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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不见邓佳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梁语曦猜也能多少猜到一些。
身边的这个男人一旦真冷下声音,就是个大老爷们都扛不住,更遑论邓秘书那样一个女人呢?
他这个样子,让梁语曦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莫名其妙的被人给绑到了别墅,男人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像是现在这样,面孔冰冷,眼神森凉,望向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茶几,一个水杯,半点感情也不带。
那时候的他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凛然而冷酷……
“又在发什么呆?不是急着给你那同事打电话吗,号码已经发过来了。”心神恍惚间,耳畔冷不丁响起一句。
梁语曦条件反射的抬头,堪堪撞入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
这双眸子十分眼熟,Varjo每每看向她的时候,都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两人本就长得十分相似,如今连眼神也一般无二,她一时间甚至几乎有些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霍扬琛,还是Varjo。
眨了眨眼,眼前却还是那样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她有些情不自禁,忍不住呢喃道:“Varjo……”
话不过才刚起了个头,下巴就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给钳制住,力道大的似乎要捏碎她的下巴似的,“你给我看清楚了,你面前的究竟是谁!”
“痛……”
梁语曦有些吃痛的小小声叫唤了一声,下意识抬眼看去,却哪里还有什么温柔似水的眼眸?
定定地看着那双烧红的利眸,她忽然挑了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笑容自嘲而苦涩。
“抱歉,霍先生,我认错人了,你和我朋友实在长得太像了。”随手拂开霍扬琛掐着自己下巴的手,她声音轻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
她这个模样,让霍扬琛心里好不容易消散的狂躁,又再次冒了出来。
死死地盯着梁语曦,他眼神锐利的好似刀锋一般,直割得梁语曦脸上生疼生疼,有那么一瞬间,梁语曦以为他会大发雷霆。
可是他并没有。
他只是扭过身去,重新倚在座椅背上闭目小憩,再不去看梁语曦一眼。
刚才充斥了整个车厢的暧昧气氛,已在悄无声息中消散,唯余下指尖的一点点温度,让梁语曦情不自禁的恍惚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敛回了心神。
点开邓佳发过来的简讯,她直接翻到电话号码那里点了拨通,诸葛红娇不知道是在忙着找她,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缘故,过了好半天才接通电话。
“总裁,您找我……”
霍扬琛的电话号码,秘书部上上下下都知道。只是平日里只有邓佳敢打他的电话。
梁语曦心中已经想好了措词,闻言笑着打断道:“红娇,是我,语曦。”
“语曦,你没事吧?”
听见是梁语曦的声音,诸葛红娇原本客套敬畏的语气,瞬间就变得激动了起来,“我照着你的话找到了警察,可我们折回去的时候却并没有找到你,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啊?”
“不好意思啊,红娇,那些人突然想抓我,我跑不过他们,只能带着他们在巷子里兜圈子了。”梁语曦有些歉意的回道。
诸葛红娇一听顿时吓了一跳,急急道:“他们要抓你?你没事吧?”
“我要有事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梁语曦怕她担心,并没有提之前的惊魂一刻,只故作轻松的说道:“我现在已经安全出来了,你也让警察送你去打车,然后赶紧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今天真是对不住了。”
“你真的没事?我刚刚在路上捡到了你的包。”诸葛红娇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闻言迟疑的再次问道。
“真没事。”
梁语曦偷瞄了一眼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解释道:“包是我用来砸那个抓我的人的,我跑出巷子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总裁,他顺手救了我一把,现在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你就放心吧。”
“难怪你用总裁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呢。”诸葛红娇闻言恍然大悟道。
梁语曦讪讪的笑了一声,生怕她再继续问下去自己会说漏嘴,又随口敷衍了几句以后,就连忙撂了电话。
“谢谢。”将手机递还给霍扬琛,她有些尴尬的小小声道谢。
霍扬琛没睁眼,也没有搭理她,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倚靠在座椅背上,乍眼瞧着就好似早已睡熟了一般。
梁语曦见状不敢去打扰他,只能默默的将手机装在了西服口袋里。
回去的路上,车里再没有发出丁点的声响。
梁语曦本就容易在车上睡觉,再加上之前那惊心动魄的一番遭遇,她早已是身心俱疲,刚在车窗上靠了没一会儿工夫,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没有看见,在她睡去的刹那,看似睡着的霍扬琛,却陡然睁开了眼……
半个小时后,低调奢华的豪车准时的停在了别墅门前。
霍扬琛刚将梁语曦从车上抱下来,一直守在别墅没离开的楚译,就快步走了过来,一脸担心的问:“怎么样,没出什么……她这是?”
话没说完,他冷不丁瞧见西服外套下露出的一角,又蓦地皱了眉头。
霍扬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警告地横了他一眼,直到他尴尬的别过眼去,这才不冷不热的回道:“她没事,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楚译被他这冷冰冰的话给噎了一下,不由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霍扬琛也没理他,说话间径直抱着梁语曦上了楼,楚译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过这一次,他很聪明的与霍扬琛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在霍扬琛将梁语曦送回房间的时候,也十分识趣的没有跟进去。
他的识趣让霍扬琛很满意,从梁语曦的房间出来后,脸色总算和缓了些。
楚译有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醋缸”,面上却并没有显露分毫,只一脸不解的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霍扬琛举步朝书房方向走去,以眼神示意他跟上来。
待两人进了书房,分别落了座之后,霍扬琛这才拧眉冷道:“有人雇佣了几个地痞流氓,想要她。”
“什么?!”楚译被吓的从沙发上蹦起来。
霍扬琛心情不好,也懒得去管他,只兀自续道:“据那小喽啰交代,是个叫田力虎的男人吩咐他们做的,不过背后的主事者是个外国女人,最近才来的A市,身份十分神秘。”
“外国女人?”
楚译闻言重新在他对面坐下,一脸凝重道:“梁小姐怎么会得罪一个外国女人?据我所知,她生平就出过一次国,就是那次在拉斯维加斯遇见你的那次,难道是那个时候惹下的麻烦?”
“她遇见的不是我。”霍扬琛冷冷纠正。
楚译有些无语地看他,现在是抠字眼的时候吗?
霍扬琛从鼻腔中嗤出一声,随后这才分析道:“有这个可能。我看过她的调查报告,那次她去拉斯维加斯是去参加一个国际绘画比赛,最后她就是凭借那副被她命名为《Varjo》的画作,一举夺魁,也许她就是因为这样才得罪了人。”
艺术节一直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
就好像很多人都认为,学艺术的人,都是那种视金钱为粪土,视名利为糟粕的孤傲之士。
可事实上,他见过的艺术家,很少有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
不可否认世上的确有那样的艺术家,可那样的人毕竟太少,大多数学艺术的人,虽然有着一腔的热血,可同样也希望能借此出人头地。
有欲望自然就有纷争。
“要真是这样,那对方也太狠了吧?夺奖这种事凭的是自身的能力,她就算让人了梁语曦,又能改变什么?”楚译有些不可思议道。
他实在是想不通,对方冒这么大风险,究竟是因为什么。
霍扬琛早些年就开始接触艺术品投资了,对里面的门道倒是比楚译清楚些。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只不咸不淡道:“这种事情,但凡是个女人都无法承受,要是她的意志力彻底被摧毁了,而且还是因为画画这件事,那她以后还怎么可能拿得起画笔呢?”
“靠,那也太卑鄙了。”楚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霍扬琛倒是比他显得冷静的多,只是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他那看似冷静的外表之下,其实已然动了真怒,“不管什么原因,他们不惹到我头上也就罢了,既然已经惹到我头上,那他们就得做好被剥皮抽筋的准备。”
他这话太过血腥,楚译原本想调侃人家惹得是梁语曦,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听了他这杀气腾腾的一番话后,到底还是没敢吱声。
顿了顿,他索性改口道:“先不说这个,那Varjo呢,Varjo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问的有些没头没脑,换了旁人估计未必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霍扬琛却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本就冷峻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他估计是察觉到了那丫头有危险,自己跑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