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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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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向后疾射,如箭矢一般。他虽然早有准备,但全身血液竟在瞬间像煮沸了一般,被从天而降的剑光威压冲得几乎不能站立。这远古的大狱,镇压一切神魔。其深蕴的可怕力量,历经无尽岁月后,仍不消散,即使像白婉儿这样的高手也只能束手待缚!
白婉儿和青儿在压顶的森罗剑狱下,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变身为一白一青两条蛇,不过尺许长,蜷缩成一团。两人在锁龙渊中被镇压一年,已摸索出一些规律,只需静伏不动,不引发头顶剑狱,便能保得一口真气不散,保持人形。
秦风的一脚踏入,引动了气机,她们绝难抵挡这森罗剑狱,真气涣散,只能复了原形。
当剑光熄止,锁龙锁中重新恢复了安宁,那座森然而现的剑狱也完全消失了。渊口云气凝结,氤氲悠悠。秦风屏住了呼吸,不敢喘一口大气,生怕会再引动气机,以致剑狱压顶,将自己镇压。
他领略过无为峰剑石的剑意,也目睹了白婉儿那道神秘剑符炼化灵蛇丹。这让他明白,自己的双眼也有一定的局限性。而这锁龙渊底的八式剑诀,更是让他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浩如渊海的剑中圣法!他原以为这双神异的眼睛可以洞穿世间一切剑路,今日才发觉,自己都有些像井底之蛙了。
青蛇虽被镇压,气若游丝,却仍在喋喋不休:“大白痴,你明明知道这儿有八式剑诀,还一脚跨进来,你怎么这么笨?”
秦风道:“你刚才不是嚷着让我快救你吗?”
一人一蛇喋喋不休地吵嘴,白蛇道:“秦风,集中精神看这八式剑诀。青儿,别跟他吵了!”
青蛇吐着蛇信,似乎满是不屑:“大白痴他看得懂吗?”
秦风凝定心神,目光重新落在那石壁上,片刻后便像已入空明。青儿仍不时罗嗦几声,但秦风已是充耳不闻,神魂和灵觉完全沉浸在那八式浩然如渊海的剑诀中,难以自拔。每一道剑纹,或森然而下,如古之大岳降临;或斜指向天,奋万世之怒,都让秦风有种醍醐灌顶般的觉悟。他仍然不能完全领悟这剑诀的精髓奥妙,但其中的绝妙剑意,却让他如游神海,酣畅淋漓。
目光随着一道道的剑纹而动,仿佛可回放无尽岁月前,那位古之圣者八剑镇压玄蛇的情景。每一道剑路都是剑道极巅。秦风想到精彩处,忍不住脱口而出:“好剑法!”
他心神激荡,竟有一种难扼的冲动从神魂深处爆发。八式圣者剑诀是那无尽的沧海,自己便是临海的孤帆,他只欲乘帆御波,横渡沧海!在青白二蛇的惊呼声中,秦风竟不顾危险,纵跃而起,晃身飞入了那片古葬场中!
他在天空中以一种奇特的轨迹飘行,身体扭曲,然后缓缓舒张,飘落于地。锁龙渊口,云蒸雾涌,有剑意缭绕,凝结成一片剑云。万缕剑气在云团中纵横奔突,森罗剑狱似要镇落!青蛇吓得闭紧了蛇瞳,不敢再看。那森罗剑狱从天穹崩落的威势,简直摧天毁地,血肉之躯根本不可遮挡!
他头顶着无尽的剑云,脚下是荒弃的古土,散发着腐烂的气息。蛇骨如死去的凶龙,仍在向天张开巨吻,仿佛临死前的怒吼。
渊口若隐若现的剑云,像一座随时都要镇下的古狱,有万道凶剑深潋其中,只待触发,便将绞杀世间一切的生机。这种威压天地的气势,让秦风的每一寸脊梁都几乎被压断。直到此刻,秦风才发觉自己刚才的冲动实在太鲁莽了。一叶帆只有到了沧海深处,才会发觉自己的渺小。
秦风凝立当场,等待良久,那森罗剑狱并没有镇落下来。这既是他的预料之中,也是运机使然。他站在青白二蛇二十丈远处,只觉时光流转,如置身于一片远古的荒冢上。四周隐隐有剑气飞舞声,嘶嘶而鸣。锁龙渊四壁上的八式剑纹,如死寂了无尽岁月,无知无觉。
两蛇同时嘶嘶的吐着蛇信,既惊且喜。
秦风不敢轻易踏出一步,生怕行差踏错一步,那森罗剑狱便要镇压,将他绞碎。
他双眼只盯着那石壁上的剑诀,灵觉仿佛一片燃烧的火海,神魂在火海上执剑而舞。他小心翼翼地斜踏上一步,然后将身子侧转过来。
青蛇惊得连呼吸都停止了,张大着如碧玉般晶莹剔透的蛇吻,连蛇信也忘了嘶动。
秦风的步子跨得极小,仿佛每一步都将引动万千杀劫。仅仅这一小步,秦风便觉自己赤足行走了三万里,精神疲乏极了极点,汗如雨下。
“秦风,退出去!”白蛇已看他处境的不妙,当即立断。
秦风不答。他有信心跨出第二步!在古之圣者所留下的剑纹前,他便如蝴蝶那般微不足道。但若蝴蝶不振翼,如何飞得过沧海?
突然,那锁龙渊的暗河深处传来一声阴冷的笑。一道黑气如龙,冲入了古葬场中!
锁龙渊中潜藏的气机被引发。那天空中的剑云急速旋转,有若摧城的黑云之暴。有森罗剑狱从天而降,万道剑气如瀑,笼罩着方圆百亩的古葬场!
古之圣者的八式剑诀,在天空中交织成网。几乎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无尽的剑气,让秦风避无可避!一瞬间,秦风仿佛嗅到了死神的气味。
白蛇一直沉卧在地,突然腾身而起,长蛇幻化,雪白的蛇躯如蛟龙,绕着秦风疾飞了一圈,卷住秦风,将他甩出了古葬场!
剑狱落下,满地萧萧,万古化成寂寞。
白蛇那蛟龙般的身躯,被从天而降的剑狱给直接镇压。她直接被抽在地面上,无数道剑痕密布,蛇血淋漓,染红了古葬场。
秦风摔在古葬场外,看着眼前漫天飞舞的剑气,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纵然拥有神异的双眼,几乎洞穿世间一切剑路,但面对古之圣者那浩如渊海的剑纹,他仍然无能为力。青白二蛇像死去了一般,在古葬场中,任由万道剑气抽打。
摩铁手从那暗河的涵洞中飘身而入,浑身黑气缭绕,桀桀地冷笑:“秦风,你既然要重返黄金海,那便与她们一道,永远留在锁龙渊吧!”刚才正是他突然偷袭,引动剑狱,差点将秦风当场镇压。
秦风气往上冲,长声道:“我此番前来,不但要与你再决高下,更要带走她们两个!”腾身而起,飞出了锁龙渊。
两人如两道飙风,卷上高天,又坠落在绿洲外。那神秘的小男孩树生从绿丘飘落而下,手中托着一方钵盂,通体透碧,光晕流转,隐隐有玄色的符文在那钵盂上流动,喑喑作鸣。
“树生,你确认要这么做?”白蛇道,“如果摩铁手一意孤行,那便是两败俱伤之局!”
小男孩点了点头,食指在那钵盂上划舞了几道光线,如剑符一般。青白二蛇便化成二道流光,飞入了钵盏中。
…………
绿洲之北,十里处的一座沙丘上,秦风迎风而立。
摩铁手手执大黑剑,如一尊魔神遥立在高空中,道道黑气如龙。沙丘下,天空中,妖虫云集,遮天蔽日。
“摩尊主,今日与你公平剑决,但求一败!”秦风吐气长喝,声音如卷风云,在大漠上空滚滚远去。两道黑色巨轮浮空,如远古的大岳,气势雄迫,镇慑世间。
众妖虫见他脉轮如此神异,无不失色。秦风明知力量仍远逊于摩铁手,但他别无选择,必须要救青白二蛇出锁龙渊。他所能倚仗的,只有这双通神的双眼,还有新学的飞天舞步法。
“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向尊主挑战!他不知道自己连轮脉秘境都没有修到贺满吗?”
“他杀了我族这么多的子孙,一定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一定是要死的,但他说尊主是人类,这是真的吗?”
“管它真的假的,尊主庇护那该死的白蛇,一年多了也不肯杀她,就让他与尊主剑决!最好是两败俱伤!”
“嘘!小声点!”
“尊主的玄阴之剑,灞城无敌,即使是七绝剑宗的大宗主也要忌惮三分,便是有十个秦风,恐怕也敌不了尊主一剑!这剑决怎么打啊?”
那神秘的小男孩树生,托着一方钵盂,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绿洲边缘的一株古木下。他周身片片绿叶,如玉片清泠,脚下道道树根,似龙蛇起伏。树生虽然身形瘦小,弱不禁风,却有种君临天下的王者之威,让天空中的妖虫纷纷避让,甚至不敢靠近他十丈内。
“想不到你还有胆量,回来送死!”摩铁手森然冷叱。
秦风道:“你自创玄阴之剑,号称纵横灞城。今日,我便以手中之剑,破你的玄阴之剑!让你人族的身份在玄阴剑宗暴露,从此跌下神坛!”
摩铁手哈哈大笑,声音穿云裂石,乌云卷集,飞沙走石,足见这一笑之威。
“你凭什么?就凭你那二年的轮脉秘境修为吗?”摩铁手笑声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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