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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长宁的骨子里似乎天生就带有一种偏执。
她意志力并不坚定,最起码没有道德楷模似的关二爷那种硬气,面对引诱和恐惧很容易就屈服犯错误什么的。
如果此次面对的是几个风姿绰约的美男子,说不定她还真的会动摇那么一下下,爱美之心作祟嘛。奈何这是中毒,还是在君长宁的认知中属于那种玩弄中毒者的人格和尊严的****,几乎是一下子就激起了君长宁骨子里的那点子傲气。
君长宁可以没有社会地位,没有亲朋好友,没有力量美貌,哪怕是亲情爱情友情在某种程度上她通通都可以没有,但她唯一不能没有的就是尊严。
别说是****,就是刀剑加身都夺不去她比天还高的自尊。
她是真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无关乎年龄和阅历。
酒窝美人的迷情毒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毒药的一种,她只是很聪明的抓住了修士身体的一个弱点加以利用,让修真者无时无刻不在循环更新的身体机制加速流转,当灵力的流速超出一个临界点,后果和自爆也就没什么两样了。
这不能算毒药,却比毒药更可恶,更别提灵力过快流转后结合迷情草造成的身热情动。
如果君长宁是个正统合格的修真者,她也绝逃不开身死道消的命运。
可惜她不是。
生活在修真界的人很少会控制自己的欲望,他们从来随心所欲,很难区分生理和心理之间的差异,可君长宁不同。
她或许对自己想要什么搞不太明白,但却从来知道自己讨厌什么。她是那种被问起喜欢什么会思索半天还犹豫不决,但一说起不喜欢什么就头头是道的人。
在她看来,生理上根本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忍受的,无论是疼痛麻痒,还是空虚饥渴。
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君长宁的头脑十分冷静。
艰难的将所有的注意力从外转向内,一次次的失败、尝试、再失败几乎耗光了她的耐性,鬼使神差的,她想起了在太和宗的时候她第一次被人掳走的情景,那个她一无所有的时候。
是了,和那时候不一样了。她现在也算得上拥有了什么吧!
君长宁想起那袭仿若水银流泻在大片大片血色荼蘼上的身影,想起他永远寂寥空袤的眼睛,还有那只在她难过伤心时伸出的手。
她就这么死去,会很丢师尊的脸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君长宁想放弃的念头立马就消失了,再深入一想,她死掉后很快会有别的什么人取代她的位置,而她这个耻辱似的污点很快会被忘记,再也没有人提起,别说她渴望的夸奖,哪怕是被骂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一股浓浓的,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的闷气油然而生,这股情绪是如此激烈以至于完全压下了她身体上的不适。
体内那些她调动不了的金色灵力在此刻骤然膨胀。
和筋脉中疯狂冲撞破坏的灵力不同,金色灵力的流转带来的是温润滋养的清凉,那过快的流速甚至带有一种涤荡清洗的感觉,君长宁迟钝地感觉到她应该是因祸得福了。
九天后,君长宁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她就看见了一张美得日月无光的脸,那双精致的仿若透着光晕的眸子,睫毛根根可数,倒映着湖光山色,溢满欢喜。
君长宁一时间看呆了。
青衣少年瞬间后退,脸上满是不悦,凶巴巴不耐烦道:“喂,你怎么说话不算数!都已经九天了才醒过来。”说完,皱眉打量她一番,嫌弃地退的更远了。
从欢喜到嫌恶的变化太快,君长宁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地眨了下眼睛。
“喂,傻了?”
好吧,再多的惊艳也飞得点滴不剩了。
君长宁清清嗓子,后知后觉地感到身上的不对劲。
她艰难的垂眸打量了下自己,身子僵了僵,看了眼掩着鼻子避得远远的少年,身子往下沉,直至没顶。
其实她不躲人也看不见她脸红了。
假装若无其事地清洗完自己,君长宁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突然发现一个违和之处:“我不是让你只呆七天就走的吗?这都九天了,你怎么还在?”
柔软的淡蓝色长袍流水一般覆盖全身,她披散着头发,赤着脚走到少年身边。
带着清新水汽的温暖隐约靠近,少年的心莫名的跳了两下,他不自觉微红了脸颊,声音中是无迹可寻的慌乱:“我、你,就知道又是你想摆脱我使出的新手段,你也太、、、、、、”他本是情急之下随口找的托辞,却是越说越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遂气得脸颊通红,控诉的一抬头,愣住了。
少女本就清绝罕见的容貌仿若整个人被升华了一样,眉心的几道绯红越发玄妙,眉发眼的黑,唇的粉,与肌肤的白,交织成一种干净到极点后界限分明的美。
她的气质太过冷,笑起来也不会让人想亲近,此刻,萦绕在周围的模糊和寡淡剥离开来,让少女陡然间便鲜明起来。
“你,咳!丑女人!”少年绷着脸刺了一句,别开脸,再不和少女对视。
君长宁被他一系列变脸弄得莫名其妙,听得这话,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你才是丑女人!”
这么讨人厌的家伙!她想打他。
少年优哉游哉跟上她的脚步,好整以暇分辩道:“我是男人,而且长得比你好看。”
扯着少女的衣袖跳过一个水洼,他笑得眼角弯弯,得意洋洋地望着她张口结舌说不话的样子。
瞪着他好一会儿,君长宁不情不愿憋出一句:“、、、、、、你嘚瑟什么呀!”语气里的酸味都快溢出来了。
少年唇角的弧度更大了。
那张脸白得透着微光,在君长宁的眼中炫目到了极点、美到了极致,她目光微微一痴,但很快掩饰过去,不自在地轻咳了下,一把拽回自己的袖子。
“你的确生的好看,但最多只能排第二。做人还是要谦虚点,天下之大,能理所当然说自己第一的人,最起码要有超绝的实力,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低调才是王道。”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个背风的山坳。君长宁四下看了看,决定今晚就在这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