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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月希自此在椒房殿住下了,王嬷嬷没说今后怎的安排,除了必要的一日三餐,其余就像空气一样晾在那儿,不闻不问。
同陶月希的焦躁不同,近儿秦楚暝不来找她,陶月安就慢慢放松警惕,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起床,用早膳,用午膳,用晚膳,就寝。
尹雪宁和其它四人暂且一道住在钟翠宫,今儿她们算是正经入了宫,就等着皇上翻牌子,是以分外忐忑。
她伸长脖子,薄薄的衣衫在凉凉的冬日不顶寒,偏自己还没位分,太皇太后让低调些,用不了娘娘使的银炭,“钱守德怎还没来,皇上今晚,不会翻别人的牌子?”
尹佳听着自家小姐的念叨,从门外进来,“小姐,还……”
“什么小姐,我可是娘娘。”尹雪宁不满道。
“是,娘娘,还差些时候。钱公公应是在来的路上。”尹佳连忙改口。
“你找两个奴才在往钟翠宫外的道儿上等着,这屋子位置不好,阳光照不进来就算,还偏,万一钱公公找不着地方,误了皇上的好心情,我之后的位分……”
“小姐放心,奴婢瞧过了,这回进宫的五个人里,就数小姐最有前途。”尹佳吩咐完下人,站到尹雪宁身后,替他理头发,“娘娘您看,刘姑娘一门心思全在楚王身上,不是威胁;王小姐生得是好,却狐媚劲太足,而且王将军死后家道中落,成不了气候;蔡琴就更不必说了,她爹是相爷的一个傀儡,想也知道,她日后还会是陶太妃的傀儡;至于另一个……”
尹佳想了许久,死活想不起她名字,“那不知谁家姑娘,想不是问题。娘娘将来可是最富贵之人,别徒生烦恼。”
“我也这么想。”尹雪宁对镜子一遍遍看自己精心画好的妆容,“小佳,将我藏好的香粉拿来,再扑一些。”
“是。”尹佳将压箱藏的香粉取来,这是真稀罕,一小盒就得两块金子,小姐怕放在钟翠宫外头不安全,小心翼翼藏着。她给自家小姐脸上扑粉,“太皇太后真是疼娘娘,这香粉可是西边进贡来的。不仅滋润,还有股子香味,奴婢这样不懂香的人闻着,都是心神恍惚,更别说皇上了。”
“我是尹家嫡长女,姑母自然会将最好的给我。”尹雪宁道,“等皇上慢慢从陶相手里将权力抢回来,椒房殿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
“娘娘说得是。”
尹佳扑好粉,尹雪宁觉着不对,怎的还没动静,“现在是什么时候?”
“应该……已经到宣旨时候了。”尹佳咯噔一下,皇上可千万别不翻她家娘娘的牌子,否则今晚可得一通好闹。
“你去门口看看,钱公公不会被另几个没分寸的人勾了去。”尹雪宁想着王采薇那身段样貌,恨不得脑花她的脸。
“是。”尹佳刚走出没几步,去钟翠宫外等的奴才就回来了,难为看着她,“佳姑姑,今儿皇上怕是不宣娘娘了。”
“小佳,你们在门口嘀嘀咕咕说什么,不快进来。”尹雪宁发话,尹佳只能慢悠悠地走进去,“钱公公来了?”
“回娘娘,是的。”
“既然来了,怎么不让钱公公进来喝杯茶。”尹雪宁仿佛浑然不明。
尹佳痛苦道,“娘娘……钱公公,似乎是去了别人那儿宣旨。”
“什么?”尹雪宁“咣”的一声撞开椅子站起身,“去谁那儿了?”
小太监硬着头皮上去,“钱公公去了王姑娘的房间宣旨。”
“刘牧因……”尹雪宁防备道,“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刘牧因从门外进来,“你把我弄进宫,想看我的笑话,没想到自己也成了笑话,我就是再深闺简出,也不能错过啊。”
“皇上先翻她的牌子如何,像她这样的粗人,又是这样卑微的出身,根本讨不来皇上欢心。”
“这可未必。”刘牧因笑道,“王姑娘国色天香,站着就是道风景,是男人就挪不开眼。可比你这朴素的模样强多了。”
“要我说,你还真有意思。当初想嫁给三皇子,三皇子瞧不上你。想做宠妃,皇上又瞧不上你。若非太皇太后健在,你就是连后宫的大门都迈不进。”刘牧因嘲讽道。
“刘姑娘,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尹雪宁回看她,“难得太皇太后开恩,你被流放的楚王爷能回京一趟,却还跟我们的皇后娘娘纠纠缠缠不清楚。”
“要我说,你还真有意思。冰清玉洁的人家不肯碰,偏喜欢捡皇上的破鞋,真不知是什么原因。”尹雪宁将她之前说的话又回过去,
刘牧因无视她的嘲讽,被秦楚暝和陶月安在一起的事儿震惊着,“你说什么,王爷和皇后又扯在一起?诽谤皇后,罪名不小。”
“上回在御书房和皇上、叶大人说话,皇上为了让楚王帮着联系诸侯、藩王,都默许他同皇后做了苟且之事。”
“胡说。”刘牧因难以置信,“你莫要为了气我,故意说这些混话糊弄,我不会轻易信你。”
“不信,那你去问问陶月希,她也在那。”尹雪宁看着自己的指甲,好生愉快道。
刘牧因听完,掉头就走,就在尹雪宁以为得胜时,她转过身道,“听说,陶月希也进宫了,眼下正在椒房殿住着。”
“什么?”尹雪宁始料未及,“什么时候。”
“太皇太后神通广大,宫里还能有你们不知道的?她和王采薇,一个有美貌,一个有计谋,你将来的日子,恐怕会格外有滋味。”尹雪宁猛地掐断了自己修剪好的长指甲。
陶月希……她以为皇上,是不会再让陶家女儿进宫的。
刘牧因走出房间,对身边跟着的刘宸道,“你去准备一下,我要见马副将。王爷……王爷怎么又和她不清不楚。”
“小姐,您已经是半个娘娘了,王爷的事还是少管管,万一被皇上知道了……”
“多嘴。”刘牧因打断她,“你只管安排。其它的,不要瞎操心”
“奴婢明白。”
椒房殿里,王嬷嬷很快得着消息,像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老奴早先就猜,这头回侍寝的不是王姑娘,就是尹雪宁。”王嬷嬷在炉子里一勺一勺地舀各种东西,陶月安坐在床上,“嬷嬷,您在调什么香?味道好怪。”
“这香是老奴弄来的新方子。听说闻着安神、镇定,还安胎。”陶月安尴尬一会儿,她肚子里空空如也,需要安胎药吗?
王嬷嬷调好香料,就将炉盖子盖上,“娘娘,老奴交代您的事儿,可千万记在心上。”
“恩,我都记着。”王嬷嬷得到肯定回答,吹灭蜡烛,带上门出去。
她没走几步,就拐到隔壁小间坐着,还偷偷开了道安格,陶月安屋里发生什么,听得一清二楚。
翠竹在一边站着,“嬷嬷,您怎么确定,楚王一定会来?”
“今儿皇上宣了王姑娘,他很有可能来。”王嬷嬷小心翼翼听着,“宁可夜夜留心着,也不能错过一趟。”
后半夜时候,王嬷嬷和翠竹昏昏欲睡,秦楚暝悄悄从窗户翻了进去。
“嬷嬷,人来了。”翠竹推了推王嬷嬷,悄声道。
王嬷嬷听见声响,登时像被人从头泼了盆冷水,冰渣子一路结上去,立刻将耳朵凑上那暗格。
里头只有床板嘎吱嘎吱的声音,小王爷年前开荤没多久,又是个毛小孩,还对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姑娘,越来越兴奋,动作愈发跟着不知轻重。
王嬷嬷恨得牙痒痒,她精心养大的人儿,就这样给欺负了,哪怕给路上的乞丐也比便宜了楚王强。
她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真晦气。
陶月安还在梦里,带着困意的嘟囔身轻轻飘飘,像浮云流动的午后,一会将头上的烈日遮住了,一会又露出明晃晃的阳光。
这还是前头,到后来,陶月安迷迷糊糊被摇醒了。
秦楚暝来了两回,还嫌不够,意犹未尽地咬着她的耳垂翻了个身,话里深深的宠溺,“终于醒了,睡得像只小猪,都流口水。”
陶月安伸手朝后打他,却被秦楚暝一起箍在掌心里按到一边,拉着她的头发亲吻柔软的嘴唇,“不许闹。”他蛮横地四处扫荡,陶月安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不停地哭。
边哭边骂,“变态,混蛋,放开我……呜呜……”他的动作愈发快,一回比一回深,像要将她的小腹撑裂,
“求求你……求求你。”温软的哀求清脆得能滴出蜜儿来,就是王嬷嬷听着,都格外动听。
秦楚暝抱着闭眼儿喘气的陶月安,凑到嘴唇上不停咬着,嘴里全是苦苦的泪水。
“嬷嬷,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结束。”翠竹提着精神听墙角,就是□□动人,也挨不住睡不够,她不像王嬷嬷,累了就回房间休息。她们做奴婢的,明儿可是一早就得起床做活,半刻都不能耽搁。
“嘘。”王嬷嬷示意她轻点,自己心里也很是着急。
没个把时辰天都得亮了,便宜给人占得干干净净,话还一点儿都没问。
又没什么法子能提醒她,睡前还说好会记得的,眼下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王嬷嬷有些不满,得想个法子提醒她,“翠竹,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