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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熙云就这样犹豫了片刻,龙卷风已经完全攻破九龙神火罩的防御,护罩龟裂成无数碎片随风飘散。好在李为也是强弩之末灵力不足,法术勉强破了神火罩,后续的风势明显变弱。
程无忧马步下沉以自身护体罡气来抵挡余风。但身后的段熙云与官月瑶两人修为低微如何抵御得住,两人身体如断线的纸鸢一样被刮飞向远方天际,程无忧自顾不暇也管不了两人死活。
段熙云身在半空如腾云驾雾一般,脑袋一阵眩晕,此时一只温润柔软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原来是官月瑶,她与段熙云同病相怜也被风刮了过来,临危时竟死死抓住段熙云手掌不放。庆幸的是余风也是强弩之末并没对两人造成太大伤害。风尽时两人天旋地转地从高空摔下来,段熙云承诺过要保琴谣周全,潜意识的将官月瑶抱入怀中以自己身体作护垫。
最后两人重重摔在被刮倒的粗树杆上,段熙云纵是超凡入圣的身体,但在十丈高的空中摔下来而且还要承受官月瑶的下坠之力,当场摔得他口吐鲜血,受伤不轻。
怀中的官月瑶见段熙云以自己身躯保护她,被摔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禁芳心破碎,“小子你没事吧。”心中一慌乱泪水也禁不住夺眶而出。
此刻两人相距不过咫尺,因刚才的余风呼啸官月瑶顶上斗蓬帽子被吹落,面纱也早被刮到九宵云外,段熙云伤重下目光朦胧,稍微略定心神视线逐渐回复清晰,映入眼中的竟是一张清丽绝俗的绝美脸蛋,冰肌莹彻不堪吹弹,靥辅承权隐现胭红,明眸善睐深若寒星,三千青丝飘逸出尘,这张脸蛋仿佛非人间所有,是天工神匠精雕细啄而成,没有一丝瑕疵。
玉骨生冰肤,明眸柳叶眉,瑶池赴月仙,莫望同相归。
段熙云乍见这张美若天仙的脸,惊得呆若木鸡,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官月瑶也察觉到段熙云目光中有一丝丝不对劲,忽觉脸颊清凉,立即伸玉手摸摸,触手处果然是嫩滑冰肌,惊得她满脸飞红,侧过了头。
“你,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假扮琴仙婆婆欺骗于我?”段熙云认出眼前之人绝非真正琴谣,仍在惊愕当中。
“我也是情非得已才假扮师傅,谁叫你当天无礼破除七星连珠阵,擅闯玉霞山庄。”官月瑶眼光始终不敢与段熙云相触。
“哼!好个情非得已,骗人还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段熙云觉得这些天来被当作傻瓜一样看待,不免心中有气。
“这不能全怪我,你当初凶神恶煞闯入玉霞山庄,我与师姐又不知你是好是坏,师傅偏巧也不在,无奈只好假扮师傅以她的威名来震慑着你。”官月瑶解释道。
“什么功力暂失云云,原来全是骗人的谎话,你和玉霞山庄那女子的戏演得真好。”段熙云越回忆与官月瑶一起的种种经历,越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对劲,不禁暗骂自己愚蠢。
“我假扮师傅目的只为去丹凤楼救人,也没害人之心,你说话干嘛那么凶。”官月瑶知道自己确实有过错,语言中也略带歉意。
“你这人也不害羞,年龄不见得比我大,却假扮前辈高人来骗我,害得我婆婆前婆婆后的尊称,也不怕折煞你。”段熙云想想当日确是自己一时情急唐突在先,再说她的确出手为萧强与杜玄通解毒,又在幻境中救过自己,知她是一遍好意,但就是觉得这样被骗得团团转,心有不甘,“想当我婆婆下辈子吧。”
“谁稀罕你的尊称。”官月瑶咬咬嘴唇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老婆婆,也没强迫于你,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叫我婆婆。”
“如果我能看到你的相貌自然不会叫你婆婆,谁叫你藏头露尾的,存心占我便宜。”此时段熙云心中很多疑窦都豁然开朗:“难怪不让我看她的样子,定是怕我见到其鬓边青丝和本来身姿。明明说回复到原本苍老面貌但不相识的人却仍然称她为姑娘。还有当晚在太清幻境中要我别再叫她婆婆……”
“喜欢怎样想随便你……”官月瑶赌气不作理会。
[“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老天爷将这位貌若天仙的绝世美人送进你怀里,看来是你段家祖宗积下来的福,你应该好好珍惜,不要那么多怨言。”紫阳见这对小冤家终于坦诚相对,也算松了口气。]
[“什么艳福不浅,被骗得那么惨,我可无福消受。”段熙云此时气息越发紊乱,当见到紫阳脸上无半点意外之色,突然醒悟,“臭紫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女子不是真正琴谣上仙?”]
[“不错,本座确实早已知晓其身份。”紫阳神气地道。]
[“可恨,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段熙云开始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本座知道的事情没必要通通都如数家珍的告诉你,怪只能怪你自己脑袋不够灵光。”紫阳不以为然地道。]
段熙云胸中气闷加上背后伤痛,额头冷汗直冒,以手捂着胸中,大口喘着气,突然昏厥过去,一丝血线从其嘴角溢出。
“喂你怎么了,快醒醒,为什么每次都自作主张不顾性命地保护我?”
官月瑶见昏迷中的段熙云一脸痛苦之情,不禁心痛如绞,顾不得男女之别解开段熙云上衣,玉掌抵住其背后神堂穴,施展起神妙无比的疗伤法术神农化伤术。灵气光华包裹着两人,段熙云朦胧中感觉到后背一只的柔软手掌传来阵阵温暖的灵气,受伤堵塞的血脉渐渐恢复畅通,身体感到无比舒适……
良久段熙云逐渐恢复意识,发觉自己枕在一个非常柔软舒适的地方,忽觉一滴滴冰冷的水珠滴在自己的脸庞上,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你终于醒了,伤口还痛吗?”官月瑶关切地问。
岂料此时段熙云抬起虚弱的手,用拇指轻轻拂拭官月瑶眼角泪珠,微笑道:“不用哭,我没事。”原来段熙云见到这张天仙般的面容哭得形容憔悴,有点于心不忍。
官月瑶转过头用衣袖擦干泪水,口不对心地道:“谁哭了,我可不是因为担心你才哭的。”
[“这分明是此地无银。”紫阳对官月瑶的举动一脸无语。]
官月瑶不惜耗损元气使用神农化伤术为段熙云疗伤,如今段熙云的内伤已得以缓解,坐起来盘膝运功调息片刻,恢复了一些体力,可以站起身来。官月瑶脸蛋既被看到也不再掩饰,刚开始有点别扭,慢慢的就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与段熙云相处在一起也并不觉得陌生。
此时段熙云灼热的目光却突然目不转睛地锁定在官月瑶脸上。
官月瑶脸颊被看得一阵胭红,用手摸摸两边脸蛋,“看着人家干嘛,难道我的脸沾上脏东西了?”
“不,不是的,在下只是觉得姑娘的模样仿佛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段熙云的确觉得官月瑶面部轮廓与从前认识的某人相似,而且这人对他非常重要,脑海中转过无数念头但始终回忆不起来,脑袋一遍茫然。
“天下间相貌相似之人比比皆是,我的脸长得那么普通,与你曾经见过的某些人相似也不足为奇。”官月瑶的话出自内心,但在别人耳中听来却谦虚得虚伪,因为如果她的脸都叫普通的话,那世人的脸就连猫狗都不如了。
“或许如此。”段熙云越想越迷糊,索性不再自寻烦恼,让它顺其自然的慢慢回忆起来。
“不知师姐现在情况如何?”官月瑶刚才只顾着段熙云的伤势,心慌意乱,才想起还有个师姐在苦战当中。
[“被人当怪物看总比性命不保好,紫阳现在换你出手收拾那个金甲男人。”段熙云本以为这样说紫阳会开心得喜如雀跃,不料紫阳淡漠地道:“现在才想起本座来,但不必了,已经有个更加适合的人回来收拾他们。”]
这边李为与程无怀忧仍在胶着战中,因为以李为高傲性格其余银甲教众不敢上前围攻,还有刚才李为所用的是强劲攻击法术,灵力损耗巨大,而程无忧灵力只用在防御之中恢复得比较快,所以两人本身修为纵有差别但一时间也斗得旗鼓相当。
“仙女山景色秀丽风光无限,是哪个不解风情的笨驴把这里破坏成这幅狼藉模样?”
众人身旁忽然传来个听似平淡但锋如利刃的声音,这些人个个修为不俗,但在听到声音前都没有人察觉到来人的存在,他们循着声音望去,见到来者是个银发如雪,容姿秀雅,脱俗神韵的女人,她全身散发着寒冰一样慑人心魄的气场。她身后还跟着个背负长琴,头挽双髻的妙龄少女。不用猜疑来者正是名符其实,如假包换的琴谣仙子。
“师傅你终于回来了,把这里破坏得遍体鳞伤的正是这个穿金甲的笨驴。”程无忧见真正的师尊出现一时惊喜交集。
李为知道刚才那个还要徒弟保护,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琴仙必是假扮。再看眼前之人,她虽然气息内敛,但那种经过长年累月磨砺沉积下来的慑人气势可不是轻易能装扮得出来,不禁又是心中一寒。
“辉衣教本领一般,不过是仗着学过几年打铁功夫能铸造几件护身铠甲才勉强得以在江湖立足,没想到如今也变得傲慢起来,竟敢来玉霞山庄撒野,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当年辉衣教主葛云峰也对本仙礼敬三分,没想到他的后辈们已把本仙视作无物了。”琴谣冷冷地道。
“又来了两人狡诈的婆娘,还想要重施故伎,小在这里装神弄鬼。我们老教主的名讳也是你们这些星豆小角随便直呼的吗。”刚才那个年轻银甲男人目光短浅,更有了刚才的经验也把眼前的真琴谣当成一丘之貉,全没将她放在眼内,五指箕张要来拿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