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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无声胜有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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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山奋勇直追,虽然不知贼人逃走方向,但下山的道路单调加之燕山每日勤修内功五觉已然十分灵敏,鼻孔嗅着道上黑衣女子身上浓烈的残留香水味寻觅方向,很快三人再次赶上黑衣女子等人。

    “把画卷交出来。”燕山毫不客气地摊出手掌。

    黑衣女子本以为思云观的人会知难而退不敢追来,也放慢了急促的脚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三人竟不自量力地穷追至此,“真是死心不息,无论你们再来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凡事莫要太过武断,不打过怎知鹿死谁手。”

    “不知死活的小子。”燕山话音未落,黑衣大汉地镗脚已横扫而来。

    燕山往后一跃已稳稳地落在身后高有两丈的横生树枝上。他二话不说捋起衣袖解下扎在手上厚实的布条,双目凝固进入回忆当中:

    与挚友同来到思云观一起学艺,段熙云学剑资质惊为天人,曹青诗的法术与符法领悟能力也相当高,唯独自己一无是处,他也经常感到困惑,时常独自一人在难过,也试过数不清的偷偷落泪。直到有一次他在独自练剑,因遇到很多不明之处记错步法不慎摔倒,而后他无力地跌坐在地,情绪低落到极点。这一切师叔金明都看在眼里,崇高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燕山面前,“是小山,何故一人在此发愁?”

    段熙云与曹青诗是林燕山的挚友,平常无所不谈但唯独这些事,他无颜对好友倾诉,因为好友们都是那么优秀,在他们面前他只有强颜的欢笑,金明的出现仿佛是身陷阱茫茫大海的救命稻草,他的情绪随着泪水倾泄而出,“师叔我是不是很没用,学剑又老是记不住招式,学法又摸不着操控灵力的门路,我什么都不会,我一无是处,留在思云观中彻头彻尾只是个多余的累赘。”

    “傻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不足,切莫妄自菲薄,一个人要对自己有信心,只要找到自己的特长,好好把握发展,定能开拓出属于自己的光明道路。”金明平常也没小留意新进弟子的状况,知道每个弟子才干的长短,继道:“据师叔平日观察,发现你身体厚实,步履平稳很适合修习拳脚功夫,如果可以不惧艰辛,勤加练习将来必定大放异彩,更胜学剑学法之人。”

    “我什么都不会,不惧艰辛,勤加练习真的会变厉害吗?”林燕山疑问着,因为他从来都没察觉自己有这种特长,有点受宠若惊,但更多是觉得金明在安慰自己。

    “世间上没有规定优良的苗子肯定能种得出甜美的果实,只有辛勤的农夫才能种得出甜美的果实,因为丰硕的成果是靠不懈的努力创造出来的,所以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只要努力就能创造出无限的可能。”金明慈爱地轻抚着燕山的头顶。

    林燕山闻言如遭电击,双目圆睁久久未能合拢,泪水也忍不住濑濑而下。

    从此之后,林燕山总是独自一人磨练拳法,无论是晨练后的休息时间,还是夜深人静的夜里,他都是一个人不断地努力练拳。

    段熙云上了少阳宫后,一次他来到麓湖畔,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此处阳光充足雨水旺盛形成了这一带林木成群,一株株笔直粗壮的树杆攀天而生,景色颇为壮观,然而这种树群在白云山随处可见,原本不足为奇,但怪就怪在这一遍树群的树杆都在举手能及的位置上,凌乱地布满了拳头大的孔洞,更有一些还从中折断呈东倒西歪之状,很明显这是有人所为。

    燕山置身于树群中同时也置身于重重的惊讶之中,因为此时他想起了段熙云在万观大会时与上官观交手所使用的绝招,如今在万观大会上的那一幕又像戏剧一般在他脑海中重演,让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把这里弄成这副破败模样的人正是段熙云,如今的他能感受到这里曾经进行过多么严酷的修炼,能感受到段熙云在这里曾流下过多少汗与血。

    身为绝顶天才的段熙云为了自己的理想也这么努力、严苛地训练着,更何况是笨拙的自己,还那里能榨得出一丝丝停滞的借口。

    所以每次累到爬都爬不起来时只要一想到挚友段熙云也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奋斗时,就会有一股无形的动力流遍全身让他咬紧牙关微笑着站起来。

    每当看到挚友一次又一次的惊人表现他都非常羡慕,也非常的不甘心,因为他不想输给段熙云,不懂得埋怨也不会妒忌的他只会用自己的方法来实现自己的理想,因为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追逐段熙云的理想。

    为此他还给自己添加诸多苛刻的条件,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在比别人更艰难的情况下,成长的速度就不可能比别人快。所以他在四肢上都缠上了装有沉重玄块的布条。无论练功或者吃饭、睡觉都把不会解下,因为他要在逆境中突破、成长。

    平常他只会在洗澡时解下玄块布条,此刻终于到了要解除束缚的时候。

    蒙面大汉终于明白刚才与燕山过手时,为何他的手脚如此坚硬,原来里面藏有铁片,心中不以为意,解下布条不过是减轻了些许重量能有多大作为,冷笑道:“既然尔等不知好歹,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正合我意。”

    燕山说着把托在掌中的布条随意抛下,刚好砸在树旁边的大石上。

    “轰!”的一声闷响,坚硬的大石竟被砸成四分五裂。

    在场中人无不惊得瞠目结舌,心中不约而同的产生个疑问,“他缠在身上的这些布条到底有多重呀?!”

    燕山解除负重又落在平地上,跳动着尝试这种轻快的感觉,不一会已经完全适应,“看招,脚踢五环。”话音未落身形已鬼魅般飘向对手,连环脚无情地踢击。

    大汉见状心中微惊,双臂自然的运转起来把对手踢击尽数拦住,忽然眼前少年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招脚踢五环后招无穷,原来燕山疾风般矮身踢出一记朝天脚。

    “中!”

    大汉淬不及防被踢中下颚,整个人被踢飞上半空然后重重跌了下来。

    蒙面大汉心中暗道:“好快!”他在怪自己太过轻敌,忍着下巴的剧痛,腰板用力一个鲤鱼打挺轻巧地站了起来,借着跃起之势马上弹起一脚踢向对手小腹。

    当大汉脚尖要踢到腹部时,燕山双手动作极快以雷速不及掩耳之势上下虎爪紧紧扣住大汉脚板,大汉膝盖发力猛然回收,燕山顺势推出,大汉站立不稳转了个圈,还未等他站定,燕山又飞来一脚。

    “中!”

    大汉后背又中脚,被踢得像只灰熊一样飞了出去,这一脚力度其大,大汉身体如箭飞出,眼看头顶就要撞上树杆,他身经百战危急中大掌推出,硬生生撑在树杆上止住了去势,成人双肩宽的大树被推得阵阵摇晃,飘雪般落下遍地枯叶。

    刚才燕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打不着大汉,没想到如今出招轻易就接连击中,大汉转身站稳暗暗惊奇:“这小子身法怎么会突然间变快了这么多?”

    话音未落燕山长脚又飞踢而来,大汉连忙跃开,燕山飞踢重重印在粗壮的树杆上,留下了个深深的脚印。燕山脚尖刚及地,大汉五指迎面标来,燕山腰枝后拱压下闪开,侧挪站直,大汉重肘随后撞来,燕山举手格住,大汉出人意表地同时鞭踢扫向燕山下盘,燕山整个人平跃起形如飞燕,下坠时飞踢横扫回敬对手,大汉忙侧滚翻,在空中连转三圈,脚尖刚及地,右手底掌早已同时送出,燕山没料到对手这一着,手臂来不及回挡,情急中半后拱桥避开,大汉见是好机会疾向前快速弹出一脚,他本以为此招定能重伤对手,那里料得到燕山身轻如燕脚尖点地瞬间向左侧轻移开去,大汉一脚终是落空。

    燕山成势跃起脚尖踏在大汉脚尖上,在半空中连环飞踢,每一脚都重重印在大汉胸膛之上,大汉被踢得飞出去背撞在树杆上,闷哼一声吐出大口鲜血,已经受伤不轻。

    燕山没有乘人之危,站在当地俯视着大汉,居高临下不卑不亢地问:“怎么样,还打不打?”

    另一边。

    黑衣女子,依旧是疾风暴雨般的暗器攻击,柳叶镖暗藏着悄无声息的刺骨钢针,青诗一昧用剑去挡,但钢针来得太过阴险让人防不胜防,她的手臂、肩膀、大脚都已分别中针,因为在快速闪避,血气运行急速,鲜血自伤口涔涔而出。

    “这幅破画像真有那么重要,值得你不顾性命的盲目争夺吗?”黑衣女子在青诗眼中看到了奋不顾身的顽强意志,猜不透她究竟因何要如此的疯狂。

    “与画像无关,是你,是你的出现遮挡着我的视线,让我看不清小云与小山的身影,所以我必须在此打败你。”

    黑衣女子以为青诗杀红了眼,有点神智失常,“既然如此,尽管放马过来。”

    青诗之所以一直不用擅长的符法是因为她不想因无谓的攻击损耗灵力,如今她已经凝聚出足够的灵力心道:“这些年来我也在坚持不懈的修习灵力,虽然这招之前一直都没练成,但现在我已没有退路只好孤注一掷了,就来一招决胜负吧。”她玉手往怀中掏出一叠有数十张的纸符,同时散在空中,接着竖指念诀:“千灵符法?不死鸟。”

    漫无目的飘散于空中的灵符,像瞬间赋予了生命都燃烧了起来,像一只只火焰大雁有规律齐飞组成了一只形似展翅高飞的火凤凰,来势汹汹地袭向黑衣女子。

    女子见状神色大变,她知道对手这招的威力惊人,如何敢直撄其锋,只有避为上着。

    只见烈焰大鸟通体火焰熊熊燃烧呼啸而来,然而女子的身法轻盈、敏捷,不在青诗之下,仓促地跃向左侧,本以为可以顺利避开攻击,怎料火鸟还在半空中突然散开,化作点点流星火球飞坠下来,波及范围极广,黑衣女子无处躲避,后背右肩处不慎已被散落的火球打中受伤,她的衣服属于丝绸质极易燃烧,霎时间焚烧起来,她顾不得身世,狼狈的解衣自救,原来就穿得单薄的她,解去外衣只剩下贴身内衣,雪白的肌肤无遗的暴露在人前。

    青诗那里有心思去观赏这幅美妙光景,此时长剑早已出手,架在黑衣女子颈项上,要挟着道:“快把画像交出来。”

    “好姑娘切莫动怒,当心刀剑无眼,画像我给你就是。”黑衣女子已身无摭掩,只得乖乖把画像递出。

    杨真曾经每天晚上都发着同一个恶梦,那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群尸在疯狂地追杀杨家堡的人,父亲也在尸群中挣扎,正被残暴的撕裂着,每当念及此情形都有种彻骨的痛流遍全身。这情景与其说是梦,不如更贴切的说是他心灵中留下无法磨灭的痛苦记忆。

    杨真苦笑道:“师兄为了自己的理想毫不犹豫的勇往直前,而我所背负的东西比他何止沉重百倍却遇到小小困难就畏而不前,试问又如何能手刃仇人,如何告慰亡父的在天之灵。所以我也不能停滞,一定要向着自己的目标勇往直前。”

    杨真非鲁莽之人,在追赶时已反复思量着能够巧妙破敌之法,“在学剑其间金明师叔曾一再强调,剑法要以己之长攻敌人之短,对手出招比我快而且临敌经验丰富,我连还招的机会都没有,所幸的是对手剑招套路平凡,如果要胜他,需得兵行险着,抢得先手以白云松涛剑法变幻莫测的奥妙,让对手目不暇接,以招式的灵活变化打对手个措手不及,寻机会一招制胜。”

    “臭小子,没想到你还敢来送死。”使剑男子冷冷地道。

    “我看将死的人是你才对,沈胜。”杨真语出惊人。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他已经识穿我的身份?”男子闻言惊得双目一睁,黑布也摭挡不住他面孔因震惊产生的扭动。

    “去年被我师兄打怕了,现在不敢堂堂正正较量,就做这种盗画的龌龊之事毁我思云声誉,你这样做无疑是公然与我思云观为敌,无疑是与整个太辰十二观为敌,天下之大怕是再难找到你能容身之所。”杨真故意以言语来震摄对手。

    蒙面男子知道对方所言半点不假,以自己的实力与太辰十二观作对的确只有死路一条,念及此处心中更加惊慌。

    杨真见对方心思动容,立刻挥剑直攻过去,这次果然如他所愿,巧计夺得先机把思云观精妙剑招一气呵成地使将出来,丽湖翻波、荷依叠水、明珠辉映……原来只有招架之功的他现在抢到先手终于可以一解刚才心中的苦闷,情况一下子有了特大转变,如今变成杨真掌握了比剑的主导压着蒙面男子来打。

    蒙面男子被逼得不住倒退,被吓得心慌的他本来已经无心恋战,败退间破绽立现,杨真见是好时机一招“三台献瑞”连续进攻,巧妙挑开对手长剑,剑尖斜刺直出不偏不离地抵住了蒙面男子的咽喉。

    杨真见蒙面男子眼神闪烁,为保险起见随用剑柄点对手喉咙下华盖穴制住其行动。

    燕山见杨真举动也学了乖,脚踢蒙面大汉中脘穴封住行动,以防他突然袭击。青诗知道黑衣女子诡计多端恐防她冷施暗器,也点其中府穴制其行动以策万全。

    “我们追出来已有些时间,怕那吴富贵已经想方设法为难青元师兄他们,必须赶紧拿画像回郑仙庙应对。”

    燕山、杨真同时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