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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从锦又逃过一劫,但丽贵妃给慕从锦使绊子的步伐不会停下来,没过几天又抓到慕从锦的小辫子,又到皇上面前给慕从锦招黑:慕从锦的伴读管幸书流连青楼。
这状告得简直毫无人性,管幸书才多大啊?他还没发育好那功能呢,但管幸书确实去青楼了,还一住就是好几天。皇上把慕从锦叫过去训了一顿,慕从锦也够冤的,他本人还没去青楼浪过呢,却因为陪读逛青楼背了黑锅,而且这陪读还是个对着女人也做不了坏事的小屁孩,想想都不值。
慕从锦本人当然不能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他让身边的小太监福鲤去帮他把管幸书找回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个太监上青楼,福鲤这心里也是日了狗了,来这种地方,他的心都在滴血。
管幸书在青楼的日子别提过得有多潇洒,他住在都中城最有名的闻香楼里,每天吃的都是精致的山珍海味,住的是闻香楼最雅致的厢房,还特意给他采买了昂贵的笔墨纸砚,最重要的是,这一切……管幸书一分钱不用花。
“管三公子好可爱~”闻香楼的红牌杏桃姑娘说着剥了个葡萄肉带进管幸书嘴里。
“小模样越看越讨人喜欢。”花魁春霏姑娘伸手在管幸书脸上摸了一把。
另一个红牌夏莲姑娘挨着管幸书坐下,柔软带香的身体紧贴着管幸书,两只玉手柔弱无骨地在管幸书肩膀上揉捏:“管三公子可是写累了?奴家给你揉揉。”
“要我说,管三公子定是渴了,来一壶上好的花雕,要不……姐姐用嘴巴喂你喝?”
一屋子莺莺燕燕都是闻香楼里最红的姑娘,一个个都是王孙贵族千金难买一笑的角色,此刻都挤在管幸书暂住的厢房里,不是趁机在管幸书身上摸一把就是在言语上调戏一番,管幸书一点不为所动,仍全神贯注地写着自己的小说,那神情活像是被蜘蛛精们围住的唐三藏。
管幸书脑中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不快点把这个故事写完给冰心郡主送去,冰心郡主又不知该闹出什么大事件。
管幸书在闻香楼住的这几日,一应开销全由几位姑娘承担,没错,他竟然被青楼女子包养了,而且他还毫无惭愧之意,像这种小小年纪就懂得吃软饭之道的少年,前途不可限量。
管幸书会沦落青楼的原因是因为他离家出走了,而他离家出走的原因是因为管大人逼着他学习,可怜管幸书生在一个全是国家特级教师的家庭却是个学渣,尤其是还有个每天都用半本论语给他上思想教育课的老爹,换谁都受不了。
于是管幸书跑了,兜里没带一分钱,来青楼吃霸王餐是要被揍半残的,但管幸书长得萌呀,滋润了这些青楼女子干涸的心灵,拉着管幸书住下,大把的银子往管幸书身上花,反倒是她们成了管幸书的恩客。
“再怎么样您也不能住青楼啊,成何体统。”
福鲤来请管幸书回去,可管幸书说死不回去:“我现在回去定要被大哥二哥取笑。”
管幸书也是个倔强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人,连慕从锦说话都不好使,福鲤气得真想建议慕从锦把这个伴读撸掉。
对付管幸书明明有更好用的杀手锏,钱珞瑾小声给福鲤出了个馊主意:“你只要……”
福鲤将信将疑,管幸书脑子绝对有病,六皇子的话都不好使,还能把冰心郡主当回事?无奈之下只能试试。还真管用,管幸书光是听见冰心郡主的名讳肝儿都颤,一听说郡主打算来亲自找他,吓得笔都掉了,跟福鲤保证自己马上回家,再也不敢逃课!
福鲤都看乐了,至于吓成这样么?冰心郡主难不成会吃人?
镇国公府最近不知惹了哪路衰神,谢老太君的病还没好利索,谢夫人又染了风寒,谢夫人一向体格强健,多少年连感冒都没得过,突然来这么一下,自然势头凶猛,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
谢夫人生病的时间也赶得不好,正赶上谢老太君寿辰将至,手里一摊子活儿做不了,公府老太君的寿辰总不能就不过了吧?那多让人笑话。
还在病榻的谢老太君强撑着要亲自主事,被谢梦华拦住:“哪有老寿星自己料理寿辰的,祖母请放心,不能让母亲白养了我们姐妹,若觉得办得不像样子,祖母再受累如何?”
谢梦华已经是待嫁的年纪,以谢梦华的出身肯定要嫁世族,里面水深事多照管不易,这两年谢梦华一直跟着谢夫人学习做当家主母的本领,谢老太君一向看好这个孙女,虽不是很放心,最后还是点头应允。
一来自己身体实在疲乏,二来就如谢梦华所说,若真觉得太不像样子,自己再出来接手也不迟。
谢夫人当然要给自己宝贝闺女出分助力,派了宝平和巧平两个心腹丫鬟帮忙,有这两个经验丰富的大丫鬟辅佐,事情顺利了一半。
谢梦华负责统筹管理,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盯着下人们点卯和分派工作,由于她是谢夫人的贴心小棉袄,没人敢不把她当回事。
谢梦瑶负责人情往来宴请名单和位置安排,她身为一个庶出小姐竟把都中各名门世家的复杂关系都背得滚瓜烂熟,谢梦华最怕的就是谢夫人总让背那些大家族的殷勤关系,光听着她就头疼,这些对谢梦瑶来说却如同让珞瑾背诵《笑林广记》里的笑话一样简单。
谢梦曦负责写请帖,她那手娟秀颜体让教过应生的教书先生都赞赏不已。
谢谡元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负责在外面跑腿照管外面事宜。
钱珞瑾被分派的任务是算账和采买,大概因为她是商人的女儿觉得她应该数学很好?珞瑾好歹曾经拥有过大学本科学历,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倒不是难事。
仅凭着府里的几位公子小姐,寿宴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然,少年少女们难免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表哥!你买这么多猪干嘛?要吃全猪宴吗?”钱珞瑾看着谢谡元拿回来报账的账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八眉猪、海黑猪、小花猪、滇南小耳猪、大围子猪、乌金猪、内*、荣昌猪……满满一张纸就跟养猪专业的论文似的。
谢谡元还振振有词:“瞧你,小气的,吃不完就养着呗,府里这么大的地方养几只猪还热闹点。”
原来每天听猪哼哼也能美曰其名是热闹,好好好,等谢老太君的身体好了,珞瑾定要好好地告上一状。
连乖巧的谢梦曦也不让人省心。
“三妹妹,不能把你日常笔墨耗度也算在寿宴开销里。”
“不行,君子也不能乱记账,还有,你是怎么做到每天用掉一根松烟墨的?你是当棒棒糖吃了么?”
“棒棒糖……是卫陵一种特产食物……”
刚开始,要占用自己休息时间,珞瑾百分不愿意,帮着干了几天之后竟做出了兴趣,总觉得,还蛮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巧平,把司马侯夫人放到后面去,她和长平侯夫人一向不对付。”
“表哥,你再往家里买猪,我可真不帮你付钱了!”
“这批桃子不好,退回去,挑不出好的就让他不要送了。”
“把那套翡翠屏风搬出来,先摆在大堂。”
“刘妈妈,你带人把路边的枯枝剪一剪,便是没了绿叶,枝干也要看着精神。”
“珞瑾表妹,你看我这位序排得如何?”
“这就来!”
一直忙到入夜,珞瑾才得空回房休息,含翠伺候着珞瑾更衣,将珞瑾身上的饰物一件件摘下放回百宝箱里收着。通体白玉的宝箱摆在紫桐木的桌子上格外显眼,箱子盖敞开着,里面放置的珠玉首饰已铺满半层。
珞瑾目光被白玉宝箱吸引。
“你外祖母和舅母一定赏了你不少宝贝,这个给你正好用来收宝贝。”
不管过去多久,每次看到这个白玉宝箱还是会想起谢二爷,还是会想起那个纤细瘦弱却又龙姿凤章的人。
可惜谢二爷看不到,那些只会磨着他的小妖精如今都已经能有模有样地照料起家事。
如果他还在,该是欣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