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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白澜笛之前跟郭信提起换了店名,郭信居然也采纳了她的意见,换掉了以前明骚无比的“他与亚当”,然后换上了一块空无一字的黑底大招牌。据说生意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郭信给白澜笛端过来一杯咖啡,说,“你说你看不到我的店名?”
白澜笛指了指外面的招牌,“你是要告诉我,这是你们圈子里才懂的暗语?”
“‘不拘泥形式’,这是我的新店名。”郭信说,眼中满是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的鄙夷神色,“你们这些人,就是想得到的太多,贪婪啊贪婪。”
“你们?我们?”白澜笛淡笑,轻轻搅动着咖啡,“划分的这么清楚?到底是谁在边缘化谁啊。”
坐在白澜笛对面的林某某手拿一本漫画,时不时的发出一阵低笑,然后意识到什么,抬头对白澜笛说,“我不是在笑你们,你们继续聊。”
郭信劈手夺过林某某的书,前后翻了一下,斜了林某某一眼,又丢还给林某某,便自顾自坐回吧台玩他的电脑,再无他话。
“装,继续装。”林某某隔空从后面给了郭信一脚,嘟嚷了一句。
“ひ-と-り-で-で-き-る-も-ん……”白澜笛一字一字的读出书的名字,拉着暧昧的声音,故意抛给林某某一个媚眼,说,“一个人也可以哦~”。
林某某的手一抖,险些掉了书,“你居然看的懂这个?!”
白澜笛连忙摆摆手,装作羞赧的模样,“哪里哪里,略知一二,一二,不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给男孩子的慰菊指导》么?我知道的,嗯……怎么说呢,我觉得讲的内容还是比较浅显的,不过插图配的不错,你觉得呢?林先森?”
林某某合上书,往桌子上一扔,“我说你——”
“说我什么?”
“白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重口味?你这样让我觉得很难办呐,我作为……作为一个……现在你居然跟我说‘浅显’……我、我、还不能做继续玩耍的小伙伴了。”林某某习惯性的拿出一张湿纸巾擦手。
白澜笛向后靠了靠,学着林某某的样子翘着兰花指,“怎么了?这就伤自尊了?我也不想啊,可是为了工作需要,平时不得充充电,多学习学习是不是?”
“算了吧你,说真的,我见过的姑娘有很多,这么表里不一的唯有你一个,一副单纯的外表加一颗粗狂的心,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调理平衡以至于没有精分的?”
白澜笛轻蔑的笑,“别用单纯啊,纯洁啊来形容一个姑娘,我根本不信这世上会有一个名叫‘单纯’的少女。”
林某某不想再和白澜笛做这些无所谓的争辩,又拿起书,自顾自的看起来,“那好吧,愚蠢少女,今天这是怎么着?没有和高富帅男朋友出去兜风,跑到这里干嘛?”
在这个阴沉的午后,白澜笛没有告诉郭誉,也没有通知郭信,自己跑到了这家久违的酒吧。很意外的是,酒吧里只有两个人,老板郭信,和许久没露面的林某某,那个妖孽的小夏和帅气无比的调酒师都不在。白澜笛没兴趣猜测他们俩之间有什么端倪,随便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挑了个位置坐下,一语不发。
林某某知道白澜笛是那种无事绝不会出门的人,一副爱答不理的高冷模样,那绝对是酝酿阴谋的表现。于是他才坐到这里作陪。当然,这也是郭信的意思,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弟弟和这个周身散发戾气的奇葩姑娘进展的是否顺利,他只是不想店子再被她破坏一次而已。
“我和人有约。”白澜笛一手托着脸说。
“有约?约在这儿?”林某某狐疑,“你可真行。”他转念一想,又急急问道,“你不会把她们都叫来了吧?我跟你说,你可别做的这么过分啊!”
白澜笛知道林某某说的是宋婷婷她们,她用手指了指林某某,又指了指周围,“你当真以为她们对你……们很感兴趣啊?快省省吧,哪个姑娘愿意把大好的休息时光浪费在工作上面,shopping,spa,才是她们的人生,我拜托你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行吗?”
“呵,是么,那我还真该对你们刮目相看了,所以你到底约了谁来?”
“别激动,别一副看家护卫忠犬的样子,你这样我本来不会乱想,现在也会乱想的。”白澜笛故意瞟了眼不远处的郭信。
“少来,你——”
“来了哟。”白澜笛打断喋喋不休的林某某,笑着用下巴支了支。
林某某顺势向身后看去,身体便定住不动了。
“Andrea……Andrea·Li!我去,居然是真人!”林某某忍不住自语道。
这时,那个被林某某叫做“Andrea”的人已经走到白澜笛他们的桌边,他看了白澜笛一眼,又看了看林某某,只微微顿了一下,便极为绅士的对林某某说,“先生,我和这位之间小姐有约,能否……”
林某某立马识相的站了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您请,您请!”
Andrea友好的点点头,“谢谢您。”便坐了下来,抬了一下被衣服拘谨的双肩。
“那个……您是Andrea先生吗?”林某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恬着脸问那人。
Andrea在不易察觉间微皱了下眉,清了清嗓子问林某某,“您是……Br……哦不,是澜、澜的朋友?”
还不等林某某说话,白澜笛已经替他回答,“是啊,我朋友!”白澜笛刻意的加重了“朋友”两个字。
Andrea的眼神变了变,却也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呐呐的对林某某说,“哦,这样啊,既然……您好,我是Andrea·Li。”
林某某兴奋的本想向Andrea·Li要个签名合影什么的,当然更令他吃惊的是,白澜笛!名不见经传的白澜笛!居然认识这么一位世界一流的钢琴家!他们是什么关系?!对啊,他们能是什么关系?林某某幡然醒悟般,看了一眼白澜笛,瞬间明白了什么,“哦,是啊,我是白小姐的朋友,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便揣着他没有节操的岛国指导教材“嗖”地窜没影了。
白澜笛不以为然,冲着吧台的郭信打了个响指,“Waiter!两杯拿破仑!”
从Andrea进门,郭信就已经注意到了他,只是没有像林某某表现的那么夸张而已,他淡然的向白澜笛点了下头,不一会儿,便端过来两杯上乘的白兰地酒,放在白澜笛和Andrea的面前,然后一句话不多说的走开了。
郭信离开后,Andrea看着白澜笛,双手不自然的搓了搓,他需要一个恰当的开场白。
“您尝尝,我平时不喝这种东西,也不太懂。”倒是白澜笛突然间开口对Andrea说,下了Andrea一跳。
“哦,好。”Andrea赶紧端起那杯酒,喝了一口,点点头,赞许道,“不错。”
“是么?那就好。”白澜笛说完便举起酒杯向Andrea示意一下,仰头喝下一整杯,举起杯子对吧台那边喊,“再来一杯。”
“Brandy!别……”Andrea脱口而出。
“嗯?您说什么?”白澜笛反问。
“哦,我是说女孩子喝太多酒不好。”Andrea尴尬的改口道。
白澜笛盯着Andrea的眼睛,不由轻笑。多漂亮的眼睛,蓝色的,深邃,澄明。她只是不明白,这么干净的一双眼睛,怎么就能装下肮脏的欺骗呢?更让白澜笛感到无力的是,居然这么像……对面这个在自己脑海里根本没有存在过的男人的脸,她天天都可以在镜子里看得到。
“你……都长这么大了,我……我能叫你Brandy吗?嗯?孩子?”Andrea试探性的问。
白澜笛似是有了些醉意,她软软的向后靠了靠,歪着脑袋说,“都长这么大了?都长这么大了?您接下是不是还要问,你过的好吗?在哪里上学?现在在哪里工作?爱吃什么?喜欢什么?有没有男朋友?……哦,对了,还有你母亲好吗?是这样吗?李先生?其实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是毫不相干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两个人,你能从这一条条干巴巴的信息里得到什么呢?”白澜笛顿了顿接着说,“不,什么都得不到,您也甭这么客气,你不觉的这些开场白都太搞笑了吗?”
“不,Brandy,你听我说——”
“别叫我Brandy,我妈从来都没这么叫过我。”白澜笛正声说。
“是,对不起,澜。芊告诉我,你叫澜澜,对吧?”
白澜笛又变回之前软绵绵的语调,“呵呵,别纠结这些了李先生,说吧,您突然找我什么事?哦,对了,如果不是这一茬儿,我早以为你死了呢。”
“澜!你别这样,你都已经这么大了,有些事你应该是明白的!”说着Andrea环顾了一下四周,闭上眼睛,再睁开,像是为自己鼓气一般,说,“你是为了报复我才选在这种地方见面的?你认识这里的人?听我说,澜,不要再来这里了,好么?不要和这里的人有瓜葛,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报复?”白澜笛忍不住笑了,“我根本没有想过要报复你,不过我是真的恨你。”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变得恍然而不知所措。白澜笛见他憋了好久也说不出话来,便接着说,“从我明白我的生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时,我便没有一天不痛恨你,我幻想过很多有朝一日我们见面的样子,有无意相遇的场景,有刻意见面的场景,有你来找我的场景,有我去见你的场景,不过每一次,都是我不择手段的让你痛苦不堪而结束的。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又兴奋,又快乐。不过现在,李先生,你就坐在我面前,可是我却什么都不想做了。”
Andrea听完白澜笛的一席话,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嘶哑着说,“谢谢……谢谢你的原谅。”
“不,您又理解错了,我没有原谅你,这根本不可能,我怎么会原谅一个下作无耻的人呢。”白澜笛一字一句的说。
Andrea说不出话了,只看着自己二十年来不曾相见的女儿,她既陌生又熟悉,她的眼眉都与他相仿,但有带着她母亲的模样。他对她们母女有愧疚,却无能为力去挽回什么。
“就这么着吧,你毁了我们娘俩的半个人生,我恨你理所应当,没有原谅和谅解,这样,我们才是两不相欠。”
是,你无法弥补过往,我无法消弭憎恨,这样才是最好的两不相欠。
天气再阴沉,可终将没有下雨。Andrea走了,他最后只说了句,白澜笛的母亲会代他转达一些事情给白澜笛,白澜笛嗤之以鼻。
离开酒吧后,白澜笛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拿出电话本想找郭誉去大吃一顿消消晦气,却不想接到了孟小梦的电话。自从上次和孟小梦的老公大打出手后,她们真的再也没有联系过。所以这个电话让白澜笛很是意外。
电话那头穿来重重的呼吸声,接着是孟小梦断断续续的声音,“澜……澜澜,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