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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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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闻翠楼花了太多时间,江云亭回到江府时太阳都已经快斜到西山顶了。

    到自家门口时,江云亭才想到马车上还有一盒金条。打开暗阁看了看,金子还安静的躺在暗阁里,盒子也带了回来,江云亭便把金子重新放回盒子,并且打算瞒住这笔意外之财。

    毕竟江府大房只有他一个,虽然无需养家,但他也暂时没能力赚钱,平时钱都被郑氏管着他也不容易。

    江云亭拿着沉重的盒子下车,就见管家急冲冲的就迎了过来,“大少爷,您回来啦。今天府里有客人,老爷吩咐让您一回来就去客厅。”

    江云亭诧异道,“客人是什么身份?”需要他去见?

    管家道,“这个小的也不清楚。”

    江云亭皱了皱眉,不知道管家是不是故意为难他。他只能又问,“父亲等了多久了?”

    管家道,“有两个时辰了。”

    江云亭沉思起来,然而一低头看见手里拿的盒子,立刻把身后的青章叫来,让他小心把盒子拿回房间。

    青章一拿到盒子就觉得很重,有些疑惑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当初崇王见江云亭是把所有人支开的,所以他并不知道江云亭今天收获了一盒金子,他还以为是江云亭离开医馆后买的东西。

    管家就更不会想到江云亭出了一趟门,能带一盒金子回来。他把江云亭引进客厅,“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你先下去吧。”江震把管家支开,忙上前拍了拍江云亭的肩,“亭儿回来了,出门一天也辛苦了。”

    江云亭勉强笑了笑,江震从来只在他有用时才会对他好。

    江震让婢女给江云亭倒了壶茶,关心了一番才问道,“亭儿,今天去你外公家里怎么样?”

    江云亭注意到手边有一盏已经用过的茶,但显然不是江震的。而且今天客厅用屏风隔了开来,联想起管家说的客人,江云亭断定那位客人此时正躲在屏风后。

    可是那位客人是谁呢?

    江云亭在没确定客人身份,不敢乱说,先打算装傻,“外公身体不错,还算硬朗。”

    江震皱眉,想要呛声又忍住了道,“谁问你这个了……岳父身体健康我也很高兴,但那个江南的事?”

    江云亭恍然大悟,“父亲你是说江南啊,可是外公并没有提到江南的任何事。我向外公提江南的事,外公说江南的事情很复杂,让我别多问。”

    “然后呢?”江震听江云亭说话一半一半的,心脏简直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江云亭一脸无辜,“长辈吩咐我的话,我自然不敢多问。”

    江震一愣,不敢相信他抱着最大希望的人竟然没把事办成,正要竖起眉毛,却听到屏风后重重哼了一声,“江大公子就是这么为本王办事的?”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江云亭听了一遍就不会忘。

    屏风后走出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这男子一脸威仪,然而眉眼中却有着一丝阴霾,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江云亭无法掩饰住震惊,他万万没想到崇王会亲自来江府等待。然而江云亭是不认识崇王的,所以他只能装作不知。

    “殿下。”江震先行一礼,又按着江云亭行礼,“孽子,这位是崇王殿下,还不快快行礼?”

    江云亭这才慌忙行礼,“草民不知是崇王驾临,还请赎罪。”

    崇王愠声道,“江云亭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在敷衍本王吗?”

    “草民不敢。”江云亭不清楚江震是否知道崇王和他通过气,只能颤声道,“我去外公府上见他,跟他说了江南的事,还把盒……”

    崇王顿时咳了一声。

    江云亭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看崇王,见崇王一双利目射来,立刻低头道,“还有奏章的事情,外公他让我别多问,说不是我这身份该管的。我都说了……话也都带到了,外公最后说他会再考虑考虑。”

    这话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的,但崇王总算是明白了。只不过这江云亭太蠢,把一件事都办得糟糟糕糕的。

    江震回过神,一把拉住江云亭的手臂,“这是真的?”他又朝崇王道,“殿下,这事还有救。”

    崇王也意外的惊喜了一下,低头思索现在的情况,并有注意到江云亭有些古怪的表情。

    江震立刻道,“亭儿,你先出去,我还有事和殿下商量。”

    江云亭分别看了崇王和江震一眼,点点头,先行离去。

    那句让崇王听起来很糟糕的话江云亭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这句话是说给江震听的,隐去崇王的委托,这句话只有江震能理解。

    江震今早让他去冉府的目的很明显,只要他身为冉泰的外孙,一去冉府,什么话都不用说,冉泰就会明白江震的意思。所以江云亭只要带回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行了。

    江震在江南的罪证都在冉泰手上,然而通过今天的试探,江云亭觉得冉泰可能会放江震一码。

    江云亭记得上一世江震受到的惩罚是降职三级,停职一年,罚回所有收到贿赂的总数。江府并没有被查抄,已经比其他官员好了千倍万倍。

    那就是说明,冉泰在上一世时看到他的份上,放过江震一次了。

    江云亭有些感动,因为上一世他回京连冉泰一面都没见到,在冉泰四面楚歌时,他也没想去看一眼。虽说是身体有碍,但实在不孝。

    思及至此,江云亭快步回房,铺开宣纸,提笔在纸上写下今后的行事要点。

    他只要纸上写下几个字,连名字也不是全称,就算这时候有人闯进来也只以为他在练字。

    在这一段江南案的事情上快要结尾,江云亭只寥寥写了几个时间和名字,最重要的是江南案毕后,他所需做的一系列的事情。

    直到写了十张纸,江云亭才停下笔,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把纸放在烛火上烧了。

    江云亭抬头一看,夜色如墨,明月高挂,已经很晚了。

    此时,崇王应该与父亲谈完事情,离开了吧。

    江云亭想着,便打算再去江震那里一趟,不过他刚打开房门,就见荣伯坐在门前不远处,瞪着自己。

    “……”江云亭暗道不妙,立刻走过去笑道,“荣伯怎么不去休息?”

    “大少爷你不都不休息,我一个下人怎么敢?”荣伯冷笑道。

    “荣伯我错了。”江云亭讨饶道。

    荣伯微微缓了脸色,无奈道,“听青绿说少爷你又忘记吃饭了?没办法,只能把我叫来请你吃饭。”

    江云亭又看了看天色,才过饭时没多久,暗暗庆幸,道,“现在吃饭也不晚。”

    荣伯盯着江云亭道,“少爷出门一天了,身体才刚刚恢复,不早点休息吗?”

    “这个……”江云亭转了转眼珠。

    还没回答,荣伯就知道了,“我明天了,少爷有大事要忙,只是记得睡觉前把药喝了。”

    江云亭连忙答应下来。

    接下来,江云亭乖乖吃了晚饭,才被放行去找江震。

    江震傍晚和崇王谈完之后,精神振奋了不少。总算不用担心丢官掉脑袋,他今晚吃的多了些。江云亭来找他时,他正在喝消食茶,“亭儿啊,这么晚来找我有何事?”

    “这……父亲有件事,儿子不知当说不当说。”江云亭看着坐在主位上,一脸笑呵呵的江震,感觉十分复杂。

    “有什么事尽管说,可是缺什么了?”江震乐呵呵地道,“今天亭儿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崇王也说要赏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父亲,我要说的正是今日之事。”江云亭把衣摆一撩,双膝触地跪了下来,“父亲,儿子不孝,白天的时候我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