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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伤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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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呼声刚落下,又传来一声忍耐的细哼,芸儿抬头一看,原来是花惜脚腕伤到了,一时站不住,差点儿倒下去,宝七惊呼的瞬间,好还被祁越拦腰搀住,揽在臂弯之下,才幸免于难。

    那脚腕处的衣物虽然被烧的有些破烂,可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出有被什么东西砸过的痕迹,芸儿见宝七很是担忧,几乎要上前搭手,好在祁越此刻也顾不得许多礼节,全身心扶住花惜不让她倒下去,宝七才止住了这个想法。

    因为花惜一直低着头,脸上也花的厉害,根本看不清面色,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动,很是无力的半倒在祁越怀中,颇为拘谨不安。

    祁越也皱眉忧心道,“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吧,这位姑娘脚腕受了伤,不知道身上可还有其它伤势,早些回去找郎中看看,以免耽搁了。”

    宝七点点头,又谢过齐豫,这才由芸儿搀扶着离去。

    方才太过紧张没注意,现在松懈下来,宝七一走路才感觉到左边小腿处传来一阵刺痛,让她微微踉跄了一下,很快抓住了芸儿,才没有倒下去失了仪态,也好在芸儿反应迅速,几乎没人察觉这个小小的动作。

    一个身影却突然笼在宝七身后,声色清朗沉稳道,“去将少夫人的马车赶过来,稍后与你们一同回去,这里不甚安全,还是注意些好。”

    齐豫的话说完,宝七便知道对方发现了自己方才的动作,心中不由得感激,更何况若是齐豫随着一同离去,祁夫人的阴谋便是胎死腹中,更不可能成功了。

    宝七微微颔首,很是大气的鞠了个礼,“多谢豫王殿下。”

    齐豫浅淡一笑,没再说话,马车正好也行了过来,而此时无人注意的花惜,孱弱的撑在祁越臂弯中,望着眼前情景眸色一闪,掩了掩情绪,头垂的更低了。

    上车前,宝七最后望了一眼烧成平底的残屋,难掩眸中失落,等着花惜先上了马车,自己才尾随而上,一行人驾车离去。

    因为出门匆忙,车上的条件也不算完善,花惜很是拘谨的坐在边缘处,低头不语,全无往日的神采。

    宝七着芸儿多寻了些帕子出来,慢慢靠近花惜,低低唤了一声,“惜儿姐……”

    这才发现花惜正垂头泣泪,短短不过个月不见,宝七发现花惜竟比离开时瘦弱了许多,宝七又小心的低喊了一声惜儿姐,这才轻缓的拿着手中的帕子,给花惜擦拭脸上的脏物,都是些发黑的灰土,染上泪,花的更是看不出原来的俊俏样子了。

    宝七又着芸儿将车上仅有的水倒在帕子上,用沾湿的帕子给花惜重新擦拭,面色凝重,太多问题,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芸儿见状也将手里的水袋和干帕子放在一边,仔细的上前帮忙,宝七没有阻拦,花惜反倒不好意思了,她自小事事躬亲,若不是同宝七相熟,她哪里习惯让一个陌生人这般伺候自己。

    不过她不好意思,芸儿倒是会说话,眨了眨眼,很是轻柔道,“花小姐不必鞠礼,在芸儿眼里,您同少奶奶一样都是主子,这都是芸儿应该做的。”

    芸儿本就低垂的头,轻微的点了点,心里却酸涩得厉害,如果当初嫁过去的是她,也许这一切,就全然不同了。

    宝七给花惜一边擦拭,心里的一根弦也慢慢松了下来,她开始就担心花惜的面部会被烧伤,越是忧心也越不敢问,现在虽然清理的算不上多么精致,却比方才好太多了,至少完整露出了花惜的面庞,看得出她细致清秀的面庞,依旧如故。

    可能是哭的太多了,眼圈泛红又有些发肿,可是配上花惜的秀美,不仅没有降低颜值,反倒看起来越发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了。

    芸儿轻轻拿着手中的帕子,抿嘴儿赞叹道,“没想到花小姐,竟有如此秀美之容貌,难怪与少奶奶是表姐妹~”

    花惜本来抬起的头,又有些羞涩,脸色都透出些红晕,这会儿让人看得分外清楚,勉强扯了扯唇角,心里反而难受的紧,越发觉得凭借自己的容貌,若真的嫁入祁府,定不会比宝七现在混得差,又何必会沦落至此。

    宝七不知花惜心中所想,只看花惜面色勉强羞赧,嗔看了芸儿一眼,很是贴心道,“惜儿姐,祁府很快就到了,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就好了……”

    说到这里,宝七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道,“可能要委屈惜儿姐,与芸儿还有宝七待在一起,不过这样,也免得有人为难惜儿姐,见到祁夫人,惜儿姐只按照平常礼节便好……”

    宝七这话算是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花惜与芸儿住在一起,却是与她们生活在一起,这最好的安排,只不过还要取得祁夫人的同意,好在方才已经询问过祁越的意思。若是其他安排,祁府的深潭虎穴,宝七实在放心不下,不过这也要征询一番花惜的意思,实在不行,再考虑其他办法。

    这第二个意思,便是提醒花惜小心祁夫人,能躲便躲,少惹为妙,不过宝七也不习惯当面说他人不好,便如此提醒了一下。

    花惜也不知是否听懂,只是顺从的点点头,眸色含愁,被长睫掩盖。

    外面的马蹄声哒哒传进来,车内的气氛却是异常沉郁,宝七与花惜并排而坐,全都垂头不语,灭门的打击实在太大,即使宝七能抽出一部分精力安排其他,却也无法压抑住心头汹涌的情感。

    过了许久,宝七才低声愧疚道,“惜儿姐……我没能找到伯父和伯母的尸骨……我,我愧对二老……”

    花惜怔了一怔,愣愣的眸光发直,闪着水光,“尸骨,爹娘的尸骨……他们走了,他们是为了我,为了我……瘟疫,都是瘟疫……”

    说到后面,花惜近乎于呢喃自语,却又停不下来,宝七含泪扯住花惜的衣袖,“惜儿姐,惜儿姐?!花伯和花大娘虽然走了,以后,我们就是唯一的亲人,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