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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前世（2）
黎月楼里正一片欢语，苏媚颜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了一个角度。
忽的，从门口进来一个看起来很是干练的婆子，一副急匆匆的焦急模样。
那婆子一进来，对着苏昌黎和栖苓郡主一福，然后对着苏昌黎说道，“相爷，马姨娘她提前生产了。”
苏昌黎听了眉头一皱，眼底的那抹复杂神色被苏媚颜尽收眼底。
爹爹这种神情，怎么这般奇怪……
见苏昌黎没有动静，那婆子又开口道，“相爷，您去看看马姨娘吧……”
“林妈妈还真是大架子，都敢吩咐我做事了！”
林妈妈？
林妈妈！
苏媚颜听到苏昌黎这样叫那个婆子，忽的心头一震。
急忙抬起头，怔怔的盯着林妈妈看。
是了，就是了，这人可不就是马玉兰的管家婆子林妈妈吗，帮着马玉兰不知做了多少设计我娘亲的事，后来又给了苏云柔，又不知做了多少害我的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有来世，我定加倍奉还！
苏媚颜想着，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
“相爷……”林妈妈猛地抬起头，“奴婢不敢啊……”
说着直直的跪了下去。
“老爷，你且去看看吧。”沐葶月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苏昌黎说道。
“看她做什么……”苏昌黎话还没说完，沐葶月就打断了他，“老爷，到底孩子是无辜的。”
苏昌黎看着沐葶月，一脸的温柔，“此生有妻月儿，夫复何求！”
沐葶月听了脸上又是一阵红，便把头埋下了一些，只当看着怀里的孩子。
苏昌黎自然知道沐葶月脸皮子薄，也不多说。
即便马玉兰再不招自己喜欢，好歹如今也怀了自己的孩子，多少形式总是要走的。
这样想着，苏昌黎从沐葶月的榻边站了起来，对着沐葶月说，“那我等会再过来瞧你。”
见沐葶月埋在小苏媚颜襁褓里的头点了点，又对栖苓郡主说了句，“母亲，我过去瞧瞧，您在这里陪陪月儿。”
栖苓郡主点点头，表示对苏昌黎如此疼爱沐葶月十分的满意。
“去瞧你家姨娘。”
林妈妈将刚才的一切都记下，心里对沐葶月很是厌恶，面上却不显，起身对着栖苓郡主福了一福，便跟了苏昌黎身后去了芝兰院。
才刚跨进院子，就听见了马玉兰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痛苦。
一想到沐葶月才生产完，身子正虚，便心里挂念的紧。
这另一只脚还未跨进去，反而把原先的那只脚也收了回来，“听你家姨娘这声音，怕是还得好多时辰吧。”
林妈妈一听，以为是苏昌黎听到马玉兰的**声心有不忍，便存了心说了句，“是啊，相爷，这生孩子可不得花好长时间了。”
苏昌黎‘嗯’了一声，说了句，“等生了再告诉我。”说完转过身自顾自的走了。
林妈妈看着苏昌黎离开，直直的愣在了那里。
直到从芝兰院出来一个小丫鬟看到林妈妈愣站着，唤了句，“妈妈？妈妈！”
“哎呦喂，你个死丫头片子，这是喊魂呢！把我这心肝吓得！”林妈妈被小丫鬟这么一叫，心尖儿抖了抖，用手戳了戳那小丫鬟的头，然后拍着胸口，进了屋子。
林妈妈一进屋子，马玉兰就唤了她一声，声音虚虚弱弱的，很是无力。
“妈妈，老爷呢？”
“姨娘，你只管安心生下孩子，相爷说了，等忙完了就过来看你。”
马玉兰‘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又问道，“沐葶月生了吗？”
“姨娘……”林妈妈听到马玉兰当着一旁的稳婆的面直呼沐葶月的名字，心口一紧，便提醒道。
马玉兰看到林妈妈的表情，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也自觉‘祸从口出’，便改了口又问一句，“夫人可生了？”
“生了，就在前一会”，林妈妈顿了顿，“生了个小姐。”
“是个女的？”马玉兰听到沐葶月生了个女儿，打心底里舒出了一口气。
是个女儿，那便还有我作为的余地。
林妈妈怎能不知马玉兰心中所想，也不点破，只是心底自有一番计较:夫人生了小姐，可一丝一毫的落了地位的风头都没有，那孩子是被群主和相爷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儿上的。
唉，若是自家姨娘生的是个女儿，那可就真真半点地位都不得了。
“嗯，是个小姐。姨娘安心生产吧。”林妈妈安抚好马玉兰，转头问一旁的稳婆，“我家姨娘这疼了有小半天了，怎么还不见动静？”
稳婆答道，“就快了，就在这一刻钟里了。”
一个姨娘，还是个顶不受重视的姨娘，什么时候生生了个什么，可不都一样吗。
稳婆心中暗暗计较。
稳婆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床上的马玉兰大叫一声，“啊！疼！”
“你瞧瞧你瞧瞧，这姨娘不就要生了吗。”
稳婆说罢，走了过去，“来，吸气，来，呼气。好，看到头了，来，再用力。”
“啊！”马玉兰屏足了气，用了劲儿，孩子平安降生。
“哇！哇！哇！”孩子哭了起来，声音柔柔弱弱的，一听便是个女孩子。
“是个小姐。”稳婆看了看，把女婴用准备好的襁褓包住，递给马玉兰看。
马玉兰看着眉目间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孩子，虽喜欢。可到底是个女儿，有些不悦。
林妈妈看出了马玉兰的不悦，便开口道，“哟，二小姐这眼睛这鼻子还真是像极了姨娘，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马玉兰笑笑不语，让人把孩子抱下去给奶娘洗澡去了。
林妈妈差了一个小丫鬟去回禀了苏昌黎，又打发了稳婆下去。
屋子里都是自己院子里的人，这才开口和马玉兰说道，“姨娘，这二小姐虽是个女儿，可到底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可得紧着些疼。奴婢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可二小姐上头也就个大小姐，都是女孩子，没有多大妨碍。”
马玉兰听了林妈妈的话，又想起女儿和自己相似的脸，这才心里由衷的疼了起来。
“我知道的，妈妈。”马玉兰说了句，“可禀了老爷了？”
林妈妈点点头，“才差了小娟去了。”
小娟回来后又过了有大半个个时辰，苏昌黎才来到芝兰院。
苏昌黎一进屋子里，马玉兰便柔声唤道，“老爷。”
“恩”，苏昌黎淡淡的应了声。
林妈妈便让奶娘将孩子抱给苏昌黎看。
苏昌黎看了和马玉兰眉眼之间有些相似的孩子，眉头一皱。
马玉兰却没看到，娇声问道，“老爷，给咱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马玉兰话一出口，林妈妈心叫不好。
果不其然，苏昌黎斜眼看着马玉兰，“月儿才是孩子的母亲。”
马玉兰一怔，是啊，自己不过一个姨娘……可是，若是自己成了主母了呢，才不要孩子叫自己姨娘，叫沐葶月那个贱人母亲！
马玉兰心中恨不得把沐葶月撕成碎片，面上却不显，“是，老爷，兰儿失言了。”
苏昌黎对马玉兰在自己面前自称‘兰儿’有些反感，“名字就叫云柔吧。”
“云柔…云柔…”马玉兰听到苏昌黎给孩子取了名字，很是欢喜，抬头间，看见了林妈妈微微皱起的眉，心下不解，却因为苏昌黎在，也不好多问。
“那你且好好养着。”说罢，苏昌黎便起身出了芝兰院。
苏昌黎一走，马玉兰便问林妈妈，“妈妈，柔儿的名字可有什么不妥？我见你刚才神色有些不对啊。”
林妈妈看了看马玉兰，叹了口气，“姨娘，大小姐的名字是群主取的。”
“她本就可心里疼了沐葶月，不喜我的，取个名字也是正常。”
“是相爷开口，让群主给取得名字。”
“什么…”马玉兰心里的平衡点忽然松动了，“取得什么名字？”
林妈妈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本名苏媚颜，表字云卿。”
“什么！”果然不出林妈妈所料，马玉兰一听到苏媚颜的名字，大喊一声，“表字云卿？我的孩子怎么可以随她的表字！”
“姨娘，那是二小姐…”林妈妈又提醒一句。
不等林妈妈反应过来，马玉兰便直挺挺的晕倒在床上。
“姨娘！”林妈妈立刻过去，又是拍背，又是掐人中的，好不容易，马玉兰才缓了过来。
“妈妈，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姨娘，姨娘可不能哭，刚生产完，不能见眼泪的，这可不好。”林妈妈安抚着。
“姨娘可得养好身子，二小姐还得靠姨娘你给她筹谋啊。”
马玉兰听了，收了情绪，止了泪，只觉得累，刚生完孩子，又这样哭闹了一场，身心疲倦，便睡了。
林妈妈则守在边上，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