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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熙云、官月瑶监视着雪青雕四人护送车队回城乡,一路上风平浪静,但众人依然保持着万分的警惕。
路上李于龙口渴欲喝水,见到前方官月瑶雪白得一尘不染的婀娜身姿,忙驱马上前殷勤地道:“烈日当空姑娘想必也口渴了,我这里刚好有水。”
“我也自带着水袋,你的好意心领了。”官月瑶虽不知李于龙的意图,但不喜欢对方平白无事的殷勤态度,只得催马向前与段熙云并辔而行。
李于龙讨了个没趣,又找不到继续搭讪的理由无奈只好回到自己原来岗位。
“有道是人贵自知。”这时孙四娘来到李于龙身边奚落道:“见到这位少侠和小姐,我才深切地体会到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这句老话的真正含义,人家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我只是见天气炎热给大家一口水喝,其实别无他意,是你自己自作多情,胡思乱想才对。”李于龙被说中心思,胡乱地把水袋塞在孙四娘手里。他望望官月瑶又看看段熙云,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亲密接触,只是随便的并肩一走,就是那么的相衬那么的登对,无疑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面对两人自己好比是荧烛见日,相见形拙。
宇文尚走在最前头,见段、官两人一身旅行装束,问道:“两位不像是本地口音,请恕冒昧,不知二位此行要去何方?”
“我们之前得到丹凤楼杜玄通先生的指示,一直往长安方向而行,望能找到我那个失散多年的父亲。”官月瑶见段熙云略带迟疑,知他不便透露出寻找紫云石之事,抢先把来由说明。
“原来两位此去是为寻亲。请问姑娘父亲姓甚名谁?我在秦川地区也认识些朋友,不知能否帮得上忙。”宇文尚性情豪爽兼之乐于助人,主动请问道。
“我是偷偷地出来寻找父亲的,至于他的名字以前问过娘亲,可她一直不肯说,但我见过父亲的画像,只要我见到他的模样肯定能认得出来。”官月瑶坦诚而言。
“这样可不好办。”宇文尚觉得官月瑶似乎有所隐瞒,但见她言词率真又不像在说谎,一时猜测不出对方心思。
“多谢好汉盛意,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只是尽力而为至于能否找到父亲还得看天数。”其实官月瑶对自己老爹所知甚少,只是无意中看到母亲暗藏的画像才知道画中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曾经多次向母亲询问关于父亲的事情,但母亲都是只字不提,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她唯一所知的是画中慈父是个英俊潇洒、神韵绝俗的奇伟男子。
段熙云想起刚才的一件事觉得好奇便问:“敢问好汉,刚才贼人为何唤你们作‘血青雕’?”
哈……宇文尚又是仰天一笑,“说来惭愧,我等几人身无长物只能靠给人接些累活赚点辛苦钱,‘血青雕’只是江湖中人给我们瞎编的绰号,我们其实是佣兵团,名号叫雪青雕才对。”
“原来你们是佣兵团,难怪身手如此了得。”段熙云转念心道:“方才还说得冠冕堂皇,什么救孩子们出水火云云,原来不过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罢了,也难保那位雇主得到这些孩子后不会另有图谋,看来跟着他们是正确的。”
“身手了得四字可不敢当,在这辽阔的百里秦川,实力超凡的佣兵团多如牛毛,我们雪青雕恐怕连双手指之数也排不进去。”宇文尚推开双掌,漫不经心地道:“我们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
北方列强雄踞,战乱仇杀不断,从而兴盛了佣兵这一特殊职业,所谓的佣兵主要是为了金钱替雇主卖命的人,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多数身怀绝技,行踪快捷隐蔽,擅长协助军队作战,窃取敌方情报和目标暗杀……
这一程总算风平浪静,几人顺利回到乡镇上。雪青雕四人骑着高头大马,押着五辆货车浩浩荡荡进城,引来不少行人的注目,更有甚者跟在后面而行图看热闹。
雪青雕并没在意这些的人眼光,一行人往城里走了一程,在一家瓦屋面长满青苔的简陋民房前停住了脚步,莫非这里就是雇主之家?
民房里的人仿佛时刻留意着外面的情况,当听到了外边动静,屋里冲出一个年近四旬的妇人,她见到雪青雕四人,好像发了疯般扑过来,那双原本已经红肿的眼睛又再次激起了泪花,“孩子,孩子找到了吗?”
“不知这些小孩中可有你家的孩子?”宇文尚说着跳下马与众人一起把五个货箱全部打开。
妇人激动地续个查看,在第三个木箱中找到那个蜷缩在一角,曾被贼人拿做人质的小女孩,一把熊抱在怀中接着又谨慎地仔细看看女孩的脸,在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对着女儿的小脸亲了又亲,“妈妈的小宝贝,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上天保佑终于把你送回妈妈身边。”
“妈妈。”小女孩被母亲粗暴而又充满慈爱的动作弄醒,睡得正香的她映入惺忪眼珠的竟是母亲那粗糙而又溺爱的脸庞,她高兴地箍着母亲的头颈,看来这些天确实受了不小的惊吓。
这舐犊情深的一幕看得众人感动不已。
“大嫂,我们谈好的报酬,不知……”宇文尚的声音打破了母女重逢的温馨,他还贪婪地咽着口水。
[“唯利是图,这就是佣兵丑陋的本性,这一家子恐怕接下来几年也难有一口饱饭可吃了。”紫阳鄙视的说道。]
“好好好,没问题。”
妇人抱着女儿再也舍不得松开,干脆连女儿一并抱着转进屋内。不一会一只手抱着女儿,一只手抱着个沉甸甸的酒坛出来,卟声跪在地下,磕头道:“好汉大仁大义,奴家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宇文尚慌忙来扶,“你们家酿的米酒鼓香纯正,是难得一遇的美酒,正是我心头所好,我们不过是受人财物替人消灾,大嫂何必多礼。”
“自家酿的米酒平淡如水,随处可见根本不值分文,小小水酒如何能抵你们的救儿大恩。”妇人心中万分感激,执拗地磕着头,每一下都咚咚有声。
段熙云见此情形,知道刚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禁汗颜,上前低头抱拳道:“方才一直误会宇文大哥是个唯利是图的势利之人,没想到你们豪情侠义,润物无声,小弟真是羞惭得无地自容。”
“哈……兄弟言重了,你不过是一心为孩子着想,我怎能不知,再说你们素昧平生,其实你大可不必将对我的猜疑之心尽数托出。兄弟此举足见你为人真诚、坦率,这种至真至诚的君子,宇文尚确是生平少见,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宇文尚生性好结交好友,但并非来者不拒,他久历江湖看尽人间冷温,心眼能分善恶,难得见到一位像段熙云这般仗义、率直的人,自然要结识一番。
“能结交宇文大哥此等英雄豪杰,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段熙云欣然道。
[紫阳也自认是自己的过分谨慎,看走了眼,“像东北的雪青雕一样勇猛、孤傲、自由,这小小佣兵团的确有点意思。”]
这边的大举动引来了不少人注目,很快乡长组织寻找孩子的队伍,举着棍棒剑拔弩张地围了过来。年过花甲样子正直的乡长走在最前面,他目光老练看出宇文尚等人,知道是佣兵团,说话也没好气,“你们手上怎会有这么多孩子?”
“是从七狼寨手上夺过来的,如果靠你们,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回这些孩子。”孙四娘见对方无礼,态度也表现得十分傲慢。
“七狼寨!”与乡长同来的一个八尺大汉闻七狼寨之名一脸惊骇之色,颤抖的手连木棒也拿捏不住跌在地下。
“乡长你们不要误会,他们不是坏人,这几位都是性情高亮的英雄侠士,我的闺女全仗他们帮忙才能平安找回来。”那妇人知道事情原委抢上前说明状况,说话时还高举着赞扬的大拇指。
“帮忙,我看未必。”乡长满脸不屑,并没因为妇人的言语而对雪青雕产生一丝感激之情,“佣兵老夫见过多了。”
“这位是乡长对吧,凡事不可一概而论,此事是我亲眼所见,这些孩子确实是这几位雪青雕的好汉用命夺回来的,他们并没想过要图什么报酬。”段熙云佩服宇文尚等人的侠义情怀,见到乡长不由分说的诋毁雪青雕,自然要站出来作证。
宇文尚对别人的目光不屑一顾,亲切地搭段熙云肩膀,“兄弟何必在此多费唇舌,如今美酒在手,我们赶紧找个好地方炒几个和味小菜,再作长谈?”
“一切听从大哥安排。”段熙云知道宇文尚磊落坦荡,没为这些小事上心,同时也被对方豪情感染,再懒得解释,于是和宇文尚并肩大步离开。
“孩子们就放在这里,你是乡长应该知道怎么处置。”孙四娘也没好气,转身牵了官月瑶之手,“妹妹我们也走。”
“呸!不识好歹。”李于龙冷哼一声,与古承风一起跟在大伙之后。
段、官两人与雪青雕一伙在乡镇上一家生意红火的小酒馆坐下。宇文尚点了几个店里拿手的小菜,之后叫店小二先拿了人头数的大碗上来。
过不多时,店小二取来了六只光泽明亮的大碗。宇文尚把碗一字排开,提起酒坛满满地斟上了六大碗,全场顿时酒香扑鼻。
段熙云年轻且从小拜入门思云观之后又转至少阳宫,因为门规森严,所以从未沾酒,乍见到桌子上满至倾泻的烈酒变得有点不知所措。
宇文尚不知段熙云酒量,看着眼前美酒向来豪气的他也不与人客气,“为庆祝结交到两位新朋友,我们先干一杯。”说着仰脖子将满满的一大碗酒一饮而尽,他用拇指抹净溢在嘴角的酒水,显然意犹未尽。
古承风与李于龙也不相让跟着一干而尽。而孙四娘却只是小啜一口,向官月瑶体贴地道:“妹妹随量便可,不用管这些馕糠之人。”
“多谢姐姐关心。”官月瑶也未饮过酒,有了孙四娘的关照如释重负,照样意思意思的小啜一下。
段熙云知道自己的酒量,见有先例跟着随意地小喝一口。不料对面的李于龙干笑一声,脸上尽是嘲讽与轻视之色。段熙云年少气盛如何受得别人这般轻蔑,心想大不了就是喝醉又死不了人,于是他把心一横举起酒碗,骨嘟骨嘟地把一大碗酒喝得半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