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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疯狗飞奔。
两年
贾赦是真怕了。
他平日里就是一四九城里成日遛鸟的纨绔,爱好就是看看戏,喝喝花酒。他又有爵袭,如今分了家,手里也有庄子,也不用什么往来打点,一辈子饿不死,也不想奔什么了。只是正好逢着张家倒了,他看大千岁也彻底没希望了,经不住酒友劝,跟着那阵风,也站了太子的队。
本来他也没什么实权,也就是爵位还看得过去,不过就是一投机倒把的,太子怎么忽然就注意上他了?
偏偏还在这个他知道对方要完的关头。
贾赦有点心虚,却还不至于没脑子到,这时候把皇帝开始动大营的事情抖出来。但是这种关头,真让他说什么,他也做不到啊。
于是他拿出了以前对自己爹的惯常的手段——
诚恳认错,抵死不改。啥都不说,任责任罚。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了我照样不动。
太子看到贾赦磕完头一声不吭,一副抵死不从的贞烈士人神色,表情跟着漂移了一下。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贾家这么能耐?!还都是扮猪吃虎的!
一个贾敬,看着和道士疯疯癫癫,其实在折腾火药,现在贾赦看着是个只好酒色的,其实是打入我方的间谍,还特衷心,他说怎么前阵子贾赦跟临安伯能扯上关系了。
这时候如果有人来告诉太子,贾政其实是诸葛再世,在工部蛰伏隐藏实力只待三顾茅庐,他恐怕都能信。
电光火石间,太子已经决定把屎盆子都扣在义忠亲王身上。他毕竟是亲儿子,好好和父皇道个歉,把母后拉出来,现在还只是布局,再布置三年……
太子心里深深忌惮起来。
如今贾敬造火药,还有贾赦异常和临安伯交好,贾政和四弟有交情……
贾家在下一盘好大的棋。
林缃玉还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草包贾宝玉已经不小心“下了好大一盘棋”,毫无顾忌扇翅膀,把她熟知的剧情都搅了个一团乱。
两年过去了,不仅张氏和贾珠没死,元春推迟了进宫,连贾敬都跑回家了,甚至连传说中的太上皇都没出现。贾瑛这样完全不知道剧情的人觉得毫无违和感。
反倒是林缃玉一边想“如果变了的林妹妹就不是她知道的林妹妹了”,又觉得“她那种小性子可以自己插手改改”,束手束脚不说,还被请来的教引嬷嬷把性子也磨了个遍。
教引嬷嬷姓容,林缃玉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在小黑屋里挥针的老太太。
“大姑娘,‘退必迟’。从长辈身边告退,内心应该是不舍和敬重的,动作要优雅端庄,今早给太太请安时,姑娘就太随意了。”
林缃玉看到贾敏病了心里就乱了,哪里还记得什么标准的礼节。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林缃玉明白,以她手里这把牌,主要还是靠高嫁才能翻身。贾敏要是死了,她的婚姻大事怎么办?一个没有靠谱太太教养庶女,在婚恋市场上一点竞争优势都没有,能说什么好的婚事?
而且在贾敏病的这个当口,想趁着贾敏虚弱夺舍的不少,围着正屋的魂魄也多了起来,林缃玉心里叫苦不迭,她再怎么不喜欢贾家,比起一个未知的人,还是贾敏这种正经大家闺秀靠谱,至少不害孩子。
可是救了贾敏,林家和荣国府就永远断不了。
林缃玉这时候有些懊恼起来,早知道就不除掉那个想要夺舍林如海侍妾的现代魂魄了。
等贾敏死了,说不定因为有两个女儿需要教养,就把那个侍妾扶正了呢。到时候两个人一起挽救林妹妹结局,虐贾府,实在不行,观察着不对劲,她再把那个魂魄赶走也好啊。
如果是个小小的侍妾,她作为一个主子,还能控制得住,真让贾敏被穿了,她就只能任人搓扁揉圆了。
虽然她这个异能没什么用,但是能守护林妹妹还有身边的人不被乱七八糟的人给穿越了,还是很方便的,她可不想自己欢欢喜喜拯救了林妹妹的悲剧结局,到头来是给一个强盗做嫁衣。
林缃玉走着神,手又被教引嬷嬷打了一尺。
“还有万福礼,右拳在左拳上才是吉礼,反了是凶礼,幸好老爷未看到,我们被罚是小,姑娘若是遭了训,才是最不好的。”
她嘶了一声,委委屈屈皱起脸,却没有说什么。
教引嬷嬷这才收回戒尺,板着脸道:“前些日子京里来了信,要接二姑娘回京,又念着柳姨娘功劳,姑娘也能随行。老爷吩咐了,这些日子,姑娘必须学好规矩,老奴多有冒犯了,却也是念着姑娘能好好的。”
林缃玉呆住了。
这么快?贾敏都没死就要去荣国府了?!而且她最看不起的贾府凭什么对她一副施恩面孔?
林缃玉咬咬牙,为了搅黄那劳什子玉石前盟,她忍了。
并不知道自己被误会成了皇帝的卧底,彻底洗脱了太子|党的头衔,贾赦心里总算是轻松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义忠老亲王突然被圈了……
这两年日子舒坦得紧,如今贾琏成了亲,他更加没压力了,做儿子的,生出来就是给老子担事的,索性把大房都扔给儿子了,他成日跟临安伯一伙游手好闲起来。
张氏虽然还是不大正常,人倒是好好的,贾赦现在也不和害张家的太子搀和了,贾琏心里那点对父亲的别扭也放下了。
新婚夫妇正黏糊,王熙凤又生得好,贾琏看着她拈酸吃醋,管得他紧了,比起先前爹不管娘不记,贾琏新奇得很,一时倒也很爱重她这样子。
这日天气好,东府贾珍的填房尤氏叫了个戏班子,请贾母听戏,王熙凤也陪着跟去了。
贾琏闲着也没事,他心里这会子挂着王熙凤,倒没去找侍妾解闷,打算去瞧瞧母亲。
正慢慢走着,一眼就扫见一个丫鬟揣着一包东西,正鬼鬼祟祟走向张氏的院子。
贾琏一皱眉,刚要发作使人抓住她,一边的嬷嬷忙提醒道:“二爷,那是三姑娘身边的大丫鬟。”
问梅还不知道自己被看了个正着,怀里揣着的炸鹌鹑暖呼呼的,一眼扫见袭人站在门口,乐颠颠跑了过去。
“珍珠!”
袭人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十次纠正了,心累叹道:“现在是袭人了。”
半年前,袭人正式岗位调换,从贾母手下的变成了贾瑛身边的一等丫鬟。
贾母身边丫鬟的名字很简单,不是宝石就是鸟类,很好反应出了贾母喜欢漂亮活泼孩子的特性。
贾瑛觉得,总不能让对方还叫珍珠这个名字,带着上个部门的名字,怕其他小丫鬟排斥,一方面也担心她还挂着贾母,她对身边放长辈的小眼睛不感兴趣,另一方面是……
她强迫症犯了。
依旧是动词名词。都问梅了,那就花香袭人吧。
问梅嘿嘿不好意思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姑娘呢?”
袭人道:“同大太太说话呢。”
问梅有些遗憾:“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好不容易从我娘那偷拿出来的。”
袭人并不是家生子,而是因为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了,被卖进来的,她做事细致,也十分专注,服侍贾母的时候就一心服侍贾母,后来被派跟着贾瑛出差几次,也都顺利完成任务了。
袭人想到当初道观爆炸的时候,贾瑛还给她捂耳朵,对于跟着贾瑛也没有什么排斥,反而更加尽心尽力起来。只是这一跟着,隔得近了,才发现这位小姐性子跳脱乖僻,做事出格,她规谏了几回,贾瑛笑说她是“管家婆”,作为一个现代人也懒得去说什么主子奴才的话,干脆把问梅推出来和袭人打擂台。
贾瑛就养在贾母身边,袭人熟悉一些事情,接手工作也很快。只是有些贾瑛的习惯还得慢慢揣摩,有时候问事情安排,贾瑛直接当了甩手掌柜。
“我也不清楚,问梅子吧。”
贾瑛这一招十分巧妙,袭人和问梅实在是两个极端,一个有些完美主义,什么事情都尽心尽力,一个则是油瓶子倒了,你不说也不会去扶的。偏偏袭人再怎么较真,问梅还咬着果脯呆呆看着她,一脸你在说啥。
“晚上都不先放汤婆子吗?”袭人实在找不着汤婆子,忍不住道。
问梅一脸理所当然道:“冬天了,姑娘有时候和老太太睡,有时候和大姑娘睡。用不上呀。”
“那姑娘一个人睡的时候呢?”
问梅皱眉苦思了半天:“有一次吧,我躺在床上暖好了,才让姑娘睡的。”
……所以只是去支取一个汤婆子的事而已啊!你究竟是多懒得跑动啊!
袭人非常心累,对比之下再一看贾瑛,觉得自家姑娘其实还是个很靠谱的人。
这一会听到问梅又拿了厨房的炸鹌鹑,袭人头痛起来。
比起贾瑛,她还是更操心这位。
两人正说着,忽然见到贾琏站在了一边,都吓了一跳,忙垂手低头站着了。
贾琏也没管她们,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红衣同张氏说话的贾瑛。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