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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黑暗之中,少女蓄满眼泪的眼眸映着一对森白的獠牙。
然后,鲜血四溅。】
尤菲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会在医院里。
在充斥着淡淡消毒水气味的雪白病房里,一睁眼就是妈妈怨愤的脸,还有妹妹明显带着心虚的埋怨。
她艰难的坐起来,刚喊了一声“妈”,坐在床边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扬手就给她一耳光。
尤菲一下子被打得跌回床上,捂着生疼的脸颊,不知所措的看着妈妈。
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看到尤菲茫然的脸,怒气彻底爆发,她弯腰抓着尤菲的头发,狠命的把她的头往床上撞:“不要脸的死丫头!你存心给尤家丢脸是不是?有本事在外面跟男人鬼混,怎么不去死了!”
“妈妈!妈……”尤菲避无可避,妈妈为什么要打她?
“我不是你妈!”女人愤愤的松开手,直起腰喘着气道,“我才没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尤雪看到妈妈竟然发这么大的火,心里很是一惊,等她发泄完才走上去,乖巧的顺着她的背:“妈,你不要生气了,被强/暴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
一番话说得安慧的火又冒了起来,而尤菲却是彻底的呆住了。
被……强/暴?
眼看安慧又要动手,主治的女医生正好推门进来,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她:“这位太太,先别对孩子动手,不是应该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吗?孩子都被伤成这样了,我想有必要报警……”
“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用你插手。”安慧语气不善。
女医生两条细长的漂亮眉毛挑了挑:“尤菲现在是我的病人,你不能对她动手,不然我就以妨碍医务的理由请你出去。”
“多管闲事!”安慧愤愤的放下手,转身就走。
尤雪两边都看了看,对女医生歉意的一笑,然后也跟了出去。
女医生叹口气走到尤菲身边,歪着头打量了一下,然后把弄乱的头发帮她整理好:“这样才漂亮嘛。”
尤菲依旧茫然,她怔怔的看着医生,一眨眼,眼泪就滑出眼眶:“医生?我……”
女医生抚着她的头发,温柔的微笑道:“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都会过去的……尤菲依然是个好孩子呢……”
沉寂许久,病房里才传出断断续续的压抑哭声。
依然很冷清的蛋糕店。
店长擦着玻璃橱窗:“杏里啊,钱包还没还回去吗?电话键都快被你按进去了。”
杏里放下电话:“抱歉抱歉……尤菲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不应该啊,她从没关过机的……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要不去家里找她?”
“啊!额……好吧,我去看看,不然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杏里解开制服围裙,提着包包飞快的跑出去:“抱歉今天要你自己关店了,店长。”
“说过多少次叫我修宁——就好了……”
店长的话被自动门挡了回来,他有些沮丧的挠挠亚麻色短发。
不过……
他拿起胸前的十字架。
昨天经过那里时,十字架确实闪光了,难道杏里的朋友联系不上,是因为“那些人”吗?
忽然,他眼前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拿起还带着余温的电话:“喂,你好,请帮我接通总裁办公室电话。”
话筒里传出甜美的女声:“好的,请稍等……唔,还有两个电话在排队呢。话说回来,我的修宁大少爷,听说你开了家蛋糕店,在哪儿呢?下班后我去捧场啊。”
“嘻嘻,你喜欢吃蛋糕我给你送去啊。”
“哈,不敢劳驾大少爷。”
“如果只是送蛋糕就能把到集团之花的话,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呢。”
“又在胡说……好了!”
电话接通,是一个厚重低沉的中年人:“喂,修宁。”
柏修宁收起轻笑的语气,用脱离了少年的醇厚声线道:“是我,父亲,有件事要向您汇报……”
虽然尤菲家到这儿只有两站距离,而且口袋里只剩下两枚硬币,林杏里还是毫不犹豫的就坐了公车。
她等不及想知道尤菲的情况。
然而刚坐到第一站,手机就响起来了。
“尤菲?!你终于回我电话了!”杏里接起电话焦急道,“你在哪儿呢?说话声音这么细……什么,医院?”
她抬头看了看站台表,医院正好在这条线上,于是不迭点头:“我马上就到。”
杏里进来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瞄到铭牌时赶紧对女医生鞠了一躬:“顾姐姐你好!我是尤菲的朋友……”
顾芳虹点头:“那好,你陪尤菲说会儿话吧!我去看看医院的安排。”
“有劳姐姐了!”
顾芳虹对林杏里印象很好,微微笑着掩上门,一扫眼就看到不远处依然骂骂咧咧的安慧,她不由的叹口气。
连朋友都为她如此担心,为人母却是这样的反差。
杏里见到尤菲时吓了一跳,只见她露出的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是青紫和红痕,脸蛋肿起,嘴角也裂开了。
她丢下包包心疼的走过去,想抚摸一下又怕弄疼了她:“尤菲,怎……怎么会伤成这样?很疼吧……”
尤菲牵起嘴角,露出惯有的微笑:“我还好,小仁自己在家吗?”
“小仁班级有活动,不用担心……”杏里终是握住尤菲的手,“你……”
尤菲并没有瞒着她。
“怎么可能!你说昨天的事情都不记得……”杏里拍案而起,“那岂不是不知道那个欺负你的混蛋是谁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要说对不起的不是你……对了!昨天晚上我捡到了这个,是你昨天丢的吧?能不能想起什么?”杏里把包包拽过来。
尤菲接过蓝色的钱包,眼神一动:“确实是我的……杏里,你在哪里捡到的?”
“就在我做兼职的那家蛋糕店附近,学校附近的一条早餐街,”杏里看着她,“你有去过那里吗?”
尤菲注视着钱包,终于还是摇摇头,无奈的笑容看得杏里一阵心酸。
门外,一个高高瘦瘦、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站在病房的名牌前,透过房门的玻璃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尤菲,两片鲜红欲滴的薄唇在墨镜下微微翘起。
“尤菲啊……竟然能活下来,挺命大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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