话,打完后又和祝华拨了通电话,告诉他自己现在顺利安好。
宋恩试图把心安下来,让自己适应在新环境的生活。但是他每天都处于焦躁不安的情绪中,他总是担心会有什么事发生。
祝华的朋友亲切热情,这多少缓解了他的焦虑心情。有的时候他们几个人会出门玩,想叫上宋恩,都是被宋恩婉拒。只要出门就有被抓到的危险,宋恩不想冒这个风险。
好景不长,坏消息很快从爸爸妈妈的电话传到了宋恩这里。
付碧弘从发现他消失后,就开始派人在l城到处查他的去向。现在也在临近的几个城市开始搜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