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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郭昭媛提议让自己保柔昭仪的胎,苏雅容心里冷笑三声。她面色苍白,虚弱地抬起一只手,刚要说话,便止不住的咳。直咳到段瑞揽过她的肩,轻拍着背安抚了好一阵才好。
“来人,宣太医。”段瑞沉着脸道。
苏雅容哑着嗓子道,“臣妾谢皇上体恤,臣妾只是偶感风寒,早上便已喝过药了,何必还要劳烦太医们多跑一趟。只是,柔昭仪妹妹如今身怀龙裔,臣妾病体未愈,别过了病气给她才是。”
段瑞颔首,“皇后所言极是。”
苏雅容苍白的脸色浮起一丝温柔的笑,“臣妾瞧着,郭昭媛妹妹为人良善,又颇关心康妹妹,不如便由郭妹妹代臣妾替康妹妹保胎,皇上以为如何?”
郭昭媛听了,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她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皇后居然借着装病倒打一耙,把这苦差事原封不动推了回来。早先她瞧着皇后温温柔柔,也并不如何受宠,还以为她是个软柿子。如今看来,果然将门无弱女,竟是低估了她。
段瑞听了苏雅容的话,似乎颇为赞同,转过脸对郭昭媛道,“如此就辛苦湘儿了。”
郭昭媛微笑起身,敛衣而拜道,“臣妾愿为皇上分忧,只是……臣妾位分低微,恐无力担当如此重任。”
饶是清羽如此暗恨郭昭媛,都不得不给郭昭媛的应变能力和说话技巧点个赞。这话说的实在是妙,若此时段瑞还想让她担这差事,便要么给她升位份,要么放权给她。
但段瑞只是微笑着将她扶起,语气十分亲切,却对她话里的潜台词视若无睹,“无妨,朕放心你。”
郭昭媛听了这话,心里险些吐血三升,面上却不得不做出甜美的微笑。
清羽心想,这件事真是说明了一个道理:跟厚脸皮的领导谈升职加薪,你再会说话都是白搭。
保胎一事就此定了下来,后宫竟当真平静了一段日子。清羽想想也是,连最会闹事的郭昭媛都改行去阻止闹事了,这后宫还有谁敢闹。
段瑞最近常常将清羽唤到御书房伺候,整天端茶倒水,还跟个丫环似的,她如今已然将这套程序烂熟于心,跟做过千百遍也没什么两样。
点点头是要研磨,招手是要喝茶。皱眉了,肯定就是有人上了讨人厌的奏折,赶紧说个笑话解闷。若是段瑞批奏折到一半扶额了,那一定是困了,直接劝他到塌上休息。
御书房里面各式书籍齐全,清羽待得久了,也对读书痴迷起来。大齐国毕竟是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风土人情跟环境跟清羽记忆中的古代亦不相同。清羽乐得读些书,了解一下眼下的世界。
段瑞见清羽好学,偶也竟也抽出空来教清羽读书习字。
“执笔在乎稳,笔正则峰正。”段瑞瞧着清羽笔下歪歪扭扭的字,不由起身站到她身后,俯身握住她小而柔软的手,一笔一划地,“该如此写,岂不稳当?”
清羽脸色有些许红,她整个人几乎等于倚在段瑞的怀中,他安静绵长的呼吸就在自己耳边,灼得她耳垂都有些发烫本大爷是桌宠小精灵全文阅读。一时之间,竟都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羽儿可学会?”
“啊?什么?”清羽一惊,手一抖,险些把毛笔扔了。
一声轻笑自身侧传来,清羽怔然转过头,只见段瑞美如玉雕的侧脸,此时他眼中都是笑意,仍旧看着她不住摇头,“果真是个傻姑娘。”
清羽气恼,撂下笔,“皇上总笑臣妾,臣妾不写了。”
段瑞笑着揽过她道,“既如此,不如学些别的罢。”
还没等清羽想明白还要学些什么,段瑞已垂下头来,薄唇轻轻覆上她的,转瞬便夺走了清羽所有的想法。
空气如兰,满室芬芳。
桌案前的宣纸上,只余一句笔体苍劲的“感流年,夜汐东还,冷照西斜。[注]”
那日过后,清羽无事时候便常在在毓灵斋习字,很明显段瑞是个文艺青年,自己也得争取变成个文艺女青年不是。说不定哪天他心情一好给自己升个位分,自己冬天就有轿撵可乘了。清羽想着,不由摇头暗笑自己太没追求。
正垂着毛笔艰难地习字,刚写出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感”字,忽见宝钗来报说康胜雪午后忽然动了胎气,已经昏过去了。清羽赶忙撂下笔,早就知道康胜雪这胎不好保,却没想到这么快。虽然清羽一直对康胜雪抱有戒备,但她平日里待自己也算不薄,此刻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清羽心里毕竟还是有些同情。
“宝钗,宝玉,随我一同去蔷薇苑瞧瞧。”
皇后称病,后宫嫔妃们除了皇后并芙婕妤之外,尽皆第一时间赶到。没过多久,段瑞也匆匆而来,一时之间蔷薇苑竟热闹非凡。
蔷薇苑里的下人们可不觉得这热闹有多好,此刻,他们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怎么回事?!”段瑞的声音冷得带着冰碴,“说!”
康胜雪的陪嫁丫环小萍道,“回皇上的话,主子早上还好好的,午后喝过太医开的安胎药之后,便脸色苍白,不多时,竟晕倒了。”
“为柔昭仪开方子的是哪个太医?”
“回皇上,柔主子的胎一直都是陈之宣太医照料的。”郭昭媛在一边答道,她脸上也带着惊慌,似乎康昭仪出事也出乎她的意料。
“把他带来,朕要好好问问他。”段瑞道,冷冽的眼光逐一扫视在场的众人之后,默不吭声地坐到康胜雪的床边。
康胜雪躺在床上,腹部已经微微有些隆起,她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不住冒着冷汗。
段瑞瞧着她,并没有替她擦拭冷汗,只是沉思了半晌,终究握住了她的手。
这时候,太医陈之宣被带了进来。陈之宣看样子不过而立之年,眉清目秀,倒也算得上俊朗。此刻如此场面,他竟也没有一丝怯场,冷静地走进来跪下,“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柔昭仪的胎像如何?近日可换了新药?”
“回皇上,柔昭仪身子强健,胎像一直稳固,是以一直微臣只是用些温补的药为康昭仪安胎。只是,近日寒冷,柔昭仪总嚷着夜里手脚冰冷,是气虚体弱的症状。所以今日微臣加了一味陈皮,以补气养血,固肾安胎之用。”陈之宣应对入流。
段瑞微微颔首,不置可否,只道,“今日的药方何在?”
小萍道,“药方一直都是莲香收着的,莲香,快将药方拿给皇上瞧瞧九零后基因砖家。”
跪在前排的小宫女莲香站起身,自怀中拿出一张纸,递了上去。
段瑞接过,扫了几眼,忽然怒极,将药方摔在了陈之宣的脸上。“你自己瞧瞧,你加的是什么?!”
陈之宣狐疑地捡起药方一看,瞬间面如死灰,“丹皮?怎会如此?!”
郭昭媛在一旁也怒道,“丹皮活血化瘀,常用做打胎之用,妄你在太医院当差多年,竟会犯下如此错误!”
小萍震惊地望着陈之宣,这陈之宣非比旁人,早年康家曾对其有恩,他为人忠厚耿直,一心报恩。是以康主子嫁过来后,一直由他照料,上次郭昭媛派人下毒便是他发现,并且帮忙换了药的。若说是他要害主子,小萍绝对不相信。
陈之宣以头触地,“皇上,此方定非微臣所写,还请皇上三思。”
贤妃走上前宽慰道,“皇上息怒,臣妾瞧着此事疑点颇多,陈太医是咱们王府跟过来的老人了,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皇上不宜过快下定论,以免冤枉好人,反而让奸人逍遥法外。”
王贵人在一旁笑道,“一直忠心耿耿,可难保不会一时鬼迷了心窍,被哪个有心人收买了做出昧良心的事儿来,贤妃姐姐您说是么?”
刘贵人冷笑着接了话,“王贵人这话说的,倒好像亲眼见到了似的,对个中原委说的头头是道,难不成这幕后的黑手便是你么?”
王贵人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贵人此言,倒像是在急着栽赃陷害一般。”
“够了,都给本宫安静一点!”郭昭媛高声道,似乎气得不行,“柔姐姐的胎是由本宫保的,这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儿,不将那奸人绳之以法,本宫心下难安。陈太医既然说这方子并非你所写,可有证据?”
“这……”陈之宣竟犹豫了。
清羽原本看陈之宣言行举止堂堂正正,心下很肯定此事必不是他所为。其实要看方子是否他所写,很简单,只要拿出以往的方子一对比即可。却没想到,那陈之宣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犹豫,倒叫别人以为他在心虚了。
段瑞不耐烦地挥手道,“来人,将陈之宣押到府中囚禁,蔷薇苑的下人,除小萍跟莲香之外,其余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发往慎行司。”
此话一出,在场跪着的所有人中,当场瘫倒在地的不下一半。
小萍和莲香虽未被送往慎行司,但望着众人,也同样面色惨白。
是夜,清羽犹未弄懂白日里发生的事,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时候,毓灵斋竟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小萍走进毓灵斋的门,便直直跪倒,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奴婢恳请羽贵人,千万要救救我家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完这章已经两点多了,头晕脑胀的写得有些仓促。
下午修文,加了段感情戏调节下气氛。
皇后病着呢,怎能轻易来看康昭仪,作者决定不让她来了。
[注]“感流年,夜汐东还,冷照西斜。”出自周密的《高阳台·寄越中诸友》,此句借景表对友人的思念之情,作者这里借用过来,也表思念,至于思念谁,还看段瑞如何想。
P.S.小末昨天在公司滚楼梯了,腿肿了,今天请假没有去公司,所以今晚还有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