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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五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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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昨天说物业费要平摊是么?”郭誉开着车说道。

    “是啊。”

    “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小区的物业在哪里?我要投诉,我的车昨天就在你楼下停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被人划了。”

    白澜笛面不改色的说,“是吗?哪里被划了?我怎么没看到。”

    白澜笛正坐在那辆车牌号是SB741的TUYOTA里,和郭誉一起,前往馥裕泰吃饭。世界就是这么巧妙,永远都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郭誉打着方向盘拐弯,“我早上才发现,已经在4S店修好了。”

    “早上才发现那你凭什么确定是在我家楼下被划坏的?再说,你都补好了,就算找到物业那里,人家也不一定承认。”白澜笛言之凿凿,接着又喋喋不休道,“下次你把车停到后面去,那里有专门停车的泊位,你随便乱停放车辆,挡了别人的路知道吗?你这么没有公德心怎么还能要求别人善意的待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年轻人,人和人的相处就是要互相行个方便,不要斤斤计较,要得过且过。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他,这就是罗圈爱呀,懂不懂!付出才能有回报,你`妈妈没教过你?行善才能积德,你姥姥没跟你说?做人呢,就要放宽心,有舍才有得,吃亏是一笔财富,你……喂,你干什么?”

    郭誉一脚刹车,白澜笛身体猛的向前一倾,差点闪了舌头。

    “到了,你先下去,我去停车。”郭誉目不斜视的说。

    白澜笛心里冷笑,不把他说恶心她都不姓白!谁让是他有错在先呢。白澜笛没好气瞪了郭誉一眼,独自摔门下了车。郭誉停好车后跟在她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提前订好的雅间,白澜笛一进房间,发现里面没人,又看了看表说道,“怎么还没到?明明从她家到这就五分钟的路。”

    “你还约了别人?”郭誉把外衣递给服务生,坐了下来。

    “嗯,我还约了皮条客。”

    郭誉脸有些黑,但也没说什么。

    白澜笛拿过桌上的巨大金装菜单对郭誉说,“我们先点吧,不用等她了。”

    尽管菜单上的标价贵的能让白澜笛翻白眼,郭誉每给服务生念一个菜名,白澜笛都要掐一下自己的大`腿,但是她依旧神情自若,没在郭誉面前露出半分怯意。

    郭誉自己点尽兴了,才问白澜笛,“你还要什么?”

    白澜笛装腔看着菜单,问服务生,“有萝卜皮没有?给我来份萝卜皮。有豆芽菜吗?再来份豆芽菜。”

    郭誉忍不住笑道,“你吃的很绿色嘛。”

    白澜笛说,“还行,还没把元素周期表上的东西吃个遍,我正在努力,争取做个合格的天朝人民!”

    “嗯?什么意思?”郭誉问。

    “这你都没听说过?你好落后,据说,不把化学元素周期表上的东西吃个遍你都不配说自己是个天朝人。”

    旁边的服务生一听,忙辩解道,“小姐,我们店的食物取材可都是合格达标的!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澜笛说,“真的吗?我看电视上说,像你们这样的高档餐馆也会去黑市场上进人造鲍鱼的。”

    服务生顿了一下,才小声的说,“可是,您也没点鲍鱼啊。”

    “行了,先就这样,你先上菜吧,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叫你。”郭誉打断了白澜笛和服务生的话题,服务生们悻悻的退了出去。

    饭菜上了一桌,白澜笛正准备动筷子时,伊吕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你好慢。”白澜笛咬着筷子头说。

    伊吕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喘着气愣在门口。

    “愣着干嘛,过来坐啊。”白澜笛用脚踢踢身边的椅子。

    伊吕“噢”了一声,回了神。说道,“抱歉,让你们等久了。”

    郭誉站起来,绅士的帮伊吕拉出了椅子,“没关系,我们也才到不久。”

    白澜笛咯咯笑了起来,“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很古典,很有味道。一个二战老兵回到家乡,找到了同样白发苍苍的未婚妻,于是老兵就对未婚妻说,‘让你久等了。’未婚妻说,‘没关系,我也是刚刚到。’”

    郭誉没有理会白澜笛,接着说,“真是好久不见。”

    伊吕在桌子底下踩了白澜笛一脚,终于恢复了常态,说,“是啊,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

    “还行。”郭誉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伊吕,伊吕也举起面前的杯子,算是碰杯了,然后两个人一饮而下。

    白澜笛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嗯?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别跟我说什么小姨表哥家的儿子,太扯了。”

    伊吕抖开餐巾,铺在腿面上,没说话。

    “大学同学。”郭誉说。

    伊吕马上更正,“算不上,他不过是来我们班隔三差五蹭课的旁听生,一个学期也露不了几次面,算哪门子的同学。”

    郭誉道,“别那么冷淡行不行,最次也是校友,这回没错吧。”

    这次伊吕不说话了。

    白澜笛在一旁奸笑道,“呦,还是校友呐,不会是有爱的学长学妹吧?”

    伊吕冷笑道,“本来是,但是后来人家郭学长休学一年,于是大家成了校友。”

    郭誉不满道,“你能不能别在后辈面前揭我老底啊?”

    白澜笛被逗的直乐。后来就变成了郭誉和伊吕两个人追忆青春往昔,恰同学少年时,什么某某某毕业就出来创业已经腰缠万贯啦,某某某留学后嫁了个洋老公从此定居海外啦,某某某留校当了老师和自己的学生结婚啦,某某某拼爹上`位没几年失足进了班房啦……白澜笛插不上话,就一边吃一边听,不时笑上几声。

    聚餐接近尾声,白澜笛起身要去买单,郭誉叫住她说这顿他请,结果被白澜笛严词拒绝了,郭誉见状,也没再坚持。白澜笛转身一出门就在心里问候了郭誉祖上十八代,心说,你再坚持一下能死啊!怎么一点天朝人的品格都没有?结账的时候要你争我夺不知道么!

    白澜笛一出门,伊吕就变了脸,厉声质问郭誉,“你什么时候搬到她那里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郭誉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道,闲适的说“昨天啊,她居然没告诉你?你们不是无话不谈吗?”

    伊吕用手支着自己的额头,无奈的说,“她是刚才给我打电话叫我吃饭的时候,才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吓了我一跳。你怎么找上她家的?”

    “意外。”

    “那为什么出来租房子?”

    “被家里扫地出门了。”

    伊吕露出一副看笑话的表情,“你去见他了吧?惹你家大BOSS生气了?”

    “嗯。”

    “活该!……啧,糟糕啊,你那次大概让澜澜撞上了,她好像误会了。”

    郭誉弹了下烟灰,不自觉的笑了,“哦,是吗?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伊吕追问。

    “没。”

    伊吕见郭誉不肯说,就没再刨根问底,而是突然问道,“你觉得她现在怎么样?”

    郭誉侧过身看着伊吕,这还是从伊吕进门后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她,“什么怎么样?你是在向我展示你最成功的杰作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我要说很好。”

    “你够了!你总是这么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她从来都不是我的作品,更不是实验品,我把她当妹妹,唯一的,我希望她活的越来越好,就是这样。”伊吕说着有些愠怒。

    郭誉掐了烟,“你倒是没变,容不得别人说她一点不是,一提她你马上进入最高警备,我觉得你根本没把她当妹妹看,你当她是你闺女吧?可是你没发现么?人家小姑娘长大了,能独立自主了,可以悄悄把房子租出去和一个男人‘同居’,都不跟你打声招呼。”

    伊吕像是被说中心事一样,一下子颓废了下来,“孩子大了管不住啊。”

    “我以前觉得她比较依恋你,现在看来是你依恋她。”

    伊吕嗤笑一声,靠在椅子上,“什么依恋不依恋的,从小到大,过了那么久,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郭誉又道,“所以,你做的很不错,她现在很好,我说的是真的。”

    “是吗?你也觉得?”伊吕的眼神“噌”的亮了起来,就像听到一个外人夸她的宝贝女儿真优秀一样。

    “嗯,就是记性比以前更差了,她以前好歹会记仇。”郭誉玩着自己的打火机说道。

    伊吕略有成就感,“那不是很好么,让自己不高兴的事情就该尽早忘了。”

    郭誉跟伊吕诉苦道,“早知如此,我上回见她的时候就不用把自己打扮的那么那什么了,反正她也不记得我是谁。我还特意让郭信的朋友给我搞了一副隐形眼镜,才戴了一天我眼睛就充`血了,回去抠也抠不出来,最后差点连眼珠子一起抠下来。你说那东西是谁发明的?”

    伊吕一听,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骂道,“你有病吧你?怪不得她对你的印象是负值!然后还连累我被她骂一顿。”

    郭誉不理会伊吕,继续说,“她现在吧,有时候话还特别多,简直就是罗家英附体。哎,这还是当年的那个自闭症问题少女吗?”

    伊吕斥道,“你才自闭症问题少女,你们全家都是自闭症问题少女。”

    “还会斗嘴,会笑,外形淑,气质佳,只要不说话扮个小家碧玉完全没问题,不过还是易怒,仍有暴力倾向,嗯,对了,连面神经麻痹都让你修好了。”郭誉逐一细数。

    “那你喜欢她吗?现在的她。”伊吕问道,气氛一下子凝重下来。

    郭誉盯着伊吕半晌,意味不明的扯出一丝笑,“我的喜欢怎么那么廉价?你是她的‘养母’,可我不是她的‘养父’啊。”

    “那你干嘛同意去见她?”

    “……好奇吧。”

    “骗子。”伊吕低声说道。

    在白澜笛结账回来之前,伊吕和郭誉对她深刻剖析就结束了。她永远都想不到,自己那段快**烂掉的黑历史,居然能被这个见面三次的男人轻易的刨了出来,并且津津乐道一番。

    吃过饭,郭誉走在前面去开车,伊吕拽住白澜笛的胳膊小声责备道,“你跟我说,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啊?和人家八字没一撇就同居了!”

    “什么同居!他是房客我是房东!他在上面我在下面!”白澜笛辩解。

    此话一出,惹来周围不少侧目。

    伊吕赶紧拉着白澜笛往外走,“你小声点儿!你非要把你们的关系搞的这么扑朔迷离你才开心?”

    白澜笛轻蔑的说,“我跟他怎么可能会扑朔迷离?虽然你们以前有交情,但是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他就是个gay,而且喜欢sm,你都没看见他的玩具有多个性,简直是□爆!”

    伊吕周身一寒,最后只得说,“算了,咱先不提这事了,以后慢慢说。”

    白澜笛很不解,“伊吕,你到底对他抱有什么幻想啊?”

    伊吕脸色一沉,“我的幻想早被你们整破灭了。”

    那天晚上,郭誉先送伊吕回家,然后并没有和白澜笛一起回去,而是把白澜笛放在她家门口后,就掉头走了。之后过来一个星期,白澜笛都没在家碰到过郭誉。他们的作息时间完全没有重合点。

    这让白澜笛又快忘记了,家里还住着一个人。不过好在,宋婷婷在外出避难一个星期后,终于乖乖回来上班了,白澜笛难道的高兴。

    周一的时候,宋婷婷像是一个偷渡分子,靠着墙边,蹑手蹑脚的溜进了服务中心。可是一进门就看到白澜笛一脸笑容可掬的恭候在侧,“回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宋婷婷不情愿的抬起头,顶着两只硕大的核桃眼对上白澜笛。她面如槁枯,眼窝深陷,嘴唇微微发紫,像是经历了某场浩劫一样。白澜笛一怔,她把自己搞的这么悲惨兮兮的是为了博取同情?

    白澜笛眯着眼睛问“怎么着?你这是刚从中东逃荒回来的吗?”

    宋婷婷期期艾艾的说,“澜姐,看着我失恋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

    “失恋了嘿巴扎嘿?”布多、郑好闻声而来,左右两边架住宋婷婷,“怎么个失恋法?快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宋婷婷吸吸鼻子,咬牙切齿说“没人性呀你们!”

    白澜笛示意让布多、郑好安静,又对宋婷婷说,“你说吧,你要是说的能让我乐呵乐呵,你做过的事儿我就既往不咎,一笔勾销。”

    于是,宋婷婷被强行按坐在沙发上,白澜笛并着布多、郑好坐在她对面,翘首企盼着宋婷婷开讲。

    宋婷婷擦擦兔子眼,酝酿了一下感情,才徐徐说道,“我在我男朋友的汽车玻璃上发现了一个鞋印。”

    布多、郑好巴巴的眨了两下眼,白澜笛点点头说“继续。”

    “……那个脚印是落在窗户里面的!”宋婷婷扯着哭腔说。

    布多和郑好追问道,“哦,然后呢?”

    宋婷婷怒了,“还能有什么然后啊!你们还想指望我看出那是达芙妮的鞋底还是百丽的吗!结果我还没来得急跟那个王八蛋提分手,那个王八蛋就先把我给甩了……然后……然后……”宋婷婷哽咽的一度讲不下去,在布多和郑好又是递纸巾又是送水的鼓励下,终于还是断断续续的讲道,“然后,那个王八蛋把以前赞过我的微博都删除了!还取消了对我的关注!”

    布多和郑好听到此处,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小嘴,“果然是极品男友!”

    “还没完呢!”宋婷婷擤着鼻涕,又嚎啕大哭了一阵子,接着说,“我当时那个气啊,就发消息骂他,我`操`你`妈`了`个`逼,结果……呜呜呜呜……”

    “结果怎样?结果怎样?你别卡壳啊!”布多催促道。

    “结果输入法给我写成了,我处`女膜牢固吧!……那个王八蛋还给我回复说,牢固!……妈的,当时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一生气,就把电脑给砸了,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人财两空啊。”宋婷婷说完又哭了个昏天黑地。

    这句话的杀伤力很明显的盖过了白澜笛送给林某某的旧表,让白澜笛都不得不叹服其奥妙绝伦之处。

    于是宋婷婷失恋的故事成功的娱乐了大众,白澜笛兑现了承若,没有再追究宋婷婷私自出租她阁楼的事,不过自此以后,宋婷婷在白澜笛的手机和即时交流工具上的姓名备注,统一变成了:我处`女膜坚固吧。

    至今没有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