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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趴在床上扭来扭去、挣扎得满脸通红的章秀青,邵寒有一种想要犯罪的冲动,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忍了又忍,才勉强抑制住心里的那股冲动,他怕再呆下去会被章秀青察觉,一阵风一般地冲出房间,在走廓里站了一会,直到心跳平缓,这才走到隔壁。
听到开门声,沈健华等人全都转过头来,除了张小森傻乎乎地没搞明白状况,其他人全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李红妹甚至还跟他开玩笑:“看样子我们很快就能喝到喜酒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还能吃到喜蛋......”
除了张小森依旧摸不着头脑,其他人全都哈哈大笑。
邵寒红着脸说道:“秀青只有十八岁,还早呢......”
“哟,邵寒着急了!”李红妹笑着说道,又引来一片笑声。
邵寒满脸通红,侧过头干咳了几声后,开始说正经事:“......我们有麻烦了,还记得谢家五连襟吗?我们被他们盯上了......”
李红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笑嘻嘻地问道:“他们盯着我们干什么?想劫财?”
邵寒点了点头:“刚才我和秀青出去吃早饭,谢明非的大姐夫和三姐夫跟了我们一路。吃好后回来,我特意留心了一下,发现他的另外三个姐夫全部在招待所附近,看他们的样子,多半想要抢劫。”
沈健华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今天早上的雨特别大,林阿七和吴志荣自告奋勇出去买早餐,他陪着家子婆呆在招待所,并没有出门,否则兴许早就发现了端倪。
李红妹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俗话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谢家五连襟敢打他们的主意,手上只怕有几分本事,他们能顺利离开河北吗?
林阿七和吴志荣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而郁非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邵寒一眼,直觉这件事情没有这样简单。首先去山里收购皮毛的贩子不止他们这一批,谢家五连襟为何独独盯上他们?其次,抢劫比偷东西罪重,歹徒的思维一般都是能偷则偷,不能偷再抢,邵寒为什么这么肯定谢家五连襟会放弃偷钱的想法,直接动手抢劫?
邵寒知道那五千块钱的事情迟早要爆出来,他不想沈健华等人责怪章秀青,便将自己打算开个皮革厂,刚才和章秀青出门领了五千块钱,打算再买一些皮子运回j县的事情粗粗地讲了一遍。
沈健华夫妻俩和林阿七、吴志荣向来相信邵寒,并未起疑。
郁非并未全信,但他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
张小森初生牛犊不怕虎,把指关节捏得嘎嘣响,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饭量惊人,一个可以顶五个章秀青,以前在家里多吃几口就要挨亲生父母的打骂,动不动就骂他“饿死鬼投胎”,现在跟着邵寒等人,敞开肚子吃也没人说他半句不好,心里头却已经把邵寒当成了衣食父母,巴不得有机会证明自己不是一头只知道吃吃喝喝的蠢猪。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咳咳,通俗点来说就是坐过牢的),沈健华很快就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如刀,问邵寒:“你准备怎么办?是等他们来抢,我们再反抗,还是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邵寒并不怕事,但他并不想打破沈健华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平静生活,便说道:“对面客房里住了几个渐江人,我刚才看到他们在整理行李,准备退房离开这里,我们跟他们一起走。”
这是要不战而逃?沈健华刚想提出反对意见,话到嘴边,猛然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李红妹,不再跟人动手打架:“......那、那我们马上收拾东西。”
邵寒点了点头。
大家同住一家招待所,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一见如故的事情,但彼此之间也混了个脸熟,几个渐江人并没有起疑,只当是凑巧,其中一名肤色较白,年龄大约三十来岁,长着一张容长脸,模样看上去非常精明的男子甚至还过来套话,问他们是不是准备回家。
邵寒先前在走廊里平复心情,不经意间听到这几个渐江人说要去上海,连忙抢在众人之前开口:“不,我们准备去上海。”说完顺口反问:“你们去哪里?”
那名套话的渐江人正在犹豫要不要说真话,站在他身边的一名个子较矮的男子冲口而出:“哟,巧了,我们也去上海,正好同路。”
那名套话的男子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蠢猪,脸上却堆起了笑容,继续套话:“你们是去上海旅游吗?”
邵寒摇了摇头:“没那个闲钱,也没那份闲心......”
“我看你们这些天一直在收购皮子和棉花,是不是打算将这些东西贩到上海,卖个好价钱?”
邵寒点了点头,一副不太想说的模样:“我们打算去买些机器。”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对象不喜欢我天南海北地跑,所以我打算回老家开服装厂......”
真的假的?章秀青心里虽然怀疑邵寒在忽悠这几个渐江人,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娇羞神情。
这几名渐江人果然信以为真,脸上全都露出了笑容。
这时候的市场还是供小于求的市场,同行不一定是冤家,反倒可能是朋友。
那名套话的男子上前跟邵寒握手,并作自我介绍:“我叫颜青松,渐江温州人......”
邵寒背着章秀青新买的人造革斜挎包,伸手相握:“我叫邵寒,江苏s市人......”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招待所,结伴赶往汽车站。
邵寒以为谢家五连襟看到他们的队伍这么壮大,应该会打消主意,放他们离开,哪里知道他们刚走出一条街,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一对年约三十多岁、衣着光鲜的男女忽然从他们身后追了上来,指着邵寒的背影放声大喊:“抓小偷......”
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女子放声大哭:“求求你们帮帮忙,帮我拦住他,他偷了我们的钱......”
男子气得双眼通红,急冲冲地冲到邵寒面前,然后猛地倒退三步,脸上露出一副“很想上前将钱抢回来,但对方人多势众,要是冲上去肯定会吃亏”的模样,嘴里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偷了我们的钱,还想溜?这下看你还能溜到哪里去......”
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追了邵寒几条街。
几名渐江人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心里都不怎么相信邵寒会偷钱,但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决定纯看热闹、两不相帮。
邵寒顿住脚步,往人群里看了一圈,果然看到了谢家五连襟,心里猜测这戏码必定跟这五人脱不了关系,对沈健华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这对夫妻,目露凶光:“我没有偷你们的钱,也不认识你们,识相点就给我滚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女子吓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地上,干脆抚着脸嚎啕大哭:“你说没偷就没偷,只要你把那个包包还给我们,我们马上就走人......”
男子不敢接触邵寒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借机挑起他们的怒火:“我们夫妻俩都没有工作,听说辛集一带许多人靠贩卖皮毛赚钱,我们便把家里的房子抵押给银行,贷了五千块钱,打算做本金。半个小时前,我们从招待所里出来,打算雇一辆牛车乡下收购皮子,结果刚走出招待所大门,那只装钱的包包就被这个小混蛋给偷走了......这可怎么办?要是还不出银行贷款,家里的房子就要抵给银行。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没了房子,只能睡马路了,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尽管沈健华一再叫喊邵寒一直跟他们在一起,没有偷这对夫妻的钱,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派出所,可是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依旧信以为真,自发地组织起来,拦住了邵寒等一帮人。
然后,谢家五连襟作为“正义的化身”,公然抢包。
为了在闹事抢劫,他们绞尽脑汁,不仅事先找了一对男女来蒙骗大家,还想好了如何善后,即便将来警察找上门,他们最多承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打死不承认打劫。量那些警察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件事情是他们做的。
沈健华等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十多个人在街头上大打出手。
章秀青生怕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加入战团,立刻示弱,请求周围的群众帮忙报警,说这些人是一伙的,许多人看到她这副不怕事情闹大、只怕警察不来的模样,全都犹豫不定起来。
谢家五连襟计划得很周详,想得也很美,只是他们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低估了邵寒和沈健华的战斗力,漏估了张小森的臂力,不仅没能在最短时间内抢到包包,反而还被邵寒等人打得毫无还手能力。
原本想要上前帮忙的谢明非立刻退回到先前藏身的地方,一目不瞬地看着章秀青,泪流满面。
几名热血冲动的青年先入为主,想要上前帮助谢家五连襟,章秀青立刻扯着噪子大叫:“警察来了......”
毕竟作贼心虚,谢家五连襟可不想钱没到手,反而进了监狱,慌不迭想逃,却哪里逃得掉。邵寒一个招堂腿,撂倒一人;沈健华一个肘击,打倒一人;吴志荣一个飞扑,扑倒一人;林阿七和郁非联手,擒住一人;剩下两人被张小森抓住,头对头撞昏。
那名女子见势不妙,转身想逃,被李红妹一把抓住头发,这人也真剽悍,伸手反抓李红妹的头发,章秀青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她制服。
打斗结束,警察才姗姗来迟。
章秀青等人嫌他们来得太晚,却不知邵寒在临出门前,在招待所边上找了一名乞讨的小孩,给了他十块钱,要他等会跟在他们一行人后面,一旦发现有人找他们麻烦,立刻冲去派出所报警,要不然这些警察根本不可能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
相关人等全部被带到派出所,那对夫妻在街头口口声声说邵寒偷了他们五千块钱,到了派出所却一声不吭。邵寒等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对夫妻,将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民警自然不会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询问了好几名证人,证明邵寒所言非虚,并很快查明包里那五千块钱的来历。
谢家五连襟按照事先的约定,一口咬定他们不认识那对夫妻,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奈何那对夫妻俩不经扛,负责审问的民警稍微吓唬几句,他们就将谢家五连襟怎么收买他们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都招了出来。
等待谢家五连襟的是法律的严惩。
一行人从派出所出来,已是傍晚时分,他们没敢停留,包了一辆车赶往辛集。
章秀青坐在靠窗的位置,无意中回头,看到了躲躲闪闪的谢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