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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对着那些棺椁叩首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人扯了扯我的裤腰,我回头一看,就见大家都已经钻进了盗洞,刘达艰难地回头对我招了招手,压低嗓门道:“小锋同志,快跟上。”
我这才警醒过来,连忙跟着他爬进盗洞。
盗洞越往中间越是狭窄,我身子比较匀称,爬起来倒不是很费力,关键是我的前面堵着刘达那厮,他那两胯的肥肉被盗洞紧紧地夹着,每挪动一步都会刮下盗洞两边的泥土,我深怕他一个不小心把盗洞给搞坍塌了,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
我听到后面传来的枪响声越来越稀疏,心中越发着急起来,用手推了刘达大腿一下催促道:“加快速度啊,等下他们追过来就完了!”
刘达气喘吁吁地回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关键是太窄了,没办法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使劲推他那肥硕的屁股,两边的洞壁挤得他龇牙咧嘴地,不过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约摸着又前行了六七米的样子,我突然感到一阵热浪从身后袭来,即使穿着裤子,但我还是感觉小腿传来强烈的灼热感,估计腿毛都被烧焦了。
我低下头从身下向后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只见幽长的盗洞后面出现了耀眼的红色光芒,那光芒在数秒之间就已增强了数倍,并且还有浓烈的硫磺味扑面而来,等下就算我不被烤焦,也会被熏死。
情急之下,我冲刘达大喊道:“加快速度啊,后面着火了!”
刘达估计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边费力地向前爬着,一边喘着粗气道:“他……他大爷的,估计是那伙人不小心打中了墓顶,这种明朝王侯墓都是用天宝龙火琉璃顶来封顶,这西域火龙油遇到空气就着,这是要玉石俱焚的节奏啊!”
他说的这东西我倒是听说过,本来以为是谣传,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我现在也顾不得其它的了,使劲推着他,身后的热浪一阵又一阵地袭来,我甚至感到背上都已经开始脱皮了。
“哎,你们快拉我一把,我卡住了!”刘达突然喊了一嗓子,我心中一喜,老爸他们已经爬出盗洞了,希望就在眼前!
“一……二……三……”前面发出老爸他们的声音,话音刚落,就见刘达突然往前一滑,已经被拽出了盗洞。
我的裤子已经滚烫无比,就像一块烙铁贴在双腿上,烫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浓烈的硫磺味道已经充斥了鼻腔,我的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
我使劲咬了下舌尖,强烈的疼痛感让我清醒了许多,这分秒必争的时刻我不敢多呆,赶紧抓着泥土快速向外爬。
当我的手探出洞外时,立即就被人给一把抓住,然后非常轻松地被拽了出去,那种滚烫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过估计是吸入的硫磺过量,大脑越发昏沉。
就在这时,一条火舌冲出了盗洞,向外喷吐了约有两米远,与此同时,盗洞中突然出现几声‘隆隆’闷响,整个山洞剧烈颤动起来,不断地有石块从头顶掉下来,老爸喊道:“不好,这陵墓要塌了,赶紧撤!”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火舌从盗洞中喷了出来,一下子就把伸着头正朝盗洞里看的刘达给‘舔’了一口,他的头发、眉毛以及睫毛瞬间卷曲脱落,刘达尖叫一声,用我见过最快的速度奔到山洞的入口,毫不犹豫地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地面剧烈地晃动着,扶着我的老爸和宋怡都有些站立不稳,一边躲避着不断掉落的石块土块,一边快步向入口移动。
我的大脑越发昏沉,眼前变得朦胧起来,最后的映像就是仿佛看见杨娟被落石给砸中了,然后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管,腿上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就像很久没洗澡一样,那难受的感觉就甭提了。
我试着想要坐起来,就感到整个身子骨就像散了架似的,酸痛无比,特别是身上的皮肤,紧绷绷的,好像随时就要裂开一样。
这个时候,正好有个小护士走了进来,她看了我一眼,我正想让她把我扶起来,手刚抬起来还来不及说话,她竟然一溜烟转身跑了,就像活见鬼了似的。
我心中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传来,我该不会毁容了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小护士端着个不锈钢的盘子走了进来,盘子里装的不是饭菜,而是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看来是要给我打针换药。
我这人其实胆子挺大的,但就是对医院非常抵触,因为我从小就害怕打针,说起打针,我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事情是这样的:
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有次感冒发烧,被老妈送到一个小私人小诊所,小到什么程度呢?说出来估计没有人信,进门就是个十来平米的‘诊厅’,也就是医生给病人号脉问诊的地方,一张桌子,两把凳子,再无其他。
然后‘诊厅’左右各有一个房间,左边是个输液室,里面摆放着三张木架子床,一面墙边放着一排超大的木头架子,所有的药都放在架子上,这个诊所直接把输液室和药房合并了,取药是方便了,不过卫生问题想起来真让人揪心。
‘诊厅’右边是个厨房,在打针的同时,还能闻到阵阵饭菜香味,不过那饭菜可不是给病人吃的,那是医生的老婆做给他自己家人吃的。
别问我厕所在哪,我能告诉你们这小诊所根本就没厕所么?有的人中途要是想要上厕所的话,就得让自己家人举着药瓶,然后出门左拐,在诊所旁边的小巷子里解决,要是想上大号,对不起,憋着。那时候只要一经过诊所,你会后悔长了鼻子。尿骚味、中药味、饭菜味全都夹杂在一起铺面而来,那怪异的味道究竟是怎样的,我无法形容,只有靠大家自己脑补。
那天我烧地头晕脑胀的,老妈把我送到了才想起家里的门没锁,于是就让我坐在那里,自己回去锁门。
那天诊所里没啥人,旁边‘输液室’里躺着两人正在那输液,我刚坐了一会儿,那个医生从外面来了,手中还捏着一根满是泥土的萝卜和一颗大白菜。
他那白大褂早就泛黄了,身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油污,黄颜色的估计是炒菜吃饭弄上的,黑色的估计是骑摩托车沾上的机油,此时的他鞋子上满是黄泥巴,大褂的下面也有一些泥污,显然他刚跑到菜园子里弄了菜的。
他先是在门槛上刮了刮脚底的泥巴,然后把菜放到了厨房里,他洗了洗手,然后随便在身上擦了擦,根本就没洗干净,我还看到了他指头缝里的泥巴。
然后他问我:“你家长呢?”
我告诉他我妈妈回家锁门去了,马上就来了,于是他也就不再废话,问我怎么了,我说头晕,然后他随便探了探我的额头,说是发烧了,直接开始用注射器上药。
我之后才知道,原来有种东西叫做‘体温计’,之前每次感冒发烧都是他直接用手判断的温度,到底是他的医术高明呢?还是极度的自信呢?
那天下着雨,天空比较暗,他也没开灯,就拿着那注射器直接扎我屁股上,本来我就害怕打针,如果仅仅过了这一关就好了,可他居然拔出来又扎了进去,连续扎了好几针还是没有打药。
当时我都吓哭了疼哭了,他把那针头给拧下来,然后又换了一个,这才顺利地给我打了一针。
我后来才知道,那个时候的注射器并不是现在这种一次性的注射器,而是那种不锈钢做的,针头整体也是钢做成的,那种针头用完之后就会放在盘子里用开水高温消毒,然后泡在酒精里消毒,以便下次再用,我真庆幸自己居然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居然没有被感染或者得艾滋病,想想就觉得幸运。
那天他之所以反复的扎反复地拔,是因为那针头使用过久,针管已经弯了,并堵住了,药水根本就打不进去。那天回家后,之后的几天我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没办法,疼啊。
从那以后,我就有了打针恐惧症,看到注射器就哆嗦。
这个病房是个单人病房,这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道:“你……你干嘛?”
小护士长地还挺好看的,她对着我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要是她头上再长两个角,背上长一对翅膀,简直就是个美女恶魔啊。
她笑着走过来,把药盘放在床脚的架子上道:“打针换药啊,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该不会怕打针吧?”说着她就撕开注射器的包装袋,开始上药。
我忐忑地说道:“怕……怕打针怎么了?护士妹妹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吧。”
她摇摇头笑道:“不行,我得对你负责。”
这话说得……
我摇头道:“我不要你负责。”
她一点也没放过我的意思,一步步向我走来,我正想拔下吊针开溜,就听到一声娇斥从门口传来:“你还想不想痊愈了?”
……
PS:第一卷‘梅岭惊棺’结束,第二卷即将开启,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