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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雨向来很折磨人,一连数日阴雨绵绵,古道上茶肆的生意都淡了许多。
小二倚在门口看着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等了小半日都未有一个客人上门。愁人,这都几日了,再没有客人,他这个月的薪俸可就只剩下保底了。
“兴福,别偷懒!”刚想退后休息会儿后边就传来了扒皮掌柜的声音,被称作兴福的小二表示不开心,不过谁让人家是掌柜他是跑腿的呢!他只得直起身子恭敬地站在门口,静等客人上门。
诶!也不知是他的愿望真的被土地爷听到了,没过一会儿就有客人上门了。兴福一看,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客官,吃什么茶啊?”
有了客人,兴福开心地掂了掂手中的银角,去了后厨泡茶。
古道上向来许多客人,什么奇奇怪怪的打扮都有,但这位在下雨天头戴斗笠,进门都不摘的就有些奇怪了。不过兴福既然能在茶肆做了这些年,好奇心什么的是没有的。
他老老实实地送完茶就又直接杵在了门口待客。
也许是因为今天日子宜出门,没过一会儿竟然又来了一位客人,而且——还是一位大美人。
这美人谁不爱,兴福虽只是个跑堂的但他也爱美人。所以他立刻拿出了比前一位多了一百分的热情,殷勤地结果美人手中的骨节伞:“这位姑娘,请坐!本店有上好的西湖雨前龙井,前些日子刚从茶庄运过来的,可是要点一壶?”
然而他就看到对面的大美人噗呲笑了起来,还未等他心思荡漾,他的后襟就被猛地拉了一下,瞬间便像乌龟一样趴在了地上。
#qaq在美人面前丢脸了#
不过……他猛地抬头,正好看到插在桌角的牛毫小针,兴福回头看了看柜台,果然掌柜的早就不见了。
“这位姐姐何必出手如此狠辣,他不过是个跑堂的。”美人的声音果然动听极了,人美心更美!
“似这等看人皮相的小贼子,我杀了便杀了,你还能耐我何?”不过是个小丫头,现在都能期到她头上来了。
兴福听到这话已经整个人都哆嗦了,果然美人不是那么好看的,为今之计——他只能找个桌子底躲起来了=v=。
【殿下,真的是这个人吗?】这性格怎么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啊!而且……怎么又是个女人!
#我家殿下的灵魂碎片都在女人身上#
【是的。】他也没想到一连两个世界碎片竟都在女子身上,这事应该是他郁闷比较多吧,虽然……他以前渡魂也不是没有过女儿身(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好吧,既然如此,阿精你不要大意地上吧。
“我虽不能拿你如何,但听声音,姐姐定然是位极美的美人……”然后还未等她说完,三枚牛毫小针扑面而来,只是这次不是朝小二而是朝着她的脸。
阿精笑着的脸一下子就凝固了,她甩袖接下牛毫小针,而后快步上前掀开了女子头上的斗笠,她倒要看看这位的真容。
刚打她脸的主意,若不是看在你身上有殿下的灵魂碎片,她定要你好看。
兴福一看两个女人打起来了,立刻发挥出他做五年跑堂的灵巧身姿直冲柜台而去,躲好抬头——果然看到了自家掌柜熟悉的褶子。
“大胆!”她从苗疆而来,拖着这一副残容,不肯示于人前,今日不过是看不惯这小二对她差别对待小惩大诫,没想到这女人竟是个硬茬子。不过如今即便是硬茬子,她也惹定了!
“小金——上!”
阿精最怕蛇了,小的时候老乞丐总是用蛇威胁她去讨饭,那种惊恐惧怕的眼神会让“顾客们”多施舍几个钱,所以即便现在她能够抬掌间覆灭它们,心里总是存了几分恐惧的。
她小的时候怎么可能没被蛇咬过,这女子脸上乃至脖颈延伸处那密密麻麻的斑痕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蛇噬咬过后留下的伤痕。
突然就被灭了火气,虽然这个女人放蛇咬她。
阿精猛地退后十步,以袖力震晕那所谓的小金:“姐姐何必如此大火气!若是姐姐想要消除这些疤痕,妹妹倒是能够帮上忙的。”
哪个女子不爱俏!更何况是曾经容颜姝丽的何红药了。夏郎一去不回,她拖着残容出来寻找,其实心中也是忐忑的。当时誓言种种,为何一去不回呢!她轻轻抚上凹凸不平的脸,即便是她自己都无法接受……不!
“你不信我?也是,你这般万蛇噬咬的伤痕可不是那么好治的。”说着阿精从袖中摸出一张自家店铺的名片,微笑着夹在二指间甩了过去:“若你何时想信我,便将内力输入这张卡片,届时我定会出现。”
说完也不看何红药有没有去接那张卡片,反正这东西有自动追踪功能,跑不了,她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恶补这个世界的消息,顺便将这位顾客的信息全部打探清楚。
虽然她很想立刻做成这笔生意,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时半会儿她还是等得起的。
半月之后,苗疆,阿精神色有些狼狈地从蛇窟中出来,她心想这女子用起情来可真是毫无智商可言,这位夏姓男子摆明了骗财骗色,若是真的喜欢怎么可能会这般行事,很少有同情心的阿精难得起了几分同情之心。
转身望了眼蛇窟,阿精再不留恋消失在了原地。
作为五毒教教主之妹,何红药当然不是傻白甜,她只是……被爱情撞了一下腰迷了眼才会付出所有。换了其他人,她自然不信。
所以即便她鬼使神差地接下了卡片并且放了起来,她还是不打算求助这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人。
却没想到一月后她又遇上了这位卡片姑娘。
“似你这般没头没脑地找下去,你的夏郎早就和别人郎情妾意了!”阿精坐在岔口的树上,晃着双腿,脚脖子上挂着从苗疆买来的战利品,随着摇动发出“叮叮叮——”的声音,煞是好听。
何红药自然对这“脚铃”不陌生,这是苗家姑娘未出嫁前带的,以示贞洁,而她的……自然是在那晚之后收了起来。
“你调查我!”心中却惊奇不过一月,这人竟然能挖到夏郎的消息,即便是族内的长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知晓的?若是可以,她不介意……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阿精听到如此冷凝的声音也不恼,做客户推销总是要客气些的:“姐姐何出此言,我只是看姐姐找得这般辛苦,想好心告诉你你家夏郎的所在罢了。”
“夏郎在哪里?”
阿精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何红药的面前:“姐姐可曾听过石梁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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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的感觉很好,月夜夏雪宜站在温家老宅外,看着温家一家老小惶惶不可终日,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想到那个小小软软荡秋千的小姑娘,大名在外的金蛇郎君难得有了几分愁绪。今夜,他又杀了一个温家人,希望那个小姑娘不要……
看了看慌乱的宅院,夏雪宜眼中思绪微闪,半响他并没有退去,而是绕过前院去了平日里小姑娘荡秋千的地方。
可巧,小姑娘竟也在此。
两人双眼相对,虽没有话语,但只要有眼睛看到的人都不会忽略两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暧昧之意。
站在瓦墙之上的阿精和何红药自然也没有忽略。
她们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何红药是见了夏雪宜就想立刻扑上去诉衷情,可是阿精拦住了她,用武力。
何红药看着两人情意绵绵,她本一下子沸腾的热情瞬间冷到了骨子里,她不想相信,甚至她还为夏郎找了无数个借口——逢场作戏,月色太美,怎么都好,她不相信!
她狠厉地将眼神射向旁边之人,无声命令:放开我!
再不放开她的夏郎就要是别人的了!这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她非要……
阿精看懂了却并没有放开,而是挥了挥手给自己和何红药加了层隔音结界,添油加醋:“你的夏郎不要你了,你看你没了容颜又没有那位小妹妹年轻,你拿什么跟她比!”所以速速来当铺典当了灵魂碎片,剐了这对狗男女,怎么样?
听罢此话,何红药的眼睛仿佛淬了毒,黑夜中眼白都仿佛燃烧起来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夏郎解下披风,给那个女人披上,眉眼间净是温柔。
那——分明都是属于她的,怎么可以转身就忘了她,将这片她爱的温柔成倍地给了其他的女人。
“夏雪宜!”黑夜中,女人凄厉的声音响起镇住了一起相携步入房间的夏雪宜和温仪。
阿精躲在后面,笑得好不得意,哎呀怎么有种春华楼里正室跑来抓偷腥丈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