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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众人,胤镜送段熙云到少阳山门前。
胤镜把一个看上去沉甸甸的灰色布袋交在段熙云手中,“这些盘川是你这趟旅途的经费,节省着用,希望这金子足够让你完成任务。”
“多谢师傅。”段熙云接过布袋,入手非常沉重可想而知金子的分量十分充足。
胤镜知段熙云毫无江湖阅历虔心嘱咐道:“切记钱财不可露眼,以你现在的身手,江湖上一般毛贼也很难近身,但有些歹人心狠手辣什么阴谋诡计都想得出,只要你稍不留神就会着了别人的道,到时钱财丢失是小,最怕会连性命也搭了进去。”
“弟子知道。”段熙云认为自己已经是大人了,这些事情不用别人说也会注意,觉得胤镜说这话有些是多此一举。
“交朋结友更需谨慎,可知江湖上人心叵测,千万不要轻易信人,特别是那些外表美貌的女人,说不定心肠毒如蛇蝎,你诚心对人而人家却时刻算计着你,为了利益随时会取你性命也说不定。”胤镜见如今段熙云年少气盛怕他行事鲁莽、疏忽又温言教导:“你是少阳弟子行走江湖时应时刻谨记少阳戒律安分守己,更要侠义慈悲为怀,切莫凭着微末本领胡作非为。”
段熙云见胤镜继续唠叨,只好唯诺地点着头。
[“认真听你师傅说话,如果你现在不用心聆听,忽略了一言片字,将来可能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紫阳见胤镜苦口婆心嘱咐,段熙云却无心装载,觉得他与年轻的自己一样,轻视长辈的教诲,致使往后的人生走了不小弯路至今追悔莫及。他不想段熙云步自己后尘,当头一棒喝醒段熙云。]
[“我又不是聋子,说话那么大声干嘛?师傅对我说教与你何干,真爱多管闲事。”段熙云不以为意,如今的他还无法理解胤镜与紫阳的一遍苦心。]
胤镜见段熙云神色有异心不在焉,知道他一个少年郎突然挑起重担定然无法适从,心中无限惋惜,“前路茫茫如果你真的走累了,随时可以回到少阳,掌门与师傅绝不会对你有丝毫怪责。”
段熙云见胤镜说得情重,触动其敏感的心弦,“云儿此番外出不知何日能归,不能侍奉左右,望师傅不要为少阳事务过分劳累,切记多多保重身体。”
“为师自会注意。”胤镜点点头,挥挥衣袖,“路上一切小心,一路顺风,去吧。”
段熙云果断抱拳作别,转身离去……
拜别师傅后段熙云一个人踏上旅途,这是他上少阳宫两年来第一次下山,昆仑山风光依旧但是他已经长大,此时心中特别想念儿时的玩伴诗青和燕山,不知两人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有思云观慈爱的师傅与师叔不知他们两人身体是否安康?忽而又想起家乡的父母,母亲临别时泪如雨下的脸再一次清晰地映入脑海,念及此处不禁一阵心酸,树欲静而风不止,从前与父母相处的时光里自己只懂得贪玩,一味享受父母对自己的种种好处,而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孝顺过父母,哪怕是碗中的米饭和杯中的茶水都未曾为父母盛过,如今想好好孝顺父母而双亲又不在身边,想起往昔种种心中异常懊悔。
一念及此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回乡念头,但又想到自己如今身负天下苍生存亡的艰巨任务,如何能因私忘公耽搁寻找紫魂石的时间,轻重权衡后还是放弃了回家的想法……
段熙云此时脚力惊人,不觉已经来到山下城镇地方。他用金钱买了一匹快马,之后朝着师傅所述方向前行,晓行夜宿马不停蹄地赶路,不到十天已经来到涪陵郡的汉平县中。
巳时,汉平县一遍繁华景象,十里长街,人流鼎沸,段熙云骑着马缓步而行,他发觉到很多在街上买卖的妙龄妇人时时用摭掩的目光偷瞄自己,深感奇怪问:“紫阳,我的脸是不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了?”
紫阳当然也察觉到这点,心中不胜感叹,当初的毛头小子如今已经长成气宇轩昂仪表不凡的俏郎君了,微笑道:“早上你吃素面时太过粗鲁,葱花汤汗残留得满嘴都是。”
段熙云用手使劲摸摸脸蛋,看手掌也不见有脏物,满脸疑云:“明明什么都没有?”
“已经掉光了。”紫阳取笑道。
段熙云将信将疑不过他向来不注重仪表也没放心上,喃喃问道:“这偌大的汉平县处处陌生,要我上哪里找丹凤楼去?”
“你的嘴巴长在脸上难道只是装饰?有嘴为何不知问人。”紫阳一脸无奈。
段熙云大悟,这么简单的事情明明显而易见,但偏偏要被紫阳提醒数落,心中非常不甘,恨不得重敲自己的脑袋,思忖着,“那丹凤楼应该是江湖有名的门派,只要寻个江湖中人,一问便知究竟。”
此时他经过一栋装修气派,门牌写字“宜春苑”的大楼,见到一个衣冠不整,脚步虚浮的年轻汉子大摇大摆的从宜春苑里走出来。
那人见到段熙云策马从面前走过,目光正注视着自己,扁曲着嘴脸道:“臭小子看什么看,没见过人逛窑子吗?”
段熙云没作理睬策马径自离开。
“算你走得快。”
汉子见段熙云识趣离开也没再纠缠,忽看到宜春苑旁边有个卖雪梨的贩子,一个妇人在箩筐前俯身挑梨,翘起两个圆润的臀部。他张开蒲扇大的手掌使劲打了一下。
妇人像触电一样整个跳了起来,当她见到非礼之人是那汉子后,也没吭声,红着脸狠狠地白了汉子一眼就匆匆离去。
汉子没因对方的鄙视而感到羞惭,反而自得其乐一脸洋洋得意。可能是昨夜饮酒过多现在汉子非常口渴,又顺手拿起了箩筐上一个金黄色的大梨狼吞虎咽地边吃边走开。
“大爷你还没付钱呢?”卖梨的大叔站了起来。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廖爷爷赏脸吃你的梨可是天大的面子,你还敢收钱,还想不想在汉平县内混?”汉子盯着他那双豆子大的眼睛,凶神恶煞地一脚把装满梨的箩筐踢倒。
饱满新鲜的梨子滚得满地都是,卖梨大叔一脸伤心,慌忙把梨捡回来。
汉子见对方在低身捡梨乐得哈哈大笑,为解恨把滚到脚边的一个大梨起脚踢飞了出去。
这一切段熙云都看在眼内,不禁勃然大怒,拳头握得格格作响。
[“小云不要多管闲事。”是紫阳冷漠中带着告诫的声音。]
[“师傅临别时嘱咐要我侠义为怀,眼前这不平事,我如何能不管。”段熙云愤怒地道。]
[“胤镜要你侠义为怀去帮人而不是去害人。”]
[“我给大叔要回金钱帮他出气,哪里会是害人,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要帮卖梨汉要回钱财还要去教训那个痞子,只是逞一时之气,事后呢?看那痞子有恃无恐的样子,想他家里肯定有人是财雄势大之辈,你修理了他之后就扬长而去,事后他定会把所有气都出在卖梨人身上,弄不好卖梨人往后就别再指望能在这汉平县卖果胡口。”紫阳见段熙云脸上怒气未消,继道:“如果你真要帮人的话就要帮得彻底,本座现在用自己从前的行事方式教你两个方法,第一是事后时刻守在卖梨人身边保护他,第二是把痞子与他背后那些有财有势胡作非为之人一个不留的屠杀干净。本座是喜欢用第二个方法,不知道你会选哪一个?”]
段熙云看到紫阳双目闪烁着凶残嗜血的腥红光芒,心中不禁打了个寒战,硬生生吞下胸中恶气,策马离开。
再行一程,在大路上见到一个腰肥体健的壮汉,手拿在鞘大刀,威风凛凛。段熙云猜他定是江湖中人,下马上前探问:“这位侠士,在下想请教一下,可知丹凤楼在这汉平县何处?”
[“此人灵力隐而不发与气息同在,应该是个高手。”紫阳观人于微,在细细的探测眼前之人。]
那人听到段熙云称呼侠士,咧嘴而笑,满面堆欢的拍了拍段熙云肩头道:“丹凤楼在汉平县中鼎鼎有名我当然知道,我弟弟正好是丹凤楼的门人。”
“有劳侠士指点。”段熙云抱拳诚心求问。
“虽然我真的真的很想去丹凤楼,可惜我弟他从来不让我去,娘也不让去。”那人一脸为难。
“不必劳你亲自带路,你只需告诉我路线便可。”
那人眼珠望天在苦苦思考,他的表情十分着急,好似丹凤楼这个地方他的确知道怎么去,但又无法用言语说清的样子,“兄弟这样好了,你随我回家,等弟弟回来你可以跟他一起去丹凤楼。”
[段熙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问教紫阳,“紫阳你怎么看?”]
[“无妨,跟过去看看他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紫阳见这人神秘兮兮,挑动了他好奇的心潮决定跟去探个究竟。]
于是段熙云答应跟大汉回家,一路上大汉老是自吹自擂自己的英雄事迹,有时会咧嘴而笑,总觉得其行为十分古怪。街上行人见到两人都在窃窃私语,有时还捂嘴而笑。
转了几条街很快来到一家门面朴素的民居,屋顶烟囱炊烟袅袅,时间不早已经到了午时。
大汉回到居所见到房内一位年过六旬的妇人,走上前娇气地道:“娘,大包回来了,今天还带了位朋友来呢。”
妇人见段熙云面生,但衣冠楚楚不比寻常,有些心慌忙欠身道:“是不是我儿子哪里得罪了少侠?我这个儿子脑袋有点问题,整天作大侠梦,如有冒犯,望你大人有大量饶恕他一回。”
段熙云和紫阳两人闻言当场呆若木鸡,面面相觑一阵无语。
段熙云此刻方知刚才在路上的人行为何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原来自己被当成傻瓜一样看待。
[“紫阳亏你还自认绝世高手,连大刀是木头做的也看不出来。”段熙云见到大包放在桌上跳出了小截的木质大刀,有点哭笑不得。]
[“看他架势十足,谁能料到他会是个毫无灵力修为之人。”紫阳也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竟然会在这里看错眼。]
段熙云眼下是既来之则安之,顺便道:“大娘误会了,大包为人非常热心,我来此是想问,你家是否还有一个子身在丹凤楼门下?”
“的确是,不知少侠找犬儿所为何事?”包大娘见对方不是来找麻烦的立刻放下心头大石。
“这位兄弟不是要找小包,他是要找丹凤楼。”大包粗犷的声音冷然插入道。
“实不相瞒,在下是要找丹凤楼中的神卜杜玄通。”段熙云见这家人确实与丹凤楼有所关联就坦言初衷。
“真巧合,犬儿在通天堂办事,而通天堂之主正是那杜玄通。”包大娘非常热心肠,怕段熙云会碰闭门羹,提醒道:“素闻杜玄通占卜之术名满天下,很多冒名来找他的人都被拒之门外,要见他没那么容易。如今饭菜已熟如少侠不嫌弃可留下来吃顿便饭,等我那小儿子回来,再问教他如何拜见杜先生之法。”
段熙云见萍水相逢不想白受人恩惠,正在犹豫。
“好嘛兄弟,就留在我家吃饭,大包还有很多威风事要告诉你。”可能大包一直受尽别人奚落,难得有个人没有瞧不起他,称他为侠士,所以他对段熙云非常有好感,走过来拉拉段熙云的手哀求道。
说话间段熙云肚子忽然“咕噜”作响,原来他大清早吃了碗素面,一直忙于赶路,此刻肚子已经饿到打鼓,只得红着脸憨笑。
“过门也是客,不过是粗茶淡饭少侠何必客气,快快情坐。”
包大娘热情地接待,段熙云也不再推辞留下用餐。
大包吃饭不顾有客人在狼吞虎咽的很快已吃饱,之后就是厅上的长椅呼呼大睡。
段熙云也拘谨的吃完这顿饭。
“饭菜简单望少侠不要见怪。”包大娘也已经吃完在收拾碗筷。
“说哪里话,这顿饭有鱼有肉的已是相当丰盛,我们修道之人向来朴素,一碗白饭一条青菜已然知足。”段熙云感激地道。
“我还有些琐碎事情要忙,少侠可以在此休息一会等小包回来。”
包大娘把东西收拾回厨房洗涤干净后就开始忙自己的手工活。
屋中一时只剩下段熙云一人在干等,只有大包雷呜般的鼻鼾声与他作伴。因为舟车劳顿段熙云坐着坐着倦意徒生,不知不觉间也渐渐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