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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子怀中放着刘牧因给的落胎药,像装着好多火球,**辣的聚在一起,要将他的袖管烧起来。
陶月安的身孕是真的,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确实无误的事儿。
如果给陶月安下了落子药,撇开她的出身不谈,是实打实谋害陛下的长子。他身为陛下的身边人,怎么能帮着旁人害陛下的龙嗣?每次看陛下瞧陶昭仪的肚子,他想想都不忍心。
可……可要是不狠下心,让小皇子流掉。陛下因为宠爱陶昭仪,为了昭仪和小皇子,接着会释放陶吉,赦免陶家,重新重用,甚至做一些更加荒诞的事,到时候又如何收场?
他想起刘牧因将瓶子塞到他手心里说的话,“真正的忠心,不是主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而是只做对主子好的事儿,所有对主子不利的事情,统统都不碰。路公公,你明白本座的意思吗?”
小路子从小道儿走回正阳宫,正琢磨着刘牧因告诉他的话。忽然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地按在地上,另一个小太监麻溜地上来搜他的身。小路子错愕地抬起头,“你们……您们做什么?我可是太监总管……小顺子,你造反了吗?”
小太监从他袖管里搜出了一个青花瓷瓶,忙不迭递给一旁的小顺子。
“路公公。”小顺子俯视他,手里掂着瓷瓶,不冷不热道,“陛下让奴才请您过去聊聊。”
……
正阳宫
秦楚暝下朝没多久,正拿着梳子帮刚睡醒的陶月安梳头。看看这头发,又黑又长又顺,越看越喜欢,都是他精心养的。
“小猪。”秦楚暝麻溜地替她挽一个简单的妇人发髻,伸手揉她日渐圆润的脸颊,对着镜子里睡眼惺忪的陶月安小声道,“昨儿睡得早,怎么这会儿还困。真是越来越懒了,小懒猪。”
陶月安最讨厌秦楚暝这么叫自己。以前次数还算少,自从肚子大起来,就没正正经经叫过名字,都是小猪小猪的叫。哪个姑娘不喜欢对着镜子,瞧自己是漂漂亮亮的?陶月安脸一拉,没好气道,“陛下是嫌我胖了?”
“可不是,瞧这手臂比以前粗了一大圈,还有胳膊,大腿也粗了,全是肉嘟嘟的。”秦楚暝调笑道,“不对,不像是只小猪,倒像个小肉球。圆滚滚的。”
陶月安听得,怒火蹭蹭蹭往上涨,她猛地站起身,结果因为肚子太大,差点没站稳,还是秦楚暝迅速扶了一把,这才没摔着。
陶月安惊魂未定地靠在身后的梳妆台前,不满地瞅着秦楚暝,任性道,“好啊,陛下是嫌弃我胖了。我都是为了替陛下生两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才吃这么多。结果陛下反而嫌我胖了……陛下要是真觉得我胖了,那我就从正阳宫搬出去,省得在这儿滚来滚去,招陛下嫌弃,碍着陛下的视线。”
“怎么会?小猪多心了。”秦楚暝笑着从身后环着炸毛的小白猪,悄悄伸伸进宽大的衣衫,捏了捏她自从怀孕就越发鼓胀的白团子,悄声道,“这儿……这儿,朕喜欢都来不及,哪有嫌弃的道理。”
被调戏的小白猪又害羞又炸毛,她头一扭,斥道,“陛下不正经……唔,手挪开……把他们教坏了。”
“七个多月了,朕忍了好久。你光顾着心疼肚子里的,都不心疼一下他们的父皇……”秦楚暝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呓语。越说,陶月安的脸越红,都快能滴血了。因为肚子太大,从正面根本抱不住,他只能从后面扭过她的头,亲昵地咬上红润的嘴唇。
“陛下。”小顺子进来时,陶月安羞得不像话,正千方百计琢磨逃脱的办法。登时像看着救星一样看着小顺子。
“这回就算了。”秦楚暝咬咬牙,就只剩两个多月的时间,马上就到头了,往后只此一胎,绝不多生。秦楚暝搀着走路不稳的陶月安在桌边坐下,让翠兰伺候她用膳,“朕跟小顺子去说点事儿,今儿自个儿乖乖用膳。”
“好。”陶月安拿着饭碗,肚子一下就饿了。她嘴里塞满了菜,随便挥挥手,根本没功夫顾及秦楚暝。
秦楚暝难得没生气,揉揉她的脑袋,就跟小顺子一道儿去到外面偏殿,触目尽是冰凉的神情。推开偏殿的大门时,光照进去,地上的人不安地挪了挪,他冷冷打量着跪着的小路子。
“陛下,这是从路公公身上搜到的。”小顺子把青花瓷瓶装着的药丸呈到秦楚暝手中。
秦楚暝随意把玩着,“太医怎么说?”
“回陛下,奴才让人拿了一颗去太医署问,太医说,里头装的,应是落子药无疑。而且这药跟普通的落子药不同,药性极烈,吃下去不仅孩子没了,还极有可能伤及母体,日后再想生产,都是件麻烦事。”
秦楚暝听罢,唇角慢慢勾起一个笑容,他轻轻敲着瓷瓶,“路公公真是有能力,正阳宫总管的职位就是这么给朕当的。”
“陛下。奴才……奴才并没想害小皇子的意图,奴才是……”
“没有意图?”秦楚暝笑得更加让人心惊,“这些东西,难不成是朕让人放到你袖子里去的?”
“陛下,奴才……”小路子如今百口莫辩,他脑子一转,迅速地分析。陛下派人去堵他,一定是早就有所怀疑,所以让人暗中跟踪。这么看,他去见刘牧因的事儿,陛下八成也知道了。他不能将刘牧因供出来,要是供出来,陛下一定会处死她,小路子忙道,“陛下,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出的主意,奴才哄着昭仪大人将药给奴才。奴才认罪,请陛下处置。”
“处置?”秦楚暝冷冷道,“处置什么?你是想告诉朕,因为昭仪的父亲是陶吉,她出身陶家,所以你看不惯朕日日宠着昭仪,害怕昭仪肚子里的龙子出世,朕会封她做皇后,你,还有庄将军,马副将的计划会全变成打水漂,这才铤而走险,听了刘牧因的话,来害朕的皇子?”
小路子被秦楚暝说中了心事,跪在地上,“陛下……奴才,奴才也是为您好。奴才害怕您迷恋娘娘,会做出对自己,对大秦不利的事。万一您纵容陶相东山再起……奴才承认,谋害皇嗣,全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的错。请陛下惩罚奴才,别……”
小路子话卡在嘴边,说别惩治刘牧因。可陛下哪回放过谋害龙嗣的人啊?他越想越心慌,但又无计可施,只能一个劲磕头,“陛下……奴才谋害皇子有错,但奴才不希望陶昭仪留在宫里,这点儿没错。奴才这些年,对陛下忠心耿耿。不管是您做王爷的时候,还是现在做皇上。奴才想的,全是做对陛下好的事儿。就算陛下砍奴才的头,奴才都不后悔,但求陛下克制住自己,不要沉溺在昭仪的温柔乡……她可是陶吉的女儿啊!她当年,当年还在陛下的胸口插过刀,陛下难道全忘了吗?”
“这是朕和昭仪的私事。”秦楚暝握着手里的瓷瓶,指节处隐隐泛白,“刘牧因朕是处置定了,刘家和方家要是识相,就不要插手,要是不识相,朕不介意一块儿处置了。朕容忍你们指手画脚容人得太久,让你们连自己的身份都认不清。朕的事,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插手,更不需要你们替朕做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