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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审讯室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额,madam,我就只是······捡到一个包,发现包里面有这些比较值钱的,”郑成福立刻脸色惨白,他的神情一会儿茫然无着,一会儿苍白无比,慌乱极了,他一看瞒不住,索性就说开了,“我这不看附近没人啦,我就占为己有啦。”
“我看还不止这样吧。”景清漪扣着桌面响,她那双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的一堆火,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她极有自信地问,“案发当晚你见过死者吧?”
郑成福只是埋着头不肯说话。
“赶紧给我从实招来!”景清漪起身,慢慢地挪动到郑成福的左前上方,她的脸上布满了阴云,她那双尖利的眼光在郑成福的身上打着圈儿,严肃地说。
随着景清漪严厉的质问,审讯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空气好像凝固了似的。
郑成福忐忑地搓着手,嘴唇不安地蠕动着,沉默片刻,这才开口坦白:“那晚我就是兴致来了才打算去爬月湖山的,一个人去爬山很无聊的,记得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一瓶水喝完了,就随意地将瓶子往旁边一扔,之后就爬到山顶,发现山顶的风景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兴致缺缺地下山。”
“下山是按原路返回的。”郑成福停顿了下,接着他就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继续说,“到半山腰的时候,看到有个蓝色的包,我就打开包看看了,发现里面还确实有蛮多值钱的,我见财起意,就把里面值钱的全拿出来放到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就把包随意地丢到一旁。”
“你的意思是,案发当晚,你没见到过死者?”景清漪轻蹙了蹙眉,她那澄澈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威严的气势,目光棱棱,她的唇角微微一勾,那抹笑容很冷淡,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语气冷沉地逼问道。
“madam,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死者是谁,我现在都不知道那晚月湖山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一会儿工夫,郑成福的心又被拎得悬到半空了,他的头发直立着,眉头紧锁着,眼睛圆瞪着,嘴巴大张着,略微有些激动地说。
景清漪目不转睛地盯着郑成福瞧,在她那犀利的眼神下他的面部表情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如果真没说谎,那他就不是凶手;如果说谎,那他的演技真的可以和影帝一拼了。
“下山就直接坐车回家?”景清漪斜靠在审讯桌旁,她挑了挑眉,紧紧地盯着郑成福瞧,目光敏锐,如电闪雷劈,继续追问道。
“那肯定呀,”郑成福抬起头,昂起下巴,深色的小眼竟有了些许的光彩,丝毫没有刚刚惊慌失措的神态,他撇了撇嘴说,“身上得了那些不义之财,是人都会藏起来啦。”
那说话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
“之后就一直在家里?”景清漪敛下眼眸,在她那深不可测的眼睛里,凝结着智慧的光辉。
郑成福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
“在家里干什么?有没有人可以作证?”景清漪双眉紧皱,脸上露出一副严峻的神态,瞳仁亮晃晃的,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炯炯地盯牢郑成福,趁机追问道。
“嘿嘿,在家里看春天的故事。”听到景清漪那般询问,郑成福微微眯着眼,他的嘴角扬起淫邪的弧度,脸上荡起了坦然的微笑,他嬉皮笑脸地回答,“动作很到位,剧情很不错哦,madam,要不要借给你们看看?”
景清漪一看到郑成福那副色样,就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东西了,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她不自在地轻咳了咳,扬起声音重重地呵斥一声:“给我正经点!回答我,案发当晚到底有没有人可以帮你作证?”
郑成福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摇了摇头,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反问道:“madam,你也看到我家里是什么样的情况啦,你觉得会有人来我家吗?”
景清漪一想到昨天去郑成福的住处,那地方脏得还真是没人敢去,去过一次都觉得恶心无比,晚上噩梦连连,她的脸上蒙着一层浓浓的阴云,她嫌恶地皱了皱眉。
此时,范馨云依然面无表情地专心记着笔录,但如果从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里,还是能捕捉到蕴藏着深深的厌恶之感。
“你家里有漂白水?”景清漪微微挑了挑眉,她的双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
“有漂白水很奇怪吗?”郑成福那双浑浊的眼睛深嵌在眼窝中.它们滴溜溜地飞快转动着,他怎么也没想到景清漪会问出如此弱智的问题,他特意鄙视地看了一眼景清漪,阴阳怪气地说,“现在家家户户都会买瓶漂白水放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那你说说看,你一般用漂白水干什么?”对于郑成福大喇喇的鄙视,景清漪并没放在心上,她那一双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犀利的光,淡冷地问。
“就是用来杀菌,清洁电器设备那些。”郑成福的脸上露出丝丝得意,一股脑地道出他仅有的知识,“我就只知道这些用处。”
“你出门有没有随身带包的习惯?”
“没有。”郑成福摇了摇头,他端起审讯桌上的速溶咖啡,咕噜一下,全都喝了下去,涩苦的液体在胃里缓缓游离着,他砸吧砸吧着嘴,末了,他补充一句,“我就是粗人一个,根本就没有带包出去的习惯。”
“你说你在爬月湖山的时候喝了一瓶水,”景清漪缓缓地转悠着纯黑色的眼珠儿,忽然她灵光一闪,琥珀色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那目光很有精神,直勾勾地盯着郑成福,捕捉着他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冷声问道,“那瓶水是你自己在家里带的还是买的?”
“嗨,我肯定是不会自己带啦。是在山脚下买的。”郑成福挺起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那对小小的好像钻子钻成的机灵的眼睛,不安地从景清漪滴溜溜地转到范馨云身上,回忆起当晚的事情,“我还记得就因为一瓶水和老板吵了起来,我哪想到一瓶水那么贵,早知道我就自己带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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