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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们看我才十五,不让我去,要不然效果也差不多。“陆逊颇为自信的向后一仰头,胸有成竹的模样。
刘铭撇嘴道:”不可能,至少你没有孔明长得帅,效果上怎么也会差好多的。“
陆逊猛地探过身来,瞪着刘铭道:”帅怎么了,帅能当饭吃么?孔明都只娶了一个黄脸婆呢!“
”人家黄脸婆会发明创造,会不过家里的优渥生活陪着孔明,你还是只单身狗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刘誉之,你要是再损我我就不告诉我你想到什么计策让主公扬名了!“
”你不说我就去问诸葛,反正就算他没想到我一提你想到了,那他肯定也会想出来的。“刘铭望着一副气急败坏样子的陆逊,心中就觉得甚是惬意,终于明白手头有人不用愁的快活了。
陆逊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自己好歹也是个温润君子,每次都被刘铭气到多么不雅。
”这计策说来也很简单,把孔明今日跟荆州诸公的对话,找人散播出去,主公的声明自然便会高涨。这还是归功誉之你说的,叫什么……舆论优势。“
刘铭恍然大悟,”原来你还是抄冷饭的啊!“
等到陆逊明白刘铭什么意思,刚要去找他算账的时候,刘铭已经在为散播消息,传播舆论而忙碌了。
与此同时,从州牧府中走出来的荆州众氏族,也纷纷关起了家门。而谈论的事情,却只有一个人,一件事。
人是诸葛孔明,事是刘备入荆州!
”黄承彦这个女婿,不一般啊……“蒯良跟蒯越商议之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而当诸葛亮舌战群英的戏码在酒楼茶馆里被人当成逸闻趣事戏说的时候,刘铭自然不知道造成了怎样的轰动,这历史上第一个话本和第一批说书先生就从他这里产生了。
黄承彦府上,自然把这个计策又安在了诸葛亮的头上。
黄承彦负手望着天空,目光迷蒙,呢喃道:”月英,你才是对的……“
庞府更是直接,天天关着大门,不是因为商讨什么要是,而是想要关住庞统。
庞德公本就是隐士,出世之道庞家一贯谨慎,而庞统却因为诸葛亮最后批驳蒯家、庞家的一席话,想着现在就去投奔刘玄德。
庞家虽然分析了刘备的前景其实比刘表要好,可终究不敢冒险将族中最好的子弟就这么送出去。
至于蔡家,蔡和被押回家门打得三天不能下床,蔡瑁阴沉着脸,府内人人自危。
襄阳城内诸大世家各怀心思,刘表晚上又被蔡氏连吹了几日的枕头风,一时间又有些摇摆不定放刘备进来究竟是好是坏。
好在还有长公子刘琦一旁劝解,让刘表有些安心的同时又对刘琦太过仁厚可能吃亏的性子,深感担忧。
正在襄阳城内人人纷乱的时候,来自新野的一封急报再次轰动襄阳。
“江东孙策,与吾儿约为兄弟,共讨国贼袁术,约为盟友。而背盟弃义,偷袭庐江、广陵,致使徐州百姓伤亡,淮南劫掠,此仇不报,备无颜以对治下父老。柴桑本为荆州故地,江夏旧治,被孙策所夺,今淮南疲敝,还望州牧拨钱粮供给,备出兵江夏,进击柴桑!”
刘表见信大喜,刘备这么出兵攻孙策,自然不会对自己的荆州有何图谋,果然自己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一时间粮草兵器源源不绝的送往江夏,张辽整合兵马,关羽枕戈待战,已随时准备整军出发。
渐渐病愈的陈登已同高顺一并到了淮南,背靠庐江,却是直接面对攻下谯郡的曹操与江东军。
“誉之,你此次随军师前往江夏、庐江,算是你第一次正式参与这么大的阵仗。为父想了很久,还是让你挂帅出征,孙策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你也该多些统率兵马的经验了。只是名义上你虽为统帅,可却还是要多听你二叔和军师的意见,不可自作主张。为父还要跟长文几位先生,去荆州内部经营一二。此去柴桑,江东军不易对付,然而荆州蔡家也已与我等势同水火,更要小心提防。”
此时的新野城内,刘备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听得刘铭耳朵都快起了茧,让自已多些领兵经验却又不让自己做主,只能苦笑道:“爹,这些我都知道,况且就算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孔明先生么?”
刘备飒然一笑,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往日我身边只有弟兄几人,败了也便败了。如今一败,不知还要牵扯多少百姓将士,一切小心为上。”
刘铭闻言肃然点头,一旁的诸葛亮也含笑道:“主公放心,周瑜固然是江东才俊,攻取广陵可见其手段。亮也非泛泛之辈,况且孙策雄才大略,如今曹操要跟袁绍开战,两边动兵,反而希望我们制衡江东。亮有把握,从曹操阵营中,得一二妙手。”
刘备望着诸葛亮,点头笑道:“柴桑乃豫章门户,进攻庐江、江夏之跳板。背靠洪泽,庐山,洪泽湖后便是江东大片疆域。想来孙策必定会重兵屯集,若是不能硬敌,大可另找出路。”
诸葛亮淡然一笑,众人纷纷告辞,直奔江夏而去。
“那些背叛之人,终归要付出代价……“多少年的刘备,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能有一天,会为了威信而开启战端。
可如今他已不再是当年的草莽之辈,而是征南将军、大汉皇叔刘玄德,就在几日前还刚刚有一个叫廖化的年轻人前来投奔。若是不能维护威信,这些前来投奔的人,又如何能确定自己的未来?
刘备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嘴角仍挂着微笑,不知是唏嘘还是叹息。
一日之内,众人已到了江夏,关羽傲气已敛,同太史慈、陈宫等人相迎。
“羽久闻军师之名,狂傲悖逆,不听军师之言导致徐州大败。幸得大哥看重,还委以重任,江东军此前从黄祖手中夺得柴桑,重兵囤积,更有周公瑾在柴桑练兵。羽以为强攻不可,却奈何没有妙策。誉之领兵好用奇兵,军师足智多谋,不知有何妙计?”关羽迎众人入城,连客套的时间都没有,便直接询问攻打柴桑事宜。
诸葛亮摇扇不言,笑着看向刘铭。
刘铭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若是能想出个能匹敌周瑜的法子,我爹恐怕也不会这么担心我了,只是对付这种人,计策太高明不见得有用。”
陈宫眼前一亮,身子前探道:“公子此言何意?”
“就是说……周瑜聪明,用那些聪明的法子未必能让他上当,阴谋诡计不一定能够成功。最好的法子,当然是阳谋,让他不得不中计。”刘铭说完顿了一下,又苦笑道:“不过我这也只是说说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于登天了。”
陈宫沉默片刻,也只是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关羽一双丹凤眼始终盯着诸葛亮,诸葛亮却始终都只是冲他微微一笑,此时才开口道:“诸位都被周瑜迷了眼睛,亮不才,只是想问一问我们的对手……究竟是周瑜,还是孙策呢?”
陈宫眉头皱起,关羽也是疑惑不解,唯独刘铭想到了什么,浑身打了个冷战,不寒而栗。
诸葛亮有分惊异的看着刘铭,笑道:“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诸葛兄此前说起,有信心从曹操手里得到帮助,可是说要对付孙策?”刘铭突然想起,曹操北战袁绍时,郭嘉对孙策的一番断言。
必死于三五刺客之手!
诸葛亮避而不答,只是笑着,“诸位想必也已得到消息,袁绍跟曹操都已经动兵,不日便会有惊天一战。而此时孙策攻下广陵,若是绕行淮南,径直奔向许都,曹操怕是不怕?曹操若想不怕,必会让孙策不能出兵,让孙策不能出兵的法子很多,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当然就是……杀了孙策。孙策自从攻下广陵,反而心有郁结,时常带亲兵独自出去打猎,若要杀他也并非难事,只要掌握行踪便可。”
诸葛亮一番分析可谓惊世骇俗,但又不得不承认说的很有道理,刘铭更是要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
“孙策若死,即便不死,周瑜也要回去主持大局,柴桑不日可破。”刘铭喃喃着,脑子里却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帮着诸葛郭嘉杀了孙策,还是提醒孙策要小心躲过这一劫……
关羽心中对诸葛亮这才真正佩服,目光独到能观大局,身在荆州便能对徐州之战出谋划策,只是看来这一次却忘记了誉之的性子。
关羽看着有些恍惚的刘铭,心中一叹,却恰好迎上诸葛亮的目光,别有深意。
关羽猛地惊醒,原来诸葛不是不明白刘铭的性子,而是让自己去开解刘铭!
“当然,这只是下乘鬼道,还是阴谋范畴,在此之前还要跟周瑜结结实实过上两招。”诸葛亮伸展了身躯,望着柴桑的方向笑道:“上一次我们输给了这家伙,这次可一定要赢回来!”
月色清幽,刘铭站在庭院之中,寂寥无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头顶上不久前有信鸽飞过,带着某些他不知道的内容,飞向了隔壁的院落。
脚步声响起,刘铭没有回头也知道大概是有人来劝他接受诸葛的说法,毕竟如果一旦事成,能少损失多少将士。
“誉之,江东之事,总该有个了结,孙策是江东霸主,便不会是你的朋友。”关羽站定在庭院里,沉声说着。自己这个侄子,什么都好,可就是太重义气,乱世之中太重义气的英雄好汉往往都举步维艰。好在刘铭行事不拘一格,否则更难。
刘铭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关羽,竟能带笑道:“二叔说的是,其实铭心中明白,就算我对孙策说些什么,孙策也不见得会信我。没有我,孙策一样会死,这是他的命。”
刘铭知道这世上很多人本来的命,他拼尽全力能改的了一些人,却也总有些人他改不了,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让自己的命这么走下去。
“走吧,去看看军师有何妙计,无论如何周瑜这一关,总要先撑上几天。”刘铭长吸了口气,冲关羽笑笑又大步走了出去。
关羽望着刘铭的背影,发觉这个侄子正慢慢的高大起来,跟他父亲一样。
刘铭同关羽到了别院,才发现陈宫、太史慈也在,已在跟诸葛亮探讨对敌之策。
刘铭显然已经从针对孙策一事回过神来,心结已解,问道:“周瑜得知我等兵马集结,奇袭洪泽水寨,如今水寨失陷,兵逼江夏。想来方才军师也得到了消息,事关重大,各位大人不知道有何应对之策。”
太史慈道:“末将在江夏迟迟没有出兵,只怕周瑜采用诱敌之计。既然有公子坐镇,江夏无忧,末将请令带兵去夺回水寨!”
众人都有赞同之色,诸葛亮却是想了良久,“我不赞同马上夺回水寨。”
陈宫带分诧异道:“诸葛先生何出此言?想洪泽水寨是为我等进攻柴桑的要道,若不夺回,如何进取柴桑?”
诸葛亮微笑道:“如今江东军锐气正盛,水寨跟柴桑互为犄角,在我们和他们眼中,显然极为重要。此刻出兵硬碰,当会损失惨重。”
关羽终于点头,“可既然有战争,当然会有死亡。江东军在江东称雄,这几年过地太过顺利,若能给与迎头一棒,管保让他们士气低落,还可能四分五裂。”
刘铭却是双眉一扬,想到了什么,“对了,江东境内的山越现在如何?”
陈宫皱了下眉头,“贾先生在江东攻打庐江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山越,想去策反江东境内的山越众。可山越族人极为倨傲,心怀野心,并不理会我们招安的使者。”
诸葛亮摇头,“看来希望山越夹击江东军,不太可能。”
顿了一顿,诸葛亮又道:“公子,山越虽是不肯归降,但我想……我们还是多派几次使臣更好一些。”
“那有什么用?”刘铭疑惑道。
诸葛亮笑道:“据我所知,山越狼子野心,可也多疑。我们不停的招安,给他一条退路,让他一时间,也不会迫于压力那么快全部跟江东联手,如果这样,我们可以少个敌人。”
刘铭认可道:“好,这件事记得去做。”他话只吩咐一遍,知道剩下的事情,会有一帮手下去处理,而且绝不会忘记,刘备军中的效率一向可观。随即转移到另外的问题,刘铭又问,“领兵攻水寨的,听说还是祖茂?”
众人点头,刘铭摸了摸鼻子,沉吟半晌,“孙策的犀利之处,在于他有很多忠心耿耿地部下。”
“的确如此。”太史慈直言不讳道:“他可说和公子你极为类似。很多兄弟,都是生死之交,也有一个英伟的父亲,留下的老将都可独当一面,祖茂上次虽败,却也是因为手下兵马大多为裹挟百姓的杂兵,未经训练之故。”
把刘铭和孙策比拟,倒有点肆无忌惮。关羽皱了下眉头,暗自替刘铭担心,刘铭只是一笑了之,“是呀,他有很多兄弟老将,忠心耿耿。而且并不轻视手下,大胆放手让周瑜领重兵,正是他能成事之处。”
众人都是点头,“公子所言不差。”
诸葛亮又缓缓接道:“如此一来,若是要打硬仗,怕是损失惨重,得不偿失。所以我方才主张不出战,不是不阻击,而是要诱他们过来。”顿了一顿,又慎重道:“周瑜从柴桑若是主动攻来,我们已无险可守。既然如此,不如加派兵力,固守江夏,让他们战线拉长。只要相持一段时日,我们再伺机翦除孙策的膀臂,只要江东军内手下大将分崩离析,互相猜忌,那就是我们反攻之时。”
诸葛亮简单明了的说明意图,众人却是面面相觑。
陈宫最先发问道:“还不知道诸葛先生有何妙策,可以翦除江东军的羽翼?”
诸葛亮笑笑,“准备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很快就到,众人却不知道诸葛亮要做什么,都很好奇萧布衣到底要写什么。
诸葛亮却是自己磨墨,然后把笔墨推到刘铭身前,“我说,还请公子亲笔写来。”
刘铭微愕,却还是执笔准备,他怎么也有文武双全的名头,自然不在乎写一封书信。诸葛亮略微沉吟,就道:“悉闻祖将军勇冠三军,相识日久,盼能一叙。”
说到这里,诸葛亮想了半晌,刘铭问道:“还写什么?”
诸葛亮摇摇头,掏出一方印,盖在纸上道:“好了,今日就派使者,把这封信想办法交给祖茂。”
关羽皱眉道:“军师,你这般劝降,只怕没用。”
陈宫却笑了起来,“好计。”
见刘铭、太史慈都是有些困诺,诸葛亮又用印盖了几张纸,笑望刘铭道:“剩下地事情,公子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刘铭哭笑不得,深感智商被压制,苦笑道:“军师,小子愚昧。还不知道军师有何妙计。”
陈宫却是微笑道:“诸葛先生此计精简实用,我们隔一段时间,就给祖茂送一封信去。祖茂对孙策忠心耿耿,当然不会投靠。可公子地书信总能到达。祖茂自己问心无愧,旁人却不见得这么认为。”
太史慈一拍大腿道:“原来如此,只要几封书信,就能让江东新兴将领对祖茂起了猜忌之心。如果再有江东军内的细作推波助澜,或者再用点别的手段。祖茂危矣。”
关羽也明白过来,振奋道:“只要杀了祖茂,江东军必定人心惶惶,到时候江东大军,不攻自溃。军师这计谋,果然高明!”
刘铭却是沉吟,皱眉道:“可这样一来,江东军内的那个细作,也必要有不低的身份,否则推波助澜容易弄巧成拙。”
诸葛亮却是将手中信鸽传来的布帛一振,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想郭奉孝会为我借来一阵东风的!”
刘铭等人在江夏费尽心思揣摩的功夫,祖茂亦是双眉紧锁。
这二人本是除了战事,风马牛不相及,可一封书信,却将二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书信简单。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悉闻祖将军勇冠三军,相识日久,盼能一叙!
祖茂凝望那封书信。目露沉思之色,眼下地情形虽有利江东军,可祖茂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局面而已。
一起前来征战的凌统、贺齐虽是勇猛难敌,可谁都知道,此次在柴桑对战刘铭,周瑜手下第一大将,却是祖茂!
祖茂跟随孙家多年,眼下虽是周瑜地手下,可周瑜也不会怠慢,跟他的兄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孙家有诺大江山,可说有祖茂极大的功劳。
可祖茂并不居功,甚至有些忧心,他知道,江东军已有些改变,不再像当初的江东军了。
别人或许并不知情,祖茂却是心知肚明。
江东军当年并肩抗敌,可说是铁板一块,虽有矛盾,可因为孙坚地仁德,均能消弭不见。可击败刘备夺取广陵后,江东军内部已爆发了一次危机,危机的原因很简单,分功不均!
以往的江东军,是为生存和保护家乡而战,那时候的江东军,悍不畏死,前仆后继。也很容易就肃清了盗匪,击退收服了部分山越。可现在的江东军,却是为扩张和掠夺而战,现在的江东军,作战之前都会有些犹豫,作战之后,也会有人抢着分功。
如今周瑜在柴桑练兵,不仅是在练兵士的能力,更是在练兵士的心力。一个能征战天下的军队,不仅要能征善战,还要有铁一样的军心。
祖茂想到这里,幽然一叹,心事重重。
其实这次冒然从柴桑出击、觊觎江夏,非祖茂所愿。
连年征战,江东军此前的粮草都已经只能在庐江就地掠夺,实际上江东的土地与百姓已经疲惫不堪,从未有缓冲之时。长途远征,就算如眼下般攻城拔寨又能如何,刘表的大军还没有出动,若是深入江夏,庐江的张文远和淮南的高顺可都是名将,趁机南下偷袭后路还是难以支撑。
这些祖茂明白,他也认为周瑜明白,可周瑜为何执意要攻击江夏呢?
祖茂想到这里,双眉紧蹙,他发现孙家到了孙策这里,也改变了很多,他和手下兄弟谈心地时候少,听信身边近臣的时候多,如今虽然近臣还是周瑜,可这样下去,难保所有人都是周都督。近小人,远贤臣,终究是取死之道。
想到这里,祖茂已决定,无论如何,最近都要找周瑜谈论下形势,劝劝孙策稳健起来。这江山辛苦打下,不能一朝尽丧。
突闻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祖茂回过神来,放下了手中地书信。倒扣压在案头。对于刘铭所谓的招安,他是嗤之以鼻,可也问心无愧。虽不认可周瑜眼下地策略,但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这次他召集凌统、贺齐前来,就是商议破解江夏大军之法。
就算是祖茂,都不能忽视有如猛虎的关羽大军。
眼下周瑜虽克水寨,可太史慈等人,却如狗皮膏药般,死死地贴住江东军,又像千斤重担,扯住江东军前进的步伐,让江东军每次迈进,都要付出极大地气力。
眼下在关羽、太史慈的调度之下。互相配合,攻击退防有如行云流水,祖茂三人应对二虎,也是殚精极虑,不敢有一分大意。若非周瑜出兵果断,偷袭水寨一击即中,怕是现在还被动的只能死守柴桑。
帘帐一挑,凌统举步走入。祖茂心中有些不满,这是祖茂的军帐,凌统大摇大摆的进来,也不通禀,更让祖茂不悦。凌统之父虽然在自己阵中阵亡,他心中也对凌统有分歉意,可也架不住凌统天天不给他好脸色看,特别是凌统对自己战败很是疑惑,竟有分怀疑自己故意落败,致使凌操身死!
可顾全大局,祖茂还是压住不满,哪里想到凌统走过来,冷冷道:“听说江夏有书信给你?”
祖茂舒了口气,“不错。”
“给我看看。”凌统伸手过来,冷然道。
祖茂气急反笑,“凌统,要知道,这是江夏给我地书信,而不是给你,我为行军总将,你不过是个杂号将军,职位尚在我之下,你有什么资格向我要?”
凌统要和祖茂心平气和地商量,祖茂问心无愧,就算给他看看书信也是无妨,可凌统这般口气,简直就是怀疑祖茂和江夏暗中勾结,祖茂再好的脾气,也是无法忍耐。
听祖茂不满,凌统冷笑道:“你若心中没鬼,为何不敢给我看看书信?”
祖茂一拍桌案,怒喝道:“凌统,老子跟随孙坚将军的时候,你小子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老子心中有鬼无鬼,轮不到你小子来说!”
凌统脸色微变,上前一步,目光已瞥到书案那封书信的上面。
祖茂冷哼一声,并不退让。凌统突然手如电闪,已向书信抓去,祖茂怒气难平,反手拔刀,一刀斩下。
他拔刀出刀,快不可言,疾风未至,寒光先临。凌统心中微凛,顾不得抢信,缩手拔枪。
他长枪和旁人不同,不用之时,化作三截,背负在背上,有如短棍。
祖茂一刀削出,极快极厉,凌统后发先至,竟然不遑多让。只听到咯咯两声细响,凌统手中短棍已遽然暴涨,尖端探出个枪头。
他振臂急刺,奔的却是祖茂的单刀。
叮的一声脆响,祖茂单刀荡开,脸色微变。众人都是吴侯的手下,虽是朝夕相对,可从来没有比试,虽知道对手不差,可到底如何也不知晓。祖茂怒急挥刀,凌统仓促出枪,可凌统还能一枪、刺中祖茂地单刀,速度已稍胜一筹。
不过祖茂挥刀之际,示警之意更浓,并非全力以赴,这次被凌统击中,脸色微沉,手腕一震,单刀竟然发出嗡嗡鸣响。
凌统暗自凛然,知道祖茂动了真火,不敢大意,见烛光下,刀影如蛇,双眸凝望,手中长枪却如山如岳。巍然不动。
枪刀相交,激起一阵疾风,吹起了桌案上那封书信,飘荡在空中。可二人如临大敌,均是不敢去抢那封书信。
书信飘零,就要向地上落下,一只手伸来。轻轻的拈住了书信。凌统见那人手掌宽阔,五指却轻柔,心中微凛,扭头望过去,只听到嚓的一声响,祖茂收刀归鞘,恭敬道:“属下参见周都督!”
凌统抬头望过去,就见到周瑜一张宽容地脸。
凌统头一昂,本待说什么。周瑜扭头过去,坐下来道:“大伙是兄弟,何必刀枪相见?”
他声音轻淡。可凌统也收了长枪。周瑜身边站有一人,却是贺齐。二人没想到周瑜竟然离开柴桑,赶到洪泽寨,不由讪讪。
祖茂道:“启禀周都督,方才……不过是场误会。”
凌统冷哼道:“真的是误会?”
祖茂问心无愧,却被凌统逼的心头火起。“不是误会是什么?”
凌统才待再说,周瑜沉声道:“凌将军,大敌当前,岂可自乱阵脚?”凌统舒了口气,竟不言语。
祖茂毕竟是识大体之人,见凌统不再言语,也不咄咄逼人,简要道:“周都督,这份信是刘铭派人送来,我正疑惑之时,凌将军赶到。想是疑我叛变,这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凌将军也是好意。”
凌统嘴唇动了两下,眼中满是错愕,可转瞬,又变成了敬重之意。他自忖,若是方才祖茂这般对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原谅,想及这点,扭过头去。
周瑜笑道:“这信,我可看得?”原来他接过书信后,看都没看一眼。祖茂一笑,些许豪气,“当然看得!”
二人一问一答,相视一笑。周瑜扫了一眼书信,雅然的笑笑,“刘铭此乃挑拨离间之计。”
贺齐也是跟刘铭交过手,被刘备那乌龟阵法弄得很是窝火,此时重唾了一口道:“这小子就好使这些龌龊地法子。”
凌统心中微凛,周瑜却长叹道:“双军对战,只要能取胜,方法又有何优劣之分?他一纸书信,看似热忱,想要招安祖将军,可他实在小瞧了我周瑜,更小窥了祖茂。”
周瑜几句话说穿刘铭的心意,已让祖茂心中怒气尽消。哈哈大笑道:“有周都督今日一言,祖茂死而无憾。”
祖茂满是豪情,周瑜却是微微蹙眉,只是转瞬变成了温和地笑容,“虽说疆场生死难料,可眼下我们不能死,只能胜。三位将军,过来一叙。”
他伸手一招,顺便展开了桌案的地图。祖茂、贺齐马上围了过来,凌统却是犹豫片刻,突然道:“刘铭倒没有小瞧我凌统,祖将军,方才若有得罪,请你见谅。”
祖茂一笑了之,“若兄弟们都和凌将军般,那我也不愁了。”
周瑜听出言下之意,又是皱了下眉头,目前江东军征战外地终究是有分抵触。可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凝望地图道:“关羽、太史慈都是知兵悍将,又有徐盛也是擅长水战之人,听说那锦帆贼也在刘铭身边,让人不得不防。而且庐江、淮南两地也已整备军马,贾诩更是阴毒,据我所知,他们粮草充足,挺到年底都是不成问题,你们有何妙策破之?”
贺齐想了想道:“都督,我等战线拉长,兵力分散,他等足有五六万大军,又有张辽训练的西凉骑兵助阵,想破之并不容易。“
贺齐是越挫越勇,虽知困难,却不畏惧,可他说地和不说没什么两样。
周瑜哂然一笑,“当然不容易,不然我也不会亲自前来。祖将军,你有何妙策?”
祖茂忧心忡忡,却不好打击士气,皱眉道:“我们或许可以退……”
“退?”周瑜微有诧异,“退到哪里?”
祖茂谨慎道:“如今若在江夏境内激战,他们粮草充足,我等却要从江东远道运粮。我等远道运粮,恐粮秣不济,如果我们一退,将刘备军拖出江夏。他们地守势一破,我等机会就来了。”
“不能退。”凌统硬邦邦道。
祖茂叹口气,“凌将军可有破敌之计?凌将军可要知道,张文远不好对付。”他口气隐有嘲弄之意,凌统脸色阴沉,他自然知道就是张辽杀了他父亲!
周瑜见凌统隐有怒气,微笑道:“不能退。又如何?”
凌统吸口气,“不能退,只能进!要知道刘备军就是要磨去我等地锐气。去年冬季一战,我等在江南一带无功而返。已士气低落,这次倾数万大军来攻,若是再行退后,只怕再无进取江夏等地之心。若依我意,可暂放水寨不理,令程普将军镇守柴桑,我等大军可兵合一处,趁淮南兵马未足,地方残破,过江夏径取淮南!”
祖茂道:“难道凌将军要双线作战,将我等兵力优势主动放弃?”
凌统冷冷一笑,“祖将军若是连战的信心都没有,何谈一胜?”
祖茂脸色微红,“凌将军,战不战,胜不胜,不只是说说而已。我祖茂虽是无能,可并不贪生怕死,只要吴侯喜欢,这条命送在江夏柴桑又能如何?可眼下这些江东军,均是我等出生入死的兄弟,凭一时血气,将他们置于死地,我等于心何忍?”
他铿锵而谈,虽是针对凌统,暗中却是对周瑜所言。
周瑜如何听不出,又是皱起了眉头。
凌统见祖茂苦口婆心,终于换了尊敬的脸色,“祖将军,其实我虽说进,本意却非要一定取得什么地方。我说进,用意有三,一来若能当真过江夏,攻淮南成功,震慑江夏军,开拓疆土,无疑鼓舞士气。二来这几日关羽等人固守不出,我等若攻淮南,他等必将断我后路,他们若是出兵,我等能以伏兵袭之,可破江夏军,说不准还能攻陷江夏。”
祖茂皱眉不语,却承认凌统说的有几分门道。
周瑜颔首道:“那用意之三呢?”
凌统得周瑜鼓励,精神一振,“我等若取淮南,可不必拘泥定势,反倒可逆河北上,去取庐江之地。刘备看似稳健,其实却有极大地漏洞。”
周瑜微微一笑,带分鼓励道:“他地漏洞在哪里?”
“他的漏洞在于他的疆土扩张太快,人心不稳,而且疆土大多分散。若是攻下淮南,可出柴桑兵马阻挡江夏军,他汝南兵马有曹操的宛城相阻,到时候,我等进可取庐江,退可下江夏之地,总比退守柴桑,只能倚靠江东要好很多。”
周瑜轻拍桌案,含笑道:“公绩眼光独到,此计不差。”
祖茂本想说些什么,见周瑜如此,沉默无言。周瑜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当商议诱敌之计,看能否将江夏里这群老狐狸拖出来……”他对着地图指指点点,吩咐据守进退之道,三将连连点头,却是各怀心事。
等吩咐完毕,夜也深,周瑜吩咐贺齐、凌统回去休息,等待天明作战。
祖茂见周瑜没有归意,知道他有话要说。挑明油灯,却是良久无言。
二人默默相对,不知过了许久,周瑜才道:“祖将军,士信年少成名,几经磨难,性格偏激,还要多谢你看在我地面子上,不和他起了冲突。”
祖茂心中温暖,悠然道:“你我都为江东征战多年,还有什么看不开吗?”
周瑜看了祖茂良久,突然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作茧自缚,到如今进退两难。”
祖茂心头一震,明白周瑜言下之意,霍然而起道:“周都督,你并非不明事理,眼下遽然兴兵,可说是孤注一掷,若败就柴桑不保。凌统计谋听起来不差,可若真的北上,江东地兄弟,有多少会跟随?”
祖茂一语就道破了江东军的弊端,江东是他们地家,出于地势限制,江东人很少有出去的习惯。这一次偷袭广陵是周瑜安排得当,再来一次都不见得能这样轻松,转战淮南庐江,兵士不见得喜欢。兵士不喜,以何为战?
周瑜叹道:“当初我和伯符离开袁术,从未想到会有今天的成就。”
祖茂道:“周都督多谋宽容,吴侯作战果敢,兄弟们都服你们。想刘铭不过是介莽夫,刘备织席贩履,能有今天地成就,恐怕更是意料不到。”
周瑜望了祖茂良久,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