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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菲抓起冰袋就朝着那些黑影扔过去,黑影的利爪一挥,冰袋就成为碎片,混合着冰块洒在地上。
她只觉得浑身无力,一步步的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贴着冰冷的墙砖。
路灯照亮了黑影的脸。
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是人形,但外表已经难以称作“人”了。它们有着干枯皱起、像老树皮一样的皮肤,浑身散发着阴森浊臭的死亡气味,眼眶深深的陷下去,看不清里面是不是还有眼珠。
最让尤菲浑身发冷的是,它们有两颗裸露在裂开的嘴唇外、长长尖尖的——
獠牙!
这些东西该不会是……
她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眼看着利爪朝她撕下来,她只能堪堪抬起手臂挡了一下。
“啊!”
利爪刺破她的单衣,在她的手臂上留下几道血淋淋的抓痕。
“救、救……”细弱的喊声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她似乎感觉到死神在向她招手。
巷道里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明明灭灭。一只肥硕的飞蛾呼的扑到灯泡上,然后掉了下来,在昏暗的光下扑腾翅膀。
她会像这只飞蛾一样。
她会死。
不管怎么求救,都不会有人来救她。
它们争先恐后上来,把她的头按在墙壁上,带着下水道气味的脏乱头发蹭到她的脸上,獠牙贴近她的脖颈动脉。
“噗”。
鲜血溅出来,脖子被咬破了。
血的气味散开,浓腥的铁锈味更加激发了它们的食欲,近在咫尺的吸食声十分清晰,尤菲眼神渐渐涣散。
忽然,脖子间的吸食声停下来,那“人”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快看,她脖子上有个牙印!”
其他抓着尤菲手腕和大腿的“人”正要咬下去,闻言不得不停下嘴:“干嘛?好不容易等到她落单的机会。”
“这、这好像是梵卓族的那位大人留下的……”咬着尤菲脖子的“人”像是这帮“人”的头目,他抓着尤菲的利爪松开,后退两步,“咱们摊上大事了!”
听到头目这么说,它们纷纷罢了手。尤菲失去了支撑,缓缓坐在地上。
“不过这真的是夏尔咬的?”小头目自己也不确定了,“梵卓族最是遵守戒律,即使接触过人类,他怎么可能在人类身上留下痕迹呢?”
“说不定是你看错了!”极度的饥渴让它们不惧任何东西,一个“人”抹了一把尤菲手臂的血,放在嘴里贪婪的舔着,“说不定是其他贱民留下的也不一定,这女人的血可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可如果真是‘贱民’咬的,为什么又会让布鲁赫族的人看护着她?”小头目越想越不对劲,但要命的是,这个女人的血分外诱人,“不管了!吃饱之后把她撕碎丢到湖里去!”
“哈哈!头目英明!”一阵乱哄哄的笑声粗噶的回荡。
小头目最先向尤菲走过去,眼里带着贪婪的光,忽然,他整个人都怔在原地,身体不断地发抖。
尤菲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穿着一身黑的年轻男子,高高瘦瘦的身躯挡在前面。墨镜下的红唇轻启,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
“贱民,竟敢染指于她。”
“你……你你是谁!”
双方力量悬殊,小头目和一众狐党被压得喘不过气。不说好不容易到嘴的美食眼看就要飞了,更忍无可忍的是,还被骂做吸血鬼社会里最为低级的“贱民”。
可是,出于野兽的本能,他们直觉这个人十分危险,正要悻悻而散,就看到男子摘下墨镜,露出墨镜后那双深红色的眼睛。
夏尔!他竟然亲自出马了!
从尤菲的角度只能看到,那群野兽一样的人在男子摘下墨镜后忽然各个浑身痉挛,一个个倒地不起,不消片刻,竟然化成了一堆灰烬。
尤菲倚着墙壁缩成一团,一手捂着不断流血的脖子,在男子戴回墨镜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人的胸前闪着银光。
那是一枚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银十字架。
冷清的语调,冰凉的气息,闪着寒光的十字架……
尤菲在他俯身要抱起自己的时候,一手推开他,脸上带着很深的戒备:“那天在夜总会,对我做了那种事,那个人是不是你?”
“你在流血。”
尤菲意外的倔强,不肯让他接近自己:“是不是你?”
夏尔直起身:“是。”
尤菲抓起背包,不管不顾的朝着他狠狠的砸过去:“你不是人!”
夏尔并没有躲,任背包打落了墨镜,一双闪着深红色微光的眼眸就暴露在尤菲惊愕的目光之下。
“我确实不是人。”
他捡起墨镜戴上,这次不管尤菲如何抵抗,一把就将她捞起来打横抱着,还把她的背包也捡起来。
无助,不甘,屈辱,全部化成了尤菲打在他身上的拳头。她打人不厉害,骂人也不厉害,嘴里反复说着的,就是那句“你不是人”。虽然很害怕那双明显不是人类的深红色眼睛,可她就是一腔委屈无处可发。
打累了,她在他胸前抱着双臂,看着银十字架不说话。
她不知道的是,难以比拟的甜美血气在二人之间蔓延,虽然夏尔竭力保持平静的抱着她,努力不让她害怕,但他唇下的獠牙不断地伸长,然后又生生的缩了回去。
夏尔行走的速度出奇的快,可能因为不是人类的缘故,他把尤菲送到医院,正巧又送到了顾芳红医生的诊室。
顾芳红正在打盹,见到一个男子抱着浑身是血的尤菲进来,顿时睡意全无,赶快拉开帘子让他把尤菲放在病床上,推了医具车给她清洗消毒。
“尤菲,脖子怎么伤成这样……”顾芳红脸上是止不住的心疼,包扎时才注意到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夏尔,再看他和尤菲之间对碰着冷空气,便识趣的没有问出口。
夏尔走出去交诊费,尤菲忽然拉住顾芳红的衣袖:“顾阿姨,我有事想请教您。”
顾芳红面带喜色:“难道你想起来犯人的脸了?照片我都放着呢!”
尤菲想起那人在黑暗中深红的眼眸,暗暗握紧拳头。
“不是那件事。”她拦下顾芳红的手,拆开脖子上的纱布,“这里有两个牙印吧?”
顾芳红仔细看了看,摇头:“没有啊?该不会你的伤口是牙咬的吧?是那个男生干的?”
尤菲摇头,把纱布重新缠上:“没有吗……”
顾芳红看不见,但她却能清清楚楚的从诊室的器材反光上看见自己脖子上的两颗牙印。
那种灼烧感变得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