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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救了我?”紫儿此言一出,怜衣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昨日似乎已经是濒临死亡,可是今日却时精神甚佳,如此神医,似乎不应该是宫中太医才是,可是,若不是太医,谁又能有如此医术救得了自己呢?
怜衣想了好半晌,似乎迷糊中看到是一个女子的身影,只是女子一晃而过,全然是看不真切,如此只能摇了摇头,开口问道:“我已经实在想不起来了,到底是谁救了我,我感觉应该是一个女子的!”
听到怜衣的否认,皖诗绫有些惊诧,紫儿还未说话,她都已经开口道:“姐姐,你竟然不知道是默妃娘娘救了你!”
“默妃?”
紫儿静静看了一眼皖诗绫,轻声开口道:“皖婕妤的消息果真是灵通得紧,这消息想必不是当日在这园中的人,怕是不会知道的了,没想到都是传入了娘娘的耳中。”
皖诗绫听到紫儿口中似乎有些不太友善的意味,也是不恼,静静开口说道:“紫儿姑娘勿恼,我那玉莹堂什么都好,唯独就是这点不好,有心人太多,个个都是盯着我,尤其是你们美人再次受宠之后,这消息就更灵通了!”
怜衣看到两人似乎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忙是开口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紫儿,你继续!”
紫儿意味深长的看了皖诗绫一眼,这才继续开口道:“正如皖婕妤所说,确实是默妃娘娘,只是,因为娘娘的救治方法过于惊世骇俗,奴婢不敢实言相告,但是,奴婢要说的是另一件事情——美人并不是得了瘟疫!”
“不是瘟疫?”不仅是皖诗绫奇怪,怜衣自己也很奇怪,要是并不是瘟疫,那么为何会传染得如此之快,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和茜儿还有那死去的禽类有任何的接触,自己怎么会是变成第三个感染的人呢?
紫儿看到怜衣思索的神色,悠悠开口道:“想来美人也是觉得奇怪,为何与之茜儿相处那么近的几个宫女都是没有事,偏偏是你没有接触过茜儿,却就被传染了,难道此事没有蹊跷吗?”
平日里,怜衣都是觉得紫儿似乎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今日这番话却是说得头头是道,让怜衣大为称奇,可是称奇的同时,其言语中逐渐展现的事实,也由不得她不重视。
自己并不是得了瘟疫,自己没有和疑似得了瘟疫而死的茜儿有任何的接触,那自己是为什么会有何茜儿相同的症状呢,若非是否发现及时,而且有太医及时控制,自己是不是也已经和茜儿一般,成为这个世界的过客。
怜衣心中想至此处,不禁是有些后怕,眉头深深皱起,缓缓开口道:“那我若不是得了瘟疫,又是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紫儿沉凝了半晌,这才开口道:“默妃娘娘说,美人您是中了毒!”
“中毒,怎么可能,我记得自己从后院回来之后,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的!”
怜衣对于紫儿说自己是中毒之事颇为不相信,本来自己从后院回来就是深夜,自己又是未曾耽误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哪里会发生中毒之事,根本不可能的。
紫儿见到怜衣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这才开口说道:“美人可还记得,那个平日里我为您制香粉的鎏金小盒子?”
“鎏金小盒?”怜衣感觉有些疑惑,这和鎏金小盒有什么关系,突然,她想起来,自己从后院归来时,正是看到了桌上有个鎏金小盒,然后将之拿到了梳妆台那里放着,难道自己中毒就是和这个小盒子有关。
“我是记得,我从后院回来的时候,桌上摆着平日里用的那个小盒子,当时我还以为是你拿了放在桌上的!”怜衣口中如此说着,可是心中突然多了一种越说越不对劲的感觉,一时间,恍然间自己中毒之事逐渐的浮出了水面。
紫儿听到怜衣此言,轻点了点头,说道:“美人中毒,确实与之有关,只是,就连我都不知道那个盒子时怎么跑到了桌上的,本来当日我值夜,制好了后我正想第二日拿过来的,却是听到了后院之事,便将它放在了我寝居的桌上,想是被有心人给带了过来,还灌上了毒,此时奴婢也是有责任的,还请美人降罪。”
怜衣摇了摇头,轻声开口道:“此事也不怪你,原是我们这清荷堂中有心人太多了的缘故,见到我此番复宠,怕是有人忍不住了。”
“姐姐,此事实在让人后怕,我们得想想对策才好,若是再来一遭,只怕是难以防范的。”皖诗绫听到她们主仆说了半晌,心中激荡,沉凝了半晌还是如此说了,眉宇间一派愁容神色。
怜衣点头称是,开口道:“确实如此,敌人再暗处,我们在明处,稍有不妨,便是容易遭了计。”
紫儿听到怜衣说得如此危险,有些急了,忙是开口道:“那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在这院子里什么也不碰,什么也不吃吧!”
怜衣看紫儿着急模样,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如此着急,既然她们在暗处,那我们把她们引到明处即可。”
“明处?可是我们不知道她们是谁,怎么引出来呢?”
怜衣刚想夸奖紫儿刚才明朗睿智,可是此时却又是犯了糊涂,不免是摇摇头,如此说道:“这宫里,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来毒害圣上宠妃的,除了她,我还能威胁到谁?”
皖诗绫想了想,略微迟疑的开口道:“姐姐说的,是那一位吗,可是,如今她身怀龙胎,怕是日后没有这般精力来对付姐姐吧!”
怜衣笑了笑,声音悠悠传出:“若只是她一人,也就罢了,如此角色,根本不值得我放在心上,重要的,是她身后那位,那才是主角呢?”
“身后,姐姐说的是皇后!”皖诗绫说出此话,忙不迭的用手掩住了嘴,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对于皇后,她多是敬重,与之相处不多,但多年宫闱宅院之争,让她隐隐觉出如此女子,实在不简单,可是,她没想到,皇后竟然已经借了她人之手,想要致人死地。
看到皖诗绫震惊的神色,怜衣轻声笑着,说道:“妹妹不必担心,此处没有外人,今日我们之言是不会传出去的。”
皖诗绫定了定神,这才说道:“姐姐,此事真的是皇后在其身后指使吗,可平日里,似乎皇后还是挺好的样子的,只是有时候冷冷的平白叫人害怕。”
听到皖诗绫的话,怜衣平白生出一丝冷意,皇后果然是欧家培养出来的人,如此手段,害人之深,且还能置身事外,实在不容小觑,一时间,不禁觉得,日后,怕是会有一番苦战了。
“姐姐,你怎么了,是妹妹说错了什么吗?”皖诗绫见到怜衣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沉默了下来,以为是怜衣生气了自己说皇后的好话,忙是开口道。
怜衣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些事情!”
皖诗绫见到怜衣不愿多说,也就不再问了,只是自顾自的开口道:“其实,我进宫后与之涵妃娘娘相谈之时,涵妃娘娘也是让我注意皇后,她说,她说皇后是这宫里最可怕的人物,让我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与之对上,凡事隐忍。”
怜衣没想到,一向沉稳持重的涵妃都是能够对皖诗绫说出这番话,不禁是觉得涵妃对于皖诗绫着实照顾许多,若非是真心相待,怎么肯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语,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皖诗绫先前进宫之时,身后也是有着倚仗,面对这暮雪菲的多次挑衅,也是都敢迎难而上,可是,如此性格,在宫里却是会得罪不少的人,然而,在此时怜衣看到的皖诗绫,已经快完全被宫中的气息所同化。
当初那个天真烂漫,仿若天生不知愁滋味的少女,已经快要蜕变成一个宫中只求自保的女人,虽是还有些考虑还欠了周全,但是有了涵妃的拔苗助长,已然是差不了多少了。
此时的怜衣,陡然明白了世家女子的悲哀,从一出生开始,她们的命运就和家族的荣辱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怜衣恍若不觉的将眼中的悲哀一闪而过,对着皖诗绫轻声说道:
“涵妃娘娘对你是真的好!”
皖诗绫眼底闪过一丝柔意,轻声说道:“其实,之前我对于涵妃娘娘的话还有些不以为意,只以为是娘娘吓唬我,可是,如今连姐姐你都是这般说,到底还是妹妹阅历不够,姐姐放心,以后妹妹定然会注意的。”
怜衣点了点头,说道:“你能如此想,即是最好的。”
一旁的紫儿见到眼前两位主子似乎是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事情,不禁有些急了:“美人,婕妤,这,刚才之事还未有一个结果呢?”
怜衣看到紫儿着急的神色,轻摇了摇头,说道:“紫儿,此事我已有了定夺,对了,为何你要在云茴不在的时候说呢,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紫儿听到怜衣问话,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开口说道:“无事,只是,美人平日里都是对着院子里的人防备了一二,此事事关重大,奴婢不敢不谨慎。”
闻之紫儿的话,怜衣由心底生出一种欣慰,经过这么久宫里的历练,紫儿到底是多了些心思了,可是,另一边却是多了些莫名的悲哀,这宫里,果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