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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靳唐和程意之间浓烈的火药味,唐翊马上站出来道:“唐菁,你和程意晚上不是还要和剧组的人聚餐?你们刚出道要和大家保持好关系,别让人觉得你们名气不大脾气不小。”
说到这里他不太高兴的看了程意一眼,这人怎么回事,一上来就对靳唐挑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为唐菁吃醋呢,但是唐翊看得分明,程意对靳唐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他未必看得上唐菁。
谁知唐菁却开心地眼睛都黏在靳唐身上了:“没关系,聚餐的只不过是几个群演罢了,而且在剧组的时候他们没少给我下过绊子,这种人品差的人我才不想和他们来往!”
之前她在剧组的时候认出了程意,程意虽然只是最近才在网上红起来的,没什么基础,但是人家但凡有点资本的人都不乐意和她说话,就算是群演都歧视她这个乡下来的姑娘,再加上她是靠着唐岂非的面子才进了剧组,没什么过硬的后台,一直混得不尽如意。后来她就缠上了程意,不管程意再怎么对她甩脸色她都锲而不舍的缠着。
现在她觉得这位靳唐一举一动都不平凡,如果自己能找到一个大靠山,还用得着去巴结剧组打扫卫生送盒饭的大爷大妈吗?
“既然你们忙,我还有事,先走了。”靳唐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晚上白暄说要来接他一起商量采访的事,现在还没到,难道路上又堵车了?
他正要给白暄打电话,却见不远处顾远歌的秘书朝这里走来,看到他,秘书脸上露出微笑加快了脚步,一边还要注意着脚下的积雪,如果一不小心摔个四脚朝天那就不太好看了。
程意拦住了准备离开的靳唐,脸上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唐菁说得对,晚上的聚会去不去没什么要紧,今天好不容易遇到靳少,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如何?”
不待靳唐回答,秘书率先走到他身后道:“这位先生,靳少今晚还有要紧的事,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
说话期间他一直看着靳唐,看到对方并没有因为他自作主张而不悦便松了一口气:“靳少,白暄先生今晚有事,让我过来接你。”
靳唐虽然不明白白暄有事怎么会拐着弯找上顾远歌的秘书,但还是往前走了两步,对他点点头,然后对唐翊道:“我先走了。”
唐翊本来就为程意的自作主张而恼怒,闻言就笑着跟他作别,唐菁和程意脸上似乎带着不满,不过唐翊可没心思关心他们。
“唐翊,他是谁?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唐菁不满的嘟囔,一想到今晚还要去见剧组那些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她就没来由的烦躁。
以前在村里听说唐岂非入赘到了有钱人家当上门女婿,还在京城的大学里当领导,他们就以为很厉害了,可是等她来的时候唐岂非已经离婚了,既没钱又没权,连她想进剧组都只能演一个村姑,所有镜头加起来不到三分钟,总共只说了两句话,现在她迫切的想要寻找一切出名的机会。
唐翊和程意同时在心中冷笑,给你面子,你算老几?
秘书没有带靳唐去白家,而是去了顾家,路上对靳唐解释道:“白少今天家里出了点事,他把你托付给了顾总,顾总让我来接你。”
虽然秘书的话有些不太适宜,什么叫白暄把他托付给了顾远歌,顾远歌又派了秘书来接他,这关系还真是够远的。
“顾先生还在公司忙吗?昨天我们一起吃了火锅还喝了酒,希望不要耽误了他的工作。”酒醒之后他想起顾家似乎出了事,也不知道顾远歌的事情有没有解决,毕竟他是个外人,总不好过问。
“哦,顾总不在公司,他在家里等着靳少。”秘书还没说完话,靳唐就接到了顾远歌打来的电话。
“小唐,陈秘书去接到你了吗?”顾远歌的声音听起来带着鼻音,隔着电话靳唐都能听出来他声音中的倦怠和不适。
“嗯,我和陈秘书正在车上,你生病了吗?”靳唐此时才突然想到昨晚他发来的短信,应该不只是在关心他,而是顾远歌自己生了病,才想到他会不会也生病了,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一点他突然心里暖暖的,顾远歌说喜欢他,他似乎也有点把对方的关心当成了理所当然,而没有去考虑过对方。
对面的顾远歌似乎笑了一下:“没事,听白暄说似乎有人要采访你,他担心你什么都不懂,就想跟你说一下情况,你过来我们再说。”
车子到达顾家,靳唐一进到客厅里就看到顾如婷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见有人进来,顾如婷抬了一下头,却看到昨天那个亲眼目睹了她们狼狈姿态的人就站在面前。
想起对方几下子就把绑匪打倒在地上,顾如婷哆嗦了一下,看向靳唐的眼神中带着不喜,她一向都希望自己以最优雅的姿态出现在人前,所以哪怕靳唐救了她,她也在心里耿耿于怀,甚至联想到他是不是让她们出丑的,明明可以坐在车里不下来的。
她虽然在顾家住了下来,心里还带着忐忑不安,毕竟那些绑匪被顾远歌的手下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好在顾远歌昨天回来后就病倒了,夜里发起了高烧,管家和家庭医生一直守着他,他还没有见过那些绑匪。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顾远歌病好后就会知道她做过的事,到时候别说留在顾家,她恐怕会被赶出国外再也不能回来。
从厨房里端了一盘水果的顾瑾出来见到靳唐后则是惊喜中带着崇拜:“天哪你昨天太神奇了,你打倒坏人用的就是华夏的功夫吗?可不可以教教我,我拜你为师,需要磕头吗?”
靳唐被他一连串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从楼下下来的管家看到靳唐,眼中掠过一丝好奇,整个人却表现得非常平静:“这位就是靳唐少爷吧,先生在楼上等你,请跟我一起过去吧。”
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靳唐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然后笑着对顾瑾说:“不好意思,我的功夫是要从六岁之前开始学的,你的年龄不合适,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到这个网站去看看,里面有一些适合你这个年龄学习的功夫,用来强身健体还是非常不错的,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自保。”
说着给了他一个网址,顾瑾惊喜万分,连连对他道谢,还给他手里塞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靳唐对他这样简单没什么心眼的人非常有好感,这种人相处起来不累,不用担心对方会不会随时坑你一脸血。
那个网址还是靳唐无意中在网上看到的,他平时不常上网,偶尔去查一些必要的生活常识或者历史知识,这个网站里面的功夫知识最粗浅的外门功夫,也就是说像顾家保镖那种水平的,比起他自己的内功心法当然差的很远。他刚才说自己的功夫六岁之前才能学不是在骗人,上辈子他从三岁就开始练,这辈子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修习,若是个初入门的当然不可能速成。
管家把他领到二楼顾远歌的房间,敲了敲门,顾远歌得知靳唐到了顾家之后就在犹豫是要穿正式见客的衣服还是穿着平时在家的家居服呢,前者似乎太过正式,后者似乎有有点随便。
医生则把他按在床上不让他起来,等管家带着靳唐进来,顾远歌才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顾先生的烧还没有完全退,小心点别再着凉了。”医生丢下这句话也不看顾远歌的脸色,潇洒的走了出去。
“你怎么病得这么严重?”靳唐看着躺在床上的顾远歌,一进门虽然味道很淡,他还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药水味。明明昨天他们在雪地里的呆了相同的时间,他在楼下遇到的那两个人受的罪更大,怎么最后生病的反而是顾远歌。
他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顾远歌的额头,原本想解释的顾远歌立刻闭上嘴什么也不说了。
顾远歌平时除了想方设法去陪靳唐的时间,他的全部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可是今天一天他烧的迷迷糊糊,顾如婷和顾瑜还时不时的来他房间有意无意试探他的病情,他当时就想让靳唐过来把这两个人像昨天那样干脆利落的踢出去。
随后靳唐又给顾远歌把了一下脉,他体内热气散发不出来,靳唐就用一丁点内力慢慢把热气疏散开。
“我感觉好像舒服了很多。”顾远歌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他觉得这可能是错觉,大概只是因为遇见了靳唐一时开心产生的心理作用。
靳唐制止了他:“你好好躺着,不然我就走了。”这威胁果真起了作用,顾远歌乖乖躺了下去,靳唐停止了往他体内输送内力,他现在身体正虚弱,一时受不了太多。
于是顾远歌就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坐在自己床边拿个苹果“咔擦咔擦”的啃着,真是心酸,他觉得自己嘴里很苦没有味道。
靳唐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一碗白粥,摸了摸碗,还是温热的:“要喝吗?”
顾远歌本想摇头,看见靳唐的眼神后改了主意,点点头,果然靳唐拿起碗一勺一勺的喂给他,除了师父病重时他在床前侍疾,他还真没做过这种事,不过毕竟是有经验的人,居然完整的把一碗粥都喂给顾远歌喝了没掉出一滴。
“你的采访……”喝完药之后顾远歌刚提了一句,就被靳唐截了话:“你别操心了,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是正事。”
吃过饭后过了半小时,靳唐再次缓缓把内功输送进顾远歌的身体,尽管顾远歌被他用手握着自己的手腕很舒服,可是也看得出来似乎有什么不太对的,不过靳唐肯定是不会害他的,想起昨天靳唐一下子打倒那么多人,还有在唐奶奶家的时候他早上起来后在院子里练的功夫,说不定他看上的人其实是个隐士高人呢。
晚上等靳唐准备离开的时候顾远歌的烧差不多已经退去,靳唐差点就顺手给他开几服药调理身体了,他师父对医药方面也有涉猎,他跟着学到不少,治发烧这种情况还是轻而易举,不过开口之前他压下了这个念头,毕竟这年代的医生需要有专业资格,他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咦,你的烧怎么退的这么快?”医生拿着体温计不可置信的说,顾远歌高烧一天一夜,他本以为顾远歌见到那个人那么激动,说不定做出什么举动还有可能加重病情,可是他的体温几乎是正常的。
“我现在觉得自己很有精神。”顾远歌从床上坐起来,睡了一天全身都不舒服,“我饿了。”
管家激动地从厨房里又端来一碗粥。
原教授的学生叫汪洋,他是个很有礼貌的中年男人,说是中年男人也许有点和年龄不符,不过汪洋长相显老,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却像是四十岁。
“小学弟,你好。”汪洋笑眯眯的一副要和靳唐话家常的样子伸出手,“早就听教授说起过你,这么多年我还没见教授对哪个学生大加赞赏的,当初我还是学生的时候在班里经常被教授点名批评,真是岁月如梭,现在对小学弟还真是羡慕嫉妒。”
靳唐和他握了握手,同样笑道:“那肯定是教授对学长给予的希望太高,为师者如果对学生不闻不问那才糟糕,现在学长总算也不辜负教授的期望,昨天教授提起学长还是一脸骄傲,真正说要羡慕的是我才对。”
汪洋闻言笑的更真诚了,他这小学弟年纪轻轻不骄不躁,更没有年轻人出名之后的喜悦和志得意满,他总算知道教授为什么对小学弟赞不绝口了。
他听说过靳唐家里是经商的,不过这一点从靳唐身上完全看不出来,如果不知情的,还真的会以为他是从书香门第出来的。问了几个问题后汪洋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他的回答既不显得青涩,又不圆滑,每一个答案都非常有深度,而且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可见读书很多。
“小学弟懂的知识很多,你说的一些历史文化方面的事我都没听过,而且你还懂得很多杂学,连中医之类的都懂一些,你别告诉我你二十年来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读书了。”汪洋半开玩笑的说。
靳唐想了一下,他说的似乎没错,古人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娱乐活动,他肩负的责任重大,需要学习的知识甚至比皇子还多。小时候白天他跟着皇子一起读书写字,晚上回到国师府师父还会另外布置作业,不管春夏秋冬每天都要早起练功,唯一的活动就是每年皇子必须参加的狩猎和蹴鞠比赛,这么一想确实没有浪费过多少时间。
见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汪洋非常吃惊,难道现在真的有这种一心读书的好孩子吗?
“其实没有什么荣誉是平白无故得来的,每一个辉煌背后都饱含了无数血泪,身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就像前世即使战死沙场他也从不后悔,身为周朝的国师他就要为周朝负责,皇命不可违。
“也就是说小学弟你字写的这么好也是从小就练的吗?可是我们都知道从小练字的人不在少数,比如我小时候练字就得过书法比赛二等奖,但是当时还有很多比我写得更好的人,可是他们都没有达到小学弟你的高度,能说一下你写字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吗?”汪洋问的问题也是很多靳唐的同学想问的,他们自认为天赋勤奋不差什么,但是写出来的字却远远达不到靳唐的风骨。
作为一个两辈子自己是天才并且生活中遇到的也是一群天才的靳唐表示:“这还需要技巧吗?难道不就是每天坚持练字吗?”
“那你的启蒙老师是谁?我想你的字写的这么好想必你的老师肯定更厉害了。”汪洋继续道。
靳唐沉默,他能说教他写字的启蒙老师是他的师父,等他进皇宫上课的时候就换成了周朝书法大家了吗?
“我是跟着赵禹学字的。”
“赵禹?”汪洋眨了眨眼睛,“你是说周朝末年最著名的书法家赵禹?”赵禹是个有气节的文人,大周灭亡时他已到暮年,宁死不愿投降大越,后来成为一段佳话,赵禹也就成了气节的代名词。
“不错。”靳唐点点头。
然而汪洋却自动把他的意思转换成从小临摹赵禹的字,终有所成,得到了南老的称赞,怪不得南老说他的字有一种周朝文人的风骨。
看看,人家这才叫自学成才。
采访完毕,两人俨然就成了朋友,汪洋离开之后原教授给他打来电话:“你没为难小唐吧?”
汪洋无奈的回道:“怎么可能?您都吩咐我那么多遍了,我哪敢为难您的高徒啊。您可是难得几十年终于看上了个学生,还学会护短了,我们这些没人疼没人爱的都要滚一边儿去了。”
原教授听了他的话笑骂道:“你要是像小唐这样听话懂事我当初怎么会批评你?彻夜跑去玩游戏第二天在课堂上睡觉的是谁?问你问题回答不上来的是谁?现在好意思说我偏心了。”
汪洋:“……”黑历史能别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