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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子七一跃而起,骂道:“你别仗着自己是栖凤楼的东家就可以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我告诉你,我癞子七虽然只是个混混,但也是个有节操的混混!你这样污蔑我,难道当咱们的官老爷是个傻的吗?”
“肃静!癞子七你闭嘴!这样吵闹成何体统?”县丞动了怒气,站在一旁的官差们作势往前走了两步,全都盯着中间的癞子七,癞子七吓得连连跪下,讨好的冲着县丞笑了笑。
郭葭再次做了个揖,冲着县丞说道:“阿青一切但凭大人做主!”
县丞瞅了一眼郭葭,而后问癞子七:“癞子七,你所说的一切可属实?”
癞子七点头如捣蒜。
“那好,我问你当日同你在一起的有哪些人?”
癞子七指了几个自己身后的弟兄,那几个人低着头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你当天究竟点的什么菜,细细地同我讲一遍!”
癞子七一口咬定:“回大人的话,草民那日点的确是松鼠桂鱼!”
“可是这单子上并没有啊……”
癞子七大叫:“定是他们动了手脚!”
“混账话!”县丞显然是生气了,“我已看过,并没有动过手脚的痕迹!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癞子七讪讪的说道:“许是他们事先调换过,也说不定呐!”
郭葭适时开了口:“大人!一来,小的事先并不曾知晓有这等事发生,何来调换之说?二则,这上面的笔迹新旧不一,这是万万模仿不来的;且这个账簿涵盖了这几个月来所有客人点过的单子,试问在场诸位,若是让你们在短时间内誊写完毕这么多的内容,你们需要多久?”说罢,郭葭将手中的账簿向着众人摊开,人们见到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纷纷发出惊为天人的赞叹之声!
有胆大的人搭话:“这怎么着,不吃不喝也得十来天吧?”
“就是,这才几天呐!要是全部再誊写,只怕累得手也废了!”
郭葭得到了想象中的反馈,满意的笑了笑。
她冲着癞子七说道:“且不说你到底有没有吃到脏东西,敢问公子,你何德何能,要我挖空心思的来算计你,难道就因为这一盘小小的松鼠桂鱼吗?”
“……”癞子七被这一句话堵住,无话可说。
县丞想了想,点头:“不错,你说的有理。”
“大人!”郭葭趁势说道,“阿青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栖凤楼是咱们永宁城里数一数二的酒家,尽管小的接手过来还不久,但是却已经在城里打出了好的名头。阿青虽不愿以恶意揣度别人,但若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的话,想必栖凤楼的红火,怕是会引来一些内心阴暗的鼠辈吧!大人,您说对吗?”
县丞点头:“不错,你们栖凤楼,我也是去过的。那里的确很不一般,看得出来是花了很多心思。”话音一转,他又问癞子七:“你说吃到的脏东西引来了身体不适,还闹腾了好几天,可有此事?”
癞子七回答:“回大人,确有此事。”
“可有求医?”
“呃……”癞子七想了一会,说道:“回大人,小的家贫,请不起大夫!”
县丞冷笑:“那你还吃得起十辆银子一盘的松鼠桂鱼?”
癞子七连连招手:“不不不,那是朋友点的!”
何掌柜说道:“赖公子,咱们账簿上写得清清楚楚的,点单之人是你,这结账之人可也是你呀!”
癞子七强笑:“我记错了,我当日吃的不是这一道菜,我也不姓赖……”
“那你点的是豆酥鳕鱼咯?”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菜!”
县丞冷笑一声,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他吩咐道:“来人,先拖下去大打二十大板再说!”
癞子七吓得面如土色:“大人,您为何要打我啊……”
县丞怒喝:“因为你不老实!不肯说实话!来人……”
“不不不……”癞子七欲哭无泪,“大人,小的说的每一句,可都是实话呀!大人,您冤枉我啦!”
“拖下去!”
两旁来了四个官差,前后左右的将癞子七抓得牢牢实实的,癞子七一点也动弹不得,他的弟兄虽多,此刻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四个官差拖着癞子七门口走去,他长得高大,两只脚都拖在地上,也没人在意这些细节,一个个的躲得远远的,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
癞子七被拖着越过人群,他拉住一个人的衣摆,大喊:“你快救我!”
那人正是刚才为他说话之人。他努力的挣脱癞子七的手,怎奈癞子七抓得紧,嘶啦一声,衣摆破裂,那人晦气的皱了皱眉头,躲到一旁去了。
你就是郭敬之的一条狗!
这句话反反复复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说好了事成之后再给报酬,现在事情也办砸了,他也翻脸不认人了!
这下好了……
“啊!”后背传来的剧痛将他打得清醒了,他咬着牙,又撑了一会,等到四五板子下去,他终于忍不住了!
“大人!大人!小的、小的……”
“还敢嘴硬?给我狠狠地打!”
拿着板子的官差们闻言,手上越发用劲了。
“大人,我说、我说实话呀!您别打啦……”
“停!”县丞一声令下,官差们立即住了手。
“你有何话说?”
癞子七喘了两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原来,是二十四桥的东家郭敬之心中嫉妒栖凤楼的生意红火,便暗中找了自己,派自己前往栖凤楼吃饭之时暗中放下准备好的老鼠屎,再借着由头把事情搞大,让栖凤楼败了名声。谁知现在事情是闹大了,却把自己也给赔进来了!
县丞真要问话,门外有个人却悄悄地往外间退去。县丞眼尖,直觉告诉他此人定有关联,于是派人将他叫住了。这人正是那刚才被癞子七抓住之人。
癞子七指着他说道:“对,就是他找的我,他是二十四桥里的伙计!”
县丞问:“你叫何名?”
那人跪了下来,倒是不显得慌乱:“回大人话,小人名叫阿四。不过已经不是二十四桥的伙计了。”
“哦?为何?”
阿四答:“小人在店里偷懒,被掌柜的给赶出来了。”
“癞子七说,是你指使他陷害栖凤楼,可有此事?”
阿四答道:“大人,小的并不认识此人。”
癞子七大叫:“阿四,你胡说!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难道都忘了吗?”
阿四面不改色的回答:“我只是为你说了句好话,你可别拉我下水!”
癞子七冷笑,对着县丞说道:“大人,我有一物呈上,是当日阿四为我写的单据!”
阿四一听,脸霎时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