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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张寒还称呼天机真人为老师。
天机真人非张寒师父,他们之间的相遇只是一个偶然,那一年,张寒十六岁。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天才与一位镇魔殿的大人物相遇的确很偶然。
那是在离火城的一家酒肆。
张寒第一次出去喝酒,他带上了张狂与张丰硕,恰巧遇见了路过离火城的天机真人。
天机真人一眼便看中了张寒,十六岁的金丹圆满,放眼九州也是凤毛麟角。
也是因此,天机真人在离火城又留了月余,那一个多月的时间,张寒几乎每日都去客栈与天机真人学习。
学得不是修炼,而是世间的道理。
“老师,这么多年,您的白发又多了一些。”
树林中,张寒岔开话题,微笑着道。
天机真人摇了摇头,道:“引弓府发生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些,这二十多年你就仿佛蒸发了一般,难道,对我你还想有所隐瞒么?”
张寒摇头,轻叹口气道:“一切都变了,发生的事情并非想象的事情,有些,我要自己去解决。”
“镇魔殿分殿主张秋棠?”天机真人望着他。
张寒点头。
“难不成你想举世皆敌么?你若杀了镇魔殿的分殿主,那么你在九州将再找不到容身之处。”天机真人提醒道。
“所以,许多事情老师还是不知道的好。”张寒不说就是因为不想牵连天机真人。
天机真人叹气:“我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是大义。”
“大义?于我而言还有用么?”
张寒伸出手,手中突然升腾起一团黑色灵力,只不过,如今他的黑色灵力中竟然隐隐散发着魔气!
天机真人一怔。
“原本我丹田中的灵力只是黑色,但最近这段日子,自从我吞噬了一位魔将的魔元之后,黑色灵力中也产生了一种魔性,这股魔性正在一点点变强。”
天机真人陷入了沉默。
“老师,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件事,这件事也非你不可。”张寒凝视着天机真人。
“说吧。”
林中,张寒说完后双膝跪在了积雪中:“十六岁那年,我拜您为老师,今日我再拜一次,自此,我们也再无师徒情谊。”
天机真人望着叩头的张寒,摇头一叹:“傻孩子,你这又是何苦?”
“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你了。”扶起张寒后,天机真人道:“希望你能牢记当年我对你说的那些话。”
张寒点头,而后突然冲入了夜空。
天机真人摇头叹气。
落凤城,藏风府。
见到张寒后,秦思思才放心:“寒哥哥,那天机真人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真的知道你的身份?你就不怕以后……”
张寒摇头,笑了起来:“于我而言,他与你一样值得相信。”
听到这句话,秦思思心里美滋滋的。
“喂喂喂!这里还有其他人呢!你们两个说话能不能不那么肉麻?”赵惜弱从正堂内走了出来,站在门前,看着院中的二人喊道。
张寒看向她,问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西北风!”赵惜弱恶狠狠道。
忽然,她看到了张寒脸上的笑容,赵惜弱愣了愣,这家伙吃错药了么?
她有些难以相信竟然这么轻易便看到了张寒脸上的笑容,在她眼里,张寒人如其名,都是冷冰冰的,笑容几乎是少之又少,虽然也见过,但都只是略显勉强的上扬一点嘴角而已,这种发自心里的笑容根本就没有过。
“既然你们来了,今夜咱们就不醉不归。”张寒走进正堂内。
此刻的他极为轻松,他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
“就凭你?本小姐眨眼间就让你倒在桌子底下!”赵惜弱哼了一声。
“想让寒哥哥倒在桌子底下,看你能不能过我这一关!”秦思思走到赵惜弱面前,两个女孩本能的针锋相对。
顾凝霜本来打算和赵惜弱到这里坐一会就走,但是张寒留二人在此饮酒,虽已过了子时,但二人还是留下了。
正堂内,聂远山安排下人准备好酒宴后,便道:“虽然丹阳城出了那么大的事,不过既然你们没事,想喝酒就尽情喝吧,南宫誓,替爹照顾好他们,爹回房歇息了。”
魔族的事情镇魔殿闭关的圣主都已经放出话来了,暂时自然不必担心,而张寒少有的好心情,聂远山自然愿意成全,看着堂内的张寒等人,聂远山笑着离开了这里。
南宫誓举起酒杯道:“这第一杯酒就敬那些丹阳城惨死的冤魂们,一旦找到魔族,我们定杀光他们以祭奠丹阳城众多尸首的在天之灵!”
张寒等人也起身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南宫誓的酒量还可以,只不过他的心情很沉重,喝了几杯后便开始失态,聂宛珍见状急忙搀扶着他离开了正堂。
此刻,正堂内也仅剩下了张寒、秦思思、顾凝霜、赵惜弱四个人。
看着赵惜弱与秦思思一杯接着一杯的拼酒,顾凝霜哭笑不得,她又将目光转向了张寒,见张寒微微笑着也举杯望了过来后,为了掩饰尴尬,连忙端酒杯就喝光了酒,然后故作一副夹菜的样子,不再看向张寒。
赵惜弱挽起袖子:“你确定你没有用灵力驱散酒气?”
“用了是王八!”秦思思盯着她。
“好!今天本小姐不把你喝趴下,我跟你姓!”赵惜弱直接抱起了一个酒坛子。
秦思思自然不甘示弱。
半坛酒下肚,秦思思便栽倒了下去。
张寒用黑色灵力托住秦思思,然后让她在正堂内的榻上休息。
“惜弱!别喝了,张寒大哥,我们就先告退了。”正堂内还站着的就剩下了他们三个,顾凝霜自然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只不过,赵惜弱却是已经上了头,拍掉顾凝霜扶住她的手,望着张寒道:“你这个混蛋!你说,你摸了本小姐的……嗝!你要不要负责?”
“怎么负责?”张寒问,他也没想到赵惜弱与秦思思两个女人喝起酒来一个比一个急,其实她们二人的性格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不同之处也很明显。
赵惜弱一愣,脸颊红扑扑的,迷茫的样子很惹人怜爱:“那个……嗯……我不管,反正既然你已经占了人家便宜,你就得帮人家解决掉那些麻烦。”
说着赵惜弱嘟起嘴:“仙露宫不会放过我的,在秋霜府待下去很可能连累顾姐姐,还有那个与我有婚约的镇魔使,我一想到这些头就疼,咦?顾姐姐呢?”
顾凝霜感觉要疯了,赵惜弱恐怕头一次喝这么多的酒。
“我答应你。”张寒认真道。
赵惜弱眯眼笑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本小姐决定以后把你娶进我们赵家……唔!”
顾凝霜急忙捂住了赵惜弱的嘴,免得她继续胡说八道,然后对张寒抱歉道:“对不起,惜弱喝得太多了,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用不用我送送你们?”
张寒虽然是询问,但他已经站起身,帮着顾凝霜搀扶睡着了的赵惜弱。
街上,顾凝霜与背着赵惜弱的张寒并肩走着,她想说点什么,但又有些犹豫,最后借着醉意笑道:“从认识你以来,这应该是你最开心的一天了吧?”
“是啊。”张寒走着,天已经蒙蒙亮了。
“你真的要帮惜弱解决仙露宫和红衣镇魔使么?毕竟……他们都不是好惹的。”顾凝霜问。
张寒笑了笑,道:“我好像还没骗过你们呢吧?”
顾凝霜一怔。
秋霜府到了,张寒将赵惜弱交给了顾凝霜,而后告辞离开。
回到藏风府后,张寒又将秦思思送回了她的房间。
他孤身一人走到了聂远山的住所,然后轻轻敲门:“舅舅。”
房门豁然打开,屋中盘膝在榻上修炼的聂远山抬起头,看到张寒后猛地一惊,此刻,张寒双目的瞳孔竟然变成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