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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便是沈彤,沈先生。
昨日兆佳氏发卖了仆人,沈彤觉得自己也应该找阿克敦谈一谈。
于是趁着天色还不算太晚,就找到了阿克敦,表达了自己对于广州的故土难离之情。
他的本意是想和阿克敦周旋一下,自己请辞,但因为他学识渊博,才华横溢,阿克敦赏识他这个人才,便苦苦挽留,为了表达诚意,不但每个月的束修加倍,并且还会承诺,到了京城之后,为他引荐一些朝中大臣,替他的入仕铺平道路。
不用多久,他就可以平步青云,入职翰林院,出任大学士,加封太师衔,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嘿嘿*^_^*
不过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阿克敦听了沈彤的话并没对他做出挽留,说了几句场面话,多给了他一个月的束修银子,便放人走了。
阿克敦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前几天赶路的时候,儿子阿桂和他提起女儿和沈先生相处不太融洽的事情。
那沈先生重男轻女他以前多少也知道一些,沈先生一说起自家夫人,总是贱内贱内的。
汉人称呼自己的妻子为贱内,是谦称,“贱”是自谦之词,是说自己“贱”,而不是妻子“贱”。
这是很平常的事,阿克敦可以接受,自谦他们这些旗人也会,就像面对皇上,他们有时就会称呼自己为奴才,除了自谦,还可以表达亲近之意。
不过每次沈彤说起“贱内”这个词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说话轻重音什么的有问题,每次阿克敦听到耳中的意思都是“我那个卑微的妻子”。
这些在他看来,无关紧要,沈先生学问方面还是可以的,人品也还算端正,这样就足够了,选老师也不能太苛刻了。
而阿桂和他说,女儿阿兰不愿意和沈先生读书,整日只教《女戒》《女则》,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的东西。阿兰很不喜欢。
当时阿克敦听罢,忙问:“阿兰可是受了委屈,被沈先生的责打?”
阿桂^_^“没有,阿玛。阿兰很聪明。先生交代的功课她都能完成。没受过罚。”
那丫头鬼精鬼精的,从不和先生当面抬杠,先生布置的功课一定会完成,绝不让先生抓到她一点错处。心里不满都是背地里捉弄先生,她能受什么委屈?不过就是不爱学那些三从四德罢了。
“哦,那还好,这件事容阿玛考虑考虑,实在不行到了广西之后就请一位女夫子教她,让沈先生专门辅导你就好。”
阿桂^_^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阿克敦本来正捉摸着该如何向沈彤说起这件事,他就自己撞上来了。
阿克敦听了他的说辞,想着到了京城之后,可以将阿桂送到八旗官学里读书,这样也就没了留下沈彤的必要。于是就很是痛快的放了他。
沈彤恍然的走了出去。回到客栈的房间之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禁后悔不已,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去和人家装腔作势呢,这下彻底没戏了。
当阿克敦把这个消息告诉阿兰这个消息的时候,阿兰微微仰头看了眼自己头顶上悬着的大福神。额滴神啊!您太牛掰了!
这简直是太对她的心思了,她就是看沈彤不顺眼。
沈彤,读了那么些年的书,到现在都四十了连个秀才都没当上,还神童呢!
也不知道他爹娘当年怎么就那么大言不惭的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再说这也太直接了,含蓄点叫个沈博文也成啊。
这是要拼个一名惊人吗?
名字起的倒是比那些个x俊杰啊,x美丽啊什么的要有创意。
而且,这个沈彤,只知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一直都是他老娘养着他,等到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他才出来给人当家教讲课。
就这样,整天还一副清高的样子,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依她看,不过就是个假道学,伪君子。
书里还告诉他要讲究孝道呢,他做到了吗?
他娘为了他辛苦操劳了一辈子,他不懂感恩也罢,竟还认为女子卑贱,与小人难养也。
这样的人就应该把他逐出家门让他自生自灭。真是为他老娘的慈母心感到不值。
阿克敦见阿兰喜形于色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辞去个先生竟然乐成这样。
第二天起程,骡车改成了马车,阿克敦和阿桂也都不再骑马,坐到了车中。
马车宽敞,住不到客栈的时候,在马车里休息也是可以。
路程太长,总骑马谁也受不住。
仆人们也都被安排上了骡车,这也是为了能够加快行程。
不过行程加快,却苦了阿兰。
这夏天雨水虽多,但天气炎热,路面上的积水一会儿就晒干了。
可问题是,这路上总会有车马行驶,这样一来,道路就变得坑坑洼洼
这一路的颠簸可是要了她的小命,走的慢还好点,走的一快,她的五脏六腑就开始翻江倒海的闹腾。真的是分外怀念水泥混凝土啊。
如果只是晕车,也不算是什么事,主要是这一路上稍有不慎就会被神明附身,而且还会有什么陷阱机关啊,强盗山贼啊什么的,危险得很。不过倒也是能在路上捡到一些道具和卡片。
阿克敦和阿桂在车里兴起时高谈阔论,疲累时倒头就睡。
兆佳氏闲着无聊就开始打络子,如果不是这车上实在太颠的话,她很可能会把刺绣拿出来做。
唯独阿兰一个人,精神高度紧绷。
情景一:
阿兰:“啊,前面有一个大穷神,要撞上了,转向卡,转向卡。”
“嘭”,阿桂的脑袋因为急转弯撞到了车壁上。
车夫:“主子,马腿抽筋了。”
情景二:
阿兰:“这么大的陷阱,路旁还隐匿着几十个山贼!他们这轻装简行的算上车夫一共才十几个人,肯定打不过。那就只有,出来吧机器娃娃,清理路面障碍。”
一行人安全驶过。
山贼甲:“大哥,他们咋没掉下去呢?”
山贼头:“咱们是不是蹲错坑了,你们这群废物把陷阱挖哪儿了?”
情景三:
阿兰:“嗯?前面有一个宝箱,一定要拿到,在前面设一个路障卡。”
一个急刹车,阿克敦手上的茶全洒了,幸亏是夏天,喝的凉茶。
车夫:“主子,可能是车轴出了问题,小的下去看看。”
一路上,种种情况不胜枚举。
不过最让阿兰惊奇的就是那个宝箱了,里面的东西竟然是武穆遗书。
不过书中倒是没有像金庸小说里六脉神剑,降龙十八掌那样的神奇武功。
而是记载了一些兵法,阵法以及枪法和拳法。
来到清朝,融合了记忆之后,阿兰才晓得,这地方竟是有武功的。
不过都不是什么太高深的武功,习武之人有内力,但都不怎么深厚,轻功也只能飞到树上那个高度,跟小说中写的上天入地完全没法比。
阿兰在现代的时候不晓得阿克敦是哪位,但却听过阿桂将军的名字。
知道他是乾隆朝著名的将领。
而算算年岁,他哥哥就很有可能是那个人。
既然他哥哥有当将军的天赋,那这宝箱不给他给谁,她留着也是占地方。
什么?你让她去学武功?
就是练内功也不是随便打打坐就能成事的,那需要和外功相辅相成。
在现代拧个瓶盖都嫌手疼的主,你能指望她一到大清朝,立马打通任督二脉,成为绝世高手?做梦吧!
再说,她可真是遭不起那份罪。
她就练练瑜伽就好了,轻功如果容易的话,倒是可以学学,至于别的,就别对她抱希望了。
于是在拿到武穆遗书的当日夜里,阿兰趁着大家都在熟睡,就用意念将那册武穆遗书从系统储备空间里移出来,放入阿桂的怀中。
整个过程完全不用阿兰自己动手。都快赶上魔法了。
不过这也只能使用于从系统空间里取出物品,而且物品一旦取出便不能放回。
于是这第二天一早就热闹了,阿桂一觉醒来就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压着,伸手一摸,是一本书,还挺厚,拿到眼前一瞧,看着还是本古书,名字叫做武穆遗书。
阿桂心想,没听过啊,武穆,好多人的谥号都是这个,那这是谁写的啊。
翻开书,读了两篇。
阿桂就蒙了。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疼。
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怀里有本书,翻开一看,岳飞写的。
这也太离奇了点。
阿克敦之前就看见儿子怀里藏了本书,没太在意,见到儿子醒来之后的举动才觉得事情有问题。
之后大家一起对这件离奇事展开了讨论。
阿兰装模作样的说着自己的猜测:菩萨显灵。
其实,她心里早就笑翻了,尤其是刚才看见阿桂他打了自己一巴掌的时候,那声音真响啊,没想到哥哥平日里看着挺温柔的一个人,对自己下手还挺狠的。
而最后讨论得出的结果就是,不知道。
人鬼神,说谁干的都有,也是弄不清楚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书。
这绝对是至宝啊,相信但凡是习武之人都会梦想阅得此书。
阿克敦和阿桂都觉得虽然书落到他们手里,可他们却不应当占为己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找个恰当的时机还是应当呈现出去。
不过在此之前,先睹为快,留个手抄本,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