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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眸灿若星辰,星辉点点,又好似银河漫天,幽幽深潭。
那双眼睛里,有惊喜,有坚定,还有旁人看不出的狠辣。
楼安景一双眼睛只觉不够看,自云牧远睁开眼睛,便将视线牢牢盯在了他的身上。
本以为他这位媳妇睡着的样子就够惹眼了,没想到睁开眼睛之后更是让他想要上去狠狠亲几口。
楼安景略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嘴角,很担心自己流口水出来,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王妃。”云牧远镇定情绪后看向床前的楼安景,嘴角微勾,满脸的柔和笑意。
楼安景盯着他的脸眨了眨眼,然后笑道:“感觉怎么样?”
“前所未有的好。”云牧远动了动手,若不是现下还躺在床上,怕是都要刷一套拳法。他没想到自己还有完全醒过来的一天。
“那就好。”楼安景上下看看他,“要起来吗?现下虽已夜深,但想来你应该很想让圣上跟母后知道你已醒的消息。”那两人可是将这人疼得紧。
谁说天家无亲?
谁说为权为财就真的会兄弟阋墙,手足相残?
至少,他家三兄弟就没有这样。
现下云牧远两兄弟更没有如此。
哥哥身为帝皇,对内治理国家。
弟弟虽为王爷,却身兼将军一职,手上更是兵权在握。皇帝不仅不担心其谋反,更是恨不得什么好的都往王府送。
跟他两个哥哥一样,妥妥的弟控。
“你与我一起进宫一趟吧。”云牧远起身,楼安景给他找来一套常服穿上。
楼安景有点不想去,人家母子三个大难相聚,他跑去瞎参合做什么。
“你是我王妃。”看出他不愿去,云牧远却不容他拒绝。不说他能醒都是王妃的功劳,现下他们也是一家人,为何不同去?
“好吧。”楼安景见他脸上神色坚决,也不好人家一醒来就博人家王爷的面子,便答应了下来。
云牧远对他笑笑。
楼安景捂胸侧头,笑那么好看,简直要命!
云牧远眼眸里满是笑意。
当云牧远与楼安景相携走出屋子时,院子里接连响起“扑通”“扑通”重物落地的声音。
“王爷醒了!!”
“王爷醒了,快去通知云管家。”
随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楼安景侧头看他,“他们倒是忠心。”
云牧远点头,“他们与我一起大小征战无数。”是过命的交情。
楼安景嗯了声,心里有了些计较。
没等云管家人来,云牧远留下一句,“本王与王妃先行进宫报平安。”言罢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院内。
“这是密道?”此刻两人正走在安平王府通往皇宫的密道之内,楼安景好奇的看看周围。
密道内并不黑暗,相反亮如白昼。
四周墙壁上隔一段便镶嵌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石墙上更是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脚下的石板也是特意打磨过,不止平整光滑,其上的纹路更是玄妙。
“嗯。”云牧远拉着他的手走在他身侧,嗓音略微低沉,在这密道内,却是格外的好听,“这是我封王出宫建府时,皇兄与母后特意挖通的。”
“他们很疼你。”楼安景说实话。
云牧远看看四周,点头,“当初父皇还在时,偏宠贤妃,更甚至有意将皇位给其子,奈何皇兄为嫡为长,且早被册立为太子。不过那时贤妃势大,父皇又对其圣宠不倦,我与皇兄常被其子欺负,就连母后都得退避三舍。多次被其欺负,都是皇兄护我。我出生时因是早产,体质偏弱,二皇兄,也就是贤妃之子,总是逮住我欺负。母后与皇兄时时护着我,因此总是被贤妃在父皇面前告状。”
云牧远说到这里便收了声。
不用说,楼安景都知道,那时候母子三人怕是没少被先帝打压,被贤妃欺负。
楼安景看看拉着自己的手,手指挠了挠他的手心。
云牧远勾着嘴角,握紧掌心里的手。“到了。”
两人眼前出现一道木制门扉。
云牧远伸手将门推开,入内的是一间装饰简单的睡房。
“这是我尚是皇子时在宫内的宫殿。”云牧远拉着他出来,微微低头看着他,笑道:“我还没有谢谢你。”
若不是这人,他怕还不知自己能否醒来,或者就算能醒来,怕还不知是何时。
楼安景挑眉,“你我现在一体,说谢是否太过于见外?”
虽然他很诧异这位王爷醒来时对他的态度,可是,自己看中的人对自己也很好,这难道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至于云牧远对他的态度,嗯,迟早会知道的。
“倒是。是我的错。”云牧远笑着道歉,“走吧,皇兄现下怕是还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母后此刻应是已歇下了。”
“就这么过去吗?”楼安景疑惑看他,好歹是皇宫啊,难道不应该让人去禀报一声?
“嗯,不用与皇兄见外。”云牧远拉住他往殿外走。
出了宫殿,发现他们的太监宫女全都震惊的呆住,半晌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了才反应过来。
“是王爷,是王爷,快快,快去宁寿宫通知于嬷嬷,说王爷醒了,王爷醒过来了。”说话的是殿内的老人,也是现今这宫殿的总管太监,一反应过来,立马便尖着嗓子喊出声,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是是,奴婢马上去。”一机灵的宫女连行礼都忘了,说完话便将裙摆提起,飞奔着朝宁寿宫而去。
“没事吗?”楼安景有些担心的问。下毒之人可还是没有抓到呢。
“无事,宫内被皇兄与母后监管着。”云牧远倒是并不担心,自打皇兄登基之后,皇宫几乎被清洗了一遍,不止贤妃留下的人被清理了出去,就连父皇留下的人也都不在宫内了。
如今的皇宫不说是铁桶一块,却也绝不是瞒不住一点消息。
“嗯,那就好。”楼安景眼睛打量四周的环境,问道:“对了,你,难道对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或者是要问的?”
昏迷醒来发现自己多了个男媳妇,竟然就这么接受了?
好歹是个手握兵权的王爷,难道不觉得难堪?
不是说古人都重子嗣吗?
娶了他,可就绝了子嗣了。
云牧远有些意外他居然此时才问。
他不是没有问的,只是,要问的都不重要。
在他意识清醒时,该知晓的便已知晓,那些还不甚明白的,自然可以留待以后。
“你我有一生的时间相处,现下不急。”
若是他与平常人一般昏迷无意识,醒来得知自己有个男妻,怕是当真有很多疑问,更甚至会产生厌恶与排斥。
可他情况不同。
楼安景虽才嫁于他几日,他却能感觉到此人对他的情愫,而他,也并不是无动于衷。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般奇妙。
明修自小便对他情深意重,两人也是相伴到大,他却对其产生不了一点兄弟情之外的其他感情。
而楼安景,不过几日的相处,且还不是真正的相处,他便对其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这便是书里所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楼安景看他一眼,当真不急?
这么平静的就接受了他,还接受得这么理所应该,这让他很不能适应啊。
不过这对他来说到底是好事。
他没想过瞒着云牧远什么,只不过,现在说好像也太早了。
怎么也要等到对方成了他的人之后再说,人都还没吃到嘴里呢,就把自己的老底都给透了,万一,万一两人掰了呢?
他不得亏出一脸血?
当然,楼安景并不知道他早把自己的老底给透出去了。
要是知道的话,怕不是亏出一脸血那么凄惨。
一盏茶时间,两人便在一众宫女太监的震惊呆愣中来到了御书房之外。
门外侍候的一名小太监跟见了鬼似的看着两人,半晌才嗓子尖锐的喊道:“奴婢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碰”“碰”
“皇上小心。”
“皇上慢点。”
“唰”的一声,两人身前的门从内打开,当今圣上云牧翰一身明黄龙袍出现在两人眼前。
“君墨。”
“皇兄。”云牧远含笑看着眼前激动的哥哥,笑道:“皇兄,我好了。”
云牧翰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声音不稳的道:“好了好,好了就好,进来说话吧,母后怕是快到了。”
“嗯。”云牧远眼底也是情绪翻动,楼安景都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颤动了一下。
三人进了御书房,福禄总管与张总管满脸的激动,却又碍于身份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只是大概两人因为少了点男人该有的东西,情绪终是比一般男人柔软,此刻眼眶内已经蓄满了眼泪,看起来倒是比云牧翰这个当哥哥的还要激动。
楼安景在一边看得好笑,却也很感动。“咳,你们不拥抱一下表示激动吗?”
此言一出,屋内四人神情微僵。
福禄总管与张总管自然不会觉得这话是对他们说的,可,这话对皇上与王爷说,也太,太逾矩了。
楼安景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这段时间也尽力克制自己的言行,可到底未将这世界的规矩刻进自己的骨子里。
因此说起话来也没多少顾忌。
何况,哼,他现在可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云牧远醒过来了,对他感觉貌似还有点不同。
皇上那么宠这个弟弟,对他这个弟弟的救命恩人,又是弟媳,肯定也是宽容的。
“咳,皇兄,小景性情直爽。”云牧远出声打破安静,意思很明显,皇兄你就多担待点。
云牧翰看看楼安景,又看看自家皇弟。
云牧远笑而不语。
云牧翰明白了,“无妨,一家人。”
楼安景叹了口气,矫情啊。
云牧远好笑的瞥了他一眼。这几日他也算是多少了解了这位王妃的脾性。
对外温和有礼,知进退。
真实性情应当是不拘小节,直爽,直来直往,不喜拐弯抹角,不喜繁文缛节。
这大概与其所为的来自地球有关?