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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徐羡还有这一手,吃惊地看着他,按在林阵胳膊上的手迟疑了一下,被他趁机脱身。
“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徐羡虽然语气上温文,握力却不小,黑衣人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到了他手上却使不出力气来。
“少管闲事,不然真的打折你的腿。”
黑衣人虽然惊讶,倒也没有流露出什么惊惧的情绪,出口威胁到,显然是个见过些世面的人。
“我让你走不出这胡同儿去,信吗?”
徐羡面沉似水,并没有被他吓倒或是激怒,只是就着扣住那人手腕的姿势,轻轻地转换了一个微妙的角度。
“啊!”
黑衣人的手腕上一下子传来了直击大脑皮层的剧烈疼痛,被扭住的地方姿势相当诡异,只是手腕上的交接,竟然让他双膝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师兄,快!前面有坏人!”
胡同儿深处传来了豆豆的声音,小家伙儿抄起门闩跑在最前面,后面来跟着不少学戏的半大小子。
“啧!”
黑衣人挣扎了起来,徐羡就坡儿下驴放开了他,几个人面面相觑,知道占不到便宜,转身从岔路口逃走了。
“唔。”
眼看着那帮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漆黑静谧的岔路口,徐羡才发出了很轻微的闷哼,原本挺得笔直的腰杆儿一下子塌了下来,一手扶住了轮椅,屈着膝,紧紧地捂住了膝盖。
“你没事吧?”林阵赶紧扶住了他。
“嘘。”徐羡借着力坐回了轮椅上,轻轻地对林阵打了个嘘声。
“他们可能还没走远。”
“师父!您没事儿吧?”
豆豆很快赶到了,小家伙倒是非常勇敢,挺着小胸脯还在往岔路口里张望,看样子想要去追一追。
“没事,豆豆,你请几位师兄送林哥哥出去,胡同口儿有他的司机,一定要看他上了车再回来,知道吗?”徐羡拦住了他,给他分配了新的任务。
“嗳!”
林阵还想在说什么,却已经被刚刚赶过来的几个孩子包围住了,那些少年虽然是剧团学武生的,但因为都是文艺工作者,多多少少知道林阵的名头,都很热络,围前围后护着他往前走。
“你的腿……”林阵回头问道。
“我没事,快回家吧。”徐羡冲着他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林阵的错觉,他总觉得徐羡的态度忽然间生份了似的。
回到车里,文础了解了情况,对那几个见义勇为的半大小子道了谢,开车送林阵回公寓,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林阵没什么心思搭理,拿出手机,想给徐羡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是连拨了两次,都响了很久的忙音,直到没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
“老板,刚才我听那几个小孩儿说了,真危险啊,以后你还是别到处乱跑了,快过年了,世面上不太平,那个猪猡还没死心?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文础一边开车一边抱怨道,想也知道肯定是上次那个挤破了头想要请林阵吃饭的土财主做的,真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忍气吞声,在外面被人泼了脏水竟然也不吭声。
林阵吁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蹙着的眉心,完全不想要搭茬儿。
徐羡原本是能站起来的吗?可是他刚才又那么痛苦的表情,还有后来的态度……他知道徐羡应该会查过关于他的一些传闻的,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没有哪个人能够完完全全保守住自己的秘密,更不用说是公众人物了,他会选择相信哪一条呢?
林阵一路上都在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可是漆黑的屏幕却一直都没有亮起来。
……
“啧。”小屋里,徐羡发出了忍痛时很轻微的语气词。
“师父,忍着点儿啊,唉,你不该那么逞强的。”
豆豆看着徐羡已经有些红肿了的膝盖,蹙紧了眉头,用红花油帮他推拿着。扎针的师傅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勉强站起来,不然伤了根本,以后就算还有救,也还是要跛脚的。
“没事,哪儿有那么娇贵啊,再说那帮人来头不小,你们一群半大小子也不一定镇得住他们。”
“要不要请五师叔过来再看看。”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的。”徐羡伸手按了按膝盖,虽然中西医也都看过,都说以后还是有希望完全站起来的,不过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渐渐的徐羡也就不当真了,毕竟如果那个人都治不好自己,那就等于说这世界上的医疗条件还是没有达到相应的水平,也只能听天由命,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科学的进一步发展上面了。
“那师父您不给林哥哥回个电话吗?”
豆豆一说,徐羡才想起来,刚才好像林阵一直打电话过来,因为自己疼得厉害,实在不想让他听见那么纠结的声音,就没有马上接,可是这会儿都快十二点了,大概是已经睡下了吧。
“不用了,可能已经睡了,明天再说。”
同一时间。
林阵已经洗完澡,坐在床上茫然地看着电视,就算是帝都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快要凌晨一点的时候也架不住那份安详之中透出的凄凉。在徐羡家里待过一会儿之后,自己名下的这座几百个平方的豪华公寓忽然就觉得空旷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回音。虽然没有什么深交,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来,徐羡虽然温和,却是个自视甚高的男人,他听到那些人的话,对自己产生了什么新的看法吗?
林阵有些自暴自弃地关上了电视,房间里一片漆黑,除了对面摩天大楼里几点熹微的灯火,再没有别的光源,他在黑暗之中躺了下来,莫名其妙觉得孤独,一直都是自己生活,原本觉得还好,但生命里一旦出现了值得期待的人,却又份外空旷起来。
他讨厌自己这种莫名其妙患得患失的心情,把手机摔在一旁,埋头睡进了羽毛被里,过了一会儿,他又睁开眼睛,摸到了一旁的手机,点开看看、锁上、握在手里,循环了不知道几次,终于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林阵并没有如愿以偿看到徐羡的未接来电,甚至连一条短信也没有,却是被文基的电话吵醒的。
“我都听文础说了,怎么回事,还是上次那人找麻烦吗?还没完没了了?咱们还没告他诽谤呢!”
“文姐,不是他,那人不敢再怎么样了,我心里都明白。”林阵接起电话发现是文基,没什么兴致地随口应付着。
“不是那个煤老板?那又是谁啊,怎么你结下的梁子还有我不知道的吗?”文基蹙紧了眉,自己家这个男神还真是有点儿棘手,要不是他长相好功底扎实,凡事比人家用功好几倍,这样宁折不弯的性子,早就让娱乐这个怪圈儿给吞没了。
“嗯,熟人,文姐,我心里有准谱,你就别跟着裹乱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林阵虽然快三十岁了,身体却还非常好,早起依然会觉得有些粘腻,想赶紧挂上电话去洗个澡。
“哦,没事儿了,我听说昨天还是人家徐羡英雄救美的啊?哈哈哈,刚才我打电话过去道谢了,他让我顺便带个话儿,说他没事儿,让你放心。”文基开了个玩笑,知道林阵早起洗澡的习惯,适时放下了电话。
“……”
林阵一咕噜爬起来,漂亮的眉形都纠结在一起,早知道他就该先打电话的,这下好了,竟然让文基占了先,更没有联系的借口了。
他恨恨地把手机往床上一丢,轻薄的肾六+借着那股子冲劲儿在乳胶床垫上弹跳了好几下,才平安着陆了,屏幕依旧是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