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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关闭前是宫里看守最为疏松的时候,元倾城也借着这个时机亲自出宫将皇甫夜寒接进了宫里。皇甫夜寒在宫门外见到她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她神色之间一直躲躲闪闪,死黏在他身边说起话来却又前言不搭后语,明显心不在焉。
到了自己的浣玉宫门口,她脸上更是一副苦恼之色,在门口找各种借口拖延时间迟迟不肯进去,仿佛十分畏惧里面的什么人一样。皇甫夜寒心里也不禁生出几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元倾城这么骄纵的公主都心有忌惮呢?
红婵事前只知道元倾城要接个人进宫来玩两天,具体接什么人公主不肯透漏她也无从得知,也就更无从反对。直到皇甫夜寒人来了她才知道原来接的是那天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
元倾城虽然贵为公主刁蛮任性,但平日的生活安排对红婵却是言听计从。早就料到红婵知道实情一定会反对所以她才一直瞒着,心里就是揣着等入宫已成事实红婵也只能乖乖帮她瞒着的侥幸。
一看见元倾城身后的皇甫夜寒,红婵脸上的焦急立刻就变成了一阵不悦。但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好发作,只得上前恭敬的行礼问安,然后再安排底下的侍卫去取一套侍卫的衣服来,尽量帮元倾城遮掩此时,免得到时候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流言。
红婵虽然是元倾城的婢女,但因为从小陪她长大又一向比她有主张,所以她一直视红婵如亲姐一般言听计从,今日之事她确实心里有亏,所以一直不敢看她的脸色,只一个劲追着皇甫夜寒和他说话,对红婵眼神里的不满躲躲闪闪佯装不知。
等到皇甫夜寒进去换衣服的功夫,红婵才把元倾城拉到一旁低声责问:“这里是王宫内帏,宫外男子无陛下之令不得进出。公主,你怎么能把他接进宫来?”
“他救了我的性命,与我同生共死,我请他来宫里玩两天,有什么不妥?”元倾城垂头丧气的狡辩着,她就知道皇甫夜寒一走开红婵肯定又要凑上来训她。
“他救驾有功,可以到前殿向陛下邀功请赏,公主怎么可以把一个陌生男人接到自己的寝宫里来呢?若是传扬出去,公主要如何自处?”
“我这一路上若是没有他早就没命了,他是我的朋友,我把自己的朋友接到自己家里玩几天有什么不对?”元倾城气恼的一甩袖子,“他们要说,只管让他们去说好了,我难道还怕他们!”
“那公主不介意流言,可宫中的安危利害呢?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那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进宫来又有什么目的?再说,即使他都告诉你了,你们才认识不过三天,又怎么知道他说的有几分真假?万一他另有目的……”
“够了!”元倾城被她问的有些火了,皇甫夜寒身上即使有再多的疑点可他至少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她接他进来可不是让人这样揣测怀疑的,“我知道我做的不合规矩,可我拿性命担保他绝对没有问题。本公主心意已决,你的那些问题永远都不要再提了!”
红婵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皇甫夜寒已经换完衣服出来,她被元倾城狠狠瞪了一眼也只得住口。
“这身衣服虽然比你的衣服差了些,可穿起来倒也英气逼人,把我宫里的那些侍卫都比下去了!”元倾城满眼欣赏的上下打量着,忍不住又围着他转了两圈兴奋的提议道,“要不你干脆留在宫里给我做侍卫好了,本公主保证绝对不会亏待你!”
他堂堂的宁国太子,怎么可能给她做侍卫?皇甫夜寒看了眼元倾城身后的红婵,对元倾城纵容婢女以下犯上有些不满,却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多谢公主抬爱了,只是在下喜欢到处云游,恐怕是难以承受公主的盛情了。天色已晚,公主还是早些歇息,在下先告辞了。”元倾城笑着一拉他的袖子:“我还没安排你的住处,你去哪里?”
“王宫这么大,难道还找不出一个我睡觉的地方?”其实他原本就没打算睡,时间紧迫,宫里又到处都有守卫,母亲灵位的事,越迟越容易再生波折。
“你这一出去,还不立刻被人抓了?”元倾城高兴的拉着他坐到自己的榻上,“你难得来一趟,我把浣玉宫的正殿让给你住,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休息好了明天我带你到处逛逛!”
“外面的人都进来吧!”元倾城朝外面喊了一声,一抬手红婵上前将她从榻上扶了起来,“你们听着,这位公子是本公主的贵客,你们要好好招待,要是我发现有谁敢对他不敬或是私自跑去告密的,就不要怪我对她不客气!”
众人面面相觑,倾城公主平日不是个爱摆公主架子的人,今天怎么突然为了个陌生人摆起公主的威严来了?可既然公主有令,他们也不敢怠慢,纷纷恭敬的低头称是。
元倾城有意无意的略了红婵一眼,她今天特地学姐姐拿出公主的威严来,一方面是为了杀杀皇甫夜寒这几天欺负她的锐气,让他看看她公主殿下的威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警告红婵让她不要再自作主张,趁她不注意撵起人来。
误会了她的好意皇甫夜寒以为是她到了宫里才露出了本性,脸色不由难看了起来。他冷冷的侧睨着身边的元倾城,眼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刁蛮霸道却不失可爱的元倾城,而是另一个冰冷严厉的元倾国。姐妹终究是姐妹,姐姐阴狠歹毒,难道他还指望妹妹能和善待人吗?
元倾国**手段的毒辣绝对遗传自她的母亲独孤王后。独孤氏嫁给大她十几岁的风流君主时**还是人满为患,独孤氏去世时这偌大的**早已空荡多年。
独孤王后死时元倾城还小,所以对自己母亲陷害宫妃王嗣一事毫不知情,只当是像宫人所说的那样父王宠爱母后才遣散**独宠一人。华宫之游,她一路兴奋的给皇甫夜寒讲述自己父王母后的恩爱之情,却丝毫没有料到这非但没有让皇甫夜寒生出半丝羡慕之情来,反而又在无形中越发加深了他对元氏女子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