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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安出去后,便让人去备了水,齐景焕沐浴之后,便又到西暖阁处理政务了,因为朝堂上大臣上奏立后的事情沈幼安已经知道了,齐景焕也就没必要瞒着她了,便让人去御书房将那没批阅的奏折搬了过来,依然让沈幼安坐在一旁,是的,沈幼安如今不必站着伺候了,她可以坐着伺候,虽说刚开始齐景焕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沈幼安不敢答应,但是迫于齐景焕的威严又不得不答应。
沈幼安就负责在一旁给齐景焕整理好他批阅好的奏折,这点子活她还是能做的,齐景焕在批阅奏折的时候倒是挺认真的,沈幼安支着脑袋在一旁等着他偶尔的吩咐给他递茶磨墨。
齐景焕抽出一个户部递上来的折子,看了看,提笔在上面轻轻的划了一下,自然地递到右边,伸手去拿另一本奏折,不过他的手抬了好久也不见沈幼安接过去,齐景焕纳闷的侧过头去,只见沈幼安手里拿着刚刚那本批阅过的奏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轻轻的抽出她手里的奏折,恰好这时候高和进来想要提醒他时候不早了,可以休息了,却见齐景焕伸手将沈幼安抱在怀里,他脚步顿了顿,齐景焕抬头看他,将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高和会意,轻轻的退至一旁。
齐景焕将沈幼安抱到床上,脱了她的鞋子,将她的被子掖好,坐在一旁盯着她的脸,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转身离去。
翌日,早朝时,汝阳侯又参了宋太傅一本,对于这个戏码,齐景焕早已习惯,开始时汝阳侯一天换一个罪名参奏宋太傅,这几日没有新罪名了便开始重复着前几日的罪名,底下早已吵得不可开交,齐景焕只是静静的坐在上面听着他们吵,先是不说话,而后皱皱眉,往日这个时候也该吵完了,若是往日他也不介意坐在这里多看会热闹,只是今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能让他们给耽误了他的正经事。
站在底下的李宏茂也有些急了,陛下莫不是忘了他们约好的事情。
底下又不知怎么扯到了朝廷拨款的事情,户部尚书一听就不愿意了,这好好的怎么又扯他身上来了,当即便表示不给,其他的都好说,甭想从他这里要银子,要说这户部尚书也是个怪人,这每次要点银子就跟要他的命似的,横竖都是国库,可每次要从户部要银子总是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不过他也是个门精,每次拨款的银子都会经过一番精打细算,该用多少银子就拨多少,多一分都没有,每次拨的款花了多少银子还得给他回一个单子,花了多少银子他要经过详细的比对的,正是因为有这个抠门的户部尚书,自他坐上这个位子以来,朝廷少了不少从公事中捞油水的,不是不想,是朝廷拨的银子压根就没有油水捞。
曾经朝廷的官员也合伙打压过他,想把他从户部的位子上撵下去,没办法,摊了个这么抠门的户部,朝廷官员的日子不好过啊,可是户部尚书自己家里都穷的叮当响,家里连个小妾庶子都没有,让人想打压都找不到借口啊。
你说他贪吧,他家连小妾都养不起了,想贿赂他吧,他可比你有钱多了,瞧,整个国库都归人家管呢,人能看上你送去的那点银子,想诬陷他吧,拉倒吧,人家上头有人,上面那个陛下可看重这个户部尚书了,所以众人对于这个户部尚书也是无可奈何。
齐景焕一见户部尚书一拉袖子有些急了,这若是让户部尚书开始还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户部尚书是最能说的一位,逢上户部尚书那御史大夫都得退避三舍。
别的朝代百官最怕的都是那御史,到了他们这里还得加上个户部尚书,此人对自己小气也就算了,别的官员犯了事这个户部尚书还会蹦出来怂恿陛下扣他们的月俸,就没见过这样的户部,虽说他们也不在乎那么点俸禄,毕竟真靠朝廷的那点俸禄过日子的官员也不多,关键是丢人啊,每日里起早贪黑的上朝,到头来,连俸禄都给扣光了,还要不要脸面了。
户部尚书刚拉开架势,准备向前迈步,齐景焕给了李宏茂一个眼神,李宏茂会意,指中捏着一个小圆珠冲着户部尚书扔去,距离时间把握的刚刚好,户部尚书一脚踩了上去,扑咚一声,摔倒在地,众臣本来注意力都在宋太傅和汝阳侯那里,也没注意到这边是什么状况。
户部尚书就觉得自己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扶着腰,想要爬起来,齐景焕道;“何爱卿这是怎么了,来人快将何爱卿扶下去请太医。”
高和挥手让站立一旁的小太监过去扶住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才爬起来,要继续上奏,就被两个小太监拖住胳膊往外扯,想要挣都挣不开,只能任由小太监将他往外面拖着走,边走还边回头喊道;“陛下,宋太傅和汝阳侯当朝吵闹,不成体统,微臣建议当罚三月俸禄,小惩大诫。”
宋太傅和汝阳侯的脸都黑了,当下也没脸再吵,相互瞪着对方一甩袖子,退回原处。
因着每日汝阳侯找事都是在其他大臣都上奏完后才找事的,所以他俩一安静了,也就没有什么事了,高和扯着嗓子喊了句退朝。
众臣跪在地上三呼万岁,恭送齐景焕离开。
齐景焕退朝之后直接就回了圣宁宫,目标明确的找到沈幼安,沈幼安如往常一样给他请安,他扶起沈幼安道;“快起来,收拾收拾,朕带你出宫。”
沈幼安疑惑道;“陛下出宫可是有什么事。”
齐景焕轻轻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道;“小笨蛋,今日是什么日子。”
沈幼安一愣,齐景焕却噗嗤一下笑了;“你啊,今日是你十六岁生辰,你怎么连这个都不记得?”
沈幼安不自然的将目光侧向一边,是啊,今日是她的生辰,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她曾经那样对他,他居然还能这般笑着说要给自己过生辰。
齐景焕见她的表情,当下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捞起她的手放在手心上,“你不记得不要紧,朕可记得呢,朕要给你一个最难忘的生辰。”
最难忘的生辰,难道三年前那个生辰不是最难忘的吗?她突然抽回手,将头扭过去,艰涩的开口;“陛下,您政务繁忙,奴婢怎好劳烦您呢?”
齐景焕却将嘴凑到他耳边,“你可快点吧,朕早就安排好了,你若是不去,岂不是浪费了朕的一番心意。”
说罢也不等沈幼安反应,便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
皇上要出宫体察民情,自然是没人拦着的,到了马车里,齐景焕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递给沈幼安道;“快把衣服换了。”
沈幼安抱着齐景焕递过来的衣服,瞬间从耳朵红到颈边,齐景焕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快换啊,朕不偷看的。”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将脸扭过去,直视前方,沈幼安的脸都快滴出血来了,哪有这样的,他就坐在身旁,让她怎么换衣服啊。
齐景焕见她还是抱着衣服低着头坐在那里,催促道;“快些换吧,都快到了,再不换的话都要到地方了,出宫了再穿宫装不合适。”
沈幼安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耳根子都是红通通的,还算齐景焕有点自觉,指着自己道;“你莫不是想要让朕回避吧。”
沈幼安眼睛一亮,立马点头。
齐景焕瞬间就不好了,颇有点立马就能翻脸的样子,沈幼安稍稍的嘟了嘟嘴,像是撒娇的样子,齐景焕立马不自然的将脸转过去,不自然的咳嗽一声道;“好吧好吧,朕到外面去,你快些。”
沈幼安立马露出了个笑脸,眼角有一种计谋得逞的得意,齐景焕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然后走了出去。
沈幼安伸头确认他走到了外面,还不放心的道;“陛下,奴婢好了再叫您。”
意思就是你不要擅自闯进来,齐景焕刚还笑容满面的脸立马又垮了下去。
沈幼安低着头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用了点小手段啊,没想到有一日她也能对着父王之外的人撒娇。
她展开齐景焕递过来的衣服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想看看外面,她刚伸头便听到齐景焕的声音;“再不快点,朕可进去了。”
她手一哆嗦,连忙开始换衣服,外头可还坐着个爷呢,这个爷性情不定,现在心甘情愿的出去了,等会指不定就闯了进来,她一边脱衣服,一边不放心的道;“陛下,奴婢在脱衣服,还没穿衣服呢,您别进来啊。”
“再啰嗦,朕就进去了。”
这句话对于衣服已经脱了的沈幼安来说显然是颇具威胁力的,最起码她没有再继续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